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東宮寝殿, 軟榻上的美人兒可說被折騰了一整宿。

美人雪白細.嫩的肌.膚上,目光所及之處, 朵朵紅梅遍布, 灼灼其華, 分外妖嬈。

天生微微上挑眼尾, 嬌.媚.動人的桃花意未消, 精致絕色的小臉猶挂着淚痕, 甚至還有幾顆淚珠懸在長睫上。

嘴上的唇脂雖早就被太子吃得幹幹淨淨, 卻因被啜染了大半夜,更顯潤.澤晶亮。

饒是此番閉眼沉睡的模樣,亦是豔而不妖,媚而不俗,純淨卻又嬌.柔妩.媚,美得懾人心魂。

如此絕色的美人兒, 任誰見了都只想将其獨占, 不願再讓他人多瞧一眼。

淩容與率先醒來, 一醒來就察覺到盛歡又在睡夢中窩進自己懷中,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昨夜到最後時, 盛歡雖然細聲細語地說再也不理自己,可如今卻依舊乖巧的靠在他懷中。

就連那雙纖纖玉手, 現下也仍是一如往常的擱在他的腰間上。

錦帳內, 濃香依舊,溫香軟玉就在懷中,一呼一吸間, 皆是清甜氣息。

淩容與原本清明澄澈的眸色,再次迅速地沉了下去。

所幸肆意妄為的太子殿下,到底還記得自己昨夜的荒唐,只是貪戀的将人攬抱于懷,不敢再有分毫放肆舉止。

叫了幾回水後的下半夜,他原本已經收斂心思,抱着她進到浴間,想将人好好清洗一番,上榻入睡。

可最後浴桶裏的水,終究灑了大半在地板上。

不得已,他只好又喊了一次水。

淩容與其實也有些訝異,自己的身子如今竟已好到這等地步,能任他肆意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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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蹙起眉,摸了摸自己心口,若有所思。

雖然高人曾言回光返照是正常現象,可自這一世兩人心意相通之後,他便再也不曾咳血或發燒,身子反而越來越像正常人。

就連原本時時刻刻的冰冷徹骨,如今也不複見,與常人無異。

趙傑也說,他身上那股不明寒意,如今已減少許多。

難道,高人所說的回光返照,是讓他在最後僅剩的時間,重當一次正常人?

淩容與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五年的大限未過,他也不敢就此肯定。

他斂目皺眉,掙紮着原本的安排與計劃,究竟該不該繼續進行下去。

然,重活至今,高人所言皆一一應驗,他不該有所動搖與妄想,妄想自己能重活一世還能長命百歲。

半晌,淩容與長長籲了口氣,将飄遠的心思拉了回來。

安排與計劃皆不能終止,只是,他終究擡不得盛歡。

他眼簾半垂,目光落在盛歡的睡顏上,見到她眼下一片青色,立刻愧疚的低下頭,薄唇貪婪地摩.挲着她的臉頰。

心疼而憐惜,珍惜而眷戀,仿佛她是世間珍寶。

淩容與擡手,小心翼翼地将她面上淚痕輕.柔拭去之際,懷中的美人兒卻忽然軟軟的嗚咽一聲。

不知做了什麽夢,居然小嘴一張,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力道還一點也不輕。

淩容與:“……”

他想起昨夜自己也被咬了許多次,不禁啞然失笑。

是他将人欺負得太過,是他的錯。

淩容與無奈又心疼,劍眉雖因吃疼而微微蹙起,原本頓下的指腹卻繼續動作,将小姑娘臉上的淚痕與淚珠盡數抹去。

盛歡醒來時可說渾身酸.軟無.力,連一根手指都不想擡。

甫一睜眼,昨夜兩人一幕幕的溫柔缱绻,瞬間在美人兒腦中再次炸開來。

盛歡耳根燙麻不已,只覺自己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少年沉重且不再刻意壓抑的呼吸聲。

記憶如雪紛飛而落,熱而暖的呼吸随其噴薄。

羊脂玉般的雪白肌.膚,紅花從初綻到盛開,一朵一朵皆宛若殷紅扶桑,豔.麗又迷人。

在他人面前素來冷靜自持的少年,一雙鳳眸卻猩紅了一整晚,薄唇靠在她耳畔,費盡心思的哄着她,讓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夫君。

想起昨夜的種種缱绻,盛歡小臉刷地一紅,美目嬌俏,簡直不知他為何如此執着,非要自己喊他夫君。

最後她嗓子已啞得不想說話,他卻依然苦苦哀求着她再開口。

好似想将這聲夫君牢刻于腦海之中那般,甚至隐隐帶着惶恐哀求的味道在裏頭。

下半夜時,盛歡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任其施為,可淩容與莫名的執着卻讓她印象深刻。

感覺有點奇怪……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棂,映照于床榻之上,将四周照得極其明亮,榻上錦帳雖已放下,阻擋掉一些光亮,卻依舊看得出外頭已天色大亮。

盛歡眯了眯眼,随即一個激靈,想起自己每日還得到鳳儀宮向皇後請安。

看這天色,這請安的時辰恐怕早已錯過。

罪魁禍首冷白如玉的胸-膛近在眼前,盛歡實在沒力氣再走去鳳儀宮,只好再度張口,狠狠咬了眼前人一口。

淩容與:“……”

怎麽人分明已經睜眼醒來,他卻又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怎麽了?嗯?”低沉暗啞的嗓音帶着無奈,自她耳畔響起。

淩容與低下頭,用自己的臉頰親昵地蹭了蹭,她俏紅妩.媚的小臉。

盛歡漂亮的兩頰微紅,桃花眸因染沾了一夜的水汽,猶濕|漉|漉的,我見猶憐。

她鼓起雙腮,擡眸瞪向始作俑者,嬌聲軟氣的控訴道:“殿下欺負我,我現下全身酸疼得厲害,沒力氣去給皇後娘娘請安,該如何是好。”

天生軟.綿的嗓音盡是委屈,分明是抗議與指控,聽起來卻更似是在撒嬌。

淩容與聽出她并非真的生氣惱怒,只覺絲絲甜味漫上心頭,薄唇噙着幸福的淡笑,深不見底的黑眸亦泛着灼亮笑意。

他忍不住低頭輕啄盛歡的粉唇與臉頰,啞啞懶懶的輕笑道:“你不去,母後也不會介意的,孤這就讓周正去跟母後禀報這件事。”

兩人肌.膚相貼,錦被下的腿兒猶交織着,再加上賬內的甜.膩濃香未散,無一不在提醒昨日兩人的缱绻。

盛歡本就容易羞紅的俏臉,瞬間漲紅起來。

她推開少年湊過來的俊臉,捏上他冷白的耳根,将人拎開,“這怎麽行,我怎能三番兩次,無緣無故就不到鳳儀宮請安。”

“你快讓如意進來伺候我,我且讓如意扶着我過去便是。”

可她甫一擡手,渾身便酸疼得越發明顯。

這就算如意扶着她,可裴皇後火眼金睛,肯定一瞧便知是怎麽回事。

當初元帕已有交待,這回她又該如何解釋?

想着想着,盛歡又氣惱起來。

昨日她分明三番兩次喊停,有人仿佛聽不懂一般,不知厭倦為而物,勤勞不休。

淩容與唇角挑起一抹溫柔笑意,起身将懷中的小嬌兒打橫抱起,“不需如意,孤伺候你便是。”

盛歡被抱得猝不及防,玉臂一探,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頸。

淩容與這次不止叫了水,更将周正喊了進來,讓他帶人收拾一片狼藉的床榻。

聽見他喊水之後,盛歡含嗔帶怨地瞪他一眼,“我現下真的好累,骨頭都要撒了,殿下可別再像昨夜那般騙人,否則你就回偏殿自己睡。”

淩容與自知理虧,無奈的低頭輕.蹭她的鼻尖,乖乖承諾,“孤今日絕對不會胡來。”

盛歡目光狐疑,顯然一夜過後,已對他在某方面的保證大打折扣。

昨晚他抱自己進浴間前,也是這麽說的。

不過這次淩容與就如他所言,的确老老實實,未曾對她有一絲逾矩。

待兩人再次沐浴一番,淩容與親力親為的替她穿戴好幹淨衣物,再度回到榻前,軟榻上已幹幹淨淨,絲毫看不出昨夜的荒唐與缱绻。

淩容與一直都由周正與其他小太監伺候,倒也不曾覺得有哪裏不妥。

可這東宮沒有任何宮婢,盛歡平日梳頭穿衣皆由如意一個伺候着。

淩容與原本覺得沒宮婢不是什麽大事,可當他見到如意動作雖算利落,但一個人伺候,終究比不過一群宮婢與嬷嬷來得快。

如意剛為盛歡換上一身金絲孔雀翎大袖宮服,此時還在打理她的長發。

整裝好一切淩容與,本該坐在一旁靜候,卻大步來到盛歡身旁。

淩容與衣着一向簡單,一襲寬袖精白錦袍,再以鑲金托雲龍紋玉帶束緊勁腰,長發束冠,再搭上那張過人的姿容,便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就連随着盛歡入宮,已經見慣了太子的如意,屢屢見了他,亦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如意見到太子在太子妃身旁停了下來,忍不住低頭掩嘴偷笑。

打從盛歡大婚之後,她越發覺得太子殿下與她家小姐簡直就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姿容皆是世上無雙。

兩人站在一塊,不止賞心悅目,更是讓人看了心情都莫名的好了起來,說是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俊男美女誰不愛看,如意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經過昨夜之後,如意已知曉太子與太子妃兩人已盡釋前嫌,心意相通,心裏更是由衷的替她家小姐感到開心。

她家小姐從小吃了太多苦,她的養父盛老爺一心遮瞞甚至知情不告,她的親生父親永安侯更是令人發指。

所幸她家小姐的夫君當初雖然輕狂,現下卻已待她溫柔如水,說是捧在心尖上疼也不為過。

如意越看他們越覺得開心,面上笑容越盛。

“殿下?”盛歡見他拿起妝臺前的畫眉用的眉筆,微微一愣。

一旁的如意原本挽着發髻的一雙手也跟着頓了頓。

主仆兩人皆不約而同的看向太子。

“孤為你畫眉。”話落,少年便彎下腰,溫柔而仔細,神色認真的為她畫起眉來。

盛歡一雙黛眉如遠山般,彎彎如淡如煙,煞是好看。

前世,兩人相擁而醒後,他也總是帶着她到銅鏡前坐下,而後耐心地替她畫眉。

兩人親密無間,郎情妾意,只羨鴛鴦不羨仙。

人無完人,縱始淩容與再如何厲害,一開始幫她畫眉時,也是失敗了很多次。

盛歡見到自己的眉被畫得亂七八糟,心裏卻也不曾因而惱怒,只是撐不住的笑了起來,嬌聲軟語的哄着他,要他別再學了。

淩容與被嬌妻取笑了,倒也不覺有何不妥,只腼腆的笑了笑,一日一日地替她畫眉。

如意見太子不過幾筆,便将太子妃一雙眉勾勒描摹得細致且漂亮,忍不住驚呼贊嘆:“殿下的手真是太巧了,甚至畫得比奴婢更好。”

淩容與低笑一聲,看着盛歡,黑白分明的鳳眸裏帶着幾分戲谑之意,“歡歡也覺得孤的手巧麽?”

今世他頭一次為她畫眉,手法便已爐火純青,任誰也看不出太子殿下這是頭一回為自己妻子畫眉。

唯有盛歡知曉,這爐火純青的背後,他曾付出多少。

僅是稍稍回想到前從,盛歡眼眶頃刻紅了,如意還在替她挽發,她無法低下頭去,只好飛快的斂下眼睫。

“巧。”她輕輕的應了聲。

淩容與也不管如意就在一旁,随即單膝跪地,擡手拭去盛歡眼角溢出的淚意,輕聲低哄:“可是孤太久沒畫,畫得醜了?要不卸掉,讓如意重畫罷?”

他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又道:“如今你已是太子妃,身邊不能就只有如意一個伺候,待會兒孤便和你一塊到鳳儀宮向母後請安,讓母後撥幾個心思單純、手腳麻利的宮婢過來東宮,到時你再自己從中挑選幾個順眼的,留在身邊伺候你。”

盛歡聽見他要從皇後身邊要人來伺候自己,連忙按住他的手,“如意一個人伺候我便夠了,且不說殿下的東宮素來沒有宮婢,就說我自己,我也不想這殿內有太多陌生宮婢。”

盛歡雖然不懂宮中之事,卻也不喜歡自己夫君身旁多了其他女子,就算那些女子只是尋常宮婢。

她以前雖只是個小商女,卻也曾與盛煊一塊在茶樓飲茶時,聽過說書先生說的一些宮裏的事跡。

歷朝歷代,宮婢一步一步混成寵妃的也不少,她再如何單純也不會無知到連這種事都不清楚。

在兩世經歷了這麽多事後,這世上能讓她毫不設防信任之人已不多,如意就是其中一個。

如意從小随伴着她,所以她信得過如意,換作其他宮婢,她無法信任。

她相信太子,可她不敢輕易挑戰人性。

當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前程與将來,為了權利與名利,手段能有多腌臜,有她的親生父親永安侯做為前例,她還能不清楚人心究竟有多醜陋麽?

就算再信任,她也不想賭。

淩容與玲珑心思,想得一直都比盛歡更為透徹,立刻就意會過來她這些話會為何。

他擡頭看她,輕笑道:“好,太子妃說不要,那便不要,你說什麽孤都依你。”

一旁如意,見太子對她家小姐說話這般軟語溫言,已經從一開始的詫異轉為微笑與羨慕。

現下的太子殿下,與當初在盛宅面前,和寧大公子争風吃醋的模樣判若兩人。

如意在陪着自家小姐進宮前,如何也想不到,以前蠻橫不講理的太子,現下在她家小姐便前,竟會變這番模樣。

盛歡見他眼角眉梢盡是溫柔笑意,也跟着開心的笑了起來。

淩容與果然依他所言,說要陪着她一塊到鳳儀宮,就真陪着她去。

這請安的時辰終究是晚了,不過淩容與醒來時,就立刻派人到鳳儀宮通報過此事,裴皇後也非不通情禮之人。

早在之前她就說過,只要太子能像尋常男子一般正常,就算太子妃不來給她請安那也成。

裴皇後的想法始終如初,所以聽見太子妃會遲一點才過來,也不覺有何不妥。

只是當時沈貴妃就坐在一旁,聽見來人禀報,說太子妃有事推遲,臉上的笑容卻有些興災樂禍。

“太子妃與太子不過大婚沒多久,就這樣不将皇後娘娘您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娘娘心善歸心善,可您這般縱容太子妃,到頭來可會讓她爬在您頭上的。”

沈貴妃昨日也承.寵一夜,但給皇後請安這件事,景成帝卻從不允許她尋任何理由推遲。

皇後為後宮之主,沈貴妃身為妃子就該日日給她請安。

沈貴妃為此生氣抗議過,可景成帝雖疼愛她,但更愛裴皇後,見她擺臉色,将人一冷就是好幾個月。

這沈貴妃被冷了幾個月,知道自己如何也比不過裴皇後,心中雖有氣卻再也不敢任意妄為。

當初景成帝納沈貴妃進宮,的确是為了鞏固勢力,可早在近十年近,沈家早就換人做主,不再是沈貴妃的父親,而是跟她自小就不合,明面上兩人已素不往來的弟弟沈陸沈大将軍。

沈大将軍不止盡忠職守,絲毫不偏坦沈貴妃,更早在年前被他召回京,釋下兵權轉為禁軍大統領。

這兵權又回到景成帝手中,對沈貴妃的寵愛可說日益減少。

這也是沈貴妃為何近日與牧夫人往來甚密的原因之一。

沈貴妃的母家已經不能依靠,她現下只能靠自己兒子了,可她的兒子三皇子卻一心只想娶永安侯的外室女,簡直要将她活活氣死。

她必需盡快讓淩朗與相府定下親事,如此她的兒子将來才有底氣與太子一較高下。

沈貴妃想起太子妃的身世,見裴皇後遲遲不應聲,又笑盈盈道:“也是,這太子妃到底非從小生于侯門将相之家,規矩禮儀都還沒學會,不是皇後娘娘縱容,而是她還需要好好教導一番,當真辛苦皇後娘娘了。”

沈貴妃這些話,一字不差的落在陪在盛歡前來鳳儀宮的太子耳中。

淩容與原本帶着餍足與笑意的眉眼登時冷了下來。

他來裴皇後的鳳儀宮素來不需通報,沒想到就因這份殊榮,讓他聽見沈貴妃在他母後面前,這番挑撥她們婆媳的感情。

盛歡遲了請安本就心中不安,如今聽見沈貴妃這一席話,更是心頭直跳,擔心裴皇後會因此遷罪于自己。

然,就在淩容與打算上前時,仍立于廳外的兩人便聽見裴皇後不鹹不淡道:

“沈貴妃放肆了,這太子妃是本宮樂意寵的,與她從小生長在哪無關,且早在她與太子大婚隔日,本宮就免了她日日前來鳳儀宮請安,是太子妃一片孝心,堅持請安不可免,這件事本宮也早就與皇上提過,沈貴妃若不信可自己去問皇上。”

“有些事沈貴妃若是不清楚,謹言慎行便是,就算太子妃是小輩,沈貴妃亦不可如此于背後偏頗議論,随意造謠。”

裴皇後臉上帶着笑,話也說的溫溫和和,可最後那一句卻是讓沈貴妃臉色一變。

“請皇後娘娘息怒,是臣妾口拙說錯了話,臣妾萬不敢在後宮随意造謠。”

沈貴妃連忙福身。

後宮造謠可重可輕,若真依裴皇後所言,請安一事景成帝早就知曉,那她方才所言确實不妥。

就在此時,淩容與攜着盛歡,不急不徐步入廳內。

坐在主位上的裴皇後,見太子面色不虞,眉眼微動。

心知肚明沈貴妃方才那一番話,肯定都落在兒子耳中了。

沈貴妃見到太子夫婦,臉色也跟着難看起來。

此時裴皇後還沒應聲,她仍做福身姿态,此番狼狽身姿落在小輩眼中,可謂奇恥大辱。

尤其是她剛剛才在裴皇後面前挑撥一番,如今也不知那些話有無被太子夫妻倆聽去。

她原意是想暗諷裴皇後,太子娶了個養在外頭的十多年的女子當太子妃,山雞終究難成鳳凰,沒想到到頭來卻反而将自己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沈貴妃此時起也不是,繼續福身也不是,可說整個人都不好了。

裴皇後見她福身福得痛苦難耐,面色一陣青一陣紅,精彩萬分,不由得擺手失笑。

“罷了,既然孩子們來了,本宮就給沈貴妃留留臉面,只是,沈貴妃與其有空擔心本宮的兒媳,不如多多擔心三皇子,本宮聽聞三皇子前幾日勞師動衆,挨家挨戶的找着永安侯次女趙舒窈。”

“皇上為此龍顏大怒,罰了三皇子禁足,可本宮方才不久卻聽人來回報,說三皇子在沈貴妃來鳳儀宮不久前,不顧禁足之令,打傷了宮門侍衛跑出了宮。”

沈貴妃聞言瞬間站直身,杏眼圓睜,指尖氣得掐進掌心,生疼得厲害,才堪堪讓自己憋下心中湧起怒意。

她來裴皇後宮中如今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她兒子發生了這等大事,裴皇後其間卻一字未提。

皇上口口聲聲說裴皇後賢良淑德,雍容大度,她真想叫皇上現在就來看看裴皇後的真面目為何!

此時沈貴妃也顧不得太子夫妻在場,匆匆福身告退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急忙離去。

“兒臣攜太子妃前來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

沈貴妃一離去,淩容與便帶着盛歡上前請安。

裴皇後見到兒子與媳婦都來了,面上笑意濃厚,可目光卻在瞥過盛歡比平時更顯妩.媚的面上時,頓了下,神情嚴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盛歡:越咬越上瘾,Q彈好吃,想多咬幾口。

滿身牙印的淩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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