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暗影殺手
青杏懷胎十月一朝分娩,為冷志宏生下一個兒子,但她自己卻因失血過多不治而亡,結束了那短暫而又寂寥的一生。青杏臨終前,小九和雪莺都在她床前。青杏睜着一雙凹陷的眼睛,在小九和雪莺身上來回搜尋,最後,艱難的握住雪莺的手,将新生的嬰兒托付給了她。
冷志宏看着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那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妻子,第一次落下了歉疚的眼淚。
從此,雪莺毅然肩負起撫育冷志宏幼子的重任,不辭辛勞日夜照料。
冷志宏那顆頑石般的心,仿佛終于在她三年來锲而不舍的堅持下有所溫熱……
這一日,唐玖喚小九到書房來。
雖然仍舊每日見面,唐玖卻明顯感覺到小九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從前的小九,冷傲孤高之時也好,自卑怯弱之時也罷,一雙大眼中卻始終澄清純粹。而如今的小九,眼中時常燃着一股仇恨的冷焰,令觀者心驚。唐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令她有了這樣的變化,卻由于瑣事纏身而始終抽不出時間來找她談談。
當今皇上身體日漸孱弱,幾不理政,而幾個成年的皇子為了皇位之争暗潮洶湧,無暇肅清朝野,以致南晉泱泱大國奸臣當道,貪官污吏愈發猖獗。四爺向來心系天下,嫉惡如仇,密令唐玖調度殺手,誅殺南晉各處的貪官污吏和那些于四爺登基有所不利之官員。
唐玖在武林中勢力雖強,但涉及到與朝廷相關的秘密任務,真敢放手去信任的仍舊是唐門中人。冷志宏等七名高手都已被他派了出去,但人手依然不夠,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石刃和小九。可對于石刃,唐玖不知從何時開始對他心懷芥蒂,雖然他也是天生的殺手,但唐玖卻不想将這樣的機密任務交給他。
“主人有何吩咐?”小九躬身行禮,等待主人的指示。
要小九去他自是放心,卻又有些于心不忍,唐玖忽然道:“你……想不想離開唐門,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可以放你自由……”
小九猛然擡起頭,大大的眼睛望着主人,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盡管這些日子以來她一門心思是拼命練武為釋家報仇,但她從未想過要離開主人啊!
“主人……不要小九了?”
唐玖搖搖頭,耐下心來道:“九兒,你如今已經嫁人了,也該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了,你難道不想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
“小九的命是主人給的,小九對天發過誓,一輩子跟着主人!即便小九嫁人了,小九的心也從未變過!主人不信的話,小九挖給主人看!”小九語音激動,說着便抽出靴中匕首,朝着自己心髒的位置猛刺下去!
一方鎮紙從唐玖手中疾射而出,噗的砸在小九手肘處的小海穴,小九手臂一麻,匕首落地,發出咣當一聲響。
小九左手抓着酸麻的右臂,撲通跪了下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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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犯傻!九兒,我信你。”唐玖揉了揉額角,沉聲道:“既然你不想走……也罷,那就替我去辦幾件事吧!”
一頂八擡大轎正呼扇呼扇的轉過街角,路兩旁的煙花柳巷燈火通明,香風撲鼻。
忽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從轎前一閃而過,轎夫的還以為眼花了。
到了地方,大轎落地,轎夫掀開簾子請老爺下轎,喚了兩聲不見動靜,剛要探頭往裏看,老爺的整個身子卻突然間從轎子裏撲了出來,一轱辘滾到地上。轎夫們不由得驚呼一聲,趕忙圍上來要扶起老爺,卻見老爺兩眼翻白、七竅流血,早已斷了氣!
尖叫聲頓時四起,八個轎夫和剛走過來圍觀的行人、龜公、妓女們嘩啦啦作鳥獸散。
“是暗影殺手!”
“暗影殺手又殺人了!”
而與此同時,小九正趕往城西的另一個地點,準備結果主人給她的名單上的第十個人……
唐玖派出包括小九在內的八名高手奔赴各地實施暗殺,半個月來,大江南北已經死了數十名官員,尤其僅小九負責的江南一地,就已死了九人,小九每次出襲都是一身黑衣黑袍,神出鬼沒,殺人的手法狠辣詭異,壹拾貳枚透骨釘更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利器,一時間,小九被傳說成了暗影殺手,朝廷官員人人自危,而刑部雖然打出捉拿兇手的旗號,卻似乎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然而,小九卻日以繼夜的憔悴下去。
因為每日神經高度緊張,因為整天無法入睡,因為每一入睡,夢裏都是那些冤魂來找她索命!在動手結果那些與她無冤無仇之人的性命時,小九總有種莫名的恐懼,老天在盯着自己,自己終有一天會下地獄……
當小九終于在主人給她的名單上畫滿了“叉”時,石刃才再一次見到了分離了近一個月小九。
她是回來向主人複命的,也是來接受新任務的——主人派她去曼陀暗殺幾名皇族之人,她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該死,但只知道主人的命令,她一定會遵從。
看着小九那憔悴的臉龐和滿是慌惑的眼睛,石刃再也忍無可忍,他拉住了立即又要起程的小九,決定将那個壓得他快要發瘋的驚天秘密告訴小九……
“你胡說!”小九冷冷的盯着石刃,眼中幾欲冒出火來。“這都是你編出來騙我的,對不對?”
石刃滿臉肅容,牢牢抓住小九的雙肩,一字一頓道:“我絕沒有騙你,其實我早就知道當年的真兇是唐嘯天!唐嘯天本是師父的拜把兄弟,可是他卻心懷鬼胎,觊觎師母的美貌和釋家至寶,但他自知功夫不敵師父,便偷偷謀劃布局,在師父的酒裏下了毒,而且還在釋家的水井中也投了毒……那毒無色無味令人防不勝防,中毒之人并非即刻毒發斃命,而是在五個時辰之內慢慢毒發,是以大家都沒能及時發現危險,盡管師父內力深厚,但發現中毒之時已然無力回天!師母雖然沒有中毒,但她與師父伉俪情深,不肯獨活于世……後來沒想到我們竟然因緣際會的被唐玖買了下來,還入了唐門。我沒告訴你真相,一是因為我還沒找到可以亮出手的證據,二就是因為你實在太過在意唐玖,我怕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怕你沉不住氣壞了大事!”
石刃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和一卷小小的畫軸,遞給小九。“看看吧,這就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
小九默默接過,先展開畫軸,只見畫中是兩位女子,其中一人的樣貌竟與小九驚人的相似。
“她是?”小九喃喃問道。
“她就是你的母親。”石刃正色道:“你與師母長得很像。”
“母……親……”多麽陌生的字眼啊!小九呆呆的望着畫中之人,一時心中百感交集。
良久,方再問道:“那另一個女人是誰?”
“莫蘭女俠,唐嘯天之妻,唐玖之母。”
難怪眉宇間似曾相識,原來主人遺傳了許多老夫人的樣貌。
“她就是師母的金蘭姐妹。”石刃補充道:“你再看看這封信吧。”
小九放下畫卷,将信紙抽出,展開一看,驚道:“這是……老夫人的遺書?”
“是,也不是。”石刃嘆息一聲,道:“我之前還很恨她,看了這封信方知道她并未與唐嘯天同流合污,這信是十五年前寫的,應該是她當時知道唐嘯天做下了喪盡天良之事,覺得愧對義姐夫婦,便打算自盡謝罪,于是寫了這封忏悔信……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沒有死成。”
“你是在何處找到這封信的?”
石刃道:“在唐家祖宅,當年老夫人清修用的佛堂裏。這信一直壓在佛像下面,我這次押完镖本想再去祖宅搜尋些線索,結果又是一無所獲,我氣憤之下一拳将佛像擊碎,偶然才發現了這封信。想必老夫人将這封信壓在石像下面十多年,每日焚香叩拜,為的是替唐嘯天贖罪吧。沒想到老天終于還是幫了我啊!”
小九拼命的搖頭,淚水随着她的發絲四濺。怎麽會這樣?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居然是主人的父親唐嘯天!一方面是父母親人的血海深仇,一方面是她發誓一生守護的主人……老天當真跟她開了好大一個玩笑!“可是……有了這證據又如何?唐嘯天死了!咱們的仇……永遠都報不了!”小九喃喃自語,轉而仰天苦笑。是否這樣她就不用報仇了?是否這樣她的一切掙紮都可以解脫了?
“不!他沒死!”石刃忽然道。
“你說什麽?”小九呆呆的看着他。
“我一直覺得他死的蹊跷,這一年來直至在暗中調查,蒼天不負!半年前真的被我查到了他的行蹤!”石刃眼中泛着寒光。
“他在哪裏?”小九雙眼赤紅,咬牙切齒的問道。
甘州,泰鞍山腳下。
一片密林遮天蔽日,林中一座不大的院落,四周圍着整齊的籬笆牆,院中一顆桃花樹,樹下是一張木桌,兩把藤椅,俨然一幅世外桃源般的畫卷。
小九與石刃立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枝幹上,小九以眼神詢問石刃。
石刃點了點頭,就是這裏了!
小九一縱身,當先向院中落去,石刃緊随其後。
院子裏靜悄悄,房內也毫無聲息,顯然房子的主人此刻并不在家。
小九推開房門,垮了進去,只見外廳裏卧,房內布置的素雅清幽,牆上挂着一幅仕女圖,畫中之人小九很是熟悉——那是唐嘯天的夫人,主人的母親,莫蘭年輕時的畫像。因為有同樣的一幅畫像,一直挂在主人的房間。
看來,唐嘯天住在這裏無疑了。
院外傳來腳步聲,來人似乎知道房內有人,故意加重腳步,讓屋內之人聽到。
“是唐嘯天!”石刃壓低聲音對小九道:“小心。”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子,肩上背了一簍山花,神态自若的走了進來。
小九和石刃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快愈來愈緊。
“有客人來啊!請坐。我夫人還在睡覺,你們不要吵她。”唐嘯天随意打量了二人一眼,旁若無人的将竹簍從背後取下,将簍中的山花一束束插入妻子畫像下的花瓶之中。
他須發花白,面容清癯,一身寬袍博帶,竟有些道骨仙風。小九看着面前這張與主人酷似的臉,渾身竟不受控制的打起冷顫。這就是滅了釋家滿門十餘口人命的禽獸?這就是與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插好了花,唐嘯天負手立在畫像前,望着畫中的妻子出了一會兒神。
石刃忍無可忍,大喝一聲翻掌向唐嘯天後心攻去。
唐嘯天背後好似長了眼睛,身體詭異的向側面一閃,輕輕巧巧的躲過了石刃力如千鈞的一掌,他轉過身拂須一笑,道:“別吵醒了我夫人,她生氣起來會不理人的!”
“胡言亂語!你瘋了嗎?你老婆早就死了!”石刃喝道。原來唐嘯天之所以裝死隐居,實則是因為他其實早已經瘋魔了!
唐嘯天臉色一沉,怒道:“你們二人既然能找到老夫的居所,自然知道老夫是誰,而老夫卻從未見過你二位。咱們有仇也好有恩也罷,總要先報上名來吧。”這番說話聽起來又似乎與常人無異。
石刃冷笑一聲,道:“你真瘋也好,裝傻也罷,我們的名字不足道哉,但我的師父,她的父親——卻與你有莫大的淵源!”
唐嘯天一挑眉:“哦?那老夫就洗耳恭聽。”說着在藤椅上安然一座,明顯全然不将二人放在眼裏。
小九咬牙道:“我——叫——釋——雪,我父親便是——釋——邢——風!”
唐嘯天臉色瞬間一白,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眸緊緊盯在小九臉上,接着,他的呼吸也明顯的加重起來,口中喃喃道:“這眉眼……好像……好像她!難怪我沒找到你的屍首,原來……你竟然真的活了下來!”
石刃冷冷道:“既然你明白咱們是來幹什麽的,也就無需再廢話!我只問你一件事——落月湖底的玄鐵盒可是被你拿了?”
“不錯!那盒子是我拿了。”唐嘯天居然供認不諱。
石刃嗤笑一聲:“哦?那麽說——前朝寶藏的所在你已經知道了?為何不見你去尋了來?”
唐嘯天忽然臉色一黑,陰森道:“小娃娃,你知道怎麽打開那盒子,對不對?”
石刃嘿嘿一笑,眼中殺氣盡現:“不錯!只可惜你永遠也看不到那張地圖了——因為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說着一運內力霍的揮掌向唐嘯天擊去。
唐嘯天騰身一躍便從敞開的窗口竄到了院中,小九和石刃緊跟着追了出來,卻見他似乎并未想逃,而是仰天哈哈哈大笑三聲:“老天爺!你究竟要耍我到什麽時候?為什麽我苦苦追尋的時候你不讓我找到他們,而當我早已熄了那份心思,只想陪着莫蘭歸隐山林之時,你卻把他們送到我面前?”忽然他又狀似癫狂的對小九和石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你們不要吵!要是夫人知道我要把釋家唯一的血脈也除掉,她便真的再也不會理我了……”
小九和石刃互相使了個眼色,閃電般一左一右攻向唐嘯天。小九施展出上古裂雲掌中最狠辣的一招,直取唐嘯天的太陽穴,石刃則以掌代刀,砍像唐嘯天的後腦。
“上古裂雲掌?”唐嘯天驚呼一聲,伸手擋格,同時身體猛地向後縱躍,口中大聲喝問道:“你們如何習得這掌法?”
石刃手中招數不停,憤恨道:“自然是師父傳授的!”
“不可能!他當時身中劇毒,怎麽可能……”唐嘯天滿眼不可置信。
石刃冷笑道:“師父以金針自封了百彙穴,争取了一炷香的時間将裂雲掌心法盡數傳給了我!”
見小九使出“踏雲追日”,石刃旋即打出一招“風起雲湧”。這一招配合當真巧妙絕倫,唐嘯天武功再高強也無法左右兼顧,危機之中料想小九這麽個瘦弱女孩內力必定不深,便躲過了石刃的一掌,亮出空門挨了小九的一掌。
哪知這一掌沾身,便似遭了鐵錘相擊,一股雄渾的內力從小九的掌中推出,唐嘯天只覺五髒六腑一陣劇痛。他不可置信的瞪視着小九,神思愈發的混亂,瘋了般搖頭自語:“怎麽可能?你那時只兩三歲,怎麽可能學會她的淩霄內功?是了,是了……她竟然不顧安危,将內力全都傳給了你!怪不得她襲擊我時,只挨了我一拳便吐血而亡……我本不想傷她的,她于我夫人有恩,我其實愛慕她那麽久……可她寧願陪着釋邢風那個死鬼共赴黃泉,也不願意跟我……”
小九大喝一聲:“不許你的髒口提我母親!”情急之下手腕一抖射出兩枚透骨釘。
唐嘯天鬼魅一般,身體直上直下的一升一落,小九的透骨釘沒入了院中那顆桃樹的樹幹之中。他輕飄飄的立在桃樹枝杈上,雙眼赤紅,着了魔般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女娃娃還真有兩手!我當年沒有殺光釋家的種,今天老天把你送來,就是要我完成當年未完成的事!”說着他緊緊盯着小九,口中瘋癫的喃喃自語:“夫人!你別着急,我這就把他們統統殺光,然後回家陪你,哪裏都不去了!”一瞬間他眼中殺氣蒸騰,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一個飛身向小九刺去,一股勢如破竹的內力撲面而來。
“小心!”石刃大喝一聲,揮掌去截唐嘯天的去路,小九則同時又激射出兩枚透骨釘——事到如今,哪裏還管用的是不是家傳武功,只求殺了這禽獸。
三人鬥了幾十個回合,唐嘯天雖然瘋癫,但畢竟是一代宗師,招數雖然看似淩亂無章,實則威力驚人,小九和石刃沒有讨到便宜不說,身上先後都挂了彩。
石刃發了狠,拼了十根手指都不要,徒手去奪唐嘯天手中的軟劍,目的是想引唐嘯天分神,給小九制造機會,豈知還未待他碰到唐嘯天的劍,便挨了唐嘯天一腳,身體重重的跌在籬笆之外,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小九眼看石刃受傷,自己不敵唐嘯天,當下把心一橫——今日若不報殺父弑母之仇,不活也罷,不如同歸于盡!她将渾身內力全部貫于右掌,出左掌虛晃一招拍向唐嘯天的胸口,只待他揮劍擋隔之時以身體的重量迎上劍鋒,同時以右掌猛擊他的後腦,即便自己被利劍穿胸,她也有把握同時擊斃唐嘯天。
“不!小九!”石刃擡頭間已經猜出小九的意圖,猛地起身要來阻攔,胸口一陣劇痛,又重重的跌倒。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忽然飛箭般竄了出來,堪堪擋在小九身前,而小九早已來不及收招,帶着慣力壓向那人……
噗!是長劍透胸的聲音。
嘭!是小九用盡全身內力擊中唐嘯天後腦天池穴的聲音。
唐嘯天哼也沒哼,便松開了握着劍柄的手,瞪大眼睛直挺挺倒了下去……
看清擋在自己身前之人時,驚魂未定的小九來不及去捂自己流血的胸口,扶住那人搖搖欲墜的身軀,無法相信的大喊道:“冷志宏!冷志宏!你這是做什麽?你……你這是何苦啊!”若不是他千鈞一發之際擋在了自己的胸前,那長劍怎會只入肉半寸!
冷志宏胸口插着的軟劍尚在劇烈顫動,鮮血汩汩而出,他嘴唇慘白,微微顫抖着,眼睛費力的轉向小九。原來冷志宏奉命在甘州一代實施暗殺,無意中碰巧發現了匆忙趕路的石刃和小九,他便偷偷尾随而來,才發現老幫主竟然尚在人世,而石刃和小九居然與老幫主大打出手!出于忠,他該幫老幫主,可出于義,他又該幫石刃和小九,他左右為難是以一直隐在院外樹上觀戰,結果駭然看出小九竟要使出同歸于盡的招數,千鈞一發之際挺身而出替她擋下了這一劍。
“我既然來找唐嘯天報仇,就沒想過要活着回去啊!你何苦救我啊!你這個大蠢蛋!混蛋!”小九氣急敗壞的大吼大罵。
石刃早已驚得渾身冷汗,他強撐起身子,蹒跚着趕到小九身旁:“冷志宏!你怎樣了?”他提指疾點了冷志宏胸口幾個大穴,想幫他止血。
“別……費勁了……”冷志宏口中虛弱的飄出幾個字,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他自知大限已至,一雙眼睛滿是不舍的望着小九,唇角卻顫顫巍巍的勾起一抹笑,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腦海中的景象卻越來越清晰,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那個久遠的春日清晨,野性的少女出手狠辣的擊中了他,一雙烏黑的大眼中綻出最真實的興奮和驕傲......
小九赤紅着雙眼,一句話也講不出,一顆晶瑩的淚珠直直的滴落在冷志宏的臉頰上……
當許多年以後,石刃獨自一人浪蕩江湖之時,回想起從前的一幕一幕,方真正有所感悟:每個人心裏最深處都有一座牢籠,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逃不掉的只是宿命的枷鎖,無從逃脫而已。冷志宏如此,小九如此,唐玖,也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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