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投網

邪靈童子嚴格貫徹實施魔尊大人的話, 封了謝冰五識中的舌識。

小啞巴新鮮出爐。

謝冰徹底束手無策。

好在自從封了她舌識之後,南宮無寐就對她放下了戒心,懶得搭理她,也不再提拖去喂狗, 不是,拖去喂魔魇獸的事情了。

她發現, 南宮無寐身邊最得寵的魔魇獸, 竟然就是被自己打怕了那只“困頓。”

謝冰覺着魔尊的起名水平實在不怎麽樣,起的名字不是睡不着就是困得不得了。

魔宮的魔尊大人是南宮無寐, 其下又設有九大長老, 據謝冰所知, 修魔界勢力複雜, 幾大長老居心叵測, 南宮無寐的日子也不好過。

年紀最小的長老便是邪靈童子,也只有他和南宮無寐同姓, 或者應該稱之為南宮邪靈。

謝冰前世知道南宮邪靈的一些事情, 不過也僅僅只有一點,據說南宮邪靈在被魔尊煉制成傀儡王之前, 實際上已經死了, 連屍骨都白骨化了,魔尊大人喪心病狂, 為了試煉自己的傀儡術,竟然用生人為材料,生生地将白骨煉制成了一副完整的肉體。

邪靈童子睜眼的那一瞬, 方圓千裏震動,這是傀儡王現世的可怖預警。

別看邪靈童子在南宮無寐面前這麽慫,戰鬥力極為可怕,是修魔界令人臭名昭著的人物。

當然,前世黑化的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麽一想,立刻就想到前世臨死前,日日夜夜遭受反噬,痛苦不堪。

媽蛋,這下不僅胸口疼,心口也疼。她是不是有了創傷後應激?沒看到邪靈童子還好說,一旦看到就渾身都疼。

不過……

謝冰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心口,也許,她可以待邪靈童子遭受反噬之苦、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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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系統放任她死,這個系統明顯就是跟萱瑤對着幹,一定會有活命的辦法。

然而,謝冰聽到系統播報的時候,就像是聽到了自己催命符:

【考核準備中,距離考試時間:23時59分】

【考試指定教材分布地點:不定。】

【考試關鍵詞:明月,消魂,飲血從頭。】

【考試獎勵:築基三層進入辟谷境界!】

她每次考核的冷卻期竟然在此刻結束了。

謝冰仿佛聽到系統在說:在?交作業。

狗比系統,這都什麽時候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她都要死了還催她交作業!

你不過就是一個冰冷的收卷機器罷遼。

你沒有心!!

……

謝冰托腮坐在石倚上,黑紗微微拂過,一陣冷冽的風微微蕩起。

謝冰霍然擡眼,便看到陰影處戴着銀雕面具的黑色身影。

昏暗陰沉的山洞裏,夜明珠發出微亮的光,兩個人的目光相接,謝冰幾乎能想象到面具下他瘦削下巴的輪廓。

他似乎看了她許久。

謝冰:“……”

她眸光一動,乖巧地站起身來,給他端茶倒水。

她不能說話,就只能用浮誇的肢體語言表示對魔尊大人的瘋狂與喜愛。

幹淨的絲巾擦一下扔一個,擦了杯子整整五十遍。

倒茶水的時候謝冰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症,像是在表演空中噴泉。

謝冰覺着自己在進行一場賣力的行為藝術表演。

表演一個腦子裏有坑的智障花癡。

等謝冰終于噙着笑臉将一杯茶送到南宮無寐面前的時候,她已經打碎了十幾盞杯子,潑灑了一地的茶水。

觀衆南宮無寐眸光幽幽,捏着這來之不易的一杯茶,拇指在茶盞邊緣摩挲,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不說話,謝冰不能說話,兩個人之間陷入到沉默中。

謝冰轉念一想,不行,火候不夠。

她殷勤的上前一步,站在南宮無寐身邊,拿小拳頭錘錘錘,捏捏捏。

謝冰剛觸碰到他後背的時候,感覺到南宮無魅僵硬了。

極為清脆的一聲“啪”,那盞茶杯砰然碎裂,他連手指都沒濕。

謝冰下意識地想,魔尊不會不習慣她的接近吧?

不會吧?

他女人那麽多,會不習慣?

謝冰否定。

她好一通賣力,随後噠噠噠地轉而坐在南宮無寐對面,拿起早就寫好的紙張,乖巧地舉起來:魔尊大人,我想看書。

南宮無寐了然,冷淡的聲音傳來:“把手剁了在看。”

謝冰:……

他似笑非笑。

謝冰心頭一涼,心知瞞不過他。

不了不了。

謝冰利索地放下了紙張,慌張搖頭,表明自己還想要手。

“嗯。”

南宮無寐慢條斯理地說,“就寝。”

謝冰:???

“怎麽,你不是說你想要與我雙修?難道,你救我另有目的?”

隔着森冷的面具,他的目光幽幽,帶着些審視。

是的,審視。

謝冰後背發毛,南宮無寐沒有完全相信她從始至終的說辭。

若是被南宮無寐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份,別說暖床,就是再怎麽花言巧語也救不回自己狗命了!

謝冰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哪兒能啊?床都鋪好了。”

有袅袅熏香燃燒,飄溢到鼻尖。

南宮無寐扣住謝冰的手腕,就勢往下一拉。

謝冰直接落在了他的懷中。

他的發絲落在她的頸窩裏,有些癢,謝冰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你怕我?”

而後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頸,就像是一條軟膩的蛇。一股很有侵略性,危險的氣息在彌漫。

她下意識地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疙瘩,這種感覺,根本無法控制。

她心頭一緊,身體不能騙人,南宮無寐發現她在騙他了?

謝冰忽然感覺到舌頭一松,她的舌識被解開,南宮無寐似乎很想聽謝冰說什麽。

謝冰心頭瞬間警覺。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據她對南宮無寐的理解,他是一個可怕、神秘的男人。

他應當是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謝冰覺察到一股危險,比南宮無寐拿她喂魔魇獸時更為可怕的危險。

一股戰栗的直覺從她的背脊湧過。

她自然怕。

怎麽不怕?

前世修魔界昏暗的夜晚,她日日夜夜遭受傀儡術反噬,她怎會不怕?

她怕到看到魔尊便遠遠避開,便是有任務也不敢離他太近。

心頭血被取,遭受反噬之苦,反複無常冷血暴戾,讓她懼怕。

但是那是過去的謝冰。

而非現在。

現在的她,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謝冰心底一橫,身體一側,撅着嘴就要親過去。

因為她的動作,手臂衣袍微微垂落,露出光潔瘦削的手腕……與手臂上蔓延的黑色。

一根修長的手指頭頂住了謝冰的額頭。

不得寸進。

謝冰撅着嘴,睜眼:???

她澄澈的眼睛裏,全都是疑惑與遺憾。

他收回頂着謝冰額頭的手指,白皙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淺紅的小窩,轉而禁锢住謝冰的手腕。

“你胳膊怎麽了?”

他将她手臂衣袖撸下去,細瘦的手臂從手腕處發黑,往上方延伸,黑色濃郁魔氣萦繞,極為猙獰可怖。

青色衣袍遮擋的嚴嚴實實,謝冰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根本看不出來,若非剛才的動作,怕是根本看不到魔氣入侵體內。

謝冰斂了斂眼眸,掩去其中情緒:

“沒什麽,不過是被魔魇獸咬了一口而已,美色當前,這不算是什麽?”

她的聲音裏有些壓不住的無力的啞,帶着些許的鼻音,這讓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魅惑,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地在他的心頭拂過。

南宮無寐的眼神卻愈發冷了。

魔魇獸被稱為修魔界最為可怕的魔獸,因為它們天性陰沉自帶毒性,被魔魇獸咬一口,魔氣會慢慢地從傷口侵入到五髒六腑。

即便是外表看不出來,身體卻禁受不住,重則斃命,輕則身體有恙。

謝冰看上去沒什麽問題,聲音裏已經快壓不住了。

南宮無寐冰涼的手指按在謝冰的傷口上,她瞬身一激靈,下意識地收回手去。

她覺着魔氣在作祟,濕漉漉發疼昏沉,身體一絲力氣也沒有。

她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他不會想給她療傷吧?

謝冰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五年前的一幕。

昏暗低沉的房間裏,她頹然縮在一角,她的手指被砍斷。

她厚顏無恥地将自己龌龊心思剖析給師父,酒意上頭之下暴露了對師父的觊觎之心,顧莫念斬斷了她的手指,關了她禁閉。

整整一個月的禁閉,暗無天日。

她用左手捏着師父那一塊染血的袍角,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現過。

斷的是右手指。

是拿劍的手。

雖然,她不過是個凡人,根本不能用劍。

昏暗的禁閉室中,大師兄來了,他蹲下身,為她接了斷指。

他周身帶着些風寒,是雪後初晴的空寂。

他漫不經心地奚落着她,說她是在玩火,與此同時,冰涼的手指抓着她幾乎流幹了血液的手,為她接上斷指,為她抹上珍貴的靈藥。

純正的靈氣默運過去,暖洋洋驅散了冷意。

這一個月裏,她驚懼交加,恍若一個空殼,終于忍不住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在模模糊糊間,聽到殷倦之一聲隐約的嘆息。

……

“嘶……”

“疼疼疼放手!”

謝冰疼的嗷嗷叫。

南宮無寐個狗日的!竟然在按她的傷口。

與回憶中的觸感不同,大師兄的手指涼意像是亘古冰川,南宮無寐的手指涼的卻如同蛇的溫度。

謝冰立刻收回手,“我說了,這點痛不算是什麽,我們快點雙修吧,我已經急不可耐了。”

頭可斷,血可流,人設不能丢!

一個美色沖昏了頭腦的花癡……

謝冰大義淩然:“來吧!”

南宮無寐額角青筋跳了跳。

……誰睡誰?

他腦子裏浮現了四個字:自投羅網。

投網的是指他。

謝冰消瘦的脖頸微擡,一手粗暴地抓住了南宮無寐的肩膀,撅嘴便要吻上去。

那一瞬間,謝冰覺着,南宮無寐的表現,就像是一坨屎要糊在他鞋底上了。

南宮無寐:“……”

即将被蹂躏的小白花南宮無寐眉頭蹙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手提着謝冰的後領子,南宮無寐将她拎起來。

謝冰胡言亂語:“魔尊大人金口玉言說了暖床,說了暖床就得讓我暖床,不能傷害我的心靈!”

他提着她,一路幽魂似的,走到了最深處的一抹寒潭。

“噗通”一聲,謝冰周身一冷,被四濺的水花砸了個懵逼。

南宮無寐把她扔寒潭裏去了!

他立在上面,幽幽地說:“洗幹淨了再過來。”

謝冰這才發現,不知道是被南宮無寐吓的,還是魔魇獸的魔毒侵襲入骨,她的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心頭剛一松,立刻又提起來:

糟糕,南宮無寐嫌棄她髒,他的意思還是讓她暖床!

……

謝冰洗了一個沉着鎮靜的冷水澡,也不知道為什麽,洗了澡之後那股昏昏沉沉的魔氣似乎消偃了許多。

剛走了沒多遠,就看到邪靈童子與困頓似乎剛回來。

他身後跟着困頓,光着倆腳丫,揉着肚子,無精打采。

謝冰眼睛一亮。

南宮邪靈也許是因為曾經身化枯骨的原因,他并不喜歡吃肉,然而他死前年齡小,十分饞嘴,不能吃肉剩下可吃的就太少了,常常餓着肚子。

“噗呲噗呲,”謝冰用聲音示意他。

邪靈童子擡起小腦袋:“……嗯?”

烏絲披散着,發尾還有些濕漉漉的,謝冰一步一步謹慎地往南宮無寐那邊走過去。

南宮無寐側躺在踏上,四處黑紗微微拂動,一雙眸子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謝冰:“……”

窒息。

好在,剛才南宮無寐給了她機會,他完了。

謝冰誠摯地對他笑了笑,一溜煙地跑過去,一屁股坐在床邊。

剎那間,他的臉上扭曲變形,霍然坐起身來。

“你身上什麽味兒?”

謝冰“呀”了一聲,仔細聞了聞自己身上,“剛才邪靈童子餓了,我給他下了一份螺蛳粉,但是一不小心,湯弄身上了。”

是的,她剛才給邪靈童子說自己儲物錦囊裏有好吃的,給他順手做了螺蛳粉。

順便“一不小心”,弄了自己一身螺蛳粉。

這是之前她特意做好的半成品,不過宿采逸嫌棄臭,一直沒吃多少,經過多年發酵,已經更加臭不可聞。

南宮無寐:“……”

他黑着臉,再次把她提起來,她扔進了寒潭裏。

謝冰“噗通”一聲掉了進去,嗆了一口水。

她身體發冷打顫,內心卻毫無波瀾。

呵,臭死你。

……

與此同時,邪靈童子捧着碗,美滋滋地吃着香噴噴的螺蛳粉。

“嗚嗚嗚好好好吃……”

這個修仙者,真的沒有騙他!

雖然螺蛳粉臭不可聞,可是吃着香啊!

還有美味的螺蛳肉。

他開心地晃着光光的小腳丫,而距離他很遠很遠的角落裏,魔魇獸“困頓”不可置信盯着邪靈童子,前肢擡起來,埋頭吭哧吭哧地刨坑。

這種東西,只配被埋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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