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咬咬人

天妖還靈散果真是名不虛傳。

血腥味緊貼着他的衣襟, 烏發散亂着糾纏其間,衣襟被靈活的手指撐開,冷風循着縫隙鑽了進去。

伸進去的手指停在了他胸膛處,遲遲未動, 殷倦之的汗毛瞬間便立起來了。

他捏緊謝冰細嫩喉嚨的手指顫了顫,便松了松。

謝冰依舊緊緊閉着眼, 長長的眼睫落在眼下, 撘出一片小小的陰影,與眼下的烏青混合在一起, 臉色白淨到不可思議。

這樣看來, 謝冰的長相與萱瑤, 真的有幾分相似。

被捏着喉嚨, 她似是有些不舒服, 頭微微一側,想要躲開殷倦之的鉗制。

露出一截細嫩白皙的修長脖頸。

他的指腹間便惹上滑膩炙熱的觸感。

殷倦之眉頭緊鎖, 覺着棘手。

殺, 還是不殺?

失去神智的謝冰沉寂半晌,十分難耐地喘了喘氣, 眼睛似睜非睜, 眼底一片恍然。

她看着殷倦之,死死地聚焦在他的唇上。

殷倦之忽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天妖還靈散是控制心神迷惑心智的, 該死的姬亂芒究竟給謝冰下了什麽指令?

心頭預感驟然而起,殷倦之還沒有做出來反應,謝冰一手摸着前胸, 一手驟然掐緊殷倦之的腰,後脊用力,上身驟然懸空,便要向他的臉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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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殷倦之眸子裏閃過一絲嫌棄,直接臉一側,躲開了謝冰的唇。

謝冰撲了一個空,或者說,她本來就不是想要吻。

一口小白牙照着殷倦之的喉結咬了過去,虎牙使勁兒用力!

咬咬咬。

謝冰還殘存着最後的一絲神智,知道這人是壞人。

因為失去了周身的力道,小虎牙咬的戰戰兢兢,卻始終沒有咬破皮。

不像是咬斷喉嚨的力道,倒像是在噬咬厮磨。

殷倦之:“……”

他倒“嘶”了一口氣,将八爪魚一般的謝冰拽扯下來。

怒道:“你屬狗的麽?這麽喜歡咬人?”

又親又啃。

發着燒中了藥,竟然如此如狼似虎。

謝冰呲了呲牙,兇狠地看着他,含糊地吐出一句話:“死狐貍敢對我下手,我把你皮扒了做圍脖……”

她狠話還沒說完,眸光一轉,便又怔忪茫然起來。

兩人之間終于又安靜下來。

殷倦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摸到了一點濕潤的口水,眸中有些嫌棄又有些複雜。

眸光一垂,落在自己抵在她喉嚨上的手指,聽着她說要将姬亂芒做圍脖,不知怎的,唇角不自覺一勾。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殷倦之的眸色瞬間冷淡下來。

移開的手指便要重新覆蓋上。

這次,他加了一根手指。

被手指力度摁住了喉嚨,謝冰的後背再次使力想要撐起身體,手指亂抓,卻根本起不來身。

嗚嗚嗚……

她開始扯自己的衣裳。

殷倦之的手神經質地微顫,這次,他果斷地将掐在喉嚨上的手指再次收攏。

力度遠遠深了許多……

恰在此時,天際上一道熟悉的劍光,是晏成癡的靈劍。

殷倦之微微眯眼。

這麽一耽誤,想要殺人毀屍滅跡是來不及了。

殷倦之收了掐住謝冰喉嚨的手,眉目戾氣隐去,恢複了懶懶散散的模樣。

晏成癡跳了下來,快走幾步,看着這一幕目瞪口呆:

謝冰倚在殷倦之懷抱中,衣衫半褪,臉色緋紅,而殷倦之也好不到哪裏去,衣襟淩亂,謝冰的手還伸進去停留在殷倦之的胸膛處,而殷倦之的脖子上被種了草莓??

晏成癡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神情恍惚。

他倒退了幾步:

“我太天真了,原來只有我才是純情的小處男。”

殷倦之有口難言:“……”

“解藥。”

殷倦之眸光低垂,隐去了眸中變幻莫測的光。

晏成癡連忙掏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大約只有拇指大小,倒出來一枚晶瑩剔透的銀色藥丸,他掰開謝冰的嘴,為她吃下。

殷倦之将謝冰平放在地上,站起身來。

他需要冷靜一下。

沒多久,謝冰終于轉醒。

剛醒來的謝冰腦子裏有些發暈,眼前的景物也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就看到一個高挑俊秀的身影背對着她。

看着他熟悉的身形輪廓,謝冰剎那間打了一個哆嗦。

——魔尊大人?

霍然坐起身來,傷口裂開湧出血跡的疼終于讓她醒神,然而此刻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被吓的。

謝冰瞬間吓醒了。

不是魔尊。

是大師兄。

謝冰這麽一來,大腦清醒,倒是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靠,瘋子姬亂芒。

她當時就覺着姬亂芒不對勁兒,可是沒想到姬亂芒知道謝冰能打,根本沒從正面入手,先是虛與委蛇,示弱于謝冰,說他要走了,再于無聲無息處下了藥。

她區區一個凡人之體,怎麽可能抵擋如此猛烈的藥!

該死的姬亂芒!

她要去把姬亂芒暴揍一頓!扒了狐貍皮!用來暖jio!

“姬亂芒人在哪裏……”

她一開口,才覺着嗓音裏幹啞的難受。

身體在發熱,軟綿綿地擡不起手來,謝冰眉頭一皺,她傷勢未好,這下又是發燒了。

晏成癡苦着臉給謝冰找藥,他煉制的都是高級丹藥,讓他找普通丹藥去燒,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丹藥。

“謝冰你真的是一個奇葩……修仙界哪個還像是你這樣是個凡人之體啊……”

晏成癡嘀嘀咕咕找藥,謝冰撐着身體,擡頭看向殷倦之。

她的目光落在殷倦之的胸口,這裏怎麽有些淩亂?

“大師兄,你怎麽衣冠不整?”

殷倦之目光冷冷地看着謝冰,聲音卻溫和無比:“師妹,自然是你摸的。”

謝冰:“……”

謝冰後背都發寒了。

碎片化的閃回終于出現在鈍痛的腦海裏,她好像,摸到了大師兄的胸肌,那個手感……

嗨呀,關鍵的手感怎麽想不起來了?

殷倦之俯視着她,“你入錯了宗派。”

重傷生病的後遺症籠罩着,後腦還有些疼,謝冰:“啊?”

她沒明白。

“你不該來劍宗,你應當去合歡宗,以你的資質,怕是能一路當上宗主之位。”

怎麽當?

言下之意,一路睡過去的當法?

謝冰臉不紅心不跳,“誰讓師父就中意我這個凡人,一心一意帶我回太虛派,一心一意地讓我留下來呢?”

殷倦之臉色波瀾不驚:“你倒是将責任怪在師父身上了?”

這話語間,倒是說顧莫念一心想要留下她,甚至與她糾纏?

果然不愧是鄉野大膽女子。

與剛才的意動情亂不同,現在謝冰的眼神清晰澄澈,襯得一雙眸子黑白分明。

她忽然笑了:“師父沒有責任,師父只是偏要如此罷了。”

這話說的有些怪。

殷倦之驟然捕捉到一絲異樣,然而晏成癡找到一頭冷汗,總算是找到一瓶增補氣益的藥丸。

“吃這個,保證你立刻退燒!”

謝冰移開視線,看向晏成癡。

她彎了彎眼睛,“多謝成癡師兄。”

那絲異樣不見了。

姬亂芒的舉動委實大膽,竟然在太虛派內明目張膽地搶人走。

門派大比還在進行,各種事務繁多,暫時不可能跟妖族起沖突,更何況妖太子已經離開。

這件事情報了上去之後,并沒有多少反饋,謝冰早就算到了。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謝冰依舊在石林峰養傷,只是經過這件事情,石林峰的守衛多了一些,半夜也能看到巡邏的隊伍。

謝冰安心躺在房內養傷,經過這次門派大比,她對自己的實力多少有些了解:開大招很厲害,但是太脆皮了,一旦重傷,就需要很久才能恢複。

這重生以來的兩個月,她身上的傷基本上就沒好過。

這是凡人的正常傷愈速度。

她周身沒有靈氣,連轉體修都沒有辦法,只能多學習賺招數使自己強大。

更雪上加霜的是,修仙界的又一場大雪寒潮到了。

兩日後的清晨,窗棂外映着一片雪白。

大寒流從雪峰上席卷而來,峭寒山影被籠上一層層濃稠陰郁的霧氣,沉沉壓着未盡的雪花。

謝冰呵着冷氣,推開房門,院落裏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白,寒風帶着刀往她臉上割去。

“吱嘎吱嘎”。

踏着雪穿過庭院,站在院門處看去,山隐水迢,凜冽蒼茫。

無端的有些凄迷冷落之感。

最近小黑總管不見人影,連院子裏的靈獸也沒了蹤跡,興許是跑到哪裏過冬去了。

她也要過冬。

謝冰低頭,展開自己的手,隐隐有些發癢。

這幾年裏,她自己住在這裏,沒有人煙所至,自生自滅,每年最難熬的時間,其實是酷寒的冷冬。

每年這個時候,她的房間恍如寒窟,多加幾層被褥也不能抵擋山間的森冷驚悸。

說是仙家勝地,然而是對修士而言,她寸步難行,打水浣衣,做飯勞作,手都會生凍瘡,麻癢難耐。

一年前……她也是自己撐着這樣過苦冬,就那麽熬到了春日。

雪花落在屋瓦上,壓的瓦檐有些發沉。

現在不一樣,她可以自己禦劍出山,她還有了自己一點私房錢。

謝冰跺了跺腳,準備換身厚實點的衣服,出山去翡翠谷采買過冬用品。

然而天際落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田喜看到謝冰愣了一瞬,“謝冰,你不是受傷了,怎麽自己出來了?”

謝冰抿了抿唇,“二師兄。”

田喜現在過來,所為何事?

聽說她受傷了,特意來探望?

倒也不會,修士受傷是常事,瀕死也不過是調息閉關便回來了,她中了兩劍,倒也不算是什麽。

“我想到你自己在石林峰,正巧昨日我出山采買,順路去買了一些凡人過冬用的炭火之類,你……你興許用得着。”

謝冰沉默了。

就在田喜以為謝冰會拒絕的時候,謝冰揚起臉,笑得坦然:

“多謝師兄,當然用得着。寒冬要一兩個月,炭火一定要夠啊!”

田喜:“……那是自然。”

“被褥有些薄了,聽說庫房裏有一批上好蠶絲織就的錦被,可自動調節寒暑……”

田喜心領神會,立刻接道:“明天我給你送過來!”

心底卻不由泛起來嘀咕,這蠶絲錦被可只有幾條,前些日子小師妹拜師之後,師父特意給她布置了房間,便要走了一條,謝冰怎麽會知道?

給謝冰的房間生了炭火,冷如寒窟的房間終于有些幾分暖意,謝冰凍得發白的臉總算是有了幾分血色。

“那就多謝二師兄了,不送了!”

謝冰親親熱熱地将田喜送走了。

田喜:“……”

他這是被嫌棄了吧!

謝冰關了院門,他一步三回頭地看着山中小院,心裏也不知道什麽感覺。

之前也不是不知道謝冰是個凡人之體,也不是沒想過采買的時候給謝冰捎點東西……

但是都沒做。

其實說到底……

他看不上謝冰。

謝冰跟師父同處一室的事情,恐怕整個太虛峰只有他自己知曉,這事兒……說到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然而現在謝冰真的變了很多,比武臺上的一舉一動他都親眼看着,跟以前那個謝冰真的不一樣了。

有了炭火,屋子裏終于從冰窟擺脫出來了。

謝冰今天還沒看書學習,趴在書桌上看書,暖烘烘的氣氛熏的她有些發懶。

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直至窗棂外一聲“咚咚”的聲音,一只通體黑色,皮毛油滑光亮的黑貓凄厲的叫喊,她這才醒來。

“嗷嗚……”

推開窗戶,那黑貓有些狼狽地跳在書桌上,濕漉漉的肉墊在桌上焦躁地踩了踩,轉而發狠咬住了謝冰的衣袖。

“怎麽了?”

她盯着黑貓的眼睛,“你想讓我跟着你走?”

黑貓身體往後移動,咬着謝冰的衣袖不松口。

謝冰驟然想到什麽,心頭一跳:“黑豬總管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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