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1)

宇肆懿又從婦人口中打探出那位姑娘的家,然後就同婦人道了別,按照之前的約定付了錢就和冷憐月離開了。

二人很快找到了那位姑娘的家,茅屋之前的院子裏養着幾只母雞,“咯咯咯”直叫。

宇肆懿上前敲了敲木門,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長得有點黑,個子也不高,一看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少年看到屋外是兩個陌生人,随即防備的看着他們,“你們要幹什麽?”

宇肆懿笑着道:“請問這裏是荷花家嗎?”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怎會認識我姐?”

宇肆懿勾起嘴角,他一笑就是一臉老實相,“是這樣的,我們是你姐姐的朋友,是她拜托我們來給你們送些銀子。”說着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方巾打開,裏面豁然躺着幾錠銀子。

少年雖然還是不太信任他們,但也知道他們家窮得也沒什麽好讓人圖的,他側開身把他們讓了進去。

冷憐月并沒有跟着宇肆懿一起往屋裏走,站在院子裏等着,院中有一群母雞悠閑的吃着石籽。

宇肆懿一進屋就看到兩位老人,似乎身體不太很好,他禮貌的向兩人打了招呼,少年請他坐下。

老爺子不舒服的咳了咳,有點不好意思的對宇肆懿道,“剛才何圓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小兄弟見諒。”

宇肆懿瞥了眼旁邊一臉不甘願的少年,原來他叫何圓,這麽說來那個姑娘是叫何花,而不是荷花。

宇肆懿擺手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老伯說笑了,何圓是孩子的真性情,談不上有何得罪之處。”

聽到這話,何圓立刻不高興了,反駁道:“我已經十四歲了,你才是小孩子。”

宇肆懿挑了挑眉,“還真沒看出來。”

“你!”何圓氣得臉紅脖子粗,“你還不是一樣,有什麽資格說我?”

宇肆懿想那可不一定。

何圓嘁了聲。

這時老婦人開口了,“你說是何花叫你來看我們的?”略顯激動。

宇肆懿一臉真誠道:“是的。”說着把手裏的方巾放到了桌上。

兩位老人一怔,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眼眶都有點泛紅。老婦人道:“何花過得還好嗎?”

宇肆懿別開眼,有點心虛,“何花姑娘挺好的,請二老放心。”

聞言兩人都似放了心,喃喃道:“過得好就好,就好……”何圓走上前輕聲安慰着兩人,情緒并沒多大起伏,宇肆懿不禁對他多看了兩眼。

情緒稍稍平複後老爺子嘆了口氣,“其實也怪我沒用,要不然也舍不得把咱閨女賣給別人。知道她過得好,我們也知足了,就是知道劉家在封城是有名的有錢人家,我們才會放心賣她進那裏,知道她在那裏不會吃苦。”

宇肆懿心道:可未必。

老婦人接着道:“其實還有個原因,我們這個村子從八年前開始就時不時有少女失蹤,整個村裏有女兒的人家都人心惶惶,大多都是在女兒及笄之後馬上就把人嫁了出去,我們也是擔心自家女兒遭遇什麽不測,所以才……”

宇肆懿不想去評判別人,這樣的事太多了。他對另一件事很在意,“你們說村裏的少女經常失蹤是什麽意思?”

老婦人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有人來查也什麽都查不出,那些少女就像憑空消失一樣。後來甚至有傳言說我們村裏被人下了詛咒,本來就不富裕的村子因為那些傳言更是雪上加霜。”

宇肆懿苦思不得,再問不出什麽他就起身告辭了,何圓因二老的吩咐甚是不願的跟着送行。

宇肆懿走到冷憐月身邊,看到地上的情況一愣,只見本來活蹦亂跳的母雞全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何圓也看到了。

宇肆懿一陣無語,指着地上的“屍體”,“它們怎麽全成了這副樣子?”說着還踢了踢母雞的翅膀。

何圓:“……”

冷憐月臉上沒什麽表情,“想試試這種動物的穴道和人有什麽不同。”

宇肆懿:“……”

何圓:“……”

還好走之前給人家把雞都“救活”了,不然這麽一家子真是損失慘重。

出村的路上,冷憐月走在前,後面的何圓瞅了宇肆懿一眼,“其實你們根本就不是我姐的朋友。”

宇肆懿勾起嘴角側頭看他,“何以見得?”

何圓冷笑道:“別裝了,你聽到我的名字時一臉茫然,可見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你要真是我姐的朋友,怎麽可能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明顯麽?”

“其實你隐藏得很好,也許是你當時的心思在別的事情上,才在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端倪。”

宇肆懿拍了拍何圓的腦袋瓜子,誇獎道:“觀察力不錯。”

何圓打掉他的手,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村口,他擡手指向前面的路,“從這裏出去直走,慢走不送。”說完就轉身走了。

夜晚正是萬籁俱寂的時候,劉家的某一間下人房裏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屋裏的寧霜一喜,立刻跑去開門……

向問柳悄悄地潛進了劉家,來到寧霜的屋前擡手敲門,門很快開了,向問柳嘴角挂着淡笑看向開門的人,笑立刻僵在了臉上。

向問柳走進屋裏,沒好氣地走到桌前坐下,瞥了那位不速之客一眼,那人似完全沒看到他殺人似的眼神般,徑自走到寧霜身後解了她的穴道。

“你怎麽會在這兒?”向問柳一記眼刀朝宇肆懿飛去。

宇肆懿一攤手,“我這不是來找你嗎?”

“少來。”

“好吧,我是來問你劉希的事。”

向問柳指了指旁邊的寧霜,“問劉希的事你跑人家閨房來問?”

“實在抱歉。”宇肆懿朝寧霜抱了抱拳,又指了指旁邊的向問柳,“實在是在下不知到哪兒找這家夥。”一聽就是狡辯之詞。

寧霜微微一笑,走到向問柳身後站定,“無事,你是問柳的好朋友,經常聽他提起你。”

宇肆懿朝向問柳看去,一臉揶揄,向問柳別開眼當看不懂他的意思。随後宇肆懿又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寧霜一眼,朝她點了點頭,“多謝姑娘體諒。”

向問柳揮手趕人,“你還是趕緊走吧,今天我去問了那個李子樓,他已經承認人是他殺的,所以……”雙手一攤,“這次你又輸了。”

宇肆懿勾起唇,“你真的以為李子樓是兇手?”

向問柳一怔,“他親口承認的,還能有假?”

宇肆懿搖了搖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不是今天我們去了一個小山村……”他朝寧霜瞟了一眼,“加上丁然丁柯查到的一些細節,我也會以為兇手就是李子樓,因為一切的一切,實在太巧了。”

向問柳正了神色,“什麽意思?”

宇肆懿走了兩步,擡手比了個“一”,“劉希死的那天晚上确實是李子樓載他出去的,也确實如李子樓所說的,他殺了劉希。”

向問柳都被繞暈了,什麽是又不是又是的?

宇肆懿繼續,“他确實動了殺心,也動了手,可惜劉希沒有死,他不僅沒有死,還從河裏游上了岸,并見到了約他到那裏的人。”

寧霜的臉一下變得蒼白,手抓着袖子擰得死緊。

向問柳問道:“所以是那人殺了他?是誰?”

“能把劉希約到那種杳無人煙的地方,必然是他所熟悉的,不熟的人根本不可能讓劉希相信其用心。而知道那個地方,又對周圍環境了如指掌的,必然是曾經在那生活過的人。本來我也猜不到那人是誰,白天我和冷宮主探訪過那個村子後,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才知道了是誰。”

向問柳催促道:“能不能不要打啞謎?”

“那個村子裏有一位叫何花的姑娘被賣進了劉家,開始時我不确定那個何花是否跟這整件事有關,直到後來丁然丁柯帶回來的消息……”

“何花是五年前被賣進劉家的,當時和她同時進府的還有一位姓尤的女子,她們二人感情很好,長得也有幾分姿色,最後難免的被劉希看上了,這算有錢人家很平常的事,只是劉希這個人性格有點變态,總是喜歡嘗試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

宇肆懿朝寧霜投去一瞥,向問柳注意到他的視線也朝寧霜看去,“你的意思是…那個何花,難道……?”

宇肆懿背手走到窗邊,快速的打開窗戶,然後一下點住了窗外之人的穴道。

向問柳一愣,立刻打開門走了出去。來到窗戶前一看,一位妙齡女子正僵硬的站在那裏,他仔細一瞧,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那天三夫人身邊的另一個婢女。”

宇肆懿朝窗外的女子笑了笑,“我說的對嗎?何花姑娘。”

站在窗外的女子翩然一笑,一點沒有因為自己被制而有半分緊張。

寧霜也走了過來,看着窗外的女子神色複雜,“寧溪。”

宇肆懿接着道:“這位寧溪姑娘的本名叫何花,到了劉家後統一改了名。我開始并不知道就是她,後來丁然丁柯給我看了一份賣身契。”

寧溪:“就算如此,你又能證明什麽?”

宇肆懿拍手一攤,“如果只是這些确實不能證明什麽,你們也确實很聰明,你們幾乎做得天衣無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你們想了一個辦法把劉希騙到那個地方,至于什麽辦法…作為女子,你們只要投其所好随便編個借口他就會上當,而他确實也太過小看了你們,以為你們作為劉家的婢女定不敢對他怎樣,他就很放心的去了。”

“而世間就有那麽巧的事情,劉希遇到了李子樓。李子樓把他載到那裏後先下了手,也不知該說劉希是福大命大還是禍害遺千年,他居然沒死,還掙開繩子自己游上了岸。他來到你們約定的地點,在他行不軌之事時,你們中一人趁其不備把他打昏了過去,然後把他搬進事先準備好的船裏,綁上重物……”

聽到這裏向問柳終于把來龍去脈弄清楚了,但是……“你為什麽說的是‘你們’?難道殺死劉希的并不是一個人?”

宇肆懿白眼一翻,“我說了那麽多,你現在才明白?就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覺得她能打得過一個成年的男人?”他朝寧溪指了指,又側頭看了一眼寧霜,眸中之意不言而喻。

向問柳也看向寧霜。

宇肆懿繼續道:“寧霜姑娘告訴你李子樓跟他未婚妻的事,就是為了轉移你的注意力,如果我們都去查李子樓,那麽最後兇手就會被定為李子樓,事情偏偏那麽巧,李子樓也以為劉希是他殺的。”

寧溪在一旁一言不發,這時她才開口道:“這些全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有證據嗎?”

宇肆懿輕笑一聲,看向寧溪,“今天我去看了你的父母和弟弟。”

寧溪眼眸微閃。

“你們殺劉希時所用的船正是你家裏的,而那船…是你弟弟給你放在那裏的。你弟弟很聰明,今天我去你家裏他大概就猜到了我們的目的,他還是讓我們進去了。你覺得這是為何?明知這有可能會暴露自己親姐的行為。……不過是因為他讨厭你而已。”

寧溪快速接道:“不可能!他怎麽可能讨厭我?那天他還叫我姐姐,我叫他幫忙他也答應得很幹脆。雖然我并沒有告訴他我用船是去做什麽。”

宇肆懿盯着寧溪的眼,“因為你的不孝!因為你從來不曾回家看過你的爹娘,就算他們當時賣了你,可在何圓眼中就是你的不對。”稍頓,“而他之所以答應幫你的忙,我猜不過是他懶得跟你廢話。”

寧溪不可置信地看着宇肆懿,“你騙我!你怎麽可能知道得那麽清楚?”

宇肆懿沒再解釋,勾起一邊嘴角笑得有點諷刺。

兇手找到後的事就不歸他們管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改變宇肆懿一生的契機。

為了查劉希的事使他們耽擱了些日子,而祁堡主的壽辰馬上就要到了。

封城離祁家堡所在的戴晨山坐馬車大約需要三日。現在離祁堡主的壽辰只剩下兩日,只能改為騎馬。

向家兄妹帶着幾個家丁早早的便來到鳳來樓,等着宇肆懿一起上路。

宇肆懿收拾好行禮背到肩上,走到門口碰到了冷憐月,他朝冷憐月行了個禮就準備繞過對方出去。

冷憐月叫住他,“等等。”

宇肆懿拉了拉肩上的包袱回身看他,“冷宮主你別是想反悔吧?咱們可是已經說好讓我告假去參加壽宴的。”他以回來後會加倍幹活做保證才讓冷憐月答應放人。

冷憐月瞥他,“我說話了嗎?”

“……您說。”

冷憐月看向前,“我跟你一起去。”

宇肆懿反應很大,“為何?”就差在臉上寫上大大的“拒絕”二字。

冷憐月無視他的反應,輕飄飄丢出一句:“無聊了。”

“……”宇肆懿是沒有發言權的,不管內心如何抗議,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冷憐月跟上了。

一群人朝祁家堡出發,而冷大宮主沒有騎馬,不要問為何,問就是不會。但人家用輕功比他們騎馬還快。

一天時間幾乎都在馬上,這樣趕路可苦了向家唯一的千金向緋苒,她雖也習武,會騎射,但那都只是為了好玩學的,何時遭過這種罪。

“不行了,停一下。抖得我胃都快出來了,腿還疼。”向緋苒停下馬,有氣無力地說道,“都趕了一天的路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大家停下,向問柳看了一眼暗下來的天色,他們已經行了大半的路程,确實也不用那麽趕了,“宇兄,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嗯,我記得前面不遠有個小鎮,我們到鎮上找個客棧。”宇肆懿看着遠處答道。

聽到有地方休息,向緋苒終于打起點精神。鎮上的客棧實在不怎麽樣,但也只能将就了。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又開始上路,奔波了好幾個時辰直到申時一刻方到達祁家堡的地界。

一行人聚在祁家堡大門前,白色的梁柱高聳,上面雕刻着遠古猛獸圖騰,氣勢磅礴。雖然祁家堡因流言四起而變得有些衰落,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來祁家堡賀壽的人一樣絡繹不絕。各個門派或者世家派來的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看。”向問柳拿手肘怼了怼宇肆懿,朝大門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那邊。

“那是……?”宇肆懿視線往那投去,就見一位藍色錦衣青年從一輛豪華的馬車上走了下來,從容華貴的氣質,不是蕭絮還有誰,“他怎麽也跑到祁家堡來了?”他完全把那次一起吃飯後人家說的話給忘了。

“他上次說過。”向問柳對蕭絮總有種……心畏的感覺。

向緋苒看到自家大哥的神情忍不住朝馬車那邊看去,就是這一眼注定了未來他們解不開理還亂的糾纏。她看了一眼就撇開了頭,臉頰有點泛紅,小聲道:“哥,那個人你們認識麽?”

“有過一面之緣。”向問柳随口道,并不想解釋太多,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蕭絮身上,所以并沒有注意到自家妹妹的神情。

“這樣啊。”向緋苒又向馬車那邊瞟了一眼,一臉含羞帶怯的俏模樣。

這時蕭絮也發現了他們,朝幾人點了點頭算作招呼便進了堡,身後除了那個灰衣人外還跟着四個黑衣人,外表看來都再普通不過,但只要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那幾人的武功必定在三甲高手之列。

當今武林有個武功境界排行榜,最高為武帝,只存在于傳說中,至今無人達到過。然後是武聖,只有鳳毛麟角,江湖中也很難見到。接下來是武神,到達了武神境界已經是十分了得,在江湖中都是十分受人尊崇的人物。

上面三個等級是真正有天賦的人才能達到,武林中這樣的高手少之又少。而大多還是只能達到以十天幹排名的等級,甲級最高,每一級又分為三個等級,一級為最。

“我們也進去吧。”宇肆懿說完狀似随意的側頭瞥了向緋苒一眼。

一群人被帶到了一個獨立的院落,院子清幽雅靜,有好幾間客房,布置得還算不錯。

宇肆懿看着砸吧了幾下嘴,“這祁家堡看起來挺有錢啊,連客人住的地方都這麽講究。”

“廢話!你以為像你一樣窮酸?人家好歹是三大堡之一。”向問柳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他們說話時旁人已經去挑房間了,一點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問題,向問柳說完也走了。

看着空蕩蕩的院子,宇肆懿不滿地嚷嚷:“喂喂!你們也太無情了吧,好歹等等我。”

進屋關上門,宇肆懿總覺得似乎忘了什麽,身體太累影響腦子轉動,估摸着應該也不是大事就沒去想了。

“……”被人遺忘的兩位師兄弟還在堡裏巴巴的等着宇肆懿去和他們會合,結果正主把他們忘得一幹二淨。

祁敬的壽辰當日,堡裏人來人往,門庭若市,時不時的就能聽到一些江湖人的寒暄拍馬,寬如大殿的廳裏熙熙攘攘人頭湧動。

宇肆懿打着哈欠推開房門,幾人在小院裏碰了面,冷憐月最後出現。

幾人走出院門,正好碰到兩個人,兩人本是随意地朝他們一瞥,但當看到宇肆懿那張臉,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然後臉色一變,齊齊開始聲讨起來:“宇、肆、懿,好你的,昨兒個我們一直等你丫的來會合,結果你這臭小子居然放我們鴿子,虧我們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另外一個師兄接着道:“看你就是欠收拾。”

宇肆懿看到兩人才想起來,立刻開始讨饒,口中連連道歉,三人鬧騰了一番也就過去了。

宇肆懿簡單的給幾人互相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兩位師兄,程瓊和寧遠。”程瓊和寧遠一一向幾人打過招呼。

冷憐月點過頭往別的方向走了,宇肆懿看了一眼。幾人随後朝大廳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聊着些閑話。

大廳前站着兩位祁家堡的人在接待賓客,按照到來的客人在江湖中不同的身份安排在不同的位置。

“怎麽一直都未曾見祁堡主露面?連接待貴客都只這兩個人在招待,是不是太不給那些人面子了?”宇肆懿說道。

“我也覺得奇怪,這祁堡主并不是個不通世故之人,在江湖人中也是個頗為讓人尊敬的長輩。”向問柳滿臉不解。

“想那些做什麽,那祁堡主該出來時總得出來,難道等下壽宴開始了還會見不到人?走走……杵着做什麽。”向緋苒白了自家大哥和宇肆懿一眼,把他們推上前。

“也是,進去吧。”向問柳先行上前,向緋苒跟随其後。

接待的人不識得向問柳,只以為是哪家有錢人家的少爺。人一多,他們不免會接待到一些奇葩人物,時間一久,耐心急劇下降,問都沒問直接叫人帶着他們去了偏廳。

對于這樣的安排向緋苒甚是不滿,她何時遭人如此忽視過。向問柳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頭,小聲道:“我們甚少踏足江湖還是低調些好,以免落人口實有損向家聲譽。本來就是來祝壽,何必在意人家究竟怎麽招待?”所謂初出之犢不怕虎,向問柳還真怕他這個妹子鬧出什麽事來。

幾人被帶到右側偏廳,雖是偏廳但和主廳是相通的。桌上已有四五人,走近桌前宇肆懿就看到一個熟人。

蕭絮朝宇肆懿他們抱了抱拳,“諸位又見面了,看來我們果然有緣。”薄唇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看到向問柳身後的人,笑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向緋苒臉頰發燙,在向問柳還沒開口之前,主動走到蕭絮的座位旁坐下了,“我叫向緋苒,向問柳是我哥,不知你叫什麽?”

蕭絮愣了愣,複又一笑,朝她抱拳道:“向姑娘真是爽快,在下蕭絮。”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向問柳看着自家妹妹一點不矜持的行為,不贊同的皺起了眉,他喚了她一聲,語氣中有着淡淡的警告意味。随後朝蕭絮暗瞟了一眼,這樣的人又豈是她這樣的女孩子能夠招惹的?

宇肆懿拍了拍向問柳的肩,靠近他小聲說道:“先坐,有話稍後再說。”旁邊已經有不少人朝他們側目了,他攜着向問柳一起挨着向緋苒坐下。

不久後又來了五人,一桌剛好湊齊,在坐的大多都是年輕人,沒有那麽拘束,在認識一番後,除了蕭絮很少開口,都各自找了些話題寒暄起來。

宇肆懿從柱子旁打量着主桌坐着的幾人,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他也沒見過什麽大人物。

“那些人你認識嗎?”宇肆懿側頭小聲詢問向問柳,朝主桌努了努嘴。

順着宇肆懿的視線看去,向問柳輕聲道:“主位右側穿着藍紫主色服飾的是郾城邵家家主邵啓,左側的是利封雲家家主雲崇臨,之後是……”

宇肆懿疑惑地看了眼突然停下的好友,又轉頭看向主桌,“……那家夥長得不賴啊。”

向問柳翻了個白眼,又看了看主桌上那人,不禁皺起了眉,“雖說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并不是全都認識,但七八分還是識得的。那人既然能坐主席位也不可能是默默無名之輩,而在年輕一輩中我居然一點猜測不出他是何人。”

宇肆懿無所謂地揮了揮手,“算了,等下總會知道的,再說說其他人。”

向問柳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了,開始依次給宇肆懿介紹剩下的人,“……最後剩下的那個空位不知是誰?”

“想不到三大世家、三大堡和兩儀山莊都到齊了,這麽看來這祁堡主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宇肆懿啧了聲,悄然打量了幾眼他們叫不出名的青年,那人是場中除了蕭絮之外讓他甚是在意的人。那似笑非笑的眼和微勾的嘴角,怎麽看都透露着一股子邪氣。

向問柳注意到宇肆懿的視線,折扇在手中轉了一圈,眸中露出算計之色,“宇兄,不如我們來猜一猜如何?”

“哦?猜什麽?”宇肆懿也來了點興致。

蕭絮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答着向緋苒的話,心思卻全在向問柳和宇肆懿身上,看着他們在那嘀嘀咕咕的說話,劍眉微微挑起。

“不過光猜也太沒意思了,我們要添點彩頭。”向問柳笑着道,那雙桃花眼瞟着宇肆懿,他要努力才能克制住不洩露自己心底的想法。

宇肆懿眼珠轉了轉,“行,你說。”反正他要啥啥沒有。

向問柳靠近宇肆懿的耳邊,用傳音入耳的方法說了幾句話。

“……”宇肆懿想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不過好像挺有意思。他思索了片刻後開口道:“我猜那人應該是個像萬花教那樣的邪派人物。”

萬花教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教,當年不知殘害了多少武林人士,最後被人聯合起來剿滅了。

向問柳打開折扇輕搖了搖,“我猜,那人是……”這時眼角票到蕭絮舉着茶杯的小動作,突然腦中一個想法閃過,他愉悅地勾起嘴角,“……我猜他應當是逍遙谷谷主。”

宇肆懿揚起眉,“你是怎麽會想到逍遙谷去的?”

向問柳一臉高深莫測,“秘密!”

宇肆懿:“……”

當開席的時候,衆人才見到祁敬姍姍來遲,他身後跟着兩位看身法就知武功不弱的人。除了主桌的人大多都起身相迎,宇肆懿也很想睹一睹這大堡主的風采,站起來努力朝那邊看去。

祁敬約莫五十上下的年紀,頭發有些斑白,雖已現出老态仍精神矍铄,且氣勢不俗,很有江湖中大俠的風範,不愧為一堡之主。

一番客套之後,祁敬向衆人介紹他右手邊那位讓宇肆懿很在意的男子,想不到真給向問柳猜對了,确确實實是逍遙谷谷主逍重真。

聞言不少人都是一驚,開始竊竊私語。誰都知道江湖上有個逍遙谷,但是卻沒人知道逍遙谷究竟是做什麽的,究竟是正是邪?曾有不少人因為雲谷的神秘和江湖傳言想去闖谷,結果全都無功而返,更有人因做法不當而惹惱了谷主,下場相當凄慘。

不管江湖中是何人物想入谷,逍遙谷從沒讓外人進過,一時流言四起,逍遙谷便成了一個神秘而讓人忌憚的地方。

逍遙谷谷主一向行事低調,外人幾乎無人見過,但是現在居然出現在祁家堡……

重真微側過頭,略顯淡薄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非常的淡雅溫潤,但是宇肆懿總覺得那笑太過邪肆。

重真緩緩道:“諸位似乎對在下很是好奇?”

大廳突然安靜了一瞬。

“向兄,你确定不是那重真肚裏的蛔蟲?”向問柳猜得這麽準,讓宇肆懿有點無法置信,他繼續追問:“你究竟怎麽看出來的?”

“其實很簡單,要是你了解‘醉清風’,你大概也能猜出個七八分。”向問柳眼尾掃了一眼正淡笑着跟向緋苒聊天的蕭絮。

“不就逍遙谷的酒麽?”

“是逍遙谷‘獨有’的一種酒。”向問柳示意宇肆懿看蕭絮,“明白了嗎?”

宇肆懿恍然大悟,“怪不得……”

祁敬介紹完主桌的人,看了眼最下角那個空出的位子,回頭悄聲的跟旁邊人耳語了兩句,那個人茫然地搖了搖頭。祁敬皺了皺眉揮退下人,也沒再糾結,宣布正式開席。

時不時的就有人朝重真悄然打量,各桌間結交的結交、交談的交談,還有少不了的酒,也算賓主盡歡。

宴席結束後宇肆懿和向家兄妹一起回了住處,至于宇肆懿的兩位師兄則回了原來居住的地方。

天黑後,宇肆懿蹑手蹑腳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确定四下無人後躍上了屋頂,半蹲下身手撐在屋頂的瓦片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勾起嘴角擡頭看向前方,又左右瞧了瞧,之後便飛速地在屋頂穿梭。

來到一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閣樓前,他趴到圍牆之上看着裏面,明明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樓宇,守衛卻比大廳那邊還要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宇肆懿暗啧了聲,就說向問柳這家夥怎麽可能安好心,打個賭這麽簡單,搞了半天,這裏可一點不簡單,這麽多的守衛,要是以前他早被發現給活捉了。他忍不住在心裏腹诽。

定了定神放緩呼吸,宇肆懿仔細地看了下那些守衛的交接和走動方位,可以看得出這些人都是堡裏數一數二的高手,就憑他的身手,恐怕那個屋子的邊都摸不到。

當宇肆懿準備趁守衛交接之際,冒險閃進院裏的大樹上時,一只手拍到他肩上,宇肆懿一驚,反手劈向身後,一側過身看清來人又連忙收回手。

“你怎麽……”宇肆懿差點驚呼出聲,還好冷憐月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一股冷梅香沖進鼻間。

确定宇肆懿不會再叫喚冷憐月放開了他,用密語道:“你到這兒來幹什麽?”

宇肆懿也不知道咋說,總不能說他是因為打賭打輸了來這兒偷東西的吧?也顯得太傻了。那冷憐月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宇肆懿不懂得傳音入耳的法門,只好閉口不言,不然一有大的氣息波動肯定會驚動院裏的守衛,只對冷憐月搖了搖頭。

蹲下身,宇肆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院裏的守衛上,剛才錯過了交接時的大好機會,現在只能再等待時機潛進去了。

冷憐月右手把玩着幾枚金針,那些金針就跟乖順的絨毛似的繞着他的手指轉動,他視線落到離他們最近的幾名守衛身上,擡起右手射出三枚金針,金針瞬間消失在黑暗中無人查覺。

宇肆懿擡頭看了他一眼。

三枚金針同時沒入了三名守衛穴道,三人便僵住無法動彈,在外人看來無任何異樣。

抓住時機,宇肆懿側身翻了進去,悄然落于院內大樹的陰影處。

有了冷憐月的幫助,進這個院落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幾個側身閃躲,不過片刻宇肆懿就潛到了窗戶邊,悄然從窗口跳了進去。

屋內漆黑一片,宇肆懿小心的往前挪着腳步,摸索到桌前回頭看了眼跟着進來的冷憐月。他繼續朝牆邊立着的數個櫃子走去,櫃子上有大大小小的格子,每個格子裏都放着各種貴重的物品,瓷器、玉器……有的臺面則放着一些兵器。

冷憐月瞧着宇肆懿在那東翻西找,他環顧了一圈觸眼可及的事物,沒發現有任何特別。

宇肆懿翻完一個櫃子又移到下一個,看着那些格子裏的東西他開始犯難,這些東西究竟哪件算是最貴重?他這種窮苦百姓何時見過這麽多的寶物。

金針在食指間轉着圈,冷憐月随意地在房裏走着。

宇肆懿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冷宮主,你看這些東西裏究竟哪樣最值錢?”

冷憐月沒理會他的問題,一直若有所思,随手從角落取下一個小瓶。

“是這個嗎?”宇肆懿走過來從他手裏搶過小瓶,舉到眼前仔細瞅了瞅,滿是懷疑,這麽小的東西居然最值錢?不過以冷憐月的見識應當不會錯,既然東西拿到了他就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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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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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