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淩容與見盛歡聽見這些糟心事後, 不止心神不寧,美目中更掠過一抹憤恨, 不由得心裏一疼。
“歡歡, 莫再想前世之事, 如今你懷有身孕, 不可憂思過慮。”淩容與低極的一聲輕笑, 溫熱的鼻息與嘴唇, 一同落在她額上。
“趙舒窈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有翻身機會, 你莫要擔心,而淩朗與相府的親事,也不是沈貴妃與丞相夫人自己說了就算。”
盛歡愣了愣,一時之間沒能明白過來。
她到底從小生活單純,又被盛家父子護得極好,從未經歷過勾心鬥角之事。
之前她也是被淩容與步步緊逼, 才不得不僞裝起自己與趙舒窈心機搏鬥, 可前朝後宮之事她又如何能懂。
“為何?”盛歡困惑擡眸。
淩容與擡手刮了刮她的秀鼻, 将人打橫抱起,一面往外走, 一面道:“先用晚膳,如今你有孕在身, 定得按時用膳才行。”
身子忽然淩空, 盛歡下意識的環抱住他的脖頸。
“用膳便用膳,殿下為何要抱着我?趕緊放我下來,”盛歡羞窘的咬了咬下唇, “我可以自己走。”
“這可不行。”少年在她耳邊低低輕笑,低啞的嗓音裏摻揉着令人沉醉的溫柔。
“歡歡,不必擔心将來之事,只要孤在必會以命相博,護你周全,不管相府與三皇子是否結為親家,孤若能與你長相厮守,孤的後宮永遠只有你一人。”
盛歡聽着他愉悅而寵溺的笑聲,耳尖悄然泛紅。
嘴角微微彎起,她柔若無骨的将自己埋進少年懷中,紅撲撲的臉蛋埋在他微燙的肩窩上。
盛歡垂眼,小聲嘀咕:“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以後你宮裏若納了旁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淩容與頓下腳步,低下頭,親昵的蹭了下她的鼻尖,沉聲道:“不會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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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也不會有。
※
沈貴妃原本正因與牧府定下親事而歡喜不已,然而牧夫人才剛離開不久,就有宮人進來禀報,說趙舒窈已被三皇子帶回來,如今人就直接安置在他自己房裏。
“胡言亂語!趙舒窈身為罪臣之女,如今還被關在大理寺監牢,三皇子要如何帶她出來?”沈貴妃拍案而起,案桌上的書信随之飄落于地。
那些書信正是幫助沈貴妃談下這門親事的主因。
永安侯與皇商寧家及衛家及刑部尚書貪贓舞弊,盜賣宮廷物資,刑部侍郎雖未參與其中,卻也曾在不經意間替刑部尚書掩瞞罪行。
此事可大可小,若真鬧開來,刑部侍郎亦難逃一劫,立刻被打入永安侯貪贓一案。
何氏身為刑部侍郎次女,自然不願年近六十的老父牽扯其中。
她雖不知沈貴妃是如何弄到這些書信,可現下這些罪證正是被沈貴妃暫且壓.下,太子與她的夫君牧逸春才沒查到她的父親身上,一旦沈貴妃将這些罪證呈交上去,到時她的母家必定遭殃。
何氏深知自己夫君公正不阿的脾性,就算面對的是岳丈他依舊鐵面無私,不留情面。
至于太子就更不用說了,太子與她何家毫無淵緣,更不會無緣無故為她母家網開一面。
沈貴妃笑臉盈盈,舌燦蓮花,不止拿着罪證逼迫她,更是提了當年裴皇後與牧逸春的過往。
說她的夫君當初之所以忍受衆人嘲諷,仍要入朝當官也是為了能更近距離仰望裴皇後。
牧逸春雖然掩飾得極好,可何氏知道他從未放下過裴嬈,也知道他之所為位極人臣,也全是為了裴皇後。
守護山河的同時,亦護裴嬈一世安好。
這些自然是沈貴妃的臆測,可卻一字一句皆準确無比的刺在何氏心窩上。
淩朗與趙舒窈的事爆發開來之後,她的女兒牧文茵雖然難過了大半個月,且絕口不提三皇子,可何氏又豈會不知女兒心意。
何氏心想,當初三皇子也是女兒吵着要嫁,現下趙舒窈雖懷有皇嗣,可人還身陷囹圄之中,早已不成氣候,才會心一橫,應下這門親事。
哪知自己前口剛應下,這趙舒窈後腳就被景成帝從牢中放了出來。
宮人見到沈貴妃拍案怒起,連忙跪伏于地,“娘娘息怒,因為永安侯飯食突然遭人下毒,命在旦夕,皇上擔心趙舒窈腹中皇嗣亦遭賊人毒害,才會勉強同意三皇子将人帶回。”
“請娘娘寬心,趙舒窈離開監牢之前,額間已刺上奴字,這輩子只能為奴籍宮婢,皇上說了,不論趙舒窈來日誕下多少皇嗣,皆只能送到正妃膝下撫養。”
沈貴妃聽見這些話,秀麗面容上的神色這才好看許多。
※
這毓秀宮的氣氛一團糟,可鳳儀宮卻截然相反。
半卧在貴妃椅上的閉眼假寐的裴皇後,聽見何氏應下沈貴妃親事的消息,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淺笑。
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裴皇後如今雖已年過四十,容貌已比不上初及笄不久的太子妃,卻也風韻猶存。
就連跟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芳雲,見到裴皇後眼睫半垂,溫柔淺笑的模樣亦不由得微微看得癡了,只覺得裴皇後當真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而從頭到腳都精致得過分,如谪仙般俊美絕倫的太子殿下,可說大半美貌都是遺傳于裴皇後。
也不怪當年景成帝只是在裴國公壽宴上看了人一眼,寧肯不擇手段頂着罵名,也要将京城雙姝的其中一姝搶到手。
裴皇後年輕時也曾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美人,與她的閨蜜牧婉清并稱京城雙姝。
只是這姐妹兩人的姻緣都頗為坎坷,美人沒美命。
裴皇後聽完芳雲的禀報,輕輕撩起眼皮,莞爾一笑:“沈貴妃當真是為了她的寶貝兒子費盡心機。”
“只可惜,皇子們的親事就跟公主一樣,向來都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就連盛歡也是淩容與不顧自身安危,硬着頭皮跪在禦書房前,不服藥吐了滿地血才勉強求來的。
只要景成帝不同意,就算沈貴妃再如何堅持亦是徒勞無功。
裴嬈當年雖是被強迫入宮,可與景成帝當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也早就将帝王脾性摸得通透。
當初景成帝極為倚重永安侯并給了他極大的權利與信任,還讓他的嫡女趙卿歡當太子妃,可之後永安侯一脈接二連三的貪贓舞弊,卻狠狠打了景成帝一個耳光。
且不提當年景成帝曾與牧逸春有過的恩怨情仇,就拿永安侯一案來說,景成帝如今心有芥蒂,恐怕暫時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再娶重臣之女。
……
牧逸春回到相府,聽見何氏提起閨女的親事,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何氏見他連親閨女的婚事也不放心上,手裏的帕子不由得捏得更緊,想起沈貴妃的話,心頭不由得苦澀起來。
“老爺今日如此晚歸,可是案子出了什麽事?”何氏雖已與沈貴妃談定,卻也怕太子與牧逸春已查到老父牽涉其中一事。
原本正擡手寬衣解帶,欲換上一身幹淨衣裳的牧逸春手指一頓,眸光流轉,擡眼輕瞥了坐在一旁神色不定的何氏一眼。
兩人雖是夫妻卻相敬如賓,牧逸春從來不讓何氏伺候。
“永安侯遭人下毒,趙舒窈已被三皇子接回府中。”牧逸春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繼續更衣。
何氏聽見趙舒窈被淩朗接了回去,驚慌失色的擡頭看向他,“這麽大的事,老爺怎麽現下才說?那、那那文茵的親事可該怎麽辦!”
趙舒窈是什麽貨色,何氏豈會不清楚。
自己女兒雖與趙舒窈是表姊妹,兩人從小玩在一塊,可牧文茵素來跟在趙舒窈身旁,說是表姊妹更像她的小跟班。
女兒要是成了淩朗正妃,趙舒窈肯定會仗着淩朗對她的疼寵,對女兒頤指氣使。
牧逸春慢慢悠悠的退下官服,換上一身玄色常服,緩緩道:“文茵的親事你未先與我商讨就自己談定,我要如何先跟你說。”
何氏臉色煞白,登時就後悔起來,可老父的罪證全被沈貴妃捏在手裏,她就算事先知道趙舒窈被接出來,她又能如何。
“你與沈貴妃私下談定便罷,多想無益,”牧逸春言簡意赅,“皇子親事素來由聖上做主。”
不得不說,這牧逸春與裴皇後可謂心有靈犀,裴皇後的猜想與他對帝王的推測如出一轍,兩人皆想到了同一點上。
話落,牧逸春頭也不回的離開廂房,獨自前往膳廳用膳。
何氏盯着丈夫離去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
果不其然,當晚景成帝擺駕毓秀宮,聽起沈貴妃提起三皇子與牧家嫡女的親事,劍眉立刻重重地擰了起來。
“淩朗如今才将趙舒窈接回去,娶什麽妻?”景成帝不悅道。
沈貴妃也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會被打亂,原先若是沒有趙舒窈這一出,景成帝又哪可能不應下這門好親事。
“這趙舒窈将來生下的孩子也得有娘才行,給朗兒娶個正妃不是剛好?”沈貴妃妩媚一笑,柔若無骨的朝景成帝靠了過去。
“淩朗的正妃朕心中已有人選,會在趙舒窈生下孩子前替他安排好,待賜下婚事之時,朕會破例提前給淩朗封個王,到時他娶妻生子又封王,可謂三喜臨門,這件事愛妃不必再插手。”
淩朗玩心重,耳根軟,而牧逸春的女兒牧文茵,從小就跟在趙舒窈身邊當跟班,這樣的人當三皇子的正妃,趙舒窈早晚會上天。
景成帝沒有沈貴妃那般膚淺,早在同意将趙舒窈放出來的同時,心中已替淩朗物色好媳婦人選,且這媳婦必定是穩重大氣能鎮得住趙舒窈的大家閨秀才行。
沈貴妃聽見景成帝的話,臉色難看無比。
沈貴妃的母家雖不似永安侯府與相府那般盛大,可在前朝亦占有舉足輕重之位,朝中更有幾個老臣淩朗。
淩朗還未及冠,景成帝就急着給他封王,且話還說得十分強硬。
這不止是在暗示景成帝不看重淩朗,在也無形中表明了他對太子寄予厚望,儲君之位不可動搖之意。
淩朗若真封了王,那他就更需要相府的支持,正妃一定得是相府才行。
否則一旦牧逸春站到太子那邊,淩朗可說完全沒有抗衡的餘地,将來注定只能當閑散王爺。
景成帝話說得明白透徹,沈貴妃卻依舊不死心,使盡渾身解數,想方設法挽回相府這門親事。
只可惜,景成帝雖被伺候得舒心不已,最後仍是沒有同意淩朗的親事。
更因沈貴妃一提再提,聽得實在心煩,洗清完畢之後就神清氣爽的離去,頭也不回的擺駕鳳儀宮。
景成帝心想,到底還是皇後穩重,當初太子的婚事她可一句話也沒開過口,更未曾插手其中。
難怪太子素來穩重,淩朗卻毛毛燥燥。
步辇上的帝王,不禁搖頭輕聲一嘆。
……
沈貴妃還是頭一回侍寝完被帝王無情抛下,原本鐵青的臉色登時慘白無比。
她的貼身婢女夏荷連忙勸道:“聖上這是心意已決,娘娘可莫再與聖上提起三皇子的親事。”
沈貴妃明俏的臉蛋掩在長發之下,她單手扶在床榻上,一雙美目騰滿怒憤與難堪。
她處心積慮策劃已久的親事就這麽飛了,實在心有不甘意難平。
半晌,沈貴妃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你明日便派人回我母家,将我侄女沈薇召進宮來。”
太子妃如今有孕,且因胎象不穩需日日服用安胎藥,且不得有任何親密舉止,想必初識缱绻滋味的太子必定難受不已。
裴皇後那兒指不定已經開始替兒子物色侍妾或側妃,既然淩朗的親事走不通,那麽她只能改從太子那邊着手。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間已近五月。
炎炎夏日,氣溫驟升。
淩朗的婚事就暫且擱下,可何氏父親的把柄卻依舊被沈貴妃捏在手中,她可說日日心驚膽跳不已。
而永安侯雖然被兒子趙傑救回一命,卻依舊因為餘黨在逃之故,人仍被關在大理寺監牢之中,可說苦不堪言。
永安侯因食道遭到毒害,不止成了啞巴口不能言,身子更因為那毒的關系癱了大半,幾乎成了廢人。
如今他身陷囹圄又有重罪在身,自然沒人替他清理善後。
永安侯所處的牢房之中雖然只有他一人,卻遠比關了數十個罪犯的牢房還要腥臭不堪,平時就連獄卒都不願靠近。
只要一走進,那沖天氣味可說嗆得人慌,周遭跟永安侯相臨的犯人更是被熏得苦不堪言,日日哀求獄卒給他們換牢房,個個都想遠離永安侯。
永安侯昔日曾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狼狽與痛苦。
不止獄卒不給他好臉色,就連那些犯人都瞧不起他。
永安侯當初橫行霸道京城多年,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這毒也不知是哪個仇家下。
大理寺卿命人嚴查一個多月,居然完全查不出個所以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
盛歡前世也曾懷過淩容與的孩子,可前世她有孕時,并無任何不适也鮮少孕吐,可不知為何,這一世她自有孕之後便孕吐不止。
之前還只是幹嘔,如今有孕兩個多月,她居然也和之前的趙舒窈一樣,一聞到肉味就想嘔心反胃不已。
甚至因胃酸翻湧過勝,食物剛吞進腹中不久,就又整個吐了出來。
淩容與見她不停嘔吐,最後甚至胃酸膽汁都往外嘔,心疼不已,為此傷透了腦筋。
不止急召太醫,更是冷着臉将膳房廚子叫來,讓他們記下太子妃聞到哪些東西就會反胃,往後膳桌上莫要再出現此等菜肴。
裴皇後得知後,則親自趕到東宮探望盛歡。
“酸梅湯,快讓膳房去準備酸梅湯。”裴皇後一到東宮,方進到寝殿,就見盛歡又被三名太醫團團圍住,立刻開口朝周正吩咐。
盛歡聽見裴皇後的聲音,急忙着想下榻,卻被一旁的淩容與輕輕按住肩頭。
“歡歡莫要亂動。”淩容與眉頭微蹙,擔憂之色溢于言情。
他擔心盛歡一動胃裏又翻騰不休,到時又要難受。
淩容與見她如此辛苦,簡直恨不得自己能替盛歡懷胎十月,代她替這等折磨。
要是他知道這一世盛歡懷孩子會這般,他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對她日日索求無度。
只是前世盛歡有孕時未曾孕吐,為何這一世一切都變了調?
裴皇後聽見兒子溢滿心疼與不舍的嗓音,也跟溫聲道:“都不必多禮,太子妃待在榻上,本宮便心滿意足。”
盛歡聽見裴皇後的話,輕輕應了聲:“兒媳多謝母後體恤。”
這才又乖乖坐回榻上。
淩容與知道自己母後是真的不在乎這些虛禮,倒不似盛歡那麽客氣,直接轉頭朝裴皇後道:“母後,酸梅湯兒臣早已讓人備下。”
裴皇後見盛歡榻前圍了許多人,也不急着靠過去,只在一旁的羅漢榻上落了座,将何太醫喚了過來。
“何太醫,”裴皇後皺眉,“太子妃這孕吐難道就沒法子改善?”
其實女子有孕,孕吐再常見不過,盛歡也算不上嚴重,只是太子一見到她吐個不停就要召太醫。
何太醫不敢說是太子大驚小怪,只好将改善孕吐不适的法子,全都說了出來。
“少量多餐,飲食清淡,保持心情愉快就能改善。”
何太醫此時雖背對着太子,卻隐隐感受到太子再次對他投來,冷如寒霜的目光,不禁滿頭大汗。
這些話他其實早已經對太子說過,可太子聽完卻只覺得他就說了個廢話,根本沒用。
若非一旁的鐘太醫與趙傑皆點頭附和,淩容與差點就要讓人将何太醫轟出東宮殿外。
誰能想得到,素來沉穩淡定,芝蘭玉樹、光風霁月的太子,居然只是因為太子妃孕吐不止,就如此陰沉暴躁,好似變了個人。
何太醫顫顫兢兢道:“若是太子妃不怕姜味,也可多飲姜湯,姜湯可輕減胃中不适。”
當年裴皇後懷淩容與時,其實也鮮少孕吐,不過當初牧婉清懷趙傑時,就和盛歡一樣,一點魚腥味與肉味都聞不得。
裴皇後隐隐記得,那時替牧婉清看診的大夫,似乎也提過飲姜湯的法子。
“那就讓膳房盡快将姜湯備上。”裴皇後擺手吩咐。
“姜湯兒臣已讓歡歡飲過,毫無作用。”淩容與此時一張俊臉都能結出冰渣子來,低沉的嗓音帶着隐忍的暴戾。
一身的威壓氣勢,更是在整個房間瞬間蔓延開來。
屋內除了趙傑與裴皇後和盛歡三人,其餘人等都被這氣勢逼迫的不敢動彈。
裴皇後不由得被太子氣笑,“太子可是忘了太子妃就在一旁?還不趕緊将你那身氣勢收斂。”
盛歡其實沒有被淩容與吓到,之前淩容與對她步步相逼時,她就感受過少年與生俱來不容小觑的威壓。
只是她也覺得淩容與有些過于大驚小怪。
她這孕吐根本不是病,太醫也沒辦法開藥給她,只能盡量提供疏緩的法子。
淩容與卻要太醫能馬上讓她止吐,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然而盛歡雖覺淩容與小題大作,心裏也很是無奈,卻也因他對自己的緊張,整顆心仿佛被泡進蜜罐裏一般。
少女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甜蜜弧度,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是掩蓋不住。
盛歡雙頰微紅,宛如盛開的桃花,剛想開口讓太醫們都退下,就見裴皇後已擺手讓太醫及宮婢們皆暫時退出寝殿,于大廳待命。
太醫們一走,裴皇後慢慢悠悠的自羅漢榻起身,來到淩容與面前。
“當初若非太子不聽本宮勸告,日日夜夜折騰太子妃,太子妃又怎會這麽快懷上孩子。”
盛歡聽見裴皇後的話,本就淺薄易羞的臉皮,再次‘騰’的燒紅起來。
尴尬且羞澀的蜷縮起腳趾尖。
精致漂亮,豔絕天下的小臉紅撲撲的,更好似熟透的紅蘋果一樣,令人忍不住想上去啃上一口。
飽滿的唇瓣,因為服用不少湯品的關系因而濡.濕潤澤,宛若盛開的花朵,嬌豔欲滴。
淩容與的目光一直放在盛歡身上,見到她如此模樣,不由得一陣口幹舌燥。
他滑動了下喉結,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就在盛歡以為裴皇後已經說完,準備開口之際,沒想到裴皇後居然又繼續開口訓道:“這太子妃如今所受的苦,皆是太子一手促成,你就算逼死太醫也沒用。”
裴皇後手裏素來戴着長長的鑲和田白玉金護甲。
她擡手,用那華貴奪目的護甲輕輕戳了戳兒子的胸-膛,好氣又好笑地反問兒子:“女子懷孕本就如此辛苦,太子從小就聰穎過人,當初你不聽本宮勸告時,就沒想過有這一天嗎?”
“太子就算再擔心太子妃,也不可拿太醫們出氣。”裴皇後一面訓誡太子,一面在榻旁落座。
就在她輕拍了拍盛歡的手,正打算慰問盛歡幾句,寝殿門外卻傳來了吵鬧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淩容與:又是誰來東宮吵孤的媳婦! ! !
淩容與:孤突然想到……以後孩子也會跟孤搶歡歡,孤後悔了。
盛歡:晚了。
淩容與:TvT
若有修改就是在捉蟲,小可愛不用重看,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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