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試探

“提縱術”瞬間發出來, 謝冰身體壓低, 從劍下堪堪躲過一擊。無限好文:盡在格格黨  身形交錯,饒是謝冰躲過了攻擊, 劍氣卻直接将她的青色衣袍劃開了一條裂縫。

冷冷的涼風胡亂地往衣服裏鑽。

謝冰險些給氣笑了:

打擾她考前瘋狂背書也就算了, 還敢破壞她寶貴的固定資産,最關鍵的是, 衣服漏風,冷啊!

擋我考試者,雖遠必誅!

冰霜靈劍驟然飛出去, “铮”的一聲與巨型靈劍對上,令人牙酸的靈劍碰撞聲音,謝冰眸光瞬間瞥到月色下, 一只孔武有力、健碩肥胖的黑豬。

它趴在一堆亂七八糟疊起來的魚尾巴上,小眼睛黑黝黝的,在看着謝冰打架。

适才發生的事情在她眼前閃現, 這黑豬, 不對勁兒!

她心念急轉,發出一道“菊花殘”劍意後,身形急急掠退, 拉開與偷襲之人的距離。

空中旋身,終于看到了那人的容貌。

他身形壯碩,膚色黝黑, 棕色長發虬紮, 黑色的臉上極為平靜。

在他的背後, 一道微微閃爍的結界隐現,這裏已經被他布下結界,怕是發生了什麽根本不會有人知曉。

他并不忌諱被謝冰看到真容,也并不覺着謝冰能活下來。

孔武有力的身體足以提起巨型靈劍,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極為輕松惬意,謝冰覺着,這人至少金丹期修為!

金丹期修為,若是正常情況下,足以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刺殺一個剛剛晉升辟谷期的小女修。

謝冰的視線落在了黑豬上,還能順便宰殺一只肥胖過度的黑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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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賊貴。

她眸光微微一垂,蹲在深海人魚尾巴上的黑豬身體低伏,佁然不動。

似是在觀戰,又似乎是害怕了。

謝冰又發出兩道劍光,堪堪抵住偷襲之人的攻擊,再次舉劍的時候,被巨型靈劍“砰”的震飛到地上。

“砰!”

泥土飛濺,謝冰被砸進土裏,硬生生地将地面上砸出來一個土坑!

“噗”的一聲,謝冰吐出來一口鮮血。

她勉強支起頭,手肘艱難地想要支撐起上半身,卻發現根本站不起來。

一步一步,沉穩有力的腳步向着謝冰走來,皮膚刺殺之人拿着手中的巨型靈劍,終于走到謝冰之前。

他擋住了明月,巨劍反射出凜冽的劍光,直直打在謝冰的臉上,晃的謝冰睜不開眼睛。

她唇角都是血跡,擡起手擋住劍光,便看到刺殺之人舉起劍,似是要将謝冰劈成兩半。

她仰起臉,擡起頭。

劍光與月光交織。

血跡熾烈。

清澈淩厲的光芒刺的人看不清楚,她模糊的視線的盡頭,一只肥肥胖胖的黑豬飛了起來,将圓月遮掩剎那。

它沒向着刺殺之人而來,而是向着水汽深處掠去。

“啊——”

一聲慘叫。

刺殺之人舉劍的手,穩穩地停留在謝冰頭頂,圓睜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遲疑。

謝冰微微一笑,對懸在頭頂的劍視而不見,輕松地看着他。

“你殺我,你主子,死。”

她的尾音落下,慘叫聲又響起來,幾乎穿透人的耳膜:

“啊——”

“關七,關七!”

關七凝視了謝冰一眼,手腕一旋,将巨型靈劍收了起來。

他轉身便往魚尺箋那處走去,謝冰痛苦的咳嗽一聲,眸光一閃,也撐起身來,向着那處走去。

待看清眼前的情況之後,饒是謝冰心底有所猜測,也是震驚了。

黑豬總管龐大的、五百斤沉重的身軀無情地壓在魚尺箋的身上。

魚尺箋海藻一樣的長發被黑豬踩的淩亂不堪,露出來一張陰戾慘白的美豔小臉,最為可怖的是,黑豬前蹄就那麽輕松惬意地按在他的喉管上。

下一秒便能輕輕松松地靠着體重捏碎他脆弱的喉管。

魚尺箋怎麽說也是出竅期三層的修士,謝冰正面跟他對上也不能立刻取勝,這眨眼間,黑豬總管便輕松解決了?

最為關鍵的是,它竟然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快狠準地抓住了幕後主使。

關七手腕一翻,将巨劍收在身後,皺眉:“放了魚公子。”

魚尺箋陰測測地笑:“謝冰,關七可是妖後的貼身侍衛,我可是妖後的人,你還不乖乖放了我。”

妖後?

倒真是來頭不小。

魚尺箋是算準了就憑借一個小小的謝冰,不可能分裂太虛派與妖族關系,面對妖後這樣的可怖後臺,只能咽下苦水自己吞。

謝冰覺着自己受了內傷,她用劍撐着身體,急喘了幾下,胡亂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露齒一笑,吐出來兩個字:

“不放。”

遠處一道劍光循着月色飛來。

劍上站着一人,銀色華袍上滾着金色花紋,眉間火焰栩栩如生,倜傥風流。

他穩穩落地,甩了甩額前兩縷頭發,如瀑的長發随之飄動,還帶着些微濕的水汽。

一雙眸子裏暴戾與暗啞交織,姬亂芒極有侵略性地掃了一眼謝冰周身:

“太子妃,你已經如此急不可耐,連衣衫都自己脫了麽。”

謝冰:???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青袍,被關七劍氣劃了三道,确實有點有傷風雅。

眸光一凝:“你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跟你說正事。”

姬亂芒雪白的臉上挑起一絲妖冶的笑,一臉騷包地伸手擦了擦謝冰唇角的血跡,“你怎麽還等急了吐血呢?”

“我接到你的紙鶴傳書,匆匆忙忙沐浴一番,雖然後山小樹林,地點有點狂野,但是不愧是我的太子妃,我喜歡,來吧!”

謝冰:???

妖族的皇室,腦殼都不正常吧

她使勁兒甩開姬亂芒的手,沉着臉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不是在信裏給你說了有要事麽?”

要事?

姬亂芒迷蒙的眨了眨眼,這才看到除了謝冰之外,在她身後的竹林裏,還有幾個“東西”。

綠色的竹林裏,綠色藤蔓枝繁葉茂,緊緊地吊着一個人,竟然是魚尺箋。

魚尺箋手腕被縛,吊在半空中,白皙的脖子上淤青一片,眸光幽深而凄厲,他有氣無力地看着姬亂芒,仍舊抿着唇,什麽都沒說。

關七抱臂而戰,一聲不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魚尺箋懸空的腳下卧着一只黑豬,一雙小眼睛時不時地睜開,憊懶的很。

謝冰穩下聲音,将剛才魚尺箋蓄意報仇,指使金丹期高手關七意圖殺死自己的事情說了。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妖族的事情還是得你們解決。”

她剛才要是直接放了魚尺箋才是傻子,魚尺箋明顯就是恨上謝冰了,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一次殺謝冰不成功還要第二次第三次,她能怎麽辦?

殺了魚尺箋?殺了關七?毀屍滅跡?

現在她還在猥瑣發育,暫時不能出手。

距離門派大比還有一段時間,她不可能時時刻刻提防着一個金丹期的殺手。

更何況,明天是考試時間,如臨大敵,要是考試的時候再來這一遭刺殺,謝冰這次考不過,也就不活了。

所以,謝冰思來想去,最合适的就是找妖族太子姬亂芒,如果他肯出面完美處理,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

姬亂芒一雙妖冶的眸子漸漸冷淡下去,他看着這一幕,什麽話都沒說。

半晌,嘆了一口氣。

謝冰眸光低垂,若是姬亂芒再包庇魚尺箋,她只能求見這次掌事的大師兄,拉起警戒線,務必要為考試清場。

姬亂芒又嘆了一口氣。

謝冰擡眼看他:?

眉間紅蓮無精打采地躍動一瞬,有些蔫蔫的:“我以為你是找借口跟我半夜小樹林約會。”

“約、約會?”

謝冰瞠目結舌。

“我接到消息匆匆忙忙便沐浴一番,換了新袍,頭發都沒擦幹,哪知道你竟然要我管閑事。”

謝冰往後退了一步。

“你太惡心了。”

姬亂芒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半夜,後山,小樹林,哪兒想到是正經事兒啊?”

謝冰:……靠。

不愧是買了全套緣情書閣畫冊的妖太子。

謝冰不想理他了:“你管不管?”

“管管管。”

蔫了的姬亂芒上前幾步,走到了魚尺箋面前,綠色藤蔓嗖的收回去,重新落在謝冰的手腕間。

魚尺箋從空中被摔下來,長發淩亂撲了一地,他擡起臉,楚楚動人,變态與陰冷隐約交織:

冷笑一聲:“姬亂芒,我不過是要殺一個小小的女修,你敢管我的事情?”

“對,”姬亂芒喃喃自語:“母親大人是給我說了,讓你散散心,不要管你。”

魚尺箋眸色陰冷,唇角的笑意還沒有勾起來,便聽到姬亂芒道:

“母親大人可沒說讓你殺太子妃。”

“???”

你不講道理!

姬亂芒蹲在魚尺箋面前,慘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在了魚尺箋的腿上。

笑意微勾:“你動了不能動的人。”

他指尖紅蓮閃過,令人牙酸的“咔嚓嚓”連綿不絕。

魚尺箋慘叫一聲,“我的腿!”

經脈與骨骼在根根寸斷碾碎,兩條腿瞬間變成了軟軟的血袋,血腥味彌漫。

他站起身來,“只是斷了你的兩條腿,回去之後還能用你,想必母親大人是不會責怪我的。”

“姬亂芒!你敢動我,你會後悔的!”

姬亂芒挑眉,略有些興奮地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你!”

魚尺箋臉色慘白,幾乎昏厥過去。

關七蹙眉,卻始終沒有阻攔。

“帶回去,給母親大人複命。”

關七第一次躬身,“是。”

他饒有趣味地扭頭,便看到謝冰坐在黑豬旁邊,臉色未變地看着這一幕。

他眸間興奮與詫異交織:“你不害怕?你不求情?”

這修仙的女修,不都是善良柔弱見不得血光的麽?

謝冰嘆了一口氣,低頭看書:“請趕緊清場,我等着背書。”

姬亂芒揮了揮手,夜色中驟然出現了幾個人影,妖修們沉默寡言,瞬間将場地清理幹淨,再一眨眼,魚尺箋關七和一群妖修,都已經不見了。

“還有你。”

謝冰逐人了。

姬亂芒癡迷地看着謝冰,上前便要抓住謝冰的手,“你又看的什麽畫冊?太子妃,我們志好相同,我已經命人買了緣情書閣這些年的所有畫本,回到妖界之後,我們全都試一遍。”

謝冰:……

她躲開姬亂芒:“我是正經書修!你那是精蟲上腦!”

姬亂芒嘀咕一句:“書封面都是黃色的,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翠花啊。”

她冷笑一聲,忽然想起來一事,“剛才你哪只手摸我的?”

他不明所以,“左手。”

她一手利索地抓過,姬亂芒臉上的歡愉還未升起,“咔嚓”一聲。

“啊啊啊!”

比變态,她還沒輸過。

早就說了,她不是什麽好人。

姬亂芒被謝冰的兇殘吓到了,把自己左手骨頭接上之後灰溜溜地走了,謝冰總算是得到了清靜。

月色下,她對月縫補衣裳。

青色衣袍被劍氣破了三道,扔了吧,可惜。

一身青袍,破破爛爛,根本無人關注她的性別,便能減少與女主萱瑤對上的幾率。

這簡直是隐藏自己最佳的吉利服。

謝冰邊縫補衣服邊感嘆,她是不是混的最慘的女配?

石頭邊,黑豬帶着些愠怒瞪着謝冰,用頭撞了撞石頭,謝冰好整以暇地看着它:“你怪我騙你?”

黑豬“哼唧”一聲,轉過頭去。

“那你說一說,你到底是什麽?”

關七殺謝冰的時候,謝冰并非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雖然關七是金丹期高手,但是謝冰必然不會被一個小小的關七殺死,那會兒眼看着她便要斃命,是她想起這兩日小黑總管的異常,有心試探故意僞裝罷了。

如果無法鑒定黑豬是敵是友,絕不會讓它留在身邊。

所以,謝冰用自己來做誘餌,試探黑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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