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千篇一律的,這虛弱的女鬼又開始哀嚎哭訴了

好像,給唐引羽惹了什麽麻煩。

這個認知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說什麽?萬鬼窟是什麽?你在說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第三百九十六話:關于萬鬼窟的設定

第三百九十六話:關于萬鬼窟的設定

此時我已經慌亂的不行了,因為我意識到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我無形之中洩露了唐引羽的行蹤,甚至可能讓那些一直對唐引羽心懷不軌的‘人’,找到了破綻和可乘之機。

我想起之前唐引羽受傷許久不見,還有說什麽陰陽界被攻打之類的消息什麽的。

那時候我雖然納悶為什麽陰陽界會有‘人’攻打,但卻也沒多問過什麽。

現在我可算是明白當初鬧事兒那群,到底是個什麽玩意了。

我緊張,我擔心,我很慌。

但是我還是想要努力把話給拉回去,至少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麽坐實了。

于是,我裝作很淡定的樣子對那判官道:“你若是想要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麽,我自然是不會管的,也沒資格管。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可沒有說過唐引羽在萬鬼窟裏這句話,我只是說他為了我去奪那可以保我命的丹藥罷了,若是他現在沒有好好的,你覺得我有心情去參加九尾白狼一族的繼任儀式嗎?”

我說的輕松但卻篤定,而且我的理由還很充分,充分的讓本來還志得意滿的判官都有些猶豫了。

我心裏其實還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這次的禍端可是我自己闖的,我如今能補鍋什麽的,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卻偏偏有‘人’不想我這麽痛快。

比如說那個剛剛還狂笑到幾乎要抽過去的,不知道性別也不知道身份的‘人’突然轉變了口氣,無比鄭重的說:“萬鬼窟,億萬冤魂栖息之所,裏面藏有靈魂不滅的丹藥,但甚是兇險,曾有無數勇者闖入,但卻無一生還,想必你的夫君唐引羽,也不會從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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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那個一直性別身份都不明的存在在霧中漸漸顯現出他的樣子。

一個穿着紅色古裝漢服的男人,他慵懶的靠在了判官的身上,用一種小說裏可以描寫為邪魅狂狷的态度對我說:“女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意味着什麽,我當然比誰都清楚。

意味着唐引羽為了救我以身涉險,甚至可能把他自己都給搭進去。

我已經不想感慨唐引羽到底多麽的愛我,到底願意為了我付出多少了。

我現在滿心只有一個想法——就讓我魂飛魄散吧,就算我自己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我也不希望唐引羽會為了讓我活着而出事。

我葉娉婷何德何能,能讓堂堂陰陽界主人多次以身犯險,以身相救,這次還可能會丢了性命?

想起自己往日對唐引羽的猜疑和懷疑,甚至在我出發之前還懷疑唐引羽是不是不愛我了,不願意見我了什麽的。

比起唐引羽對我的喜歡和付出,我簡直是……太卑劣了。

卑劣的我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不能自亂陣腳,我一旦亂了,就證明我心虛了,而我一旦心虛了,我也不敢想陰陽界到底會經歷什麽樣的事情。

至少陰陽界在唐引羽不在的時候,不能再次經歷任何打擊了。

這樣想着,我便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冷笑道:“唐引羽自然和你們口中的勇士不同,一個萬鬼窟而已,當年的鬼王們都搞不定他,還指望一個破洞麽?”

那身份不明卻比判官身份要高的紅衣男子聽了我的自大宣言之後嗤笑道:“無知。”

被嘲諷我仍舊威嚴不動,而是擺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同那紅衣男子說:“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去攻打陰陽界,到時候唐引羽再次把你們打的屁滾尿流,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激将法一直都是一個用爛了的法子。

但是之所以能被用爛,自然是因為太好用了。

這不,此時的紅衣男子被我一頓諷刺之後,反而相信了唐引羽真的有那個本事從萬鬼窟逃出來,還給我拿到了救命的仙丹。

所以他此時沒有繼續和我辯駁什麽,只是陰狠的看着我說:“呵,就算唐引羽現在在陰陽界又如何,我們本就打算抓着你去威脅他的。”

本就打算抓我去威脅他?

我總覺得這句話信息量有些大,但卻的确不是時候。

所以我只能根據他剛剛那句話,自嘲的笑了笑:“我?你們高看我了,就像剛剛那判官說的一樣,我不過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那紅衣男子突然一個閃身來到我面前,陰毒的看着我并且捏住了我的下巴:“女人,你說話很矛盾啊。”

的确很矛盾,我剛剛還說唐引羽多愛我,現在卻說唐引羽不愛我。

但實際上不管我怎麽說,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維護唐引羽罷了。

所以我只是對紅衣男‘人’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很是理直氣壯的說:“這樣的女人才有魅力不是嗎?”

紅衣男子松開了捏着我的下巴的手,随後對全程看戲的牛頭馬面吩咐道:“牛頭馬面,把這個有魅力的女人給本王抓起來!”

自稱本王,果然就是我猜測的那個身份上的存在吧。

只是他是十王中的哪一個,還是比較耐人尋味的。

誰讓我在了解了十王之亂之後特意了解了下所謂的十王,一時半會無法把眼前這個紅衣男子和任何一個對上號呢。

牛頭馬面雖然看似心善,但本質上還是很聽話的。

在他的吩咐下一左一右抓住了我。

我在被帶入那挂着酆都兩字的城門的時候,我突然轉過頭對那紅衣男子和判官喊道:“在你們抓我之前,我可以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第三百九十七話:可以問的三個問題

第三百九十七話:可以問的三個問題

“在你們抓我之前,我可以問你們幾個問題嗎?”我覺得我這句話說的,就像是那些要上斷頭臺的人,在上斷頭臺之前要求喝一碗酒的行為一樣。

而作為一個曾經的王者,紅衣男子自然不會拒絕一個‘死囚’瀕死之前喝一碗酒的請求。

所以他可以說是頭也不回的允許了我這個小小的要求:“你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抓緊這個時間,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疑問:“那封請柬,到底是不是你們送來的。”

紅衣男子倒是爽快,甚至可以說是近乎嚣張的承認了這件事:“能運用行屍送信的人,除了地府幽冥,誰還有這個本事?”

當然還有真正的地府幽冥有這個本事。

但是行屍出現在現世本身就是一件破壞規則的行為,真正的地府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就算自稱自己是中立的陰陽界的唐引羽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而這位紅衣男子卻很輕易的這樣做了,由此可見,長久以來的壓抑……就算沒有堕入魔道,也絕對沒有以往那般把正邪看的那麽重要,看的那麽清晰了。

不過能做出這麽多奇葩的事情,可見他們其實早就是所謂的邪魔外道了,真正的邪魔歪道,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第一個問題搞清楚之後,我也不敢多想,連忙問了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說是問題,不如說是疑惑。畢竟你引我來此處,就是為了确定唐引羽到底在哪裏,未免有些興師動衆了……”

那紅衣男子終于用正眼看我了。

不過就算被正眼看了,我也沒高興到那裏去,誰讓這個眼神真的是太明顯了。

明顯的讓我有一種想要罵娘打架的沖動。

他奇怪的瞄着我,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滿臉感慨的說:“這時候的你看起來倒是有些腦子……”

原來,我的腦殘智障人設在紅衣男子這裏還沒有破壞,這讓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我還偏偏不能指着他的臉罵他說,你別用這樣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比起我這個正常人類,你才是怪物呢。

我在暗自吐槽的時候,那紅衣男子卻并未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而是笑眯眯的對我說:“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本王可沒說你問的問題,本王就要回答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回答。

同時也說明這第二個問題,我所在一的東西的确是有古怪。

也就是說,他引我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确定唐引羽到底有沒有進入萬鬼窟那麽簡單,顯然是還有別的想法和目的。

而這個目的卻不是可以說的,而他也不屑隐瞞我什麽,就幹脆選擇不回答了。

既然不回答,我自然是不能去追問的,若是搞得惱羞成怒了,反而直接把我滅口,那就不美好了。

于是我很識趣的忽略了這個問題,而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好,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請你無比如實回答我。”

紅衣男子有些不耐煩:“你怎麽那麽多的問題?”

我可生怕他不高興了,便連忙無比誠懇的說:“真的只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紅衣男子不耐的點了點頭,雖然答應了我,但是看起來耐心也已經到了極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一個我最好奇,但是也最無關緊要的問題:“九尾白狼一族是不是真的有繼任儀式。”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假如不是繼任儀式的話,那九尾白狼一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九尾白狼崽當時走的那麽匆忙。

假如是真的繼任儀式的話,那九尾白狼崽到底有沒有邀請我。

這個問題,紅衣男子回答的倒是輕松:“繼任儀式的确是有,不過是在半年後。”

怪不得九尾白狼崽沒有來邀請我,又怪不得九尾白狼崽會突然回去。

原來是因為繼任儀式還早不需要那麽快來接我,但是作為繼任族長又必須早些回去準備什麽的。

原來,只是把一個即将發生的事情,提前了時間拿來騙我了。

也是我好騙,誰家接任家主也沒剛剛回去就需要接任的,在接任之前總是要培訓,或者學習一些什麽的。

結果我就因為心亂如麻,傻乎乎的信了,而且考據都沒有考據就跟着來了。

也怪不得紅衣男子會對我剛剛突然表現出的腦殘人設深信不疑。

誰讓我從接到請柬之後做的一連串的事情,對待他們來說都太愚蠢太好騙了,有個腦殘人設什麽的,還真是太好理解了。

不過這也也好,因為被當作智障才會被看輕。

而被看輕了,才有機會逃走,有機會翻盤。

這樣一來,似乎也不是什麽糟糕的事情。

但是,我就算這也安慰自己,還是覺得現在有必要說點什麽……

于是,我靈機一動,便對那紅衣男子說:“既然你知道我和九尾白狼一族有關系而且關系匪淺,你還敢借着這個假消息引我過來……你就不擔心,你這樣做會得罪九尾白狼一族嗎?畢竟他們的繼任族長,和我關系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對于我類似于威脅的話,紅衣男子沒有展現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不說,反而開懷大笑起來。

他笑的我很慌張,因為他這樣笑就證明他完全沒有把九尾白狼一族放在眼裏。

他到底是有什麽樣子的底牌,才敢讓他如此的嚣張?

第三百九十八話:和牛頭馬面來對話

第三百九十八話:和牛頭馬面來對話

我還在心裏懷疑這個紅衣男子的到底哪裏來的底氣居然完全不怕得罪九尾白狼一族。

難道真的是仗着自己是老地府的公職人員就無所畏懼了?

但是,不管如何,到底還是過氣了啊。

就在我暗中瞎捉摸的時候,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猜疑,而是會同我剛剛提出問題的時候那般選擇拒絕回答的時候。

那紅衣男子卻志得意滿的對我說:“等他們知道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就算想去調查,也無法調查出真相。”

原來,這紅衣男子這麽嚣張,還真的是各種意義上的有恃無恐。

仗着九尾白狼一族忙着信任族長的繼任沒有時間去管外面的事情,就拿着這件事做文章,還吃準了他們段時間發現不了。

可就算如此,膽子也真的是太大了。

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九尾白狼一族早晚都會知道他們的利用,到時候的報複他們就真的不在意。

還是那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就算想要報複也來不及了?

難道說,這個紅衣男子,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短時間內攻破陰陽界嗎?

我越想越覺得擔心,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個別小說裏那些拖後腿,還一點用都沒有的女主。

我明明最讨厭這樣的女人了,自己卻變成了這樣的人。

我還記得,我當初看了一本到處拖後腿的女主的小說的時候憤怒的摔了書說,若是有一日我變成了這樣的女人就去死什麽的。

果然是不能說一些有的沒的,我現在好像還真的就剩下死亡一條路了。

我滿心哀怨的時候,牛頭馬面已經壓着我進入了酆都城。

酆都城內的樣子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樣。

至少和景點裏表現的樣子是完全不同的,沒有望鄉臺,沒有三生石,沒有黃泉路也沒有彼岸花,更沒有集市,連街道都是看不起的。

因為這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霧氣給遮掩了。

是的,這裏的周圍除了霧氣就只有霧氣,我想在這種連周圍的‘人’都看不清的地方生活,早晚是會瘋掉的。

我覺得那個紅衣男子就有瘋掉的感覺,判官差不多也是瘋的。

而且,曾經在那樣的地位上存在過,現在卻來到這樣一個地方,肯定是會不甘心,會有點什麽想法,似乎也是無比自然的事情。

畢竟在這樣的環境裏,我覺得沒有任何‘人’會甘于如此。

我自顧自感慨的時候,我已經被牛頭馬面押解到了一個屋子之中。

其實我對牛頭馬面是有好感的,因為他們一開始發現我的時候,雖然算不得對我釋放了善意,但卻也沒為難我還打算送我走,再加上對傳說中懲惡揚善的牛頭馬面的信賴,我當時就起了點心思……

于是,我靈機一動,對那即将離開的牛頭馬面說:“那個……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吧。”

“……”牛頭馬面回頭看我,但卻也不說話,但卻已經用實際行動在問我叫他們做什麽了。

其實我也有些尴尬,畢竟牛頭馬面的樣子太明顯,我這就簡直就是沒話找話。

但是這樣的場景,什麽尴尬尬聊之類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牛頭馬面還是肯搭理我的,好過不搭理人完全無法溝通。

這樣想着,我便對牛頭馬面露出了一個傻白甜的笑容,同時道:“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就一開始的時候,你們願意放我離開還想送我走,可見你們是有辦法讓我離開這裏的。”

粗暴簡單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反正我的腦殘人設已經被記住了,就算再腦殘一點也沒有關系。

最主要的還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試探去迂回,行與不行一次也就夠了。

我期待的看着牛頭馬面,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答案。

最後還是馬面嘆息了一聲,用一種近乎冰冷的語氣的對我說:“沒有人可以違背王上的命令,就是判官也不行。”

拒絕,明晃晃的拒絕。

但是我卻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放棄,畢竟他們若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的話,大可以直接不理我離開,而不是回答我一個不能違背王上的命令。

也就是說,他們只是不能違背命令,而不是真的不願意管我。

我也不管是不是我腦補過度,還是這一切就是真的原因。

我繼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們,用一種不解但是卻崇拜的語氣對他們說:“你們是大名鼎鼎的勾魂使者牛頭馬面,可是和黑白無常齊名的大人物,如今就龜縮在這荒涼的酆都城,你們真的甘心嗎?”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卻沒有說話。

雖然說我沒有辦法從一個牛頭和一個馬臉上看出什麽情緒,但這個時候我的急切讓我們默認他們已經動搖了。

這樣想着,我便給自己打了個氣,繼續勸說的同時也拿出了自己能拿出來的籌碼:“假如不甘心,你們可以放我走,我和閻王爺有些交情,假如我幫你們說說話,他說不定會收留你們。”

要麽答應,要麽不答應,總是要給個答複的。

要麽答應,就想辦法直接放我走,而且和我一起走。

要麽不答應,就直接理都不理我就走,順便把我賄賂他們的消息說給紅衣男子和判官聽,他們說不定還能得到獎勵和誇獎。

但是他們沒有選擇答應也沒選擇不答應。

牛頭馬面裏看起來比較穩重的馬面嘆息一聲,眼中帶着些許哀愁的樣子對我說:“……人死為鬼,鬼死為聻。既以為聻,又如何做的了鬼差。”

第三百九十九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第三百九十九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你說……你們都是死去的鬼……”我這次是真的驚得不行不行的了,畢竟就算我想了再多的可能,想了再多的可以游說牛頭馬面的臺詞和利益,我都沒有想到,眼前的牛頭馬面已經不是鬼了,當然,也不是人,而是連鬼都會害怕的‘聻’。

早在我在大伯母那裏學習葉家驅鬼術的時候,提綱裏就寫了馬面剛剛對我說的那句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因為‘聻’這個字太生僻了,我還特意去查了一下這個字的意思,畢竟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和這個字,還以為是現代什麽字的繁體寫法。

但事實證明,這個字不是什麽字繁體的寫法,他就是這麽寫的。

‘聻’讀音為nǐ或jin,句末語氣詞——相當于‘呢’‘哩’。

當然,‘聻’字作為名詞存在的時候,表現的就是鬼死後化作的一種特殊存在。。

《聊齋志異?卷五?章阿端》中寫道:‘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其中還有這樣一個劇情,如此寫道——

如是年餘,女忽病,瞀悶懊憹,恍惚如見鬼狀。

妻撫之曰:“此為鬼病。”

生曰:“端娘已鬼,又何鬼之能病?”

妻曰:“不然。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鬼之畏聻,猶人之畏鬼也。”

這段話的意思倒也簡單,就是說,鬼也是會生病的。

就像人死後會變成鬼一樣,鬼死後會變成‘聻’,而且就像鬼人害怕鬼一樣,鬼也是害怕‘聻’的。

當時我看到這段話的時候到是沒有什麽感覺,最多就是知道鬼死後不是魂飛魄散而是還有另外的存在形态僅此而已。

畢竟不管是所謂的‘聻’,還是鬼對我這個作為人類的存在來說,都是值得恐懼的。

但可悲的是,我在殘忍的現實的折磨下,我已經不會恐懼了。

就連我現在明明知道我和兩個連鬼都懼怕的‘聻’共處一室的時候,我似乎也沒那麽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到了不對勁的程度的。

其實這一刻我是有些小驕傲的,我自己完全不覺得怕,也是我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許是我太淡定了,馬面竟是突然問道:“你不怕嗎?”

“怕什麽?”我本能的反問,因為我的确是不知道我該怕什麽。

我如此坦然的樣子,倒是逗笑了看起來不茍言笑的馬面。

馬面盯着我,盯的我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也對,你以人類之身做了鬼王之妻,不過是區區聻而已,的确沒有什麽好怕的。”

但是我和馬面說這麽多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讓他誇獎我是個奇女子,誇獎我膽子大。

雖然說被這樣誇獎也真的會覺得開心,但是這也的确不是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可是策反牛頭馬面,然後讓他們帶着我逃離這裏。

但是現在的情況,我那些本來自以為很充分的籌碼,現在已經沒有一點用處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說了這麽多最後還是無用功的話,那我可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

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作為籌碼或者是利用的道具拿去坑害唐引羽和陰陽界啊。

不甘心的我還想在這個時候努力一下,于是便繼續問道:“都說人死之後若有機緣可還陽,那鬼死之後化作聻,可有機會再為鬼?”

是的,我知道人死可以還陽是小幾率的。

但就算是小幾率也是有機會的,既然有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

牛頭眼睛一亮,但很快眼神卻黯淡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對我說:“你不懂,這酆都城中的聻都是罪犯,是永遠都無法化作鬼,更不可能有機會去輪回做人的。”

而後,從牛頭馬面的幾句話,以及唐引羽之前給我講過的十王之亂的舊事之後,我也終于把一些迷迷糊糊弄不清楚的事情給串聯在了一起了。

話說,當年十王之亂之後,那些參與争權奪勢的存在,并未像我之前想的那般,只是退出了地府來到了酆都城。

真正的情況是,他們都死了。

一部分死亡之後灰飛煙滅,而一部分則是變成了‘聻’,來到了酆都城之中。

而變成了‘聻’的鬼魂中,最強大的就是我今天看到的那位紅衣男子,他的名字無人知曉,他們都叫他王。

他不是什麽無名小卒,他反而格外有身份,因為他是十王灰飛煙滅之後,剩下的怨氣聚集在一起,最後化作‘聻’的存在。

王就是王,還是貨真價實的王。

因為他是由十王的怨念集合而成的。

代表着每個王都想要獨霸地府的野心,也代表着勝利果實卻被十王之外的文曲星所摘取的憤恨,也代表着對唐引羽這個趁亂卻得到機緣的存在的嫉妒。

反正就是一個純粹的負面能量的存在,若說這個紅衣男子不是反派,估摸着他自己都不會信的。

而牛頭馬面當初也作為鬼魂死了,還不是普通的死去,是作為魂飛魄散的法子而死去的死去。但卻因為民間對牛頭馬面的信徒太多而沒魂飛魄散,但是卻變成了‘聻’,來到了酆都城中,不得不跟随王。

至于判官是自刎而亡的,至于為什麽自刎,也只有判官自己清楚了。

搞清楚這裏的情況之後,我才發現我真的是想的太簡單也太幼稚了。

這是近乎跨越千年的野心和怨恨,可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事實。

執着已經成魔,不是灰飛煙滅,就是重新為王。

第四百話:七日囚禁無食無人

第四百話:七日囚禁無食無人

我被囚禁了整整七日。

我被囚禁在一個只有霧氣和床的房間裏。

看不到花草樹木,沒有家具盆栽,更別說電腦手機這種高科技去和外界聯系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手機雖然沒有了信號,但是還是可以使用的。

所以我就算不能用手機上網,但還是可以看到手機上的時間,讓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已經渡過了七天。

這七日內我滴水未進,滴米未沾,沒有‘聻’給我送東西吃,別說牛頭馬面了,就連那些最低等的‘聻’我也沒用機會接觸,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溝通,我都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了。

不只是說話的能力,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已經變成了鬼,不然怎麽會那麽久沒有吃東西,卻完全沒有饑餓的感覺。

我甚至覺得,我寧可被嚴刑拷打,都比現在這樣放着我強,這樣被放置對待,真的讓我的精神備受折磨。

我沒有坐以待斃的就只是等待,我也試圖逃出去。

但是這個門已經被結界給完全蓋住了,我根本無法走出去,更別說逃走了。

我小時候因為父親的身份,也訓練過被綁架之後該如何逃脫的技術。

但是那僅限于人類世界,在這樣的非人類世界,我所訓練許久的能力和常識根本什麽都不是。

別說人類世界的能力,就算是和靈異有關系的能力在這個時候也完全無法使用了,我最近學會的使用符咒的法術也完全失靈了,火符咒召喚不來火,雷符咒召喚不到雷。

我捏法訣,念咒語之類的行為就像一個中二病一樣,什麽東西都弄不出來,造型還擺的挺好的,說的就是我本人了。

我現在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臆想症患者,還是個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臆想症患者。

什麽唐引羽,什麽陰陽界,什麽超越現實的東西都是假的。

我只是一個被關在精神病院不允許和外界溝通的患者,而那些所謂的法術和記憶只是我不堪寂寞幻想出來的場景。

我現在甚至都懷疑牛頭馬面其實根本不是牛頭馬面而是這個醫院的醫生,而紅衣男子也不是什麽十王彙聚的存在而是主治醫師了。

畢竟很多反轉劇裏不是都是這樣演的嗎?

自以為自己是主角的存在,不過是個精神病而已。

而畫面裏出現的其他存在,不過是被精神病臆想的醫生罷了。

現實和虛幻已經讓我迷茫,我已經分不清楚到底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虛假了。

我有的時候甚至能看到幻覺,就是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走進來要抓我,但是轉瞬間這樣的畫面就會消失,讓我知道這是我的錯覺。

但也讓我産生過疑惑,疑惑的是到底白大褂是真的還是我現在的現實是真的。

但是還好我還有一絲理智,沒有真的讓自己被自己胡思亂想的劇情給洗腦了,我還知道我的名字是葉娉婷,職業是個畫家,會捉鬼,丈夫是個鬼王是陰陽界的主人。

我用手機對我自己錄了個視頻,我對視頻裏自己說了那些不能忘記的事情,說的是我的真實,我的一切,至少我若是真的忘記什麽,或者是真的瘋了,等我看到這個視頻,也許我會清醒一點。

畢竟,就算我現在看起來還是有理智的,但是我的腦子裏已經開始發散思維,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我很怕我真的會被這樣的環境折磨的忘記一切,所以我還是覺得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

所以高科技是真的很有用,不然沒了手機可以讓我看到時間和記錄東西,我想我一定會得什麽幽閉恐懼症之類的,最後把自己給逼瘋吧。

但是我想我現在和真的瘋掉了也沒什麽區別了。

因為我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一直盯着手機上的時間,看着一分一秒的時間一點點的變化,因為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手機上的時間對我來說就和救命稻草一樣,我若不是還能盯着這個時間去看給自己一個盼頭,我想我現在一定已經完全瘋掉了。

就在我以為我自己已經瘋掉而且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那閉着的房門被打開了。

我看到那被牛頭馬面叫做王的紅衣男子走了進來。

他看到此時頭發散亂,衣衫淩亂,雙眼完全失去焦距的我之後,顯然心情不錯:“陰陽界主人的妻子,美麗的葉娉婷小姐,現在看起來真慘,這裏住的不舒服嗎?”

我想,假如是第一天被囚禁起來的我,肯定會和他吵架針鋒相對,絕不認輸的。

但是我已經被活生生的囚禁了七日,滴水未沾,沒有食物,就算我自認我自己精神強大,絕不認輸,但在這個時候我覺得我也沒辦法堅持沒有辦法倔強了。

因為這樣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就算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這個人親手做的,我在這個時候,仍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而且我感謝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叫我病人XXXX,或者穿着一身白大褂進來,不然我想我是絕對會被洗腦到混亂的。

萬幸,他還沒有壞道讓我徹底瘋癫,他把我囚禁也只是為了打擊我的精神,而非是真的打算讓我混亂讓我瘋掉。

我僅存的理智逼着我清醒過來,同時腦海本能的運轉,讓我做出了如此的反應。

我歪着頭看他,滿眼都是渴望和天真:“人,還有人能和我說說話真好,真好呢。”

第四百零一話:寂寞和幽閉是痛苦

第四百零一話:寂寞和幽閉是痛苦

我曾以為自己不怕寂寞,甚至以為自己是享受寂寞的。

因為我是那種給我一個電腦,我可以好幾天不出門不和現實生活裏的人溝通的存在。

我甚至很多時候會覺得和外界交流,溝通是一件很煩悶很痛苦的事情,從而我得出的結論就是我其實是個不怕寂寞的人。

但事實證明,我現在怕極了寂寞,只要有人願意和我說說話,就算他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個鬼死後化作的‘聻’,對我充滿惡意甚至打算利用我去傷害我心愛之人的‘聻’,我仍是覺得十分感激,甚至覺得眼前的紅衣男子都變得英俊和溫柔起來。

當然,他其實一直都很英俊,只是我七日之前覺得他滿肚子心機面目可憎。

但是現在,什麽一肚子壞水不壞水的,只要他願意和我說話,那他就是個好人呢。

我就保持着自己明顯外露的情緒這樣傻乎乎的期待的看着這位牛頭馬面口中的王,一個‘聻’中的領頭羊。

十王不甘的怨念,被牛頭馬面稱作王的紅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很是不解的低聲呢喃道:“果然是個蠢貨,只是七日就受不住了,唐引羽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女人呢。”

我就像是沒有聽到後半句話一樣,很是急切的走到了紅衣男子的面前,完全沒有尊嚴的說:“我是個蠢貨,是個笨蛋,所以不要丢下我,不要關着我,我不要一個人,不要一個人。”

紅衣男子厭惡的後退了兩步,隔離了我的觸碰。

他對着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可是,不關着你,你會逃跑的……要知道的,為了抓你,本王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算計了不少的事情,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呢。”

我當然知道他算計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不然我也不會就像踩到了什麽圈套一樣,一步一步的被帶入了酆都門口,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可是我現在完全不想計較這些,就跟沒聽到那紅衣男子說什麽一樣,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他說:“只要你不關着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這個眼神的殺傷力我是知道的。

至少我對唐引羽用的時候,就沒有不生效過。

但是紅衣男子卻不為所動,淡定的讓我懷疑他和判官有一腿。

良久,我都演的有些尴尬的時候,那紅衣男子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壞笑:“假如本王讓你殺了唐引羽呢?”

我懵了,這次不用他嫌棄的像是嫌棄病毒一樣躲着我了。

輪到我不可思議的後退一步,怯生生的問道:“我……可以不殺嗎?”

“可以。”紅衣男子很是好說話,幾乎立刻就答應了我的要求,但是下一秒,他的話卻讓我再次跌落谷底:“不過不殺的話,就繼續留在這裏吧。”

顯然,紅衣男子是個很惡趣味的人,他看到我因為他畫風的轉變而變得難看的臉之後,連帶着心情似乎都變得愉悅起來。

這樣被耍弄的感覺真的很糟糕,但是我卻仍是和沒聽到一樣,就一副只聽到讓我留在這裏的話的樣子,再次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這裏,我不想被丢在這裏,這裏沒有人,沒有聲音,什麽都沒有,我真的怕,我真的好害怕,繼續下去,我會瘋掉的。”

紅衣男子這次也不把我當作病毒了,而是用手指捏着我的下巴,用充滿誘惑的聲音問道:“那你願不願意殺死唐引羽呢?”

聲音真的充滿了誘惑,讓我幾乎在那一刻答應了。

但是我最後還是沒有被真的蠱惑,而是為難的同紅衣男子說:“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沒有那個本事……唐引羽很強大,我沒有辦法,我也沒這個本事來殺他。”

我看到紅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随後他松開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的确,讓你殺他的确不合适,誰知道你會不會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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