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憤怒的唐脈】

唐脈和淳于生不在一個班,人家淳于生是尖子生,在特進班,唐脈再有勢也只能在普通班,畢竟成績在那擺着呢。不過,唐脈用了十分鐘就把淳于生這人給查清楚了,因為無論問幾個人,他們口中的淳于生都只有三個字:書呆子。

也正是如此,唐脈精明了十七年,從來沒想過會敗在一個書呆子手上,他氣啊,氣得他一天的課都沒聽進去,只琢磨着怎麽教訓一下那個兔崽子。

這不,一放學,唐脈就叫上了項權,直奔特進班。

特進班的學生跟他們普通班的學生不同,放學鈴響的前十分鐘普通班的學生就跟撒歡的鴨子一樣,人家特進班的學生就算放學了還圍着老師問東問西。

“诶你看那不是唐脈嗎?”

特進班有人認出了唐脈,見唐脈在班級門口晃悠,有點小激動。

能不激動嗎?高中兩年多,這還是唐脈第一次往特進班這邊逛,要說唐脈最煩的是什麽,就屬這幫死學習的呆子了。

這都是唐脈的偏見,人家可都是學中翹楚國家棟梁。

學生中陸續有人認出了唐脈,也驚動了老師,特進班的班主任是個禿頂老頭,見唐脈橫沖直撞的走進教室就問了一句:“唐脈同學,什麽事兒啊?”

唐脈瞄了一眼正在收拾書包的淳于生,回頭對老頭笑笑:“也沒啥事兒,就是找朋友玩玩。”

“玩?”

“可不,這眼看考試了,我也得找人補習補習不是?”唐脈睜着眼睛說瞎話。

“未雨綢缪,是好事啊。”老頭點點頭,可心裏卻不屑,要說唐脈學習,那都是笑話,“行了行了,還有誰要問題?”

問題的學生趕緊收回視線,不過這眼睛還在偷偷瞄着唐脈。

唐脈大搖大擺的走到淳于生的座位前,一手拍在淳于生收拾着的本子上,唇角一挑:“淳于生同學,昨天你去哪兒了?”

淳于生坐在凳子上看着唐脈,“我回家了啊。”

“我他媽問你中午去哪兒了!”

唐脈這一聲吼又吸引了學生們的注意,老頭發現有點不對勁兒,“唐脈?”

唐脈低罵一句,好心幫淳于生收拾起本子,說是收拾,其實就是把板正兒的本子往書包一塞,塞完就拽起淳于生往外走:“老師,我這約好了和他一起去圖書館。”

淳于生反應慢,等他回神的時候已經被唐脈拉到了廁所的單間裏,唐脈讓項權在門口看着,別讓別人進來,他把門一鎖,一副陰狠表情的看着淳于生,“說道說道?”

淳于生呆着臉,不說話,一雙單眼裏都是迷茫。

唐脈深吸一口氣,一股尿臊味兒直沖腦門,他趕緊捂着鼻子,皺眉,“昨天我讓你拿手紙,你怎麽走了?”

淳于生這才恍然大悟,“昨天老師找我,我就去了,不過後來我回去了,可你不在了。”

“你他媽才不在了,老子活的好好的!”唐脈上去就推了一下那塊木頭,“我不是告訴你快點給我送來嗎?”

“我忘了……”

唐脈這口氣差點沒上來,他點了點淳于生的腦門:“瞅你那傻了吧唧的樣兒,還尖子生呢?是不是作弊得來的?”

淳于生頓了頓,認真道:“我不傻,也從來不作弊。”

“呦呦,不傻?”唐脈嗤笑,“有人說過你聰明嗎?”

淳于生似乎真的在想,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你看,不光我說你傻吧?”唐脈挑眉,“說吧,你放我鴿子這事兒怎麽算?”

淳于生抱着書包,支支吾吾好半天也說不出話。

唐脈煩躁,擺了擺手,“行了,別給我看你這張呆臉,在我想到怎麽收拾你之前,你就給我當跑腿兒的,聽見沒有!”

“跑腿兒?”

“怎麽?”唐脈靠近,揪起淳于生的書包帶兒,大有你敢反對我就把書包扔進廁所的架勢。

“我覺得這樣不對。”

唐脈一下噴笑,“你說啥?”

淳于生真的重複了一遍,“我覺得你這樣不對。”

‘啪!’

唐脈一巴掌拍在淳于生的書包上,“你他媽當我是聾子嗎?”

“我們去找老師評理。”淳于生終于為自己辯解。

唐脈皺眉,一想到淳于生這馊主意差點被氣死,他回頭,猛踢了一下廁所門,冷冷丢下一句,“你敢把這事兒告訴第三個人,我就撕爛你的嘴!”

說完唐脈就狠拽了一下門要出去,這廁所的味兒要熏死他了,可他忘了門是鎖着的,再加上把手滑膩,他一下就拽滑了,所以他使了多大力就被彈開多遠,他這一彈開愣是撞在了淳于生的身上,不,準确的說是撞在了淳于生抱在懷裏的書包上,唐脈‘啊’的一聲後背差點被硌折了。

看着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胳膊裏的唐脈,淳于生怔了半天,他清楚的看到唐脈顫抖的肩膀,和胳膊裏發出的類似痛苦的□□。

于是,他好心的用手捅了捅唐脈,“你,沒事兒吧?”

唐脈咬着牙,後背疼的他青筋都爆出來了,好久他才慢悠悠的站起來,但是眼神不對勁兒了,他看着淳于生懷裏那大書包的視線,充滿了殺氣,他啓唇,聲音都是低的:“你書包裏啥東西這麽硬?”

淳于生頓了頓,拍了拍最前面隔層裏的東西,耳聽着發出‘咣當咣當’的硬物聲音:“啊,這是飯盒。”

唐脈眉頭一跳,“學校不是有食堂嗎?你帶飯盒幹什麽?”

淳于生傻笑兩聲,“我媽給我包的餃子,三鮮餡兒的,好吃我就帶了點兒。”

“……”

看着淳于生一臉滿足的蠢像,唐脈第一次有種快憋出內傷的感覺,他吼,吼得門都跟着震:“你他媽撐死吧!別再讓我看見你,以後見你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唐脈喊完,頂着充血的腦袋就出了廁所,他這次可沒忘把鎖打開,關的時候還摔得特別響,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項權一臉色迷迷的在打電話,唐脈一腳踹在項權的小腿肚上,“走了!”

項權疼的臉的青了,還得顧着面子不能喊,只能硬着頭皮對電話來了個麽麽噠就挂斷了,他追上唐脈,“你他媽抽什麽風?”

唐脈怒着一張臉,瞳孔都放大了,“邪風!”

——————

接下來的三天,唐脈再也沒看到淳于生,就算放學去堵人也見不到人影,唐脈以為淳于生是逃學了,一問特進班的學生才知道,淳于生并沒有逃學,就是一放學比誰走的都快。

唐脈火漲,一尋思這淳于生是明擺着跟他做對啊,前幾天剛說完要淳于生當他的跑腿兒,現在卻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這蠢魚不僅蠢,還很懦弱!

但是唐脈錯了,淳于生中午和晚上放學都不在學校,并不是怕了唐脈,而是去了醫院照顧人了,在淳于生的心裏,還沒有害怕這個概念,不是淳于生膽子大,是壓根兒就沒把唐脈放在心上。

第四天放學的時候,唐脈以拉肚子為由提前十分鐘就出了教室,他躲在特進班的門外,從窗戶盯着坐在最裏面的那條蠢魚,果然鈴聲一響淳于生就拎着書包往外走,路過唐脈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一眼,跟脫了缰的野馬似得往樓下跑。

唐脈唇角一挑,拿起電話就給項權撥了去,告訴早就在校門口等待的項權攔住淳于生。

項權哪裏知道唐脈和淳于生的梁子,就以為唐脈是興致來了,随便找個人欺負而已,所以等他見到第一個跑出來的淳于生時,就命幾個同學把淳于生給攔住了。

淳于生一臉迷茫,被兩個同學駕着來到了體育準備室,等他開口想問的時候,就看到悠哉悠哉晃悠而來的唐脈。

“跑啊?”唐脈甩了甩手裏的教職棍兒,還點了點淳于生的肩膀,“你膽子不小啊?把我說話當放屁是嗎?”

淳于生站在幾個人中間,臉上并沒有唐脈預想的害怕神色,他只說,“我今天有急事兒。”

“你他媽天天有急事兒啊?怕了就說怕了,裝什麽蛋!”

對于唐脈的辱罵,淳于生似乎有些不理解,“我怕什麽?”

“……”

唐脈被淳于生這反問給噎住了,不過旁邊的幾個人倒是笑起來,唐脈也就跟着笑了,“你說你不怕我?”

明顯高了唐脈半個頭的人只是搖了搖頭。

“那你跑什麽?還不是怕我揍你!”

體育準備室本就大,就算裏面堆了不少體育器材,可還是充滿了唐脈的怒吼聲。

怒吼聲還在回蕩,淳于生只是低頭看了看手表,然後整了整歪掉的書包帶兒,他越過門口的唐脈,邊說邊往外跑,“我真有事兒,明天中午我在教室等你,我現在得快點兒過去。”

淳于生就這樣正大光明的走出去了,他非常正經沒有起伏的聲音像似在襯托唐脈是個小醜。

幾個同學看着呆掉的唐脈,左一句右一句的問着怎麽就這麽讓人走了,而唐脈就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裏的教職棍兒掉了都沒察覺,最後還是項權推了推唐脈,“唐脈,你演哪一出呢?那呆子惹着你啦?”

唐脈回神,“淳于生就這麽走了?”

“廢話,你不是沒攔嗎?我尋思你就這麽放過他了。”項權撇撇嘴,“他不說有事兒明天再說嗎?”

“我草!”唐脈沖出準備室,早就不見了淳于生的蹤影,他一跺腳把腳後跟都給震麻了。

晚上的時候項權還趴在床上跟小女朋友談情說愛呢,唐脈一個電話打進來他趕緊接起來,然後就聽唐脈不敢相信的問他:

“項權,你說淳于生是不是腦子缺根弦兒啊?’

項權嘆了口氣,他說,“唐脈,淳于生就是個書呆子,你跟他過不去幹什麽?”

“我沒跟他過不去啊?”

“那你咋老找他茬?”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項權聽到唐脈這樣說,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電話被挂斷了,項權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不是一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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