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淩容與目不斜視徑直走進正殿內, 旁的女子他向來沒興趣,這世間唯有盛歡能進他的眼。
芳雲擺了擺手, 讓裁縫小娘子繼續候在殿外, 自己則跟了進去。
太子進到主殿時, 太子妃正好被如意攙扶出來。
跟在後頭的芳雲見到太子快步上前, 從如意手中将人接了過來, 而後親自扶到主位上坐好。
薄唇輕啓, 不知在和太子妃說什麽。
淩容與的神情與平時無異, 甚至在看向盛歡時更為柔和,眼裏盡是寵溺且縱容的無奈,臉上梨渦若隐若現。
太子為何不在正殿而從偏殿過來,這件事不好說,芳雲心中原有猜想,可如今見到太子眼裏柔情似水的模樣, 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岔了。
太子若與太子妃吵架或是被趕去偏殿睡, 如今怎麽可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芳雲很快将裴皇後的賜賞及來意禀報給太子夫婦。
盛歡有些受寵若驚, 淩容與卻是微微蹙眉道:“那些裁縫娘子手藝如何孤不知曉,孤記得宮裏另有裁縫婦人, 她們手藝較穩,太子妃的衣裳交由那些裁縫婦人, 孤比較放心。”
芳雲一愣, “裁縫婦人們手藝雖巧又穩,可她們到底不如小娘子那般精通京城最新款式,皇後娘娘生辰宴上, 太子妃可說為衆貴女之首,到時必定被人比較一番,若是款式……”
太子身為男子自然不知,這宮中女眷與那些貴女們有多愛攀比,芳雲欲言又止,還想再說卻又聽太子淡淡開口。
“那就讓她們合手為太子妃做新裝。”
“奴婢知曉太子的意思了,奴婢這就讓人将裁縫婦人們喚來。”
語畢,芳雲退出殿外。
盛歡扯了扯淩容與的寬袖,困惑道:“殿下為何要如此勞師動衆?小娘子們是皇後娘娘親自指派的,手藝自然好,你這一番話傳回皇後娘娘耳中,她豈不是要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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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身旁就只剩周正與如意伺候着,淩容與擡眸,不着痕跡掃了周正一眼。
周正心領神意,悄然無聲的示意如意,随後雙雙退出大廳。
此時,正殿大廳就只剩太子小夫妻倆。
淩容與方才雖正眼也未瞧那些裁縫小娘子們,可卻也從她們冒失浮躁與細碎的交談聲中,大至分辨出她們的年紀。
都是一些及笄不久的姑娘家。
裴皇後指派的人,手藝肯定不會差到哪去,只是那些小娘子年紀太小,盛歡這兩日接連承寵,身上全是令人臉紅心跳的缱绻痕跡。
那些小娘子平時還會為宮中其他妃嫔做衣裳,待她們為盛歡量訂完衣裳,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
淩容與無法忍受旁人在背後議論盛歡,更不願讓那些不相幹的人,肆意臆測盛歡是如何受自己寵愛。
他願意顯露給裴皇後知道,那是他要故意要彰顯自己有多重視及喜愛盛歡。
淩容與知道,他對盛歡越好越疼愛,那麽裴皇後也會對她越好。
可旁的人,他一點也不樂意。
是以淩容與才會讓芳雲将裁縫婦人也喚來,兩方人馬一旦有了比較之心,不管是小娘子或是裁縫婦人,誰也沒時間碎嘴。
淩容與起身,走到盛歡面前将她撈進懷裏,懶懶的坐回盛歡原本的座位上。
盛歡被抱得猝不及防,白皙的雙腮微紅,小聲嘟囔:“殿下越來越不正經了。”
這撒嬌的小嗓子軟糯糯的,帶些幾許嬌嗲,淩容與不由得聽得心猿意馬起來。
垂眼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挑起懷中小嬌兒的下巴,吃了滿口唇脂。
心滿意足的一吻過後,少年将她柔若無骨般的一雙小手握在手中,把玩捏.揉。
沉默須臾,才解釋自己為何要這般勞師動衆。
最後還不忘補上一句:“孤不喜歡旁人看你,你在孤面前也不許看旁人。”
淩容與眼簾微垂,漆黑墨眸一如初見,閃爍着強烈而又隐晦的侵.占.欲。
盛歡聽完他占.有.欲十足的霸道發言,臉上又不受控的生出燥.熱來,泛起薄薄一層紅暈。
“殿下昨日都明目張膽的讓皇後娘娘及其他人,見了你脖子上的牙印了,還怕我被其他人瞧去?”
就是因為這樣,淩容與昨晚才會被她趕去偏殿睡。
淩容與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輕彎起嘴角,“那不一樣,尋常宮人可不敢肆無忌憚的直視孤,可那些人替你量身做衣裳時,卻是能正大光明的盯着你瞧。”
話裏濃烈的醋意毫不掩飾。
盛歡:“……”
那些小娘子分明都是女的,他這口氣聽起來就像裴皇後,派了一群男子來給我做衣裳一般。
她不敢相信的睜圓眼。
可她雖覺得淩容與有點大題小作,彎眸裏的笑意卻越發甜軟起來。
淩容與沒錯過她眼底羞澀的甜蜜笑意,眼角眉梢也跟着綴起淺甜笑意,看着她的眼神溫柔纏.綿。
雖然兩人視線沒有交集,談話聲也突然停了下來,偌大的正殿,落針可聞,可此時卻是無聲勝有聲。
大殿內,似哪只饞貓不小心打翻了蜜糖罐般,沉默而暧.昧的空氣中,緩緩地泛起沁滿了甜蜜的絲絲甜味。
盛歡就側坐在他大腿上,少年雖然身子漸好,可大腿骨的肉終究還沒那麽厚實,坐起來不太舒服。
她忍不住動了動,一只手扶在他精瘦的腰身,挪了下位置。
淩容與眸色暗沉,呼吸加重,按住她,意味不明的悶哼一聲,打破沉默,“別動。”
盛歡感受到他整個身子都僵了僵,低沉而沙啞的悶哼聲,更是聽得她耳根一熱。
某種危險直指而來,她霎時不敢再動。
前兩日實在被欺負得厲害,她有些怕了。
半晌,淩容與鳳眸微挑,硬生生地轉了個話題,“如今趙傑已非世子,他原本就一心從醫想進太醫院,可當初永安侯卻不肯讓自己的兒子當太醫,如今他已完成多年心願,成了太醫。”
盛歡聞言,不由得好笑道:“兄長就不怕自己進了太醫院之後,清河公主以此為由,日日召他過去診脈麽?”
清河公主喜歡趙傑,此事可謂人盡皆知。
盛歡不明白,之前兄長一直躲着公主,如今怎麽又自己蹚渾水,難道兄長改變心意,想通了?
想起趙傑,她便不自覺地想起另一個阿兄,忍不住不開口問起盛煊近況。
“盛侍讀為何都沒進宮了?他辭官了麽?”
“……”淩容與猝不及防的被灌了一大口醋。
心裏瞬間酸溜溜的,酸得他眼中的笑意都撐不住。
他提的明明是趙傑,為何最後又說到了盛煊身上?
淩容與真的很不喜歡盛歡心裏惦記着別人,尤其那個人還是盛煊。
“沒有辭官,他之前想将盛澤從獄中撈出來,所以請了長假,如今人已回宮。”
淩容與薄唇微抿,一臉雲淡風輕。
盛歡聽見盛煊進了宮,雀躍的眨了眨眼,抓着他的手腕,“阿兄進宮了,是要來東宮這為你講讀麽?待會兒就到麽?“
“……”淩容與後悔自己提起了趙傑。
“盛煊被清平叫過去了,父皇給他這侍讀的原意,本就是要讓他與清平多多相處,如今他還是最有指望得驸馬人選。”
盛歡噘嘴,失望的‘哦’了一聲。
淩容與嘴一抿,幾乎要就繃不住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的醋意。
懷中的小嬌兒渾然不覺,依舊愁眉苦臉的煩惱着,“我兩個哥哥都喜歡同清河公主,該怎麽辦?”
被淹沒在掀起陣陣浪花醋海中的太子殿下,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淩容與沉吟半晌,淡聲道:“清平貴為公主,有了驸馬也還能養面首,歡歡不必過于擔心。”
盛歡聽完,眉頭卻是重重的蹙了起來。
她無法想象盛煊或是趙傑,他們其中一個成為清河公主面首的模樣。
盛歡面上盡是煩惱,将腦袋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嘴裏小聲嘟囔:“這樣當面首的那個未免也太可憐了,改天殿下安排我和阿兄見上一面,要是他最後當不上驸馬,我再想辦法替他尋個好姑娘,阿兄苦讀許久才考上狀元,當面首也……”
盛歡說個不停,話裏提的全是盛煊。
原本一臉淡定,雲淡風輕的少年郎此時已經渾身攏着團陰鸷。
不知危險悄然來息的美人兒,下颚忽地被修長漂亮的手指捏擡起來。
“歡歡,不要想別人,想着孤就好。”他濃密的眼睫微垂,眼角泛着腥紅,因克制而略微沙啞的嗓音,帶着微不可察的執拗與病态。
盛歡這時才聽出他話裏的醋意,頓時有些無奈,連忙解釋:“他們都是我的兄長,我──”
話還未落,耳邊就傳來少年帶着冷意的輕笑聲,嘴被重重的堵上。
淩容與按着她的後腦勺,碾轉地吻了一會兒,溫熱便強勢地闖進她口中。
她的嬌.嫩唇.瓣被他近乎粗.暴的肆意掠奪着。
不再是這幾日如和風雨細般的柔吻,而是充斥着濃濃的愛.意與占.有.欲,不停變換角度,近乎癡迷地的霸道允吻,不舍得片刻分離。
他願意将世間所有一切都捧到她面前,沒有底線的放肆疼寵,也願意全部的溫柔都傾注在她身上。
可他無法忍受在兩人獨處時,她心裏口裏念着、記着的都是另一個男人。
沒多久,美人兒的面色與眼尾皆染上酡紅,最後倒在少年臂彎,被抱回了寝殿。
寝殿間的小嬌兒香汗淋漓。
雪肌泛起一層又一層瑰麗的紅。
一回兒眼淚汪汪的伏.在軟榻上,一回兒滿臉通紅的被抱到窗臺邊,忙得再也沒時間開口提起她那兩個兄長。
※
另一頭,長樂宮裏的清河果然召了太醫,還指名要剛進太醫院的趙太醫。
趙傑素來冷峻的眉眼,在聽見清河公主的召喚,有一瞬間的柔和。
他沉默的提起藥箱,跟在清河派去請他的宮婢身後。
斯文俊朗的面龐雖一如往常的癱着,黑眸裏卻不停的掠過點點笑意。
趙傑曾為了讓妹妹當太子妃,主動舍棄驸馬一位,之後清河百般示愛,他也全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給任何一絲希望。
那是因為他知道這永安侯府只有一人能當皇眷,可他現在已非永安侯世子,皇上再也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忌憚。
他無需再像以往那般,忍耐痛苦強硬的拒絕清河了。
思及此,趙傑俊朗的眉眼都不自覺地染上溫和笑意。
然而這笑意卻在進到長樂宮不久,就又變回了以往的冷若冰霜。
清河特地召他過來,并不是要像以往那般對他糾.纏不清,而是叫他過來給盛煊看病。
原來是盛煊請了長假,再次回到清河公主面前之後,原本英俊的臉龐與健壯的身姿,都比以往削瘦許多。
清河雖然對父皇有意指給自己的狀元郎沒什麽興趣,可盛煊這原本俊俏好看的一張臉,如今卻是憔悴不堪,還整個人都暴瘦許多。
一直将盛煊當美男欣賞的清河頓時就不樂意了。
“盛侍讀告假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何事?”清河居高臨下的看着盛煊,伸出如白玉般的手指,挑起他過分削瘦的下巴。
盛煊因行禮而半跪于地,完全沒想到公主會遲遲不讓他起身,反而直接挑起他的下颔。
本就心悅着公主的青年,心髒登時猛烈的跳動起來,英俊的臉龐微微泛紅。
然而清河問的話,盛煊無法據實以告,只好無聲的沉默着。
“誰欺負你了?”清河見他遲遲不答,頓時沒了耐心,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果然瘦得只剩骨頭了,就和以前的太子一模一樣。
難道盛煊之前跟在太子身邊太久,被他傳染了病氣?
清河啧了一聲,擰眉道:“蘇嬷嬷,替本宮去将新來的那個趙太醫請來。”
蘇嬷嬷是清河公主的奶嬷嬷,雖然公主沒說全名,她卻是一聽就知道這個趙太醫指的是何人。
立刻就讓人去将趙傑請來。
還不忘讓人交待,說是公主特地指名要他過來的。
蘇嬷嬷從以前就不喜歡趙傑,趙傑動不動就給她家公主吃閉門羹,每次見了公主姿态就擺得高高的,不論公主如何軟磨硬泡都雷打不動。
現下趙傑不再是世子爺,而成了太醫院裏的小太醫,這下他再也不能給公主擺臉色。
蘇嬷嬷想到公主委屈了這麽久,現下終于能出一口氣,長年梗在心口的那口氣頓時都散了不少。
不知情的趙傑滿心歡愉的趕了過來,以為清河是為了私心才召見他,卻在見到盛煊也在房中,突然就像是在大冬天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笑意凝在唇邊,腦子一片空白。
向來一直被清河追逐着的前世子爺的确沒想到,公主叫他過來,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被景成帝看中,很有可能成為驸馬的盛煊。
清河見到趙傑,眉心微動,雖然很想再像以前那樣勾住趙傑的手臂,可她想起裴皇後對她的耳提面命,終是勉強忍了下來。
“趙太醫快替狀元郎瞧瞧,看他是不是被太子過了病氣,否則怎麽會整個人都病歪歪的。”
此時的盛煊已經被清河強迫坐在一旁的羅漢榻上。
清河玉手還毫不避諱的按在他肩上,榻上青年俊臉面帶病容微微燒紅着,看起來的确就如公主所言,像太子以前那般病恹恹的。
趙傑捏了捏拳,心底湧起一陣奇怪的異樣感。
有點麻,又有點酸,還有點不甘心與憋屈。
他一直都知道盛煊是盛歡的養兄,以前他對盛煊半無半分感覺,現在不知為何覺得他紅着臉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礙眼。
趙傑一貫的沉默,安靜利落的替盛煊診脈。
“回公主,盛侍讀應當是前些日子受了風寒,再加上過度奔波勞累,心力交瘁又未好好調養,如今才會一臉病容,并非是被太子殿下過了病氣。”趙傑如實以告。
“那趙太醫快給他調養,用最好的藥材,盡快将他身子養好,”清河咋咋呼呼的說着,“就用你之前替太子調養的那些藥方罷,要是有缺什麽藥材你跟本宮說,本宮讓人去尋來。”
清河說着說着,這手指又捏上了盛煊下巴,整個人俯.身彎腰,與他臉湊得極近的仔細端詳着。
盛煊不知公主為何突然如此關心自己,整個人僵着身子不敢亂動。
清河公主眉如翠羽,肌膚粉膩如雪,豔絕天下的臉龐近在眼前。
他喉頭滑動,鳳眸半垂,無奈的苦澀一笑。
親爹喪心病狂,如今仍深陷囹圄,妹妹現下則貴為太子妃,也非他能随意見面之人。
可謂孑然一身。
此次進宮,盛煊原本是想與清河告別。
他知道公主心系他人,素來不待見他,本想辭官不再涉足朝堂,回到江南或其他地方,重操父親舊業再次從商,卻沒想到兩人久別重逢之後,公主對他的态度卻大有不同。
盛煊突然不想辭官了。
就算公主此舉只是為了刺.激趙傑,他卻覺得自己甘之如饴被她利用。
這頭盛煊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苦澀,那頭趙傑的心裏也不好受。
打自他進到長樂宮,清河公主就未曾見眼瞧過他,待他與以往大不相同,反而極為關心羅漢榻上的俊美青年。
向來都是清河追着他團團轉,不理他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莫名其妙被冷落在一旁的趙傑,只覺得心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背好藥箱的趙傑應該早就該離去,可他一雙大長腿卻遲遲邁不開腳步,整個人像是在長樂宮紮了根一般,站在原地靜默不語地看着清河與盛煊。
清河公主卻頭也不回的擺手道:“趙太醫既然已診完脈,就趕緊去替狀元郎抓藥,他是父皇替本宮挑選的驸馬,身子可得好好調養才行。”
“怎麽告假一個月,就将自己整成病秧子,早知道本宮就不準你告假。”
清河小聲的說着。
似是在跟盛煊抱怨,又似是在說給趙傑聽。
從來只有他趕清河,頭一回兒被清河公主下逐客令的趙傑,冷沉的眉眼掠過幾許陰沉。
一雙拳反複收握幾次,最後終是背着藥箱,沉默離開長樂宮。
趙傑走後,清河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似沒了骨頭一旁,慵懶的攤坐在羅漢榻上的另一個空位。
盛煊這時才又敢擡眼偷偷看向她。
鳳眸盈盈含笑,有着掩不住的溫柔與愛戀。
他心裏突然升起一道狡詐念頭,想與趙傑争上一争。
※
東宮。
盛歡有氣無力的伏.在床榻上,烏黑秀發從肩頭垂落下來,眼尾妩.媚勾.人的桃花意,從三日前就未曾消退過。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和淩容與說着正事,結果說着說着,他居然又,居然又……
而且抱她到浴桶清洗時,淩容與還堅持要替她清理。
少年手指不止修長漂亮,更是強勁有力。
盛歡一想到他是如何替自己清理善後,雙頰就倏地燙紅起來,錦被下的白皙長腿不自覺地攏緊。
她一日比一日還要疲累,淩容與卻日益容光煥發,眉眼間的餍足之色已經完全掩不住。
盛歡見了都覺得羞。
她不禁想,難不成淩容與是修了什麽秘法,還是他這一世其實是個男狐貍精,只要與她被翻紅浪,纏.綿悱恻一番,他的身子就會越來越好?
盛歡想起今生初見淩容與時他那病弱的模樣,再想到他這幾日來越發兇.猛的勢頭,還有他如今已經不再懼冷,與常人無異的身子。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有可能猜中了。
……
這太子與太子妃,光天白日就關在寝殿不出來,期間還叫了幾次水。
發生何事不言而喻,東宮上下皆知,兩位主子恩愛非常。
近未時,太子殿下終于神清氣爽地出了寝殿,卻是擺了擺手,沉聲道:“太子妃近來身子易乏,已經睡下,芳雲姑姑明日再帶她們過來罷。”
好不容易将裁縫婦人叫過來的芳雲,聽見太子正經八百的鬼話,微笑的應了聲‘是’,無奈的将兩隊裁縫人馬領了回去。
太子與太子妃的荒唐情形很快就傳到裴皇後耳中,這其中包括太子睡在偏殿一事。
裴皇後聽見太子睡在偏殿,卻是笑罵了一句:“活該。”
芳雲見裴皇後不怒反笑,滿臉不解。
裴皇後心裏卻是明鏡似的,那日她見到太子毫不掩飾脖子上的牙印與抓痕,還有他那滿面得意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混賬。
否則平時溫柔可人的太子妃,又怎麽會平白無故給他咬了那麽一大口,又抓了那麽多道紅痕。
這東宮與鳳儀宮,可說每天都歡樂融融,笑意不斷。
可沈貴妃那頭的毓秀宮,就不一樣了。
裴皇後生辰就剩不到幾日,這是景成帝每年最重視的日子,阖宮上下可謂忙得團團轉。
可三皇子淩朗卻是雷打不動,日日都到禦書房前求見與長跪。
景成帝膝下就只有三個兒子,如今大皇子已被圈禁,太子的身體又是最近才有好轉,趙舒窈這唯一得皇嗣,自然還是得想辦法保下才行。
是以趙舒窈雖被關在大理寺監獄之中,可她因為懷着皇嗣,因而得到景成帝特許,沒有和其他人關在一塊,而是自己獨處一間牢房之中,飲食也比起他罪犯要好上不少。
景成帝給了趙舒窈如此優待,此為重視皇嗣之舉,淩朗知道機會難得,這次說什麽也不願放棄。
沈貴妃拿這個兒子實在沒辦法,更舍不得兒子這麽天天跪,只好千方百計的勸景成帝,盡快給淩朗指個正妃,好讓他死了對趙舒窈的這條心。
毓秀宮。
景成帝剛喊了水,清洗一番,回到榻上,沈貴妃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景成帝聽後卻冷笑一聲:“當初永安侯在一衆權貴面前說了趙舒窈懷了老三的骨肉,現下還有哪個正經人家願意将女兒嫁給他?”
“淩朗貴為皇子,怎麽會有沒有人?”沈貴妃委屈。
“再說趙舒窈腹中骨肉究竟是不是皇嗣,那也得生下來才知道,我們的兒子那麽單純,他哪裏分辨的出趙舒窈是否真為處||子。”
景成帝不以為然的閉上眼。
淩朗就算個性再單純也是個男人,也受過啓蒙女官的教導,又怎會不知如何分辨。
“臣妾原本是不想說的,可如今是不得不說了。”沈貴妃見景成帝不為所動,甚至想睡了,不由得急了。
趙舒窈如今可是罪臣之女,就算只是給淩朗當侍妾,也絕對不行。
沈貴妃不希望自己兒子再與趙舒窈牽扯不清。
她眼神冷了冷,整個人卻是柔若無骨的窩進景成帝懷中,輕聲細語道:“皇上有所不知,趙舒窈離家前,當時還是永安侯夫人的牧婉清,曾将寧二夫人叫到永安侯府中,說要為趙舒窈與寧二談親。”
景成帝這才撩起眼皮,看了沈貴妃一眼,意示她繼續說下去。
“當時,牧婉清親口說,趙舒窈懷了寧二的骨肉,要寧二擔起這個責任,倘若趙舒窈腹中之子真是我們淩朗的,當初牧婉清又何必那樣說?”
景成帝閉上眼,不耐煩道:“恐怕當初牧婉清已經知道趙舒窈是外室女,想将她嫁掉才會那麽說。”
沈貴妃見他無動于衷,語氣還透着不耐,心中惶恐起來。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且涉及皇嗣,就算這孩子真的是我們朗兒的,那也得等生出來看看模樣像不像再說,孩子不能偷生,剛生出來時最像爹,到時一看便知。就算現下您不願給淩朗指個正妃,那您也千萬不能将趙舒窈指給他。”
景成帝聽她彎彎繞繞說了一堆,終于知道她想幹嘛,沉沉的應了聲,就閉眼睡去。
※
盛歡的新衣裳,在兩隊裁縫人馬的合手趕制下,果然很快就做了出來,并且成果比裴皇後當初料想的還要好。
這小娘子與婦人兩隊人馬,果然為了一較高下,彼此間皆毫不藏技,可說傾盡全力與心血替盛歡縫制衣裳。
款式新穎又不失大氣,就連裴皇後看了都覺喜歡。
可她年紀到底與盛歡不同,兩人年紀差了不止兩輪,盛歡适合的花色她已經不适合。
盡管有些愛不釋手,裴皇後依舊滿意的擺手,重賞了裁縫們,而後讓她們将衣裳全送到東宮給太子妃。
淩容與見到這些衣裳也甚是滿意。
盛歡見了,雖面露喜色,卻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了?”淩容與靠過去,将人攬在懷中,從後抱住她,下巴輕輕靠在她的肩頭上。
盛歡其實是為了永安侯在心煩。
永安侯貪污一事罪證确鑿,淩容與不止備好了物證,還準備了人證,永安侯無從狡賴,很快就會定案。
不是死刑也會被發配邊疆,不論哪種她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
盛歡猶豫片刻,才低頭悶聲道:“我有些事想親自問一問永安侯,殿下不知可否為我安排與他見上一面?”
她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所以這幾日才會遲遲未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盛歡:說,你是不是狐貍精轉世?
淩容與:……
(媳婦兒的問題怎麽越來越奇怪了TvT)
24小時內将下紅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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