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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辦完了婚禮,村民們一臉滿足的離開。

不用岳一發話,小輩們手腳麻利的開始打掃院子收拾鍋碗了,一會桌凳椅子碗碟還要送回村社裏。

岳家村有個村社,大家夥集體投資蓋得泥房子,裏面是公用的大農具,比如耕地的犁和碾子,正面是個打谷場,平時秋收就在這兒忙活。還有村裏一起置辦的桌椅凳子碗碟什麽的,誰家過紅白喜事,過來登記就能借出去,要是損壞了賠償就成。

岳七蹲着收拾碗碟,岳仁山趕緊道:“七叔,咱家後院的鴨窩裏蛋還沒摸呢!這點活我來做。”不說這話,他家七叔就一根筋通到底要忙活了,今天七叔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就沒停,一直在忙活的。

岳家父母那時候投省事,孩子都是一二三四的往後排,到了岳一手裏,幾個兄弟一商量,兒子女兒都從仁字輩,孫子從德字輩,這樣也好記。

岳一一個兒子,叫岳仁山二十八了,生了三個娃,倆男娃娃一個女孩,最大的十歲了,最小的是一對龍鳳胎,正好五歲大。

岳三兩個兒子,岳仁青、岳仁河,一個十八,一個十六歲。岳四一兒一女,兒子岳仁柏十六,姑娘岳仁夏,十三歲。

岳五只有個閨女,岳仁枝,跟岳仁夏一般大。

這四位大哥裏,只有岳一有孫子孫女,其餘的還都沒結婚,只是岳三岳四的兒子也快到了娶妻的年齡,孩子爹沒回來,幾位叔叔伯伯就要幫忙相看着,不過這幾個孩子都不急,說要等爹回來再成親。

岳一嘆了口氣,“成,讓你們爹也樂呵樂呵。”不過酒席彩禮的錢他要提前給備好。

當年征丁,岳仁山說他去,可徽娘才懷上,老岳家護崽,岳三岳四拍了板,不能讓孩子出生都沒見過爹的樣子,再說了,小輩沒經驗,很容易折到戰場送命的。

岳五是個閨女,沒有香火,岳六還沒娶親。

岳一是家裏的主心骨頂梁柱,身體雖然硬朗,可年紀在哪兒放着,到底比不上年輕的岳三岳四,倆兄弟一商量,他們正直壯年,家裏村裏交付給大哥十分放心,于是就決定倆人去了。

五年了,每每想起在外打仗的老三老四,岳一心裏都愧疚。

岳七不知道他大哥這些憂愁煩惱,一聽大侄子說還沒摸鴨蛋,就樂的颠颠往後院去了。

鴨子不多,也就十來只,這群鴨子平時是岳仁夏和岳仁枝在喂養收拾。

今天的鴨棚特別安靜,平時嘎嘎的叫喚,見到岳七來了,更是跑着湊前,可今個兒都躲在一處瑟瑟發抖,中間一團軟軟的幹草上有一個又大又漂亮的蛋,這蛋在夕陽的餘晖照射下,竟然發出五彩的流光,看的岳七傻了眼,直勾勾的,“好大好漂亮的鴨蛋 ……”

岳七進了鴨棚,蹲在那顆蛋邊上,伸着指頭戳了戳,那蛋像是回應似得,顫了顫。慢半拍的岳七盯着自己的指尖,剛才戳蛋的指尖有點麻麻和癢癢的。

這時候,蛋直接滾向岳七的手邊,岳七臉上露出個傻笑,撈起蛋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往出走。

随着岳七和蛋的背影消失,原本安靜的鴨棚立馬沸騰起來,嘎嘎嘎個沒完。

岳七捧着蛋去了廚房,懷裏的蛋又大又沉,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岳七趴在蛋前,慢吞吞道:“這麽漂亮的蛋炒起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咔嚓。

那顆漂亮的蛋先是裂了道口子,吓得岳七一顫,往後縮了縮,又好奇的盯着蛋瞧。

咔咔咔。

一點點,蛋殼慢慢碎裂,頂部,一只白乎乎毛茸茸的小東西頂着一片碎蛋殼露出個腦袋。

“好醜。”岳七有些嫌棄,這麽醜炒起來就不好吃了。不過現在成了小鴨子,就不能炒了。後知後覺的岳七繼續盯着白團子,“一點都不像鴨子。”

白團子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剛出生,濕漉漉的,渾身的白毛貼在身上,看起來楚楚可憐,不過這怎麽看都不像那群黃鴨子,反倒跟貓崽子有幾分相似。

咔哧咔哧。

好不容易破殼的簡寧,懶得看這個朝他流口水的傻子,一低頭,卡巴卡巴認命的吃起蛋殼來了。

沒穿之前,簡寧是大四畢業學生,喝高了,不小心掉進沒有蓋的下水道裏了,之後迷迷糊糊的就成了一個蛋。成了蛋每天就是醒了睡睡了醒,外界說話他也能聽見,正興奮自己成了外星世界最強大的恐龍蛋時,吧唧,他又穿了。

這次掉進了一個臭烘烘的鴨棚裏。一群聒噪的鴨子見到那顆蛋突然出現在草甸子上時,頓時靜默了一秒,而後本能的嘎嘎嘎個亂叫,四處亂竄到角落,安靜如雞。

這就是最原始的力量懸殊地位。

憑着原始本能,簡寧要吃掉自己的蛋殼,這樣對他身體好,就跟第一口母乳一樣,而且蛋壁有記憶功能,吃完作為塔拉的原始本能記憶也會蘇醒。

就是這麽拽又霸氣的生物!

天黑了,廚房裏光線也暗了。岳七全程看着白團子吃掉殼子,抓了抓腦袋,這小團子跟花嬸家的白貓似得,現在挺着微微圓鼓鼓的肚子,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瞧着他,岳七心裏像是被羽毛刮了一下,癢癢的,麻麻的。

手腳笨拙的上去,嘴巴還低聲念叨,“團子乖,我抱抱。”

簡寧可沒忘了這個家夥沖他流口水,要不是自己及時破殼,這家夥是不是打算炒了自己,史上第一道爆炒塔拉!于是在傻子伸手過來的時候,簡寧迅速的咬了口傻子的粗糙大手掌。

岳七手掌側一圈奶牙印,向外滲着血珠子,不過岳七沒動,另一只手摸着團子的腦袋,好像吃完殼子毛都亮了多了。

塔拉作為塞拉斯第一霸王,威名自然不是傳說的。單是蛋殼就很堅硬,但塔拉才破殼的幼崽就能憑着一口小乳牙卡巴卡巴給吃掉,像是吃鍋巴,肌肉味的,嘎嘣脆。

岳七的手就是皮再厚也敵不過塔拉那一口小牙。

被咬破皮的岳七沒有甩開,甚至一只手慢悠悠一下一下的摸着簡寧的腦袋,幼崽的本性讓簡寧露出了肚皮,實在是太舒服了,牙齒就這麽松開了。

他現在是個新出生的幼崽,雖然塔拉幼崽不需要吃奶,但找個喂食佬還是很重要的。簡寧才不願意承認,這個順毛的摸摸十分舒服!

岳七見團子松開了牙,嘿嘿一笑,一手摸着團子,一手輕輕撈起,那麽壯實一個男人,做起這些來溫柔又小心,一點也不像個傻子。

懷裏的簡寧有些犯困,在那個溫熱的胸膛蹭了蹭腦袋,腆着圓肚子呼呼的睡着了。

岳七低頭看着懷裏的白團子,剛剛覺得好醜的心,這一刻丢在了腦後,這個團子他好喜歡。

岳家村占地優勢,資源豐富,水土肥沃,面積廣大。岳家幾個兄弟因為人多,蓋房屋的地兒就選在靠山處。雖然在一起住,但畢竟都成年有家有室的,因此大院子裏套着小院子。

岳一家因為人多,蓋了五間黃泥房,先後在正中間。左邊是老三老四家的房子,各三間。右邊是老五老六家也是各三間。前頭是大院子,院子左右兩側,蓋了兩間房,一間是大廚房,一間是倉庫,院子周圍用籬笆紮的圍牆。

岳七就跟着岳一過,住在正院後頭那間屋子。屋子裏打掃的幹淨,一張土炕,一個櫃子和一張椅子就沒別的了。岳七生活簡單。

将懷裏的團子小心放在床上,岳七皺着眉,又給團子把被子拉過蓋好,這會才出去洗澡。

外頭天已經黑了,岳七從小在村子裏長大,閉眼都知道哪是哪兒。

岳家村山水不差,山上還有溫熱的泉眼,不過這個功夫,岳七也不想去山上泉眼洞裏洗澡了,快速跑到溪邊,脫光了一頭紮進去,沖洗了遍,又穿着整齊往回走。

岳七雖然反應慢些,但該知道的都懂,比如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不能看女人的身體,也不能讓女人看見他的身體。

一身寒氣,山裏晚上涼快,溪水更是有些冷。

到了房間,一脫衣服就上了炕,看見炕上的團子,岳七笑的一口白牙。

簡寧睡了一小會,岳七一進房子,他就知道了,塔拉的本性就十分警惕,尤其是才出生的幼崽,敏感着,見是沖他流口水的傻子,慢悠悠的換了個動作,撐着腦袋看。

塔拉視線好,即便房間漆黑,但簡寧也看的一清二楚。

岳七脫了上衣,簡寧心裏啧了聲,心想這傻子還有胸肌。岳七脫了褲子,撐着腦袋的前肢松了,腦袋從前肢滑了下來,要是人形,這會簡寧就要紅臉了。

這傻子還挺有料的。

見岳七上床,簡寧就炸了毛,腦袋毛都立着,吧唧倒在被窩裏裝死。

岳七躺在團子身邊,摸了摸團子,笑眯眯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簡寧就跑到了岳七胸口窩着,腳下就是昨天誇過的胸肌,軟軟粉粉的爪子肉挨着炙熱的胸肌,簡寧的毛又炸開了。

岳七醒來摸了摸胸前的團子,嘿嘿一笑,“團子起的真早。”然後大喇喇的掀開被子。

空氣中,岳七因為早上生理原因一柱擎天。

簡寧的簡直要炸好幾回!!!

他有沒有說過,他是個彎的!!還是個零號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受的蛋,自帶瑪麗蘇光環,五彩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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