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卷一 之 繪心女,小憐(一)
「灣頭見小憐,請上琵琶弦。
破得春風恨,今朝值幾錢?」
蘇提燈提筆在素箋旁提了這首詩,素箋上是一幅畫,畫中有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長相算不得國色天香,但也精致的很,只不過被那淡淡的愁容一抵,反而更添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蘇提燈對着畫看了許久,略一沉吟,便将它慢慢,慢慢的卷了起來。
爾後輕巧的丢入他那個燒藥草的炭火盆裏,緊了緊衣袍,推門走出去了。
夏日獨有的涼爽風跌着轉兒的周旋而來,半分清心半分滌神。
當然,還夾雜着一股子極其難聞的藥味傳來。
薛掌櫃人真的很好,知道蘇提燈腿腳不便,索性這幾天住過來了,天天霸占他的藥爐不說,每到飯點還腆着臉來蹭吃蹭喝。
是,蘇提燈是有錢,但是他先前可沒說過還有這等福利,拿了毒血蟾蜍再把剩下的訂金附了,你便可勁滾吧,最好我斷絕病根健健康康,自此之後再無相逢的可能。
可薛黎陷卻不算完了,自覺送佛送到西,更奇怪綠奴跟了他家先生那麽多年卻仍舊不太通藥性。不過蘇提燈說以前是自己能煎藥給自己喝,用不着麻煩別人,也就沒動過教人醫術的心思了。現在雖然還能強撐着身子去煎藥,但畢竟更加懶得動彈了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薛掌櫃笑的一臉真誠:「我搭了半條命進去辛辛苦苦采來的藥,要是叫你們一不留神給煎壞了怎麽辦?不行不行,還是放着我來吧,反正我下山去也方便。」
蘇提燈當日正懷裏抱着燈籠困得在藤椅上發困,眯着眼看了對方半天輕輕笑了:「薛掌櫃既然下山去也方便,那麽何故在小生這裏留宿,家妻怕靜,你萬一……」
「欸,」薛黎陷重重嘆了口氣,「我這鋪蓋卷都扛過來了,蘇善人何必如此辜負。」
蘇提燈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得,那日初見強迫他去解自己下的五味毒時所用的言辭,真個是語調都不差分毫的還了回來。
再轉念一想,鬼市裏的人多是喜歡稱呼他為「大善人」的,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名姓,這便是在警告了。
看來被監視了啊,蘇提燈下意識摸了摸燈柄,爾後索性懶得再同他客套一句,繼續打盹去了。
薛黎陷也扛着鋪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爾後輕輕一哂。
他可算是懂了甚麽叫做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沒有功勞尚且有苦勞吧,再說他便真愛呆在這個鳥地方了?他還心心念念着山下一群他的孩子們呢。
綠奴将剛洗好菜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的手往身上蹭了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不知道自家先生怎麽突然就變了态度,但還是乖乖過去拉了拉薛黎陷的袖子:「薛掌櫃,東西交給我吧,我幫你鋪……」
「不用,我手腳健全着,這等事自己能來。」
遠處的蘇提燈翻了個身,繼續安眠,不再管這個明顯抱着「探查」意味住進來的不速之客。
此時天氣尚且沒到熱成三伏天的模樣,但在那藥廬裏守着一堆柴火看着煎鍋也不是甚麽易挨的差事,薛黎陷此刻打心眼裏佩服蘇提燈還能穿着他那兩層衣服,臉上汗都不帶往外冒一滴的自在。
那件他襯着裏面的銀衫終於是讓薛黎陷這幾天在樓外曬藥草的時候看了個清楚,彼時蘇提燈單手扣着燈籠,他發現他拿燈籠的姿勢很奇怪,旁人都是拿着柄的最末端,他倒是扣在最前端垂線系燈籠那裏,遠遠看去還以為拿了杆秤,另一只手上拿了小噴壺,慢悠悠逛出門去了,回來的時候,那件素底淡紫衣衫的袍子就讓他挂在手臂上,裏面那件銀衫确确實實是一件鬼畫符,略夾雜了些許漢字。
只不過研究了半晌也看不出到底有甚麽門道來,薛黎陷的心思就轉到門口花草上去了,也不是沒動過揪一朵他沒識得的花草回來仔細研究研究的心思,只不過當天晚上他吃飯的時候,綠奴捧着一朵連根拔起帶着泥的花草來了,少年的臉上還帶着半點局促,「先生……先生說,你要是擅自摘一朵,罰一千兩銀子。」
薛黎陷停了筷子,珍而重之的将那帶着土的花栽倒了他前些天喝空了沒來得及下山去順道扔了的酒壇裏,笑的真誠:「真是多謝蘇善人了。」
其實薛黎陷之所以想死乞白賴的住在這裏,除了監視他,研究草藥外,更多的是因為那座小樓。
伫月樓。
不過他是真沒想到會闖出那麽大的禍來。
蘇提燈身上那三味毒解了一半時,就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薛黎陷那天都睡下了突然想起有味冰蟲草不夠了,於是連夜下了趟山,看了看山下也都一切安好,這才放心回來了。
只不過跑了一頭一身的汗畢竟是不舒服的,薛掌櫃就打算沖下涼,抱着木桶往外送的時候一不小心腳滑了下,人倒是激激靈靈的一個小乘輕功使上躲開了,那木桶就在寂靜的夜裏「咕嚕咕嚕」滾出去老遠去。
很靜,一切都很靜,靜到似乎沒有甚麽生氣。
倒是綠奴很快披着衣服抱着一個薄薄的毯子滴溜溜的去書房了,爾後替薛黎陷把木桶拿開了,還特別少年老成的拍了拍薛黎陷的胳膊:「薛掌櫃,你睡吧。」
頓了頓,又像是十分不忍心的擡頭向那小樓望了一眼,補充道:「薛掌櫃,你快些睡吧。」
於是薛黎陷灰溜溜進了廂房去了,屏息凝神了一晚上,他也只堪堪捕捉到兩個人的清淺呼吸罷了。
原來那女子的武功也如此之高麽?
只不過動氣都不帶着洩露一兩絲氣息不穩出來,會是哪個高手呢?
他手裏有一本現今江湖上高手的名冊,按照年齡來看,那幾個女子他還多多少少都有些認識,并不像是樓裏那位那天一見的驚豔長相,或許,是南疆人?
心思還不待再次纏綿,就聽極輕極緩的腳步聲從小樓上傳來。
泠泠月色下,蘇提燈單手扣着那盞幽藍色的燈籠,臉色平靜的下了樓。
薛黎陷半坐起身,拿衣衫蒙着臉,獨獨露出倆大眼睛來透過窗戶看着蘇提燈一點一點的走到了書房門邊,開門,進門,關門。
又靜靜的過了許久,輕輕一聲嘆終歸是落了地。
薛黎陷生平頭一次恨自己內力那麽好。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甘心的走到窗邊靜靜閉了眼感受那樓上的位置。
沒有氣息,沒有。
更糟糕的是,頭一次來的時候他幾乎調動了全身所有的警戒,防毒防陣防蘇提燈,所以就沒太在意那樓內的情況,他有這個自知之明,不可能人家頭一次就将外人往家裏領吧。
但現在他竟然開始從心底下生出點隐隐的後悔來,當時多注意下樓上的情況就好了。
畢竟這半個月來,他可是再沒見着他那位夫人。
當然,女人家不抛頭露面是對的,可那女子顯然也是一個江湖人,江湖人還管這勞什子規矩?
更何況,這小樓中有陣,那三層每層各八個,最後一層內裏應該還有十二個,統共三十六盞小紅燈籠,絕不是因為小就比旁的燈光黯,而是确确實實的,發不出太亮堂的光來。
第二天一早,更驚奇的事情出現了。
那個一日三餐都提着貓食量一般的食盒回小樓裏吃飯的蘇提燈竟然舍得下樓來同他們一起吃飯了。
當然,他的本意可能只是和綠奴吃飯,但是薛黎陷蠻喜歡小孩子的,這幾日便和綠奴吃飯的時候一起聊聊順道套套話兒,只不過不知就是綠奴知道的不多還是薛黎陷問話的能力太差,有用的信息沒多少更別提那個鬼市的了。
蘇提燈原本單手扣着燈籠單手拿了一個不過女子巴掌大小的小碗,推門進來的時候發現薛黎陷也在,爾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薛黎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有些無奈道:「你家先生這是很生我的氣麽?」
「不是,先生生氣不是這樣的,先生很少生氣,」綠奴輕輕擡手,替薛黎陷蹭掉粘在嘴邊的一粒米,「薛大哥,我家先生本身食量就小沒太有胃口,這你知道的吧?」
薛黎陷猛的點了點頭,又灌進一大口湯去,面前這個十四五的少年別的不提,做飯賊香!
還沒來得及咽下這口湯,說出「那是因為你家先生有病才導致胃口不好」,就聽見面前那少年重重嘆了口氣:「我家先生尤其讨厭的,就是吃飯發出聲音,特別沒有吃相的人,基本看到了,他就吃不下飯了。」
「咳咳!」薛黎陷猛拍胸口,只覺被剛才那口湯噎去了半條命。
又連着灌了幾大口湯,薛掌櫃潇灑的拿袖子一抹嘴:「這是病,得治!」
因此,當薛黎陷不怕招人嫌的拿着那碗他龜息了一路恨不得聞不見味兒的藥湯走進書房找他時,桌邊那碗早晨的百合蓮子羹還穩妥妥的放在一旁,都僵到一起去了。
蘇提燈單手托腮單手持筆,但面前是一幅很大很大的白紙,紙上啥也沒有。
「來來來,喝藥了,再等個五天,你身上的最後一味毒就除去了,你自己下的那兩味原本以毒攻毒的也可以撤去了。」
「多謝。」饒是再厭煩眼前這人,蘇提燈還是秉持着與生俱來的優雅和禮貌。
其實他有時候也想不明白,自己在經歷過那許多事之後,究竟是為何還會這般優雅禮貌。
有些東西是從骨子裏帶來的,改不掉也不想改,無論發生了甚麽,無論。
「你還有事嗎?」
「不苦嗎?」薛黎陷還沒從懷裏掏出用紙提前包好的糖來,就見蘇提燈已然把空碗推到他面前了,旁邊那碗羹仍舊沒動。
「習慣了。」蘇提燈索性把筆壓回硯臺上了,整個人抵在椅背裏,擡頭瞬也不瞬的看着薛黎陷。
薛黎陷尴尬的把手從懷裏掏出來,在身兩側拍了拍,拿了空藥碗準備走人,蘇提燈繼續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的背後。
像是終于等到他走去門邊了,蘇提燈略微松一口氣來,卻見那人突然又閃了回來,撓了撓頭道:「那,那甚麽……」
「有話你便說罷。」
「你,你媳婦呢?」
「托某人的福,回娘家去了。」蘇提燈說的淡然,臉上也看不出甚麽悲喜來,「還有要問的嗎?」
「你媳婦武功可真高。」
「怎敢跟薛掌櫃相提并論。」
「蘇善人真是太擡舉在下了。」
「不敢當這是我家夫人的言論。」
「呵呵……呵呵……她走了很長時間嗎?」
蘇提燈擡起臉來,眼裏半分惱火,随即又化作淡然,「薛掌櫃便如此想與家妻相識嗎?這般盡心盡力的打聽?」
「畢竟我實在想不出,」薛黎陷蹲下身子,雙手撐在書桌上,笑的爽朗道,「究竟是怎樣的國色天香,得讓蘇善人在小樓的最後一層下了一圈‘跗骨纏’,這便算了吧,那最三層的八個燈籠裏,放的不是中原的毒,但好像也不是藥。」
「小樓下兩層的陣法薛掌櫃能一眼看破,本也就是這世上了不得的人才了。」
咦,這是在變相誇他自己麽?
薛黎陷繼續真誠的眨了眨眼:「可我也就只能到第三層門口處罷了。」
「你要是能過了第三層,那小生大概也不可能人單勢孤攜妻子及綠奴穩妥妥在這兒住了近十年了。」
語畢不給薛黎陷答話的時間,蘇提燈輕輕笑了,半分刻薄半分憐憫,「能活的好是個運氣事兒,能好好一直活着可就不單單是運氣的事兒了。」
「可是不招事兒就□□不離十能活的穩妥,畢竟不是天天都有飛來橫禍。」薛黎陷站起身,揉了揉脖子,這才同樣輕聲道,「你說是這個理兒嗎,蘇善人?」
「非也,」蘇提燈毫不猶豫的否定,「你不去招事兒,事兒自來找你。」
「嗯……」薛黎陷單手摸了摸下巴,似乎仔仔細細思索了一陣,爾後莞爾,「這一次兩次的,還可原諒。可這次數多了,就好歹該找找自身的原因……畢竟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它。」
蘇提燈略微蹙眉,他這人生平最恨就是和別人兜彎子,可這麽多年能穩妥妥的活下來,就是靠他兜彎子兜的,但不知為甚麽,他就是懶得再同眼前這人廢話一句,多看他一眼都不想的。
「我乏了,薛掌櫃。」
「哦,這意思是要我幫你把窗戶關上還是把床鋪好?」
「你閉上嘴巴出去就行,」頓了頓,又像是想起甚麽似的道,「你要是在剩下五天裏能不再同我講話,我把價格翻一倍給你。」
薛黎陷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亮的不是錢的問題,畢竟蘇提燈原本給他的那筆錢就足夠他的濟善堂義診個大半年都沒問題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麽招人惦記的?像我這般不貪財身家清白極富正義感的人還好,萬一讓旁的人……」
「三倍。」
薛黎陷拿了碗閉了嘴兔子一樣的竄出去了。
蘇提燈這才像是終于緩了口氣,一只胳膊彎在桌子上,把頭抵了上去,另一只手垂在身側,去靠着感覺描摹那盞燈籠。
只不過還未等他緩三秒,薛黎陷那欠揍的嗓音又從頭頂傳回來了:「蘇善人,我作為一個郎中,作為一個對病人極其負責任的郎中,我哪怕不要那三倍的銀子,還是想提醒你一下,早飯還是要吃的,不然容易變笨,你那些個陳年舊疾沉疴纏身,本身就讓你這裏不大好使,別日後……」薛黎陷輕輕伸手點了點自個兒腦門,爾後笑笑止住了音。
蘇提燈現在已然要瘋了,要不是這麽多年來的溫雅都是骨子裏帶出來,面子裏貼着血脈縫合上的,他必然要潑他一臉羹才行!
反正那三倍銀子都不要了,薛黎陷索性也拖了把椅子坐在了面前,把那碗羹推到了仍舊側躺的蘇提燈面前,輕聲道:「你萬一再折騰不好了,那我要給你采回來的藥,可就不只是三倍價錢能辦妥的事兒了。」
「薛黎陷,」蘇提燈忍無可忍的擡起頭來,「你是開黑店的嗎?」
薛黎陷也一愣,這麽多天來聽他一口一個薛掌櫃聽得都習慣了,陡然這麽喊了自己名字一嗓子,還是壓抑着怒氣喊的,從讓他打心底兒覺得一股子熟悉勁兒出來。
就跟他小時候調皮搗蛋,他爹爹,他的那群幹爹,師傅們氣急敗壞又要礙着面子不好意思多麽失态吼出來的一模一樣。
蘇提燈拿過碗來,輕輕送了一勺到嘴裏,發現面前那個永遠穿着一轉身扔到人群裏就再也找不見的銀灰暗衫男子,正在極力的聳動肩背,像是後背上長了蟲子似的。
心中一凜,他該不會已經破了第三層了?
就見薛黎陷突然抓起自己放在桌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爾後才正常些道:「你以後可千萬別那個腔調喊我名字,跟我爹發火了要揍我的時候那調子一樣一樣的!」
一個奔三的爺們了,當着另外一個快奔三的爺們面前,說出這種詭異的話來,要不是蘇提燈沒有內力,就算是換個平常人,那勺子都能讓他捏碎了化成粉渣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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