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1)

沐瑤循聲望去,就看到葉瑩正向她們迎面走來,她的臉上,是似諷非諷的神情,她的身旁,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長得也算是個美人,可惜就是太憔悴了些,仿佛風一吹就能讓她倒下的樣子,瘦得眼睛都有些凹陷了。

沐瑤剛想說什麽,葉瑩身旁的女子就開口了,她看着沐瑤,激動地道:“三公子,是你麽?你讓人家好找啊?”說完,就嘤嘤地哭了起來。

沐瑤身子抖了抖,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這個女子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什麽負心漢一樣啊?不解呀不解。

葉瑩聽到女子的叫聲,皺了皺眉,無奈地道:“表姐,我看你是舊病又犯了,這個人是個女的啊,怎麽可能會是你的三公子呢?”

“可是,她真的長得跟三公子一模一樣。”女子看着沐瑤,激動地道。

葉瑩搖搖頭,對着身後的丫鬟道:“柳兒,表小姐的毛病又犯了,你還是送她回去吧。”

“表小姐,快點跟我回去吧,別在這裏鬧笑話了。”表小姐到底是病得有多嚴重啊?竟然把一個姑娘家認成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真是丢臉丢大了,柳兒心下腹诽。

“不不……她真的跟三公子長一個樣,你讓我問問她,她是不是有其他哥哥弟弟。”女子激動地搖頭,不願意離開。

柳兒心一橫,就把女子拽走了,要是等下小姐發脾氣,受罪的還是自己,所以,她連拖帶拽的,就把女子帶走了。

沐瑤看着女子的背影,皺了皺眉,這個女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待那個女子離開後,葉瑩才回過頭來看着沐瑤,嘲諷地道:“沐小姐可是有婚約的人了,今日還出現在這種地方,莫不是對自己未來的夫婿不滿意?”

沐瑤似笑非笑地道:“呵呵,葉小姐這句話說得可真是奇怪,有人規定有婚約的人就不能來這裏游湖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葉小姐今日是為選婿而來,畢竟,葉小姐現在還沒有婚約呀。可是我就覺得奇怪了,我以為像葉小姐這樣的人,應該提親的人都踏破你們家的門檻才對,可是怎麽葉小姐還要出現在這種地方呢,真是耐人尋味呀。”

葉瑩被沐瑤一頓搶白,面色有些難看,她咬牙道:“好個伶牙俐齒的,有了婚約的人,還這麽不安于室,你都不會羞愧麽?”

沐瑤冷笑道:“都說葉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原來也不過如此,出來游湖就叫不安于室,我怎麽不知道,琅月什麽時候禁止有婚約的女子出門了,這麽說那些已婚的女子,不是得整日關在家裏了?”

沐瑤話落,一些游湖的已婚婦女看葉瑩的眼神,都有些憤憤然,心想着,看來,這個京城第一才女,也是浪得虛名,說話這麽沒分寸,能有才到哪裏去?

葉瑩感覺到其他游湖的婦女都向她看過來,面色更加難看,她發現了,沐瑤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遇到她,都能讓自己難堪。

Advertisement

她忽然溫婉一笑,前一刻想殺人的表情盡數隐去,然後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是理解沐小姐的,畢竟,像淩言那種纨绔公子,給了誰都會不服氣的了,像沐小姐長得這麽漂亮,父親還是護國大将軍,偏偏被賜婚給淩言了,這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麽?所以,我是可以理解你今日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的。”

聽了她的話,沐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葉瑩道:“葉小姐,沒想到你這麽有表演天賦,前一刻還恨我恨得要死,下一刻就可以這樣假裝對我關心了,莫不是,你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也是裝出來的?”

沐瑤話落,旁邊的人都捂着嘴偷笑起來,确實,剛才大家都看到葉瑩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了,她突然這樣的轉變,還真的讓人有些接受不了呢。

葉瑩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不按牌理出牌,一般來說,面對別人的主動示好,不應該是順着臺階而下的嗎?可是沐瑤竟然還這樣嘲笑她,這讓她情何以堪?

葉瑩咬牙道:“沐瑤,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主動跟你交好,你竟然這麽嘲笑我?”

沐瑤嘴角抽了一下,一見面就冷嘲熱諷,這叫主動交好,果然,這個女人的思維,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啊。然後,沐瑤無辜地道:“葉小姐,你誤會了,我沒有嘲笑你啊,我這是在誇你呢,我看過很多戲班子,她們的表演可比你差遠了,我的意思是,你比她們還厲害啊。”

秋若和秋水等人忍笑忍得雙肩一抖一抖的,原來,小姐損起人來,竟是這麽厲害,話語間不帶任何髒字,但是足可以把人氣得半死。

葉瑩的丫鬟宜春看沐瑤這樣奚落自家主子,她站出來,對着沐瑤憤恨地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這樣跟葉小姐說話。”把一個千金大小姐比作戲班子的人,這是奇恥大辱啊。

秋若和秋水見狀,忙走上前,秋水沉聲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賤婢罷了,也配跟我們小姐說話,沒事爬一邊去,別在這裏礙眼。”

沐瑤嘴角抽了抽,這個秋水呀,真是被自己慣壞了,說話這麽狠,沒事爬一邊去,虧她想得出來,不過,自己不會責怪她就對了,而且,感覺聽起來特別順耳。

宜春聽了這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沒事爬一邊?把她看成什麽了?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宜春氣得揚起巴掌,就要打秋水,秋水輕輕避開,然後反手一抓,直接抓住宜春的手,冷冷地道:“你的髒手最好不要碰我,否則,我不介意幫你廢掉它。”

宜春的手動彈不得,她惱恨地道:“你放開我。”宜春正用力掙紮,不料秋水果然依言放手,宜春一個收勢不及,跌坐在地上,樣子說不出的狼狽。

葉瑩看着自己的丫鬟狼狽的樣子,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惱恨地揚起巴掌,就要朝沐瑤揮去,誰知,她巴掌還沒有落下,手就被沐瑤抓住了,沐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葉小姐,你這是要動粗麽?是不是你以為我沐瑤就這麽好欺負,你幾次三番地對我挑釁,可有想過後果麽?”

葉瑩的手被緊緊抓住,根本掙脫不開,她惱恨地道:“賤人,你放開我。”

葉瑩話剛說完,随後又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原來她的手腕脫臼了。

沐瑤甩開她的手,冷冷地道:“告訴你,我活了十四年,還沒有人罵過我一聲賤人,下次,再讓我聽到你這麽罵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葉瑩的手得到解放以後,迅速給自己的手腕複位,然後看着沐瑤道:“是你先出手的,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于是,她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快速朝沐瑤刺去,她出手的動作很是利索,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旁觀的人都不由得驚呼,沒想到京城第一美人葉瑩,竟然會武功,人們都在為沐瑤捏一把冷汗,以為沐小姐這次想不受傷都難了。

就在衆人以為沐瑤會受傷的時候,人們只看到沐瑤輕輕一閃,然後一個旋踢,就把葉瑩手中的匕首踢飛了,她站定後看着葉瑩道:“怎麽,剛才想打我,現在又要殺我麽?我怎麽不知道,京城原來是個不講王法的地方?”

葉瑩沒想到沐瑤會武功,她惱恨地道:“你還知道王法?那你害得我手腕脫臼,就叫有王法了?”

“明明是你要打人,現在又來誣賴我,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麽會颠倒黑白,大家來評評理,今日,是我沐瑤先動的手,還是她葉瑩?”沐瑤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大聲說道。

“沐小姐沒有錯,沐小姐沒有錯……”不知道人群中是誰說了一聲,于是,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來。

大家都嘲諷地看着葉瑩,這一刻,她形象盡毀,京城第一美人,像個潑婦一樣動手打人,打人打不着,還拿出兇器想傷人,她以往塑造出來的溫婉形象,全部毀于一旦了,如今,人們看着她,也覺得沒那麽美了,倒是沐瑤,看着更順眼一些。

這邊的吵雜聲,引來了更多圍觀的人,人們都在低聲議論着,一傳十,十傳百,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傳了一遍,以至于後來看熱鬧的人,也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在萬花樓花魁玉蘭的畫肪上,不少王孫貴族正在聽玉蘭姑娘彈唱,其中,上官武也在其中,美妙的音樂,讓他聽得如癡如醉。然而這邊的吵雜聲,驚動了畫肪上的人,上官武皺了皺眉,他撩開畫舫的格子窗戶,朝吵雜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沐瑤,看道沐瑤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縮了縮,他放下簾子,沉聲道:“讓畫舫靠岸。”

“是,二皇子。”

畫舫緩緩朝岸邊駛來,圍觀的人還沒有散去,葉瑩還在怒瞪着沐瑤,沐瑤則是一臉平靜地站着,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她發現了,自己回京城以後,每次出門,都沒有順利過,不是碰到這個事就是那個事,她實在是煩透了這些無聊的人,她剛想擡步離開,上官武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是怎麽了?”

衆人見到上官武,急忙行禮,上官武擺擺手,示意衆人免禮。

葉瑩看到上官武,仿佛看到了救星般,她撲到上官武的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上官武皺了皺眉,沉聲道:“表妹,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

葉瑩從上官武懷中探出頭來,指着沐瑤道:“表哥,這個人欺負我。”

沐瑤撇撇嘴,嘲諷一笑,真是惡人先告狀,這個上官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反正,以後跟這兩個人注定是要成為敵人的了,如果他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偏袒這個女人,自己也不怕與他對上,沐瑤暗想。

上官武看了鎮定的沐瑤一眼,眼裏劃過一絲贊賞,想着這個女子,面對自己,竟然還這麽鎮定自若,這種氣度,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的,于是,他溫和一笑道:“呵呵,沐小姐,我家表妹自小就比較頑劣,你別放在心上。”

葉瑩愕然地看着上官武,自己才是他表妹,他不應該幫着自己嗎?怎麽反過來說自己頑劣?

沐瑤挑了挑眉,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于是淡淡地道:“确實頑劣,我算是見識到了。”

葉瑩不甘地道:“表哥,我只是替她惋惜,這麽好的姑娘竟然許給了淩言那個纨绔公子,可是她非但不領情,還奚落我,怎麽就成了我頑劣了?”

上官武挑眉道:“哦?這樣嗎?本皇子認為,表妹沒有說錯,像沐小姐這麽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呢,像淩言那種一無是處的纨绔公子,根本就配不上沐小姐。”

沐瑤怒了,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淩言不好,這真的讓她很生氣,淩言好不好,哪裏需要這些卑鄙小人來評判,她冷冷地道:“請二皇子不要說我未婚夫的壞話。”

上官武看着沐瑤維護淩言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嫉妒,他淡淡地道:“哦?沒想到沐小姐這麽維護淩言,本皇子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并沒有刻意針對他。”

沐瑤冷笑着道:“好一個就事論事,就事論事就可以口口聲聲挑撥我們二人的感情了麽?我沒想到,堂堂二皇子,也喜歡在人背後嚼舌根。”

上官武沒想到沐瑤說話那麽直接,他尴尬地道:“沐小姐別誤會,本皇子只是為你惋惜罷了。”

沐瑤淡淡地道:“二皇子不必為我惋惜,無論在你眼裏,淩言如何不好,他在我眼裏,也是千般好萬般好,皇上英明,能為我倆賜婚,我只會感激不盡,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沐瑤的意思是,你們再質疑我跟淩言的婚約,就是對皇上大不敬。就這樣一句話,大家都能聽得出來,沐瑤是在提醒他們,他們這樣說,就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那可是大不敬。葉瑩聽了沐瑤的話,吓得臉色一白,剛才自己這麽說,要是被有心人士告到皇上那裏,自己可就說不清了。

上官武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他仗着皇上寵愛自己,并沒有被沐瑤的話吓到。

聽到沐瑤說淩言千般好萬般好,他心裏更加嫉妒,他沉聲道:“哦?沐小姐就這麽喜歡淩言?完全不在意他纨绔的名聲?”

沐瑤堅定地道:“是,我就是喜歡他。”

上官武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臉認真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說假話的一樣,他不解地道:“本皇子就不明白了,像淩言那樣的纨绔公子,你怎麽會喜歡他呢?”

沐瑤淡淡地道:“喜歡就是喜歡了,何須你明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不需要任何人明白,只要我自己心裏明白就好。要是随便一個阿貓阿狗的,都要來質問我一番,那我的日子還如何過下去?”

上官武聽得臉都綠了,竟然把他比作阿貓阿狗?這個女子哪裏來那麽大的勇氣,他惱怒地道:“本皇子這麽說,還不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如此不識好人心?”

沐瑤冷笑道:“呵呵,二皇子真是太擡舉臣女了,臣女跟你不熟,何須你為我好?你未免太博愛了吧?”

“哈哈,說得好。”人群中響起鼓掌的聲音,衆人擡眼望去,就看到上官煜一邊鼓掌,一邊朝這邊走來,顯然,剛才那話是他說的。而他的旁邊,正是沐瑤口中的他,淩言公子。

沐瑤看到淩言,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不禁小臉一紅,淩言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看着她的眼神,溫柔至極。

衆人看看沐瑤,再看看淩言,這二人的眼中,只有對方,再容不下他人,那種情感,滿得幾乎要溢出來,這一刻,沒有人再懷疑,這兩個人是真的心悅于對方的,人們自動地給淩言讓出一條路,讓他走到那個女子身邊去。

此刻的淩言,不再是懶懶散散的模樣,而是一步一步認真的向那個女子走去,冷硬的輪廓,因看着那個女子而變得柔和。這樣的他,當真是芝蘭玉樹,風華無雙,這一刻,人們才發現,這個男子竟是這麽俊美,這麽高貴,竟是比那太子殿下,還要俊美幾分,上官煜站在他身邊,都成了陪襯,也就在這一刻,許多圍觀的姑娘,她們的芳心,就這麽亂了,竟是為了那個人們口中的纨绔公子。

淩言走到沐瑤身邊,輕聲地嘆了口氣,看着沐瑤寵溺地道:“哎,你這個傻瓜,怎麽每次出門,都會被人欺負呢?”

沐瑤輕聲道:“不知道呢,可能是出門的日子沒有選好。”

聽了她的話,淩言低低地笑了起來,他這一笑,當真是迷倒衆生,俊美得人神共憤。他看着沐瑤,聲音不大不小地道:“無礙,小瑤什麽時候想出門就什麽時候出門,誰要是欺負了你,你就欺負回去就是了,天塌下來,有高個的我在為你擋着呢。”

沐瑤好笑地道:“可是我要怎麽欺負回去呢?”

淩言偏頭想了一下,同樣聲音不大不小地道:“很簡單,別人動口,你就動手;別人動手,你就動粗;別人動粗,你就動武,我就不信,別人還能欺負了你去。”

沐瑤笑睨了他一眼,無語地道:“我這樣,不成潑婦了?”

“嗯,潑婦也沒什麽不好,只要不被別人欺負就好,你就是成了潑婦,我也喜歡。”淩言寵溺地道。

沐瑤頓時羞紅了小臉,低聲地道:“好了,別說了,好多人在看着我們呢。”在那麽多人面前,說出那麽直白的話,真的好麽?她這會兒倒是忘了,她剛才還在衆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喜歡淩言呢。

“小瑤害羞了麽?可是剛剛你說喜歡我的時候可沒有介意多人在聽哦。”淩言低笑着道。

“你還說。”沐瑤小臉通紅,恨不得快點遠離這個地方。

淩言看着面前的女子嬌羞的樣子,真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裏親個夠,都怪這幾天自己太忙了,都沒有空找她,今日見到,剛好又聽到她這樣信誓旦旦地說喜歡他,讓他一顆心都脹滿了。

聽着二人的話,衆人華麗麗地滑下無數黑線,心裏想着,言少呀,你自己霸氣也就算了,還要把自己的未婚妻弄得那麽霸氣,你這是要鬧哪出啊?真的沒見過有哪個男子會教自己的妻子對別人動粗動武的啊。

上官武眼見自己被當成了透明人,而且還眼睜睜地看着這二人旁若無人地表現出那麽恩愛,他氣得臉色鐵青,但是一時又不知如何發作。

上官煜看着淩言和沐瑤恩愛的樣子,無奈地道:“好了,表弟,你和沐小姐站在這裏擋住人家的路啦,你們讓開一些,讓人家過去啊。大家今日是出來游湖的,如今就只顧着看熱鬧了。”

葉瑩見太子發話,她趕緊湊過去道:“太子殿下說得是,剛才沐小姐說,想上玉蘭姑娘的畫舫看玉蘭姑娘跳舞呢,所以她就站在這裏舍不得走了。”

葉瑩說完,故意捂着嘴輕笑了一下,然後挑釁地看了沐瑤一眼,想着讓你一個女孩家家想看青樓女子跳舞,這回還整不到你?

葉瑩話落,旁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他們都很好奇,面對想法這麽大膽的未婚妻,言少要如何。

“哦?”上官煜饒有興致地看着淩言道,“表弟,你這個未婚妻可真有趣啊,想法果然大膽呢。”

淩言看都不看上官煜一眼,而是低頭看着沐瑤,輕聲道:“小瑤想看那個什麽姑娘跳舞?”

沐瑤無奈地道:“是啊,聽說她舞跳得好嘛,而且人也長得傾國傾城,所以我就有點好奇啦。”

“嗯,你說的那個什麽姑娘在哪裏?”淩言繼續道。

沐瑤指了指剛才靠岸的畫舫,小聲地道:“就在那艘畫舫上面啊。”她心裏有些打鼓,不懂淩言問這個幹什麽,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生氣啊。

淩言順着沐瑤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艘做工很精致的畫舫,畫舫上面,隐約聽到一些男子的談笑聲,他皺眉皺眉道:“那裏人太雜了。”

沐瑤仔細聽了聽,确實如此,于是點點頭道:“嗯,是太雜了,那我們走吧。”

“小瑤不是想看?”

沐瑤尴尬地道:“呵呵,我就是好奇,好奇。”

“既然小瑤那麽好奇,那還是看看吧。”淩言溫柔地道。

沐瑤驚愕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是說真的?”

淩言看着她呆愣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于是,他附耳在沐瑤耳邊,輕笑着道:“小瑤,你再這副表情,我就忍不住想吻你了。”

沐瑤聽着他說出這種露骨的話語,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嗔了他一眼,羞惱地道:“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嗯好,我不說了,這事本來就不用說出來,直接行動就好。”淩言點頭,一本正經地道。

沐瑤頓時失語,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像他這樣一本正經地說着一點都不正經的話。

衆人都愣愣地看着那兩個還在輕聲交談的人,不明白,為什麽言少聽到自己的未婚妻要看青樓的花魁跳舞,不但不生氣,反而很歡喜的樣子,這到底是為什麽啊?他到底是有多喜歡沐小姐啊?

淩言拉起沐瑤的手,越過目瞪口呆的衆人,邊走邊說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去看你說的那個什麽姑娘跳舞了,不過只能遠遠地看,不能離那些公子哥兒太近,明白麽?”

沐瑤點點頭,小臉上閃着興奮的光,淩言看得好笑,這個小家夥怎麽那麽容易高興呢,不就是看個美人麽?

淩言拉着沐瑤剛想踏上畫舫,上官武發話了:“淩言請留步,玉蘭姑娘的畫舫,本皇子已經全包了,你今日不能上去。”

淩言腳下頓了頓,挑眉看着上官武,涼涼地道:“你包了?”

“是,本皇子全包了。”上官武得意地道,為自己突然想出來的理由得意不已。

淩言涼涼地看了上官武一眼,不解地道:“可是,我聽說二皇子自從被人燒了府邸以後,就一窮二白了,屢次到皇上面前哭窮,可是,你如今這麽揮霍,一點不像是窮的樣子呢?”

上官武此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沒想到這個纨绔公子竟然這麽會抓他的把柄,連他在皇上面前哭窮都知道,肯定是上官煜那個混蛋告訴他的吧?想到這裏,上官武手下的拳頭握緊了。

他剛想辯解一番,誰知淩言的聲音又繼續不大不小地響起:“太子表哥,我聽說,欺君之罪可是死罪,我是不是應該告訴皇上姨父,他的兒子在欺騙他呢?”

上官煜一臉為難地道:“皇弟,你真的太不應該了,都窮成這樣了,還拿錢出來包下玉蘭姑娘的整個畫舫,你讓我如何向父皇交代呢,作為你的皇兄,如果替你包庇罪行,那等于是在害你,所以,我真的很為難啊。”

淩言跟上官煜一唱一和的,氣得上官武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是又不好發作,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來,看着上官煜幹笑道:“呵呵,太子皇兄,你看我真是糊塗了,我包下玉蘭姑娘的畫舫,那是去年的事情了,我一時記差了。”

上官煜點點頭,笑得一臉溫潤無害,甚是贊同地道:“我就說嘛,皇弟不是這麽糊塗的人。”

上官武點了點頭,讪笑道:“呵呵,既然太子皇兄想看玉蘭姑娘跳舞,就請自便吧。”他現在是巴不得淩言跟上官煜趕緊消失才好,這個纨绔公子,留着果真是個禍害,他心下暗暗想着。

上官煜剛想說什麽,就看到淩言已經帶着沐瑤去到畫舫所在的地方,于是他無奈地道:“表弟,你急什麽,就不知道等一等我麽?”

“再等你羅嗦下去,天都黑了,再說了,是我家小瑤要看那個什麽姑娘跳舞,你瞎摻和什麽?”淩言頭也不回,不冷不熱地回了他一句。

沐瑤扯了扯他的袖子,無奈地道:“是玉蘭姑娘。”

淩言無所謂地道:“我記着小瑤就好,其他姑娘叫什麽與我何幹?”

沐瑤好笑地道:“你嘴裏抹蜜了?怎麽盡說甜言蜜語?”

淩言低頭,湊到她耳邊低低地道:“想知道有沒有抹蜜,你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沐瑤的耳根子瞬間紅透了,這個男人說話怎麽總是這麽不分場合呢,沐瑤擡頭,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淩言怕這個小女子真的惱羞成怒不理他,趕緊讨好地道:“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麽?”

這時,畫舫內又再次傳出如仙樂般的琴聲,沐瑤迫不及待地登上畫舫,想看看,傾國傾城的花魁,到底長什麽模樣?

淩言看着身邊的小女人急切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小女人的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啊?帶着自己的未婚夫來看美人,她都不知道醋一下麽?還那麽興致勃勃。

上官煜搖了搖頭,趕緊跟上前,邊走邊看着淩言道:“表弟,你以為玉蘭姑娘的畫舫,是你想上去就能上去的麽?”

上官武看着離自己不遠的淩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想着,就他這樣一個大字不識的纨绔公子,也想登上畫舫,別笑死人了。

剛才看熱鬧準備離開的人,聽了上官煜的話,都不走了,而是興致勃勃地跟在上官煜身後,想看看纨绔公子要怎麽登上玉蘭姑娘的畫舫,蔣豔和秋若等人也走到了畫舫的旁邊,她們也好奇,未來的姑爺,要怎樣應對這“艱難”的考驗呢。

而葉瑩,呆呆地看着上官煜走遠,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跟上去吧,那裏是青樓女子待的地方,她去了,只會有*份,而不跟上去吧,又錯過了一次與上官煜相處的機會,最後,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朝着上官煜走去。

葉瑩一邊走一邊道:“太子殿下,您等等臣女呀。”

上官煜沒想到葉瑩會追上來,他愣了一下,随後,又似笑非笑地道:“葉小姐莫不是也想看看玉蘭姑娘的舞姿?”

葉瑩尴尬得小臉通紅,有些羞澀地道:“嗯,臣女也想看一看呢,沐小姐看得,沒道理臣女就看不得,太子殿下,您說是麽?”

上官煜無可厚非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上官煜,你屬蝸牛的麽?怎麽那麽慢,快跟爺說說,到底要怎樣才能登上畫舫?”上官煜還沒有走近,淩言不耐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對于淩言的挖苦,上官煜倒是沒說什麽,而是認真地跟淩言解析起玉蘭姑娘的規矩來:“據說,玉蘭姑娘有個規矩,誰要是想上她的畫舫,就得對出她所出的對子。”

淩言皺了皺眉,不滿地道:“什麽?就看她跳個舞還要出對子,怎麽那麽麻煩?”

上官煜點點頭道:“是的,聽說,如果來人強行要上去,玉蘭姑娘寧死也不會表演任何才藝。”

聽了上官煜的話,沐瑤更加好奇了,看來玉蘭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還很有學問呢。

淩言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子,他看着上官煜道:“那你還不快點去對對子?”

上官煜笑道:“我對出來了,也是我自己上去,可不能帶上你呀。”

淩言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只見上官煜走到畫舫前,對着畫舫上的夥計道:“請玉蘭姑娘出上聯。”

夥計的匆匆走進艙內,随後拿出一張宣紙,只見上面寫着幾個娟秀的大字,內容為:“虎躍龍騰碧海黃山玉宇。”

上官煜走到畫舫為客人準備的用來答題的桌子邊,拿起宣紙,快速地寫下幾個大字:“莺歌燕舞春風旭日神州。”。”

夥計拿着上官煜寫好的對子,又走進艙內,不久,就見他出來恭敬地對上官煜道:“太子殿下裏邊請。”

于是,上官煜被人領上了畫舫,而淩言,還站在岸邊,他看到上官煜走進去了,不屑地撇撇嘴道:“我以為是什麽難題呢,根本就是三歲小孩玩的東西。”

沐瑤好笑地道:“那你等會兒可要對好了,要不我們就不能進去了。”

沐瑤剛說完,夥計又拿了一個上聯出來遞給淩言道:“玉蘭姑娘請言少答題。”

淩言接過對子一看,只見上面同樣是娟秀的字體,而內容是:“含笑臘梅喚醒奇葩千樹。”

看熱鬧的人都把腦袋湊過來,想看清楚宣紙上的內容,于是,站在前面的人看清後,就開始在人群中傳開來了,人們都等着看纨绔公子言少要如何對這個對子。

只見淩言想都不想,直接拿過宣紙,就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溢香春筍挺起翠竹萬竿。”

衆人看了淩言的下聯,都發出一聲驚嘆,是誰說淩言公子纨绔不化,大字不識?那麽面前這個,寫字剛勁有力,想都不想就能對出對子的人又是誰?

沒過一會,夥計就出來請淩言進去了,淩言拉着沐瑤,登上了畫舫,夥計看了沐瑤一眼,倒是沒有阻止,葉瑩看沐瑤上去了,她也擡步跟上去。

夥計攔住葉瑩,沉聲道:“葉小姐,請您留步,玉蘭姑娘的畫舫,是不能讓姑娘家上來的。”

葉瑩惱恨地指着沐瑤道:“那她為什麽可以上去?”

“玉蘭姑娘說,今天只對沐小姐一個人破例。”

葉瑩氣得跺了跺腳,眼睜睜地看着上官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衆人嘲笑地看着葉瑩,想着京城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臉皮厚如城牆,太子殿下都沒有邀她一起上去,她還想跟着,都不知道她的厚臉皮是怎麽煉成的。葉瑩感覺到大家都用那種眼神看着她,羞得滿面通紅,趕緊轉身,快速走開了。

淩言等人進入了船艙後,畫舫就慢慢地駛離了湖邊,人們眼睜睜地看着畫舫向湖中央駛去,大家知道沒熱鬧可看了,都一一散去。不過,看完熱鬧的人,都在熱烈地讨論着今日之事,從此,淩言公子大字不識的傳言,全部被否決掉了。

沐瑤走進艙內一看,只見畫舫的大廳內擺着好幾張大圓桌,圓桌上坐着三三兩兩的公子哥兒,那些公子哥兒個個都是錦衣華服,非富即貴,美妙的琴音,回蕩在整個大廳內,又穿過大廳的窗戶,傳出好遠。

人們如癡如醉地看着高臺上的女子,只見女子穿着一件紅色的抹胸拖地長裙,外罩一件同色的半透明紗織披肩,披肩同樣是拖地的長款,腰間,用同色的腰帶系着,讓她的腰肢看起來更加纖細。由于女子是坐着的,于是,她的裙擺散落在地上,像是燃燒着的火焰,灼人眼球。女子有着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眉不掃而黛,唇不點而朱,瓊鼻櫻唇,一颦一笑間,風情盡顯,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

玉蘭姑娘一曲畢,大廳內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玉蘭姑娘向淩言他們所站的地方看了過來,當她看到沐瑤時,眼裏閃過一絲興味,随即站起身,蓮足輕擡,朝着沐瑤等人走了過來,玉蘭姑娘走到上官煜面前,盈盈一拜,溫柔地道:“民女見過太子殿下。”聲音如黃莺出谷,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