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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昂一直不太喜歡自己的信息素。
本身茶香微苦,卻偏偏帶了一點白桃若有似無的甜,就顯得有些嬌了。
香中帶甜,這跟他宇宙第一A的身份是相當的不匹配。
雖然知道這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信息素,有好聞清新的玫瑰香,有冷峻疏離的烏木香,也有些出其不意的火鍋、榴蓮、香菜味。
他絕對抱着尊重他人的态度,但就是接受不了自己是白桃烏龍。
自從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就開始長期使用氣味阻隔劑把味道蓋下去。
阻隔劑有副作用,每次注射之後好幾天身體都有些反應。
但,昂哥要面子。
直到很後來的某次易感期,大約是那次戰場受了點兒傷回來,連續注射了三支,蓬勃的信息素仍然壓制不住。
顧昂第一次體會到,暴躁、煩悶、無所适從的釋放以及難以壓抑的欲望。
以及,對自身發自內心的嫌棄。
顧昂把自己扔在家關了兩天,等到葉斐執行完任務過去找他的時候,滿房間的白桃烏龍香幾乎要讓他湮滅。
洶湧直接的,挑逗着人的底線。
“你躲這兒幹什麽?”葉斐站在床邊,垂眼看人裹成了一團。
顧昂不說話,把頭蒙在被子裏當鴕鳥。
葉斐從床邊趴下去,用嘴唇去碰他的耳垂,“原來你信息素是這樣的,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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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個屁。”聲音悶悶地從枕頭裏傳出來。
葉斐聲音很輕,“我喜歡。”
“我不喜歡,綿綿軟軟的。”顧昂別過臉,不想見人。
他有些懊惱,捂了這麽久的味道,還是被葉斐聞到了。
兩人都是Alpha,每次情到深處的時候總是卡在上下的問題上。
顧昂心想,這會兒被葉斐知道他的信息素是這麽嬌氣的香,肯定要嘲笑死他了。
以後再床上打架,他就有了弱點。
想到這些,顧昂就覺得煩。
葉斐扯開他的被子叫人,“光光。”
顧昂不理他。
“光光,你不說話我脫你衣服了。”
顧昂沒回頭,伸手往後胡亂打了一下,就感覺一個身體壓了上來,雙臂把他環抱在懷裏牢牢固定。
顧昂警覺,翻身把他壓回去,連呼吸都帶着香,“你幹什麽?”
葉斐松了松領口,輕笑道,“放松,我只是想聞聞你的味道。”
葉斐懶散地環抱着他,把下巴擱在顧昂肩膀的位置,認認真真地靠近脖頸的位置嗅了嗅。
“為什麽讨厭自己?”葉斐一語點透那人的心思,“你不想……我不會強迫你,也不會拿信息素嘲笑你。”
顧昂僵硬的身子軟下去,趴在他身上緩慢眨眼,“真的?”
“嗯。”葉斐舔舐着脖頸上的皮膚,用手幫他纾解。
明明身體已經在叫嚣着要占有他,嘴上卻是無比溫柔的斯文。
“我尊重你。”
後來顧昂恃寵而驕,在家裏越發的放肆。
甚至偶爾借着易感期,散發着信息素的味道勾引葉斐。
大家都說雙A互相釋放信息素就是戰鬥的前奏,強者壓弱者輕而易舉。
他們倆卻像是打開了一條全新的雙A相處方式,一開始還是互相排斥,後來兩人信息素融合,那股戰鬥的逆鱗就消失,只剩下交纏的暧昧。
葉斐回神,垂眼看到手上那一大袋子茶葉,扯了扯嘴角。
操,現在竟然要靠喝茶解饞,越活越回去了。
他回到宿舍,燈已經暗了,對床上顧昂呼吸均勻。
葉斐擰開床頭的小燈,昏黃的燈光瞬間散開,給房間度上了暖意。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蹲下去撐在床尾。
顧昂微微張着唇,若有似無地帶着呼吸,睡顏安穩。
葉斐皺眉,他好像聞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白桃烏龍的味道。
不是來自他買回來的那幾包茶葉,而是床上睡得香甜的顧昂。
顧昂這晚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整天的理論課,沒打瞌睡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完整。
下課鈴響,他懶散地往包裏塞課本,盤算着課後怎麽打發時間。
王闖一邊收拾着講臺,一邊跟臺下衆人說道,“通知大家一聲,明天上午十點全員操場集合,有一場班級之間的對抗賽。如果有什麽問題,或者要請假的,可以現在提出來。”
臺下衆人面無表情,幾個人甚至神情露出一絲不屑。
“老師,我們S班和別的班對抗也太……欺負人家了。”
“沒意思,我明天請假。”
“不是,到底是哪個班的班主任這麽恨自己班學生?”
“王老師,我怕我們沒收住手把他們打到退學啊。”
王闖擡頭,“我有說是對某一個班?一對一有什麽難的?”
白斯寧長長地嚎了一聲,“老師,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
王闖摸着下巴,幫忙接了後句:“讓咱們S班的同學對陣剩下所有班的人。”
全班集體“啊”了一聲,表示出深深地怨念。
都知道S班強,也不能他媽的當牲口使啊。
“哦對了。”王闖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如果你們輸了,S班的名號,修煉資源的傾斜以及像是之前測試赤火機甲這種事情,可都歸別人了,各位,好好考慮。”
也不等下面人反應,王闖拿起收拾好的課本走出了教室。
人是走了,整個教室也炸開了。
所有人都在瘋狂讨論明天到底該怎麽辦。
面對整個大一的圍攻,哪怕他們是最頂尖的一批,也沒有這個自信能夠一個打十個。
但現在的坑爹情況是,除了被告知明天要打群架以外……
多少人一組上場,以什麽樣的形式對戰,啥都沒說。
大家七嘴八舌,也沒讨論出個所以然。
顧昂覺得這話題沒什麽意思,他把書包扔在背上,大步往教室外走。
白斯寧像小旋風似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沖上講臺,“等等等等,咱們S班在一起上課也有兩天了,還沒有一起聚過會。”
白斯寧熱情地拍了拍胸脯,“要不然今晚,我請客,學校三號門口月河樓集合?”
“月河樓這麽貴都敢請客,白斯寧你可以的。”
“萬A叢中一點B發話了,排面兒得給!”
“走走走,正好肚子餓了。”
“我聽說最近月河樓出了幾個新菜,這次得好好放放你的血。”
白斯寧為人開朗,和誰都能打成一片。
大家很快達成共識。
白斯寧嘿嘿一笑,沖着走到門口的顧昂喊道:“昂哥,一起走呗,先陪兄弟去定個包間。”
“不去。”顧昂腳步沒停,對這種聚會完全不敢興趣。
白斯寧手快拉住袖口,“別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白斯寧現在就是你的人了。我要報答你,感謝你,給我個機會!”
噼裏啪啦耳邊一陣說辭,顧昂被吼得頭都要炸了,想着回去也沒什麽事兒,妥協道,“行,我先回去洗個澡。”
這會兒氣溫還沒下去,愛幹淨的顧昂同學又開始嫌棄自己粘膩的汗了。
等到他換上幹淨一身衣服趕往月河樓,大部分人已經到齊。
顧昂拉開包間大門,門還沒完全打開,就看到白斯寧被王野諸從主位上,猛地拉扯了下來,踉跄了兩步倒地。
“我偏要坐這兒。”
王野諸一臉不屑,坐上原本白斯寧的位置,又把自己的包扔在了旁邊,“誰還請不起飯似的,這頓飯挂我賬上。”
月河樓的規矩,誰買單,誰坐上主位,一共就倆椅子。
白斯寧坐在地上,憤憤不平,“那是給葉神和昂哥占的座兒!”
王野諸笑道,“顧昂來了也沒用。你給他占座兒,他是你爹?啥事兒都幫自己的倒黴兒子?”
白斯寧從地上爬起來,扯了扯弄皺的衣服下擺,“我是他兄弟。”
三言兩語間,顧昂聽懂了來龍去脈。
這個王野諸,仗着自己有點兒本事總是招惹是非。
顧昂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冷着臉大步走到王野諸面前。
面無表情就是一腳過去,下腳沒收力氣。
這人這麽嚣張,就是欠教育。
嘩啦一聲,連人帶椅子直接踢飛到了牆角。
顧昂舌尖頂着上颚,那股子氣還沒順下去。
之前父母雙亡一直是白斯寧的痛,是不能觸及的逆鱗,後來也成了他的逆鱗。
開父母的玩笑,就是碰了刺兒了。
“喂,敢在月河樓鬧事,顧昂你瘋了!!!”
“快快快,跟服務員說不小心打碎了凳子,別說是故意的。”
“這黑晶玄石做的凳子,讓你放開了全力打你都打不碎好嗎?!”
見凳子被顧昂踢得粉碎,衆人直接全都慌了神。
顧昂整理着袖口,直接坐上了另外一把椅子上。面無表情地按了一下喚鈴。
訓練有素的服務員全都低着頭進來,沒有說一句話,迅速的把房間內的碎石打掃了幹淨,并換了一把新的凳子。
衆人震驚,這就完了?
顧昂左臂放在旁邊的椅背上,看着圍觀衆人,“月河樓是我家開的,這頓飯,我請。有誰還想跟我坐主位的,可以過來。”
這話主要是說給某人聽的,他目光掃向王野諸,眼神直白挑釁。
“看來野豬同學……”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姍姍來遲的葉斐打斷顧昂的話。
他掃了一眼包廂,發現位置幾乎已經坐滿。
葉斐擡眼,略帶好笑的看着像個炸了的刺猬一樣的顧昂,和放在椅背上的手臂。
他大步走到顧昂的身邊,懶散地往椅子上一坐。
後背朝着背椅靠上去,仿佛躺進了顧昂的臂膀裏。
他嗓音很淡,“這位子不錯。”
顧昂:“……”
作者有話要說: 顧昂:大哥你打擾我裝逼了。
葉斐:不管,我要挨着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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