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宇肆懿僵着身子推開懷裏的身體,“冷、冷宮主,咱們快走吧。”
冷憐月聞言皺了皺眉,“你難道不想就這麽永遠跟我在一起麽?”
宇肆懿吸了口冷氣,“……冷冷冷、宮主,咱們好好說話,行麽?”
冷憐月朝他伸出手,想摸他的臉,“什麽樣才叫好好說話?”
宇肆懿偏頭躲過,“……就像你以前那樣,對我不是滿臉嘲諷,就是不屑一顧,就那樣我覺得挺習慣的,真的,你現在這樣……我瘆得慌!”
冷憐月:“……”
然後宇肆懿又看到冷憐月開始笑,不是那種譏笑,也不是似笑非笑,而是真心實意的、愉悅的笑,他恍惚了一下,不禁看癡了……
灰衣人看着樹下躺着的宇肆懿,拔出手中佩劍,劍身反射出一道寒光,身體從樹上慢慢飄了下去,停到宇肆懿的身前,舉起手中冒着寒光的劍朝他刺了過去……
當冷憐月進到樹林後,不久就遇到了迷霧,他的速度明顯要比宇肆懿快很多。
看着迷霧皺了皺眉,冷憐月幻出金針,朝周身的幾處大穴紮了上去,這樣用金針封穴,等于強制性的讓身體暫時停止一切生理活動,沒有呼吸和脈搏,這是為了不被幻境影響而做的下下策。他不可能長時間處于這種狀态,要是太久就真成死人了。
冷憐月走入迷霧中,沒過多久眼前的霧就開始濃郁起來。他一步一步往深處走去,周圍樹木很多,稍不注意就會撞上,靠眼明顯不行。最後他幹脆閉上眼,用感知來尋找宇肆懿的行蹤。
灰衣人舉起的劍突然一頓,他看到了宇肆懿腳邊的湛龍,神情有瞬間的激動,但随即又恢複了過來,眸中只剩下濃濃的殺意,就在他準備再次舉劍刺向宇肆懿的時候,就感覺到又有人闖進了這迷幻陣中。皺了皺眉,灰衣人往上一躍就消失在了宇肆懿身旁,而冷憐月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看到遠處躺在樹下的宇肆懿,冷憐月走上前,站到剛才灰衣人所在的地方看着周圍。他剛才明明感覺到這裏有兩人,但是瞬間另一人的氣息就消失了。
冷憐月直接把宇肆懿抱了起來,帶着人出了樹林,在林子外碰到了焦急等候的向問柳等人。
向問柳立刻迎了上去,看到宇肆懿居然是昏迷的,心中不免擔心,“冷宮主,宇兄怎麽回事?”
冷憐月看了宇肆懿一眼,“找到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你給他看看。”說完就把人放下了。
向問柳接過人,迅速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把宇肆懿放下,然後開始把脈。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冷憐月身體晃了晃,思羽、思縷出現在他身後,擔憂道:“宮主!……”
冷憐月朝她們擺了擺手,什麽都沒說直接進了馬車。
收回周身穴道的金針,冷憐月在馬車裏打坐調息了一會兒,身體才慢慢恢複正常。
而宇肆懿這邊就沒那麽樂觀了,向問柳放下他的手腕,眉頭擰得死緊,蕭絮在一旁道:“怎麽樣?”旁邊衆人也都看着他。
向問柳搖了搖頭,一臉沉重,“他中了幻藥,而且致幻至深……”
啓天程問道:“會怎麽樣?”
向問柳道:“恐會就此沉睡,沉浸在無邊美夢中再也醒不過來,最後衰竭而死!”
蕭絮一揚眉,“這麽厲害?能解嗎?”
向問柳搖頭,對于幻藥他接觸不多,淺薄的他還能解,但這種明顯是相當高明的幻藥,他是一點辦法沒有。
蕭絮垂了垂眼,“那冷公子呢?他也不能?”
“……”确實可以一試,向問柳立刻起身朝冷憐月的馬車走去。
向問柳走到馬車前就被兩姐妹冷冷盯着,他輕咳一聲躲開兩人殺人似的目光,抱拳道:“冷宮主,可否請你出手相救?如若不趕緊給肆懿解了幻境,只怕……”
等了一會兒,就見冷憐月從馬車裏走了出來,向問柳臉上閃過一抹欣喜,看來是有辦法了。
冷憐月瞥他一眼,“他就如此沒用?一個幻境也能把他困住。”
“呃!”向問柳也不知該咋說,人心底的奢望又豈是那麽容易破的,他抱拳低頭道:“望冷宮主能出手相幫,在下感激不盡。”
冷憐月朝宇肆懿的方向走去,“我要你的感激何用?”
向問柳跟上他,聞言一臉讪讪。
冷憐月:“你也不要抱有太大期望,雖說月華宮對于‘幻’有深刻的研究,但我只看過書,從來沒用過,能不能解他中的幻藥,我不保證!”
意思就是只會紙上談兵,救不救得活全看天意。向問柳對此已經很滿意了。
冷憐月聽完向問柳對宇肆懿所中幻藥的解釋,想了一陣,讓向問柳準備了幾種草藥,這連岐山山上雖兇險異常,但确實是一座靈山,很多稀有藥草都有。
準備的所有草藥中有一種叫醉仙花,這種花本身也有能使人致幻的作用。但是和宇肆懿中的幻藥不同,宇肆懿中的是使人永遠沉睡美夢中的藥物,但是醉仙花剛好相反,它産生的幻覺是人心中最恐怖深沉的噩夢。
醉仙生幻仙亦懼!
冷憐月是打算用這種藥物幹擾宇肆懿的幻夢,從而把他從無邊美夢中拉回來,但要是宇肆懿不怕噩夢,本身想沉迷在美夢中不願醒來,那麽不管他們做什麽都是徒勞。
宇肆懿被放置在馬車中,冷憐月用烘幹的醉仙花在香爐裏點燃,他把宇肆懿扶起盤腿坐好,用金針沾了其他幾味藥熬成的藥汁,快速的用金針封了宇肆懿頭頂幾處穴道。
就見宇肆懿不适地皺起了眉,這樣被封了頭頂大穴,肯定是讓人很痛苦的事,可就算這樣宇肆懿都不曾從夢中清醒過來。他究竟做了什麽夢,能讓他這樣心甘情願的被困在夢裏不願脫身?
等醉仙花的藥效開始作用,冷憐月坐于宇肆懿身後,運起內力于掌心,手掌貼近宇肆懿的後頸穴道,另一手并出兩指貼近宇肆懿太陽穴,一股陰冷的真氣就緩緩的被灌進了宇肆懿體內。
宇肆懿和冷憐月坐在小溪邊,一黑一白兩抹色彩離得很近。
宇肆懿側頭看一眼旁邊的冷憐月又移開,冷憐月脫了鞋襪光着腳在溪裏泡水,笑看着遠處的風景。
宇肆懿低着頭問:“你……喜歡這裏嗎?”
冷憐月笑得更歡,“你在,就喜歡。”
宇肆懿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你、真的是……”他嗎?
可是他卻再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周圍一下響起許多女子的嬌俏笑聲,婉轉多情,卻最是無情。脂粉的香氣熏得人想吐,可他掙不脫逃不開,那些人張着血盆大口就似能把人吞吃入腹。他好像一下變得很小,他很怕,他說要找娘親,那些人嬌笑着說:你娘親已經不要你了,不要你了,因為你不是個好孩子,明白嗎?……因為你不好……
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冷憐月額頭開始冒出細細薄汗,當宇肆懿大喊一聲醒過來後,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內力,并快速的拔掉宇肆懿頭頂穴道的金針。
宇肆懿渾身無力直接往後倒去,眸中毫無焦距,冷憐月手腕一翻收了金針。
冷憐月看着摔回去的人,“醒了?”
聽到冷憐月那特有的清冷嗓音,宇肆懿眨了眨眼,眸中才算終于恢複了一點清明,這…怎麽回事?“冷、宮主?”宇肆懿的腦袋很沉,也有點犯疼,他擡起似有千斤重的手揉了揉額角。
冷憐月朝他點了點頭就下了馬車。
向問柳一見冷憐月出來,立刻迎上前問道:“冷宮主,怎麽樣?”
“醒了。”冷憐月說完沒做停留直接走了。
向問柳上到馬車,湊到宇肆懿面前問道:“覺得怎麽樣?”
宇肆懿遲疑地搖了搖頭,“我是怎麽回來的?”他現在只覺得一切都很混亂,究竟是他現在在做夢?還是先前的一切才是夢?……
向問柳抓起宇肆懿的手替他把了把脈,“你進山中了迷幻陣,是冷宮主救了你,你怎麽會獨自一人跑山上去的?”
宇肆懿擡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他才慢慢回想起來,他的确是去山中找冷憐月了,後來他不是在山中找到他了嗎?然後……
“給我倒杯水。”宇肆懿停下腦中的回想坐起身。
向問柳倒了杯水給他,看着他喝下。
宇肆懿放下水杯,“不是我去山中找到冷宮主嗎?怎麽變成他救了我?”
“……”向問柳給他解釋,“我想你之所以以為自己找到了冷宮主,是出現了幻覺,你也因此陷入了沉睡,其實那些并不是真的。”
宇肆懿驀地一窒,勾了勾嘴角,他就說當時的冷憐月怎麽那麽奇怪。
向問柳看着他好像有點失落的神情,心中充滿疑惑。
“你都夢了些什麽?”向問柳瞅着宇肆懿問道。
宇肆懿別開眼,“算是個可怕的噩夢吧,你還是別讓我再回想了,現在我還牙齒打顫。”
向問柳一臉不信,“真的?”沉浸在噩夢裏不想醒?他咋那麽不信呢。
“……嗯!”
最後向問柳看宇肆懿的精神實在太過緊繃,喂他吃了一點東西,就給他服了一點安神的藥物讓他繼續休息。
蕭絮看着向問柳一臉疲憊地從馬車上下來,皺了皺眉,“你也休息一下。”他拿了一件披風給向問柳披上。
向問柳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宇肆懿是被馬車外驚恐的叫聲吵醒的,他立刻翻身而起鑽了出去。他走到人群中,發現又死了一個人,還是相同的死法。
“又是什麽都沒看清嗎?”宇肆懿皺眉問道。
啓天程搖了搖頭,臉色不是很好,“自從兇手出現過以後,大家幾乎都待在一起,這次對方直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取人性命。當時我只看到一個灰影,然後紅光一閃人就倒了下去,不過瞬間那個兇手就沒了蹤影。當今武林都找不出幾個能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劍神在世,估計也不過如此!”
有一個武林盟的人站了出來,不滿道:“啓閣主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難道我們這麽一群人還能怕了他一人?要不是那兇手搞偷襲,直接對上我們這麽多人,他也不見得能得逞!”
“就是!那人就會偷襲,縮頭烏龜一樣!”
“話不是這麽說,難道你們看不出?那兇手的身手只怕我們全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對手。”
……
衆人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論起來,宇肆懿皺了皺眉,這兇手都還沒抓到,他們自己人倒先內讧了!
武林盟就是許多江湖小門派連盟結合起來的組織,都是各門派的人,難免就會心不齊。
宇肆懿只得趕緊叫停,等衆人都冷靜下來之後,他才開口道:“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我們最好別輕舉妄動,那灰衣人就藏在這連岐山上,只要我們能進得了山,加上我們人手衆多,必然能找出兇手所在,打不過就用別的辦法!只是……”
“只是什麽?”一個武林盟的人滿臉不耐的問道,也許大家在這待了好幾天,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加上生命受到威脅,衆人的心情都變得有點焦躁。
“只是那迷幻陣,我們要怎麽破?”宇肆懿沒去在意武林盟人的語氣不善,簡單的陳述着事實。
“你這樣說了不是等于白說,都說流雲公子智謀天下無雙,原來也不過如此!”又一人不岔地開口。
“就知道說別人,人宇公子上次還獨自進山查探,你們怎麽就沒人敢去?就知道在這兒抱怨!”
“查探是去查探了,結果還不是什麽結果都沒有!”
“……”
……
“……”宇肆懿完全插不上話,他是不知道那什麽天下無雙的名號是哪裏來的,他覺得他真當不起。
就在衆人又要開始唇槍舌戰之際,思羽、思縷走了過來,思羽走進人群,冷冷掃了衆人一眼,“已經有了破陣之法,不用再吵了!”
衆人這才漸漸安靜下來,還有人不客氣的刺了兩句。
思羽淡淡地瞟了那說話之人一眼,“武林盟有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沒解散,真是稀奇!”
“你!”那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思縷朝宇肆懿道:“跟我們來吧。”
宇肆懿上了馬車,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冷憐月道:“迷幻陣我可以幫你破解,找到那人我也可以幫你一起動手,但此事一了,你必須帶我去見祁明!”
宇肆懿坐到冷憐月對面,擡眸看着他一臉冰冷的模樣,又想起在夢中冷憐月的笑,要是換成眼前人……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宇肆懿深吸了口氣,“自然!”
冷憐月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迷幻陣的一些細節告訴了他。宇肆懿認真聽着,時不時嗯一聲。
這次上山由宇肆懿帶路,衆人都服了抵抗幻覺的藥物,迷霧現在對他們不起作用,很容易就走了過去。
走出迷霧,眼前的一切更加似夢似幻,整個林子彌漫着一層淡淡的霧氣,漫天飄舞的綠葉,幾束從參天大樹的枝葉縫隙中照射進來的陽光,加上偶爾的幾聲鳥鳴,整個林子看起來安寧而祥和。
衆人看到眼前這副景象不禁都放松了身體,武林盟的人除了少數幾個,其他都紛紛開始邊走邊聊起天來,還一邊評價這裏的景色,說得頭頭是道。
冷憐月舉步走了出去,這裏的地面比原先他們走的還要軟,腳下鋪着厚厚的落葉,人踩在上面卻不會陷落下去。
宇肆懿一直跟在冷憐月身後兩三步的距離,湛龍被他握在手中,雖然這裏的景色宜人非常容易使人放松警惕,但他就是無法讓自己松懈,他不覺得這裏就僅僅只有迷幻陣那麽簡單。
衆人又走了一陣,眼前的景色一直沒什麽變化,只除了鳥鳴聲……
宇肆懿皺眉,“冷宮主,你覺不覺得這裏……很奇怪?”除了樹木還是樹木,連棵草都看不見。
冷憐月擡頭看了看被大樹枝桠遮住的上空,一片碧綠的色澤,幾束光線從縫隙照射進來,光線打在薄霧上,充滿了夢幻的美。
垂下頭,冷憐月看着前方一望無際的林子,淡淡道:“這裏的古怪之處,可不止一點。”
宇肆懿聞言不禁凝重起來,要是連冷憐月都這麽說,那麽這裏的危險就可見一般,朝身後那些叽叽喳喳講個不停的人瞟了一眼,随即別開視線。
“為什麽我們走了這麽久,這周圍還是一成不變?莫非我們又中了迷障?”宇肆懿環顧了一圈,朝冷憐月道。
“沒有,你聽鳥叫聲就能分辨,我們确實是在前行。”
“鳥叫?”宇肆懿仔細地聽了聽林中的鳥鳴,他還真沒注意到這點。
衆人的腳步踩在厚厚落葉上,一路都是沙沙聲。突然除了腳步聲外,還伴随着一種似蛇穿梭在落葉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而且速度驚人。那聲音不小衆人都聽見了,他們随即停了下來,回過身。就見遠處地上的樹葉不斷翻飛着,速度之快直接卷起了一陣小漩渦,似是裹挾着什麽東西朝他們襲來,走在後面惬意聊着天的幾人瞬間變了臉色。
在後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那東西就已經到了近前,好幾只似藤蔓一樣的東西一下從樹葉下面鑽出,帶出片片落葉,藤蔓卷住幾人的腳腕直接往下拖,瞬間就有三人被拖進了地下,只有從不斷鼓動的地面可以看出那些人在被拖着前行。
看到這裏衆人都是一驚,往前跨了一步又停住,還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就聽見從遠處傳來幾人痛苦的叫聲。
“啊!什麽東西?救命!啊…救…啊…!”聲音已經變成了慘叫,最後越來越小,直至停止……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那幾人的叫聲停止後,就聽一股似繩子甩起的破空聲響起,三人的身體就從落葉裏被提了起來,三條黑影一閃,三人的身體就被倒挂在了離衆人不遠處的樹梢上。
三人已經沒了呼吸,腳腕還被藤蔓纏着,腳上已經沒了鞋子,衣服也已破爛,似是被尖刺一下下劃過身體,衣服成了布條散散的挂着,血液一路蔓延而下,最後彙聚到發尖低落,一滴,兩滴……三人的身體全都皮開肉綻,有些被劃出的傷口甚至可以看到下面的骨頭。
三人的臉也早就不成人樣,臉上傷口的肉已經翻出,嘴唇被割裂,有的鼻子甚至也被削成了兩半,雙眼被劃破,整張臉被從身上流下的血液染得腥紅一片……
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人直接嘔吐起來,那三人的屍體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看起來實在太過惡心,膽子小的甚至開始瑟瑟發抖。
被這一刺激,不少人異常慌亂。
“怎麽辦?”
“這簡直太恐怖了!”
“那些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我不要再在這裏待下去了!誰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輪到了我們!”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都吓得語無倫次,紛紛就想往回走,嘴裏還嚷嚷着:“我不想死,我要回去……”
宇肆懿他們并沒有動,蕭絮有些好笑地看着那群似無頭蒼蠅的武林人士。
蕭絮用手撞了撞旁邊的向問柳,微側着頭看着那群往回跑的人,淡笑着道:“這就是你們武林盟的人?”
向問柳也是一直看着那群逃跑的人,聽到蕭絮的話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屍體,“也難怪他們會吓到,就這三人的死法來看,死前一定經歷過淩遲一般的酷刑,你看……”說着朝屍體指了指,“那些皮肉翻飛的傷口,就是被鋒利刀片割出來的,那麽多的口子,證明地底下埋着的刀片可不止一點兩點。”
腳腕被縛,想逃都逃不了,只能在絕望中忍受痛苦,等待死亡,這比被一劍封喉讓人心驚膽戰多了!眼前的機關,就是一種折磨人的酷刑。
宇肆懿看了看一團亂的武林盟人,“要走的可以現在就回去,沒人逼着你們一定要跟來!”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向問柳等人随即跟上。
武林盟的一些人面面相觑,不安地看了看周圍,忍不住往後退,有一人開口朝啓天程道,“抱歉了啓閣主,我還不想死!”說完人就往回跑。
其他人對視了一眼,也都紛紛開始上去朝啓天程道別,還沒找到灰衣人就有一半的人開始打退堂鼓。
啓天程一嘆,他現在才覺得,武林盟這些所謂的新秀,真的有如他們所說的那般超群出衆?走了也好,留下來也是丢武林盟的臉。
剩下的加上宇肆懿等也就十幾人,走了那些人,現在的隊伍安靜多了。
他們并沒走多遠就聽身後相繼傳來慘叫,一聲蓋過一聲。衆人一驚,轉過身就見本來離開的人群已經全部倒挂在了樹上,了無生息!
十幾條屍體就這麽挂在林間,全身血紅,有的眼珠已經沒了,朝外咕咕冒着血,地面的樹葉上已經被屍體的鮮血染成了紅色,甚至彙成了一條血河,一點一點朝落葉下流去……
剩下的人都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宇肆懿掃了他們一眼,“還想回去麽?”
“……”大家繼續往前走,不管是往前還是往後,都有巨大的危險,起碼往前還有生路,而回頭,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次宇肆懿走到了最後,他不知道那些詭異的藤蔓是否還會出現,如若出現,後面的人必定最危險。
沒過多久,宇肆懿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果然又來了!他立刻拔出湛龍回身面對快速游來的藤蔓。
當藤蔓從地下鑽出的瞬間,宇肆懿用力一躍,人就到了半空,而藤蔓也追着他朝上而起,在藤蔓就要纏上他的腳腕之際,他手中湛龍往下揮出一道劍氣,劍氣接觸地面直接把藤蔓露出的部分切成了兩斷,地下的藤蔓掙紮了兩下又縮回了濃密的落葉中,瞬間沒了影子。
宇肆懿落回地面,衆人立刻圍了過來,向問柳走到地上斷落的藤蔓前,蹲下身仔細查看起來,只見整個藤蔓上都覆滿了透明的粘液,斷掉的地方正不斷地流出黑色黏膩的液體。
蕭絮走上前來用腳踢了踢地上那帶着尖刺的藤蔓,“這是什麽東西?”
向問柳站起身,瞥了蕭絮了一眼,拍了拍手掌上看不見的灰塵,淡淡道:“你最好還是別動,要是被那刺紮一下,我保證你下輩子幹什麽都只能靠別人!”
“……”蕭絮默默收回了腳,“這麽厲害?”
宇肆懿看着地面,“問柳,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麽?”說着用湛龍戳了戳蔓身,那藤蔓居然動了兩下,在樹葉上留下一坨坨透明的粘液。
向問柳拉了宇肆懿一下,阻止他再去逗弄那斷掉的藤蔓,“它會主動攻擊人,名喚食人草,一般都生長在難見天日的林中,周身長滿了藤條似的手,藤條上的刺有劇毒,會使人周身麻痹甚至卧床不起。”
“……居然如此厲害。”宇肆懿沉吟道,“那為何我們只看到它的手,沒看到它的本體?”
向問柳環視道:“我想這裏攻擊我們的,應該并不是天生的食人草,一般食人草的手長不了這麽長。而且這些食人草明顯就是故意攻擊我們,它們的目的不是想吃掉我們,而是把人拉到地下的陷阱中。”
“難道又是這連岐山上的機關?”宇肆懿問道。
“難說!”向問柳也不确定。
宇肆懿剛想要說什麽,就聽啓天程略帶急切的聲音傳來:“又來了!而且這一次來了好多!”
宇肆懿擡頭一看,就見地上樹葉翻飛,卷出好幾個漩渦朝他們而來。
衆人不自覺往後退,思羽、思縷立刻站到冷憐月面前擺好了攻擊的架勢。
宇肆懿趕緊道:“我們全部散開,用輕功跳起來,只要把手砍斷,它們就會縮回去!”
衆人聞言立刻拔出武器,藤條一接近就一躍而起,用先前宇肆懿一樣的招數砍斷了藤條,最後所有來的藤條都縮了回去,無人受傷。
思羽、思縷甩掉綢帶上的黑色黏液,厭惡地皺了皺眉。
解決完這一波藤條,宇肆懿讓大家趕緊走,誰也不确定那些藤條什麽時候會再來攻擊!
一個武林盟的人朝啓天程說道:“啓閣主,那些死掉的兄弟們,我們就不管了嗎?”說完還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樹上的黑影,被林間的風一吹左右飄動着,感覺甚是陰森。不敢再看,那人趕緊回過頭。
啓天程輕嘆了口氣,“要是我們還能活着,下山的時候自會把他們的遺體一起帶回去。”
那人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繼續跟着宇肆懿他們往前走。
等出了那恐怖的林子,眼前出現了一堵高聳的崖壁,再沒其他的路。崖壁上爬着許多綠油油的爬山虎似的藤蔓,崖縫中長着的雜草,崖壁前有一平地,地上堆着幾塊大石。
向問柳看着那些“雜草”眼前一亮,腳下一動就想去采摘,但是走了兩步他就停住了。
“這裏又有古怪?”蕭絮走上來問道。
向問柳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阻止他再往前。
蕭絮挑了挑眉看他。
向問柳拉着蕭絮退了兩步,指着地面道:“這裏撒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蕭絮啧了一聲,“這連岐山的主人還真是防賊似的。”
宇肆懿沿着平地的邊緣走了一圈,山下是一片綠海,難道這裏就是連岐山的山頂?他回頭看向高聳的崖壁,難道還要攀上這山崖?那崖壁筆直陡峭根本看不到頂,別說上去連塊站腳的石頭都沒有!
宇肆懿下意識的就想靠近去研究研究,他剛走兩步就被人拉住了衣領,他回頭就見到冷憐月,“怎麽了?”
冷憐月朝地上一瞥。
“……”宇肆懿小心地退了兩步。
向問柳和蕭絮走了過來,宇肆懿朝向問柳道:“問柳,這毒能解嗎?”
向問柳點了點頭,“這種毒解起來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宇肆懿:“你還給我賣關子?”
向問柳勾唇一笑,指着前面的崖壁,“其實只要你能把那崖上的幾株草采給我,再配上我的解毒丸,這毒對我們就沒用了,不過……”
“你們這些人怎麽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宇肆懿忍不住吐槽。
“你還真是不識好人心。”向問柳拿扇朝崖壁一指,“直接告訴你吧,在距離崖壁的一丈之內,別說人,蒼蠅都飛不進去一只,這種毒,在半空也有。”
“……”宇肆懿看了看前面崖上的藥草,“只要能采到藥就行了,是吧?”
向問柳點了點頭。
“這還不簡單。”宇肆懿說完就朝思羽、思縷姐妹二人看去,谄媚一笑,“二位幫幫忙吧!”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她們就算武功比較高,也不代表她們就不怕那地上的毒。
思羽問道:“你的輕功也不差,你都做不到,我們如何能?”
宇肆懿朝姐妹二人一笑,“只需借助白绫即可。”
思羽、思縷明白過來,她們站到人群之前,一擡手白绫竄出纏上手臂,向問柳在旁提點二人要摘的藥草位置。
沒過多久就摘夠了所需草藥,向問柳立刻動手制作解藥。等解藥制好,又過了個把時辰,現在天色已經昏暗,氣溫也開始降低。
宇肆懿服了解藥就朝崖壁走去,他看了看從上垂下來的無數藤蔓,藤蔓非常粗,他小心地拔了拔,那些糾纏在一起的藤蔓很重,不用力還拔不開。
藤蔓下就是布滿青苔的石壁,宇肆懿不禁失望的收回手,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只覺腰間一緊就被拉離了崖壁。他還在不明所以之際,就見接近地面的崖壁正在轉動,發出巨大的摩擦聲。不過片刻,本來的崖壁已經消失,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洞,而洞前正站着一個握着劍的灰衣老者。
宇肆懿側頭朝冷憐月道了句謝。
衆人一見灰衣老者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他們沒想到經過重重困難,要尋找的那個殺人如麻的兇手,居然是這樣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面色紅潤,眉毛和胡須都已發白,雖然年老,但整個人看起來仙風道骨,一點沒有普通人的老态,實在看不出這會是一個見人就殺的魔頭。
老人看着面前一群對他忌憚頗深的年輕人,嘲笑般地大笑了幾聲,笑聲中伴有內力,直擊得衆人站立不穩,還好老人并沒有笑多久,不然宇肆懿肯定是最慘的一個。
宇肆懿緩了緩,走出面對老人,朝對方抱了抱拳,“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老人看了宇肆懿一眼,一眼就認出是那個他本來要殺卻沒來得及殺的人,又看到他手中的湛龍,眸中瞬間殺氣彌漫,“鳴獳!”聲音似從牙縫中蹦出來的一般。
宇肆懿一陣莫名,他完全不明白老人對他的殺意為何,“鳴老前輩,不知可否告訴在下你為何要如此濫殺無辜?”
鳴獳似聽了什麽笑話般,嗤笑一聲,一臉狂傲道:“笑話!老夫要殺人,難道要需要跟你們解釋?”炯炯有神的雙眼掃了衆人一眼,不少人受不住這一股威壓而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宇肆懿額頭流下一滴汗,“晚輩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還望前輩能解了晚輩心中疑惑!”
鳴獳卸了渾身釋放的氣勢,看着宇肆懿下巴微擡,問道:“你小子的湛龍是哪兒來的?”
宇肆懿一愣,把湛龍舉起看了一眼,“原來前輩也識得此劍,這是家師送予晚輩的!”
鳴獳一聲哼笑,“我如何會不識得,這把湛龍是由我所鑄,不過卻不是我鑄得最好的一把,但是想不到那人為了得到我的劍,如此處心積慮。”
宇肆懿臉帶猶疑,低頭看着手中湛龍,要是眼前人說的是真的,那……
宇肆懿沉了臉色,“前輩此話何意?”
鳴獳聞言又是一陣嗤笑,“世人皆貪心,比起湛龍,碧波更是劍中極品,那個人就是為了得到碧波,最後背叛我偷走了劍,把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六十年,想不到等我從這鬼地方出來後,你居然帶着湛龍送上了門,還真是老天有眼,給了我一個報仇的好機會!”說完鳴獳微眯起眼,周身真氣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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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