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鴛鴦 殿下救我
荊寒章說去就去, 陪着晏行昱喝完藥,就縱馬過街,一路張揚地前去國師府了。
晏行昱唇角嗔着笑, 将荊寒章采摘下來的蓮花荷葉插在花瓶裏, 看起來心情很好。
和瑞王聯手之事晏行昱也就在最開始的時候易容露了個面, 其餘時候全是魚息在交涉,這養病的兩個月, 是晏行昱此生過的最安穩的日子。
有蟄衛悄無聲息地潛入七皇子府,單膝跪在晏行昱面前時,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過問過蟄衛之事的晏行昱罕見地呆怔了一下, 手中一支還未插進花瓶的蓮花從他手中落了下來。
晏行昱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疑惑地問:“你……”
阿滿聽到動靜從外面走進來,就瞧見晏行昱正蹲在蟄衛面前,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人,眼中裏全是無害純澈。
阿滿知道荊寒章不在府裏, 晏行昱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他小心翼翼走過去,問:“公子,他有什麽奇怪嗎?”
晏行昱抱着膝蓋, 手中那拿着一支荷花,手指輕輕轉動,他随口道:“他是誰?為什麽叫我大人?”
阿滿悚然一驚,就連跪在地上的蟄衛也愕然擡頭。
兩人面面相觑,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瞧出了滿滿的恐懼和疑惑。
阿滿吓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先讓蟄衛下去,抖着手将晏行昱扶起來,嘗試着道:“公子, 您……”
他還沒說完,晏行昱如夢初醒,“啊”了一聲,手中轉動的蓮花也陡然停止。
晏行昱呆呆地看着虛空,過了許久才輕聲道:“哦對,我還是名義上的攝政王世子。”
阿滿渾身冷汗直冒:“您是不是……”
“我沒瘋。”晏行昱将手中的蓮花插在花瓶裏,心不在焉道,“我很好,應該是佛生根的藥效。”
阿滿卻不信這句話。
Advertisement
從兩年前他就覺得自家公子仿佛将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對待所有人冷血無情的攝政王世子,一個則是只對着荊寒章時才會出現的人畜無害的小鹿。
以前晏行昱能飛快切換自如,但那次從國師府回來後,晏行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想将自己徹底分裂。
他不想當那機關算盡滿手鮮血的攝政王世子,只想做幼時什麽都不懂的天真小鹿。
而現在,只是短短一個月,他竟然不記得一直在為他辦事的蟄衛了。
阿滿覺得膽戰心驚,給晏行昱換了茶後,忙不疊地去找魚息。
魚息正在磨藥,聞言藥杵一頓,才道:“沒事,他藥裏有佛生根,會受一些影響,再喝些藥調理調理就好。”
聽到魚息這麽說,阿滿這才放下心來。
荊寒章喜氣洋洋地去國師府,卻是怒氣沖沖地回來。
晏行昱坐在院子裏一瓣一瓣地掰着蓮花瓣玩,看到他氣得不行的模樣,笑道:“怎麽了?國師沒給測?”
“不是。”荊寒章一屁股坐在晏行昱對面,悶悶道,“他說良辰吉日要到兩個月後,誰能等兩個月啊?”
晏行昱安撫他:“成親禮只是個過場而已,殿下不必執着的。”
荊寒章把桌子上掰下來的蓮花瓣胡亂撥弄着,一陣辣手摧花後,哼唧道:“我想早日把你變成我的。”
晏行昱聽着悶聲一笑,柔聲道:“我現在住在殿下府上,吃穿用度皆是殿下的,就算不成親,我也早已是你的了。”
荊寒章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着頭辣手摧花,默不作聲。
晏行昱不知道荊寒章在生什麽悶氣,歪頭看看他。
荊寒章在晏行昱的注視下,覺得自己就是個被色心蒙蔽的登徒子,滿腦子都是龌龊的心思,就該去抄佛經靜靜心!
荊寒章深吸一口氣,沒再多說這個,他看到晏行昱手指上全是紅色的花汁,認真地拿起帕子來給他擦手。
晏行昱眼眸都彎起來了,認真看着荊寒章給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被摩挲過的地方莫名地發熱。
就在晏行昱在思考這到底是什麽感覺的時候,荊寒章掀開了他的袖子,皺着眉頭捏了他空無一物的手腕一下。
“你的弩呢?”
晏行昱眨了一下眼睛:“什麽?”
荊寒章把他袖子撩到了手肘,有些奇怪道:“你不是平日裏都會在手腕上戴弩嗎?”
晏行昱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好一會他才“啊”的一聲,笑着道:“夏天衣衫太單薄,很容易被發現,我就換了。”
荊寒章不知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忙追問:“換成什麽了?”
晏行昱道:“發冠裏有淬了毒的針。”
荊寒章朝他伸出手,道:“給我看看。”
晏行昱笑得去握他的手,道:“毒針有什麽好看的,殿下若是有閑情,不如再多練幾張字帖吧。”
荊寒章起先痊愈時,對讀書練字十分新鮮,腦袋好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在晏行昱的指導下練字看書,但只是短短半個月,新鮮期一過,七殿下就開始想法設法地逃避。
——若不是晏行昱教他,他指不定會像以前那樣偷偷縱馬跑出去玩。
荊寒章一聽到要練字帖,眉頭緊皺:“我不想練。”
晏行昱也不生氣,只是垂着眸将盒子裏寫好的字帖拿出來,輕聲道:“那行昱專門為殿下寫的字帖就無用了,還是燒了吧。”
一聽到是為自己特意寫的,荊寒章立刻精神抖擻,一把奪過來,道:“練,馬上就練,練一百張。”
晏行昱:“……”
荊寒章說練就練,吭哧吭哧寫了一會,又開始蔫了,他咬着筆糾結半天,看向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磨墨的晏行昱,小聲道:“行昱。”
晏行昱:“嗯?”
“我現在傷勢好得差不多了。”荊寒章咳了一聲,故作強勢道,“反正我們很快就成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晏行昱詫異看他:“我不是正在和殿下一起住嗎?”
荊寒章悄摸摸道:“是睡在一起。”
在獵宮的時候他們都是睡在同一間房,但荊寒章腦袋受傷,晏行昱又很快被魚息治療心疾,一來二去,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同床共枕了。
荊寒章本來覺得自己提出來不在意這個的晏行昱會直接答應,沒想到晏行昱猶豫了一下,道:“我因佛生根的藥性,這段時日總是做噩夢,有時候還會夢呓,怕吵到殿下。”
荊寒章哼道:“你殿下不怕吵。”
晏行昱還是很為難,荊寒章也不好緊逼,否則這狼子野心也太昭然若揭了。
入夜後,兩人分開去入睡。
荊寒章在榻上幹瞪眼躺到了半夜,夜幕靜谧,直到三更天的梆子聲響了,他才從床上一躍而起,披着衣衫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晏行昱的房間。
白日裏晏行昱的行為舉止還是太奇怪了,又聽說晚上會做噩夢,荊寒章怎麽都放不下,索性來瞧瞧。
他悄悄潛入房間,因為傷勢緣故荊寒章好幾個月沒有練武,身手有些退步,從窗戶翻進去還差點整個拍在地上,好險手撐住了,只發出微弱的聲音。
晏行昱一向淺眠,哪怕是這麽微弱的聲音也早該驚醒了,但荊寒章踮着腳尖潛入床幔,發現晏行昱睡得正熟。
他披散着發,發冠被放在一旁的小案上,身上穿着單薄的衣袍,手腕上空無一物。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那個渾身長滿刺連睡覺都不肯放松警惕的鹿竟然将所有暗器都卸了下來,安穩入睡。
荊寒章坐在一旁映着外面的燭火看着晏行昱,察覺到他的确睡得很熟,正要安心地離開,一直安安靜靜的晏行昱卻突然掙紮了一下,手胡亂在一旁亂抓。
荊寒章吓了一跳,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行昱?”
晏行昱夢呓道:“殿下。”
荊寒章:“我在我在,我在呢。”
晏行昱緊緊握住他的手,喃喃道:“殿下救我。”
荊寒章被這聲無意識的求救弄得一愣,好一會才伸手将不斷掙紮的晏行昱抱在懷裏,輕聲道:“好,我來了。”
話雖然這麽說着,荊寒章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救他。
第二日起來時,荊寒章試探性地問晏行昱晚上做了什麽噩夢。
晏行昱歪頭想了想,道:“不記得了。”
他的确不記得了,但那一聲聲凄切的“殿下救我”卻像是一根針似的紮在了荊寒章心裏,怎麽都拔不掉。
荊寒章不放心地問了句:“你從沒有騙過我,對不對?”
晏行昱本能地點點頭,奇怪地看着他:“我怎麽會騙殿下?”
“那你瞞了我什麽嗎?”
晏行昱想了半天,好像自己也不太确定地說:“行昱……沒有瞞殿下什麽。”
他說完,自己都擰起了眉頭。
晏行昱好像真的不會對他撒謊,荊寒章猶豫半天,見他看起來似乎很頭痛的樣子,輕聲哄他:“好,是我多問了。今日睡飽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泛舟?”
晏行昱這才不去多想,點頭:“好,殿下是不是要和瑞王一起有事相商,我去合适嗎?”
“這有什麽不合适的?”荊寒章給他披上外袍,光明正大地拉着他的手往外跑,道,“反正你我最後都是要成親的,我大哥也是你大哥,不要拘謹。”
晏行昱跟着他後面跑,聞言笑了起來,眼睛裏全是毫不掩飾的愉悅。
和荊寒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晏行昱好像都無比開心。
兩人一路乘着馬車去了和瑞王約定好的畫舫。
之前荊寒章讓瑞王查了些東西,瑞王查了多日才有了些端倪,本來愁眉苦臉地坐在那等着荊寒章,一擡頭就瞧見他攜家帶口地過來,臉都綠了。
荊寒章裝作沒看到哥哥難看的臉色,拉着晏行昱到他身邊,道:“大哥。”
他晃了晃手,晏行昱猶豫一下,也跟着喊:“大哥。”
瑞王:“……”
瑞王唇角抽動,雖說知道了皇帝賜婚的事,但私底下突然一個不相熟的人喚自己大哥,還是有些別扭。
瑞王含糊道:“嗯,好,坐下吧。”
荊寒章拉着晏行昱坐下,眼睛拼命地瞪着瑞王,給他使眼色。
瑞王滿臉疑惑,只好開口問:“怎麽了這是?”
腦子本來就傻,現在眼睛不會也壞了吧?
人傻眼瞎的荊寒章哼道:“行昱都叫你大哥了,您不給個改口禮是不是不太好啊?”
瑞王:“……”
這對鴛鴦是專門來坑哥哥大禮的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