5 失憶
黑色的小轎車停在校前的街口。
“要幫忙嗎?”司機停下車,只回頭問了一句,但其實并沒有動。
“我自己可以的。”
童夭穿着校服背着書包,扶着車座小心翼翼的從車上下來,從動作中能看得出,右腿的動作仍然有點不利索。
扶着門把手,童夭感激道:“謝謝您送我過來,我已經記住路了。”
司機點了下頭,很客氣道:“童小姐不用客氣。”
童夭關了車門,看着逐漸遠去的小轎車,腦子裏繼續認真回憶着剛來一路來時走過的路。雖然宋姨告訴她後面一段路是有公交的,但童夭到底對環境太陌生,如果不牢牢記在心裏,總還是會很恐慌。
她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走丢了。
畢竟以後就沒有車送她了,這些都是宋姨提前告訴她的。
聞家确實有自己的司機,但童夭沒有,家裏的這個司機是給聞卓用的。
聞卓早上會鍛煉,一般只有晚上回去的時候才會用到車,但即使聞少爺早上上學并不用車,就并不意味着童夭可以用了,司機根本不會聽童夭的差遣,甚至因為聞卓不喜人靠近,晚上回去童夭也沒有機會蹭上這趟車。
在醫院裏的那幾天只是短暫的例外。
童夭站在校門口,捏着肩上的書包帶子,仰着頭,望着學校修的很漂亮的大門看。
學校邊上是用金屬欄杆隔開的,白色的欄杆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紋,有些地方還綠色的藤蔓纏繞其上,正中間的大門立得很高,白色牌匾上提着十分大氣磅礴的四個大字。
恒遠一中。
這所中學是市裏最有名私立貴族高中。
不說非富即貴,但學生家裏條件一般都還不錯,在這裏讀書的大概能分為兩種類型,一類是學習成績優異靠實力進來的,還有一類就是自身條件不足,靠家裏捐錢進來的。因此恒遠是市裏升學率極高的一所中學,同時也有着極優的教學配置條件。
連大門都修建的比其他學校更獨特漂亮。
童夭對眼前未知的環境有些忐忑。
但眼裏又掩不住的新奇,她雖然沒有記憶,可一提到“學校”這兩個字眼,童夭腦子裏就自動浮現出了――這是讀書學習知識的地方。
這個點已經臨近上課,原本就是學生到校最集中的點,又是星期一的早上,走讀生住讀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校門口很熱鬧。
徐夢最讨厭的就是星期一,她迎着清晨的朝陽,張口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的往校門口走,視線一轉,就看到了一個身影。
并不是徐夢走路東張西望,而是那個身影在人群中顯眼。
學生們有的獨自一個人走的很快,有的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說說笑笑,但一概都是趕着往教室去的,只有她站着半晌都不動,就顯得有些突兀了,況且她的背影很吸引人,一般人只要瞥上一眼,就會忍不住再去瞥第二眼。
怎麽說呢,大概就是......分明穿着和她們一樣的一身藍白校服,領口也折的整整齊齊,沒有任何不規矩的地方,但就是把同樣的衣服穿出了一種和旁人不一樣的氣質。
穿在其他人身上是土,穿在她身上是仙。
因此即使她站在校門旁邊,也有一些視線在若有若無的打量她,徐夢就是被身邊人的視線引過去的。
那是一個身形纖秀的女孩兒,背脊挺拔,校服外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後頸兒,烏黑的頭發攏成一團紮在腦後——不是那種梳得光滑平整的馬尾,看起來好像就是理順以後随意的那麽一抓,然後用一根很普通的黑色皮筋綁了起來,有一種蓬松慵懶的美感。
連後腦勺都是好看的形狀。
徐夢心裏感嘆,這是哪兒來的小姐姐啊,好有氣質啊,該不會又是一個轉校生吧?
徐夢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想多欣賞一下,結快要走到并排的時候,瞥到了她的側臉,徐夢一下懵了。
這不是……
随即她又在心裏把自己否定了,不可能的,雖然側臉特別像,但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像……
徐夢走過那道身影,放慢腳步,裝作無意的回了一下頭,終于看到了正臉。
徐夢完全傻了,停在原地,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童夭?”
童夭一愣,循聲望過去,于是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臉圓圓的女生,面容又是讓她一片茫然的陌生。
童夭回神,輕聲道:“你好。”
徐夢聽到童夭的回應,瞬間整個腦子都是迷惑……竟然真的是童夭!
徐夢走到近處,驚訝道:“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你都有兩個星期沒來學校了吧?”
童夭“嗯”了一聲,道:“我請了假了。”
徐夢點頭,“嗯嗯。”
兩人畢竟不熟,強行尬聊有點尴尬,徐夢打算結束話題,于是飛快道:“你是在這兒等人嗎,現在已經快到上課時間了,今天早上第一節 課是老胡的,他肯定要提前到教室的,如果打了上課鈴再進教室他肯定又要開罵了,那我就先去教室了啊......”
說完揮了揮手就打算轉身走。
童夭眼眸垂了垂,猶豫着叫道,“......徐夢!”
徐夢腳步一頓,童夭才轉學來恒遠沒幾天,她跟童夭座位離得遠,也根本沒說過話,因此徐夢對童夭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很驚訝。
她回過頭去,剛想問你竟然記得我的名字?結果順着童夭的視線看下去,才意識到學校每個人胸前挂着名牌,而自己名牌上面明明白白寫着——二年六班徐夢,徐夢一陣尴尬,“哦,那個……有什麽事嗎?”
童夭望着徐夢,窘迫道:“我不記得教學樓怎麽走了,能不能請你帶我一起去呀?”
徐夢一愣。
童夭趕緊解釋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醫生說我可能會暫時的忘了一些事,需要慢慢恢複才能想起來……”
徐夢就這麽一會兒已經經歷了太多次的驚訝,但不及聽到童夭說的話這一刻的驚訝,徐夢心裏玄幻的想,卧槽!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憶?!
直到聽到童夭輕輕道:“嗯,可以這麽說。”
徐夢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她撓了撓脖子,被童夭專注的視線看的有些莫名的緊張,語無倫次道:“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以前只在小說裏邊經常見,還沒在現實中見過……”
“嗯。”
徐夢說了一通也沒說出什麽中心思想,倒是說着說着思緒枯竭,腦子自動卡殼了,于是放棄治療,直接跳過這一茬,“你摔的這麽嚴重,其他地方沒事吧?”
童夭搖搖頭,“都已經好多了,沒事,謝謝你。”
徐夢覺得的表現自己有點丢人,不太自在的說:“那我們快去教室吧。”
童夭感激一笑,“謝謝你。”
恒遠高中三個年級分了三棟教學樓,高一年級在離街最近的那一棟,高三年級高考兵臨城下,為了給他們節省時間,學校就把離食堂和校門距離都适中的那棟樓就分給了他們。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高二就理所應當被分到了學校最裏面那棟幽靜的教學樓,背後臨着林子和散步的小道,離操場也近,環境倒是挺好——就是離校門遠了點兒。
果不其然,童夭她們兩個還沒到教學樓,預備鈴就響了。
“連腿也摔傷了,這是到底是怎麽搞的啊?”從發現童夭走路也不利索以後,徐夢的注意力就從對失憶的好奇轉向疑惑童夭到底是怎麽才能成摔這個樣子了。
說起自己摔跤的事童夭有點不好意思,低低道:“我也不記得了,阿姨說我是不小心從樓梯上踏空摔下來了。”
“欸!?”徐夢震驚,從樓梯上,那得有多疼啊!
徐夢剛心疼起童夭來,就發現她吭哧吭哧走得跟急,像是恨不得撒腿跑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不用這麽着急啊。”
徐夢想起前面就要上樓梯了,扶住了童夭的胳膊,道:“你現在還是病號,就算去晚了也沒什麽事,老胡肯定不會罵你。”
童夭搖搖頭,輕輕道:“我應該早一點過來的。”
兩人爬上二樓,教學樓走廊上的班級都還吵吵鬧鬧,人聲喧嘩,顯然都還沒像預備鈴所提示的那樣,達到預備上課的狀态。
六班的情況稍微好一點,班主任在教室裏站着,學生們多少收斂着點兒,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就是了,三三兩兩湊在一團講小話的比比皆是,只要老師那嗓子不吼出來,沒人有那個思想覺悟主動閉嘴。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
老胡眉毛一豎,拿着黑板擦剛準備敲桌子搞思想教育,門口突然傳來兩聲:
“報告!”
“報告。”
老胡話沒說出嘴就被人打斷,眼睛一瞪,就要罵一罵這個時間點上還磨磨蹭蹭不着急進教室的學生,結果卻看到了請了兩個多星期病假的童夭。
可能是因為傷還沒好全的緣故,女孩子看上去比第一次見還瘦了點兒,一中大一碼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她越發嬌小,下巴尖尖的,嘴唇也有點蒼白,怪惹人憐惜的。
班裏歪打正着因為這聲報告安靜了下來,可能是上課鈴聲以後的熱鬧格外好看,坐在座位上的人一個個都伸着腦袋往門口看,童夭和徐夢頓時獲得了萬衆矚目。
童夭下意識捏緊了手裏拽着的衣服,小聲道:“對不起老師,我遲到了,但是徐夢同學她是因為被我拖累了,才來晚了的。”
她還記得剛剛在校門口徐夢說遲到老師會罵人的話,好巧不巧剛進門就看到老師瞪過來的眼神,以為是要被罵了,心裏非常忐忑。
老胡咳了咳,和藹笑道:“是童夭啊,你是傷號,慢點走過來遲會兒沒關系的,我等會兒和各科任課老師說一聲,不用有顧慮。”
童夭被這麽多人盯着,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徐夢樂于助人幫助同學,也值得表揚!”老胡道:“好了,你們倆快回座位上去吧,馬上開始上課了。”
于是她們倆在全班的注視下,穿過桌子間的間隙,徐夢盡職盡責的扶着童夭找到了她座位,才飛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童夭坐在靠走廊的最邊上一排,靠着窗,是教室裏唯二的兩列單人單桌,沒有同桌。
童夭反而松了一口氣,一個人坐讓她更輕松了些,她理了理雜亂的桌櫃,找出了和新書沒區別的物理書和一本沒用過的筆記本,認認真真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做了很好的課前準備。
但真正來上課的時候,童夭懵了。
她聽不懂。
不是有哪一部分不懂,而是完全雲裏霧裏的那種,一點兒零碎知識的在腦子都翻不到,就像是從來沒學過一樣。
童夭不知道,她是真沒學過。她倒是也想學,但童其蓁怕她負擔太重,又不求她去幹個什麽事業,便只給她安排了文學,數學兩門,後來因為童夭心髒移植要去國外手術,術後還得在那兒休養一段時間,便額外加了一門英語課,最後的那門繪畫老師還是童夭撒嬌打滾才說服童其蓁給她請的。
童夭并不知情,她特別的沮喪,卻還是硬逼着自己,跟着老師暈暈乎乎的煎熬了一節課。
“下課。”老胡把教科書合上,站在講臺上喊,“課代表跟我去辦公室把卷子領過來發。”
老胡前腳走出教室,童夭的前後桌視線就朝她瞥過來了,只過不都是明裏暗裏的關注,卻沒一個人主動過來說話。
童夭盯着完完全全照黑板抄下來的筆記本,癟了癟嘴,輕輕合上筆記本,剛擡頭就聽到徐夢叫她的聲音。
“童夭。”徐夢見童夭擡頭,隔老遠就叫了一聲,周圍許多同學的聞聲,視線都隐晦的朝靠窗的那一單排瞥過去,或疑惑,或驚訝。
童夭沒發現什麽不對,仰着腦袋望過去,見到是徐夢,趕緊撐着桌子站起來,抿着唇很歉疚道:“對不起啊,害你遲到了。”
徐夢連忙擺手,咧嘴笑道:“你給我道什麽歉啊,明明就我應該謝謝你好吧,我今天早上本來就起晚了,自己從校門口走過來也得遲到,結果你幫我給老胡說了那麽一嘴,我還得了誇獎,嘿嘿。”
童夭一怔,剛才還耷拉着的桃花眼慢慢的彎成了月牙兒。
她今天第一天來學校,連高二六班在哪兒都不知道,結果就遇到了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帶她來教室,還幫她找了座位,自己害她遲到了,她不但不生氣,竟然這樣說還來安慰她。
童夭覺得自己簡直太幸運了。
心裏的沮喪好像得到了一點點的安慰。
“對了,你腿傷還沒好呢,趕緊坐下啊,不用陪我站着。”
童夭猶豫了一下,覺得徐夢來找她,她卻坐在這兒,好像不太禮貌,于是沒動。
徐夢道:“哎呀你坐吧,別客氣,我們都共患難了,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童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徐夢被童夭那認真的模樣萌到了,咧嘴笑道:“那你還跟我客氣啥,你一個傷號,難道還要把椅子讓給我坐啊?”
童夭看着徐夢真的不介意的樣子,這才坐下了。
前座的女生原本側着坐着,聽着她們倆說了半天話,才終于轉身過來,瞥了瞥童夭,看起來很猶疑的模樣,小聲道:“童夭,老師說你受傷了,你沒事吧?”
童夭搖搖頭,“我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謝謝你。”
坐在周圍的幾個同學見狀,也漸漸的都圍了過來關心一二。
童夭一一認真答道:
“我沒事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快好了才回學校的,所以請假請的久了一點。”
直到徐夢一個嘴露不小心透露出童夭失憶的事。
瞬間像是被推翻的塔羅牌,突破臨界值突然被煮沸的開水,整個班級“嗡”的一下,所有人都聚攏了過來,就連平時課間一直在學習的班長都跑過來問:“失憶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
童夭認真思索了一下,輕輕道:“就是以前發生的事都想不起來,但是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是潛意識就知道的。”
“這麽神奇啊!”衆人都嘆道。
童夭周圍桌子周圍擠了一大堆人,跟看國寶團團圓圓一樣,個個驚奇的把請了半個多月假又失憶了的童夭圍在中間。
有人問一句她便答一句,不管是誰,離得近的離得遠的,聲音大的聲音小的,她都認認真真的回應。
到了晚上放學的時候,幾乎整棟高二教學樓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高二年級六班幾個星期前才新轉學來的童夭同學失憶的消息了,圍觀的人一波接一波。
其中最熱鬧的當屬聞卓所在的一班。
畢竟失憶之前的童夭是天天要往一班跑的,轉學過來兩個星期,一班的人見她的次數可能比六班的人見的還多。
“哎,聽說六班那個童夭失憶了?”徐文致樂得不行,邊笑邊道:“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不過聽說今天一整天都沒來纏着聞哥了?”
“這倒是。”
鄭鈞在一旁沖聞卓擠眉弄眼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什麽吸引我聞哥新手段,剛轉來第一個星期不還冒充聞哥的妹妹嗎?”
聞卓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自顧自的往校門走,也不理會。
“鄭鈞不說你下午跑去圍觀了嗎?”徐文致今天因為家裏的事請了大半天假,最後幾節課都被家裏塞車裏送來了學校,好不容易趕上一樁趣事,性致很高,又拍了拍身旁蔣宇,問:“你怎麽也不發表個感想?”
蔣宇攤手,“我早說了啊,聞哥不理我,鄭鈞半點不信,還說我眼瞎,讓他自己去他說掉價,嗤,德行。”
“別介!跟我說說,我這不還沒聽到呢嗎?”
“我跟你說!我跟你說!”鄭鈞又樂了。
“他說,六班那童夭好像變漂亮了,和以前比漂亮了都不下一個檔次!而且看起來特別純特別乖,還用了個比喻!什麽跟只貓兒樣的哈哈哈哈哈……”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這竟然是蔣宇說出來的話?”徐文致肚子都笑疼了,“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話裏滿帶着調笑。
蔣宇卻只是笑笑不說話。
“卧槽不是吧?”徐文致和鄭鈞驚了。
這回連聞卓都偏頭看了他一眼。
蔣宇擺擺手,看起來很随意的問道:“聞哥不介意吧?介意的話我就歇了。”
聞卓收了視線,懶洋洋道:“随你。”
幾人走出校門,聞卓卻并沒有跟他們一路,而是徑直往等在校門口的車走過去,擡手朝腦後揮了揮,“走了。”
“這就回去了?今天不出去玩了?”蔣宇在後面喊。
“有課。”聞卓頭也不回。
鄭鈞嘆氣,表情沉痛,“唉,差點忘了,聞哥和我們不一樣,按繼承人培養的,現在已經上手家裏的事了……”
頓了頓,畫風忽然一轉,“還好我上面有一哥哥,家裏不管我哈哈哈哈哈哈……”
徐文致沒忍住一腳過去,“出息。”
鄭鈞身子一側輕松躲了,回頭摟住蔣宇的脖子,道:“兄弟,你真的假的?眼睛壞了咱去看醫生,別諱疾忌醫啊!”
“滾蛋!”蔣宇甩開他的胳膊。
徐文致道:“鄭鈞兒你管那麽寬幹什麽,只許你有妞不許咱有啊?”
“我還不是為咱們考慮。”鄭鈞攤手道:“蔣宇弄上手了,以後咱們出去玩他不得帶着?那姑娘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燈,心眼忒多,蔣宇要找妞哪兒找不到?”
徐文致倒是無所謂,“又不是談婚論嫁,反正都是要分的,怕什麽?”
蔣宇聽着他們說話,卻沒往下接。
蔣宇其實沒說實話。
他們這些自我慣了的富家子弟,怎麽可能跑去和其他人一樣站在一邊只看一眼?既然好奇去看了就肯定是要弄清楚是真的假的。
他去敲了窗。
正好是在中午課間操下了的時候,其他人還沒回班,整個教室就她一個人。
女孩兒正低頭看書,蔣宇敲的聲音又大,“咚”的一聲,女孩兒被吓的瞬間睜圓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或許看他沒動,便又有些好奇的往前湊了湊,這時蔣宇直接拉開窗,女孩兒一下跳了起來,縮到了後桌,躲在桌子後面。
一雙眼睛還直直的望着他,像是時刻注意着他的動向,随時打算跑。
蔣宇心有點癢癢的,卻道:“喲,裝得這麽真,能拿奧斯卡影後了吧?”
話帶着顯而易見的挑釁,語氣也很不客氣。
沒想到女孩兒怯怯的搖了搖頭,特別認真的回答道:“不是裝的。”
那模樣……看起來特別乖。
像只小貓兒一樣。
蔣宇一瞬間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腦子裏原來那個煩人的童夭早不知道被忘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童夭”兩個字,變成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06 16:49:54~2020-03-07 13:0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兮兮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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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