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9

Ch.9

忙碌中時間過得很快，等到助理遞上行程，方子然才意識到瀚天閣的拍賣會今天下午就要開始了。當初徐倩雯婚禮前對楚麟的氣惱還歷歷在目，才短短幾周，心情卻變了不少。

“總監，北華的總裁助理詢問是否和我們一起去？”助理一手捂着電話一邊問他。

想了想，方子然還是搖搖頭。北華和方氏一同出席确實能向外界展示良好的合作關系，不過這次他只是想去給爺爺挑件順眼的禮物，私人原因的話就不需要那麽官方的出席了，和楚麟他們一起去簡直不要太醒目。

“回複說我僅以私人身份出席，就不必一起了。”

“是。”

一直工作到下午直到被提醒才從文件堆裏擡起頭來的方子然揉揉太陽穴，直接跳過了午飯，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助理忙問需不需要他陪同，方子然擺擺手，徑直去取了車。

到了瀚天閣，拿出了邀請函後，方子然就被恭敬地請進了前排的貴賓席。才坐下，方子然似乎感覺到什麽一樣往左邊看過去，恰好與斜前方隔了六七個座位之外的楚麟對上了眼睛。方子然愣了一下，沒想到楚麟來的這麽早，沖那個方向笑了笑算打了個招呼就轉回了視線，沒有發覺楚麟看着他淡淡疲倦的神色微微皺了眉。

瀚天閣的實力不算弱，大部分人還是很給面子的。人陸陸續續來的差不多，主拍人方上場。主拍人是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圓潤和氣，笑起來很熱誠，講起話來巧舌如簧，是個人才。

“……第一件拍賣品，二十年前去世的雕刻大師範大師的最後一枚印章——空山溪雨……”

方子然有些驚訝，這次拍賣會瀚天閣下的本可真不低，才第一件拍賣品分量就絕對不輕。範大師可是雕刻界的泰鬥，尤其是石刻，一雙手簡直鬼斧神工，現在雕刻界的衆多大家不少都是範大師的學生。只是他家老爺子對印章什麽的并不感興趣，方子然因此只是安靜坐着，聽衆人争先恐後的報數字。

只是再一件件的聽下來，方子然的好奇心徹底的被挑了起來。保存完好的明朝禦用筆洗，國寶級大師的得意之作，甚至還有當年聯軍火燒京都名園掠走的遺寶……會場的聲音越來越大，主拍人制止了好幾次都絲毫沒有用。方子然環視了一圈，看見坐在楚麟旁邊的何清激動地雙眼放光，都恨不得要站起來喊了。

搶拍的人越來越多，氣氛越加火爆，也越來越緊張。方子然只是拍了一件在其中顯得并不是很珍貴的宋朝字畫，對那些奇珍并不怎麽感興趣。楚麟也只是意思意思一樣拍了塊水頭十足地墨玉。本來他們拍下的東西在平常的拍賣會上也算得上佳品，只是放在這裏真的就有些不夠看的。大部分人都翹首以盼接下來的難求珍品，對這些興致缺缺，倒是讓他們撿了便宜。不過這種做法也讓一直不忘關注他們的某些人嗤之以鼻，加上氛圍一火，頭腦一熱，就蠢蠢欲動了起來。

再等了幾件拍賣品，拍賣師神神秘秘的讓人推上來了一個小推車，上面的東西被紅綢蒙着，只能從輪廓上看出來這件東西個頭不算大，十幾厘米高的樣子。

主拍人說了幾句暖場的話，接着猛地把紅綢掀開。方子然看着上頭的拍賣品眯起了眼睛。

方老爺子不愛字畫不愛金銀，唯一有點興趣的除了酒就是些精巧的玉雕件什。而在推車上擺着的，正是一件精巧至極的半镂空玉雕酒壺。在燈光的照映下，透過薄薄的壺璧可見壺內側雕琢的美人醉卧圖，連發絲都纖毫畢現，巧奪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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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白玉镂雕美人壺’是上個世紀有‘魯匠再世’之稱的陳文昌大師的心血之作，當年陳大師用了整整六個月嘔心瀝血的雕刻而成，并将其譽為再難超越的傑作！據說上面雕刻的美人還有這麽一個故事：陳大師一日午覺時，睡夢中遇見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洛神之姿，巧笑嫣然，踏水而舞，曼妙至極。陳大師如癡如醉，醒來後念念不忘，就把那女子雕刻在了自己的傑作之上。後來啊，陳大師娶了一個和那女子長相十分相似的人，從此恩愛和睦，陳大師也就此再也沒有一件作品了，這件‘白玉镂雕美人壺’也就成了陳大師的封山之作。”

主拍人聲情并茂的講述，讓在座的不少人心生向往。方子然卻想到了別處，這樣珍貴，應當是傳家之寶的東西如今流落到拍賣會上，看來陳大師的後人如今也敗落了，當真令人嘆惋。不過這跟他也沒有什麽關系，他還是好好拍下來去讨好他家老爺子的是正經。

“……‘白玉镂雕美人壺’，起價七百五十萬，開拍！”

随着一錘子下去，價格立刻飙升到一千五百萬。方子然沒有馬上叫價，靜靜等到叫價的速度慢下來的時候，才淡定的舉起牌子。

“21號，三千萬！”

許多目光立刻聚集在了方子然身上，方子然恍若沒有察覺，依舊溫和微笑，挺直的坐着。看清了叫價的是方氏的掌權人，不少人開始遲疑，連帶着叫價的速度都更緩慢了。都在盤算着要不要放棄叫價，畢竟為了一件死物與正炙手可熱的方氏掌權人生了龃龉，那可是相當的不值得。

眼看着“白玉镂雕美人壺”就要被方子然拍到了，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53號，三千兩百萬！”

會場嘩然，所有人目光看過去，就見一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穿着昂貴的人沖着方子然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透着滿滿的惡意。

會場中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窸窸窣窣的，幾乎都是在說方子然和那個男的。

“那好像是……陳家的二少爺？他什麽時候跟方氏有過節的？”

“不清楚。不過我聽說當年他追陸家的千金沒追上，人家女孩兒直接跟他說她看不上他。後來又聽說陸家千金喜歡方家的少爺，就是現在正在接權的掌權人，所以陳家的就恨上了吧。”

“這還是感情問題啊。不過要是我，我也肯定選方家的啊。人長得好，氣質好，脾氣好，能力強學歷高還是高富帥，比靠着家裏的二世祖好了一百倍！”

“噓，小點兒聲！”

“沒事兒，除了家世這二世祖能有什麽本事。”

“倒也是……”

陳安康雖然腦子不大好使，不過耳力還是很不錯的。聽見身後身側都有人對他評頭論足，而且全是□□，頓時怒火中燒。可是這麽多人他也不好挨個發火，就把賬全算在了方子然的頭上，盯着方子然的眼神憤怒的簡直要燒起來。

方子然不着痕跡的皺眉，被纏上了，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