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雙刃利劍
清朗的星輝下,小九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安靜的跪在院中,等着主人傳召。主人是要責罰她打傷了冷志宏嗎?還是要她……伺候?小九的心中泛起一絲酸澀。以前在鬼隸時,鬼晨子喜怒無常,不高興時拳打腳踢,興致來了便要她服侍,她無法反抗,因為她最害怕餓肚子,更因為她抗不過毒蠱發作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她有些疑惑:難道那麽漂亮又好心腸的主人也會那樣對她?
廳裏有低低的交談聲,廳門緊閉,小九規矩的收斂了內力,不去聽裏面在說什麽。她雙眼停在院中的桃花上,仿佛怎麽看也看不夠。在鬼隸,只有黃色的沙與紅色的血,離開鬼隸後她才發現,原來世間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花”,它們有那麽多的種類和顏色,那麽美麗,那麽柔弱。她每一次見到花朵都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輕輕拂摸那嬌小的花瓣,甚至很想摘下一朵仔細瞧一瞧、嗅一嗅花香,但每一次還是規矩的垂下手——那麽高貴美麗的東西,她這種卑賤的奴隸是沒資格碰的,但是只要能看到已經讓她覺得很幸福了!除了缤紛的花,還有湛藍的湖水,清新的草地,怡人的綠樹……這一起都是托主人的福她才能見到的。
“少主,你買回的是一只狼啊。”慶叔的聲音從廳中傳出,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冷志宏和翟雨兩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一直視如子侄,今日志宏竟被那個野丫頭給狠狠傷了,叫他如何不心疼氣憤,連嗓門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小九垂下頭盯着自己的雙手,難道今日真的做錯了?
慶叔似乎沒再言語,唐玖低聲說了句什麽,廳門便打開,慶叔和阿貢師父走了出來,小九聽到阿貢師父最後說了一句 “我始終相信疼痛是最好的教育!”
小九擡起頭看過去。一見到她,慶叔灰着臉不理睬,阿貢師父仍舊面無表情的從她身前走過。
“進來吧!”唐玖在裏面喚道。
小九連忙站起身快步走進去,恭恭敬敬的向唐玖跪下行禮,一雙大眼望向他,心跳卻控制不住的加速。難道是因為鬼晨子的原因,她總是對“主人”有着刻骨的恐懼?可是新主人真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雖然他常常冷着臉,但那帥氣的臉龐和舉手投足間的潇灑卻令她小小的心中有些莫名的自豪和驕傲。
唐玖坐在椅上,手裏随意的擺弄着一條精巧的皮鞭,那是一條通體烏黑的皮鞭,并不太粗,卻異常致密堅韌,鞭身在燭光下泛着懾人的寒光。他低頭看向跪在面前的瘦小女孩,那美麗的小臉上一雙黑亮的眼睛清澈純真,令他心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去鬼隸本來是出镖回來順便路過,想着若是能買個功夫上乘的奴隸也許可以給爹爹做個練功的對手,可當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被她那猶如受傷的野獸一樣的倔強眼神所吸引,一向冷靜理智、目的性明确的他,居然做了一個連自己也想不明白原因的決定。他從小和镖師們一處習武,活在男人堆裏,對女人從沒有多做注意,可當他看到小九的一瞬間,竟忽然覺得很想征服這頭小野豹。他不願去過多的思考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也許是只他喜歡那種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話便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命運的那種感覺吧!他堂堂唐門少幫主,盡得父親劍法真傳,豈會真的需要一個小丫頭做侍衛!要她做自己的暗衛也不過是一時興起随口一提罷了,即便被當做任性妄為又怎樣?他唐玖有任性的資格和本錢!
想想她今日展露的功夫,再加上方才阿貢禀告的她內力的秘密,他的選擇似乎也不算太差——即便冷志宏有所輕敵,這小丫頭的實力也決不在冷志宏之下。至于阿貢懷疑她故意隐藏實力,擔心她包藏禍心,他卻毫不在意,他唐玖年紀雖不大,可是十歲開始便随着父親闖蕩江湖,自诩看人的眼光不俗,他有信心讓這個小野豹對自己臣服。不過她出手當真也太過狠辣,似乎于人情世故全然不懂,今後大有必要教導她一番。唐玖沉聲道:“小九,你今日出手太重了,我這裏不是鬼隸,自家人比試,以後不許這樣。”
小九點了點頭,主人果然不高興她傷了他的屬下。那根皮鞭是用來“教育”她的吧?阿貢師父剛剛不是說疼痛是最好的教育嗎?
她乖巧的跪轉過身子,把脊背沖向唐玖,自己又褪下上衣。
唐玖雙眼一眯,冷聲問道:“你做什麽?”
小九垂着頭,背對着他磕磕絆絆的回道:“九……做錯事,聽……憑……主人……責罰。”
當她那觸目驚心、新舊傷痕猙獰遍布的瘦弱脊背呈現在他眼前事,唐玖皺了皺眉。這小小的身體到底經歷過多少折磨苦痛!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能夠不太冷硬:“為什麽要脫掉衣裳?”
小九認真道:“衣衫…..貴……重,小九不…..想…...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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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悶悶的,有一絲酸。唐玖默然嘆了一口氣:“我沒想打你。起來吧!跟我來。”說罷轉身走向裏間。
小九連忙重新穿好衣裳起身跟上,轉過門廳,裏面便是唐玖的卧房。見到床榻,小九抓着衣角,手心裏都隐隐滲出冷膩的薄汗。難道主人要她……
唐玖在壁櫥中翻找着什麽,瞥了一眼站在門邊手足無措的小九,随口吩咐道:“衣服脫了到床上去吧。”
小九的心狠狠的一沉,仿佛從雲端直跌入萬丈懸崖。果然,主人都是一樣的。
她默默的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到床邊安靜的跪好。心神開始恍惚,接下來主人要對她做的這一切她再熟悉不過了,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鬼隸那地獄般的日子。
唐玖轉過身時便見到褪下衣衫的小九跪縮在床邊,那麽小小的一團,那麽嬌弱無助,此時真的很難把她和殺人不眨眼的鬼隸聯系在一起。他再度焦躁的皺了皺眉,女孩就是麻煩!他大步走到床邊,低頭對小九說:“跪着幹嘛?趴到床上去。”
小九猛地擡頭望着主人,眼中是滿滿的驚懼。她見過鬼晨子是如何對鬼珀師姐的,現在主人也要那樣對她嗎?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她便滿眼都是鬼珀師姐兩腿間流下的鮮紅的血,滿耳都是她凄厲的慘呼……一瞬間不知哪裏來的膽量,小九梗着脖子倔強道:“小九……可不可以……只用……服侍……主人?”從前無論鬼晨子怎樣折磨她虐待她,但始終不曾像對鬼珀師姐那樣對她,興起時都是逼她……。盡管那種事令她本能的抗拒厭惡,但總好過像鬼珀師姐那樣……
唐玖瞪大眼睛看着一臉倔強認真的小九,英俊的俏臉氣得面紅耳赤。這小丫頭究竟在想什麽呢?他任由心裏冒出的那股莫名火氣沖上頭,粗暴的彎下腰一把将小九提起來,按趴在床榻上:“別動!”語氣竟也異常惡劣。
小九緊咬牙關,攥緊雙拳,主人是她再生的恩人,主人的命令,她無論怎樣都會服從的。她閉上雙眼,默默等待着身體上的痛楚。
一絲火辣過後,伴着陣陣清涼,仿佛她背上盛開了一朵朵輕盈的百合。小九驚異的扭回頭去看,只見主人正在為她背上塗藥!他好看的濃眉緊皺着,臉上還因氣惱而泛着紅潤。
“我會跟阿貢師父講,以後不會再責打你了,我這裏不是鬼隸,我要的不是沒血沒肉的殺人機器!”從未像這樣照顧過別人,唐玖塗藥的手法極為生疏,但始終小心翼翼。
小九瘦弱的脊背上除了鞭傷、杖傷、各種劃痕外,在靠近脖頸有一處不大的青色疤痕,此刻頭發垂散在兩邊方顯露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處小小的刺青,似乎由一些奇怪的符號組成。唐玖并未在意,在一個奴隸身上發現什麽都不算奇怪。塗完藥後,他将小九的衣裳蓋在她身上,轉身背對着她道:“穿上衣服回去休息吧!你以後不許動不動就脫衣裳,一個女孩成什麽樣子!一件衣裳值什麽!我可以賞你很多更漂亮的!”
小九撐起身體,邊穿衣服邊懵懵懂懂的應道:“是!”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暖意——新主人,果然是不同的。
唐玖将手中的皮鞭扔給她,小九連忙伸手接住。唐玖道:“做暗衛有時為了隐藏身份或行蹤,不方便帶招搖的兵器,這個給你,纏在腰上很隐蔽。”說罷用下巴點了點門口。
小九會意,行禮告退,剛要跨出門檻,背後唐玖沉聲吩咐道:“你自己也必須要努力,做我的暗衛不僅僅是武功要好,還要學認字、懂易容、會辨毒,明白嗎?我唐門從不養閑人!”
小九用力的點點頭,今生今世,她的命都是主人的,為了主人,她一定要做到主人要求的!
翌日一早,當唐玖和阿貢師父到達小校場時,遠遠的便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校場裏對着木人樁拼命練習揮鞭打穴,四肢綁滿了沉甸甸的的沙袋,一雙烏黑的大眼中滿是執拗的堅持。
阿貢師父面色一凜,小九手上拿的那根鞭子——當今江湖兵器譜上排名第五的“龍膽”!三十年前由兵器聖手“天工散人”用深海鯊皮所制,因武林盟主釋邢風将其使得出神入化而名揚天下,後被釋邢風贈與拜把兄弟唐嘯天的師妹,也就是如今唐門的幫主夫人、唐玖的母親莫蘭女俠。想不到少主竟然舍得把它賞給這個小丫頭,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栽培她了。
唐玖與阿貢師父對視一眼,阿貢師父輕嘆一聲,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少主心意已決,阿貢就幫少主把她訓練成一把利劍。只是這把劍少主千萬要小心使用,需知劍有雙刃,謹防傷了自己才是。”
唐玖桀骜的哼了一聲,道:“放心,我既然敢拿這件兵器,就有把握運用自如。你試試她,我猜連她自己也并不知曉體內真氣的沖破法門,你想辦法幫她,讓兩股真氣融合相生,別讓她自己胡亂引導,以免兩股內力沖撞相克、氣血逆行而亡。還有,記住,以後別動不動責打她。”
阿貢挑眉,看了看身旁俊朗冷傲的少主,一向以治下嚴厲賞罰分明出名的唐家少主,居然對這個從鬼隸撿來的野丫頭出奇的偏護?
唐玖似是明白阿貢心中所想,邊綁緊自己的袖腕邊冷然道:“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疼痛是最好的教育,但對有些人,卻不管用。她心中若不服,再多疼痛也改變不了她,你不是沒見過她身上的傷痕,難道還不明白?她若是只知道一味的懼怕我,那我倒真不敢用她了,關鍵時刻怎麽能信任她會效忠我?”說罷走向武器架随手提起一把寶劍,潇灑随意的揮出一串劍花,沖阿貢一拱手:“來吧,看看我的唐門劍法有沒有精進!”
作者有話要說: 删除......替換......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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