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難不成是哀家剛剛屁股從他腿上挪下來的時候稍稍用了點力,然後弄疼他了?

重姝大驚:“舅舅你流血了!”

原本似乎已經手忙腳亂的外面在聽完我和重姝的喊叫之後更加的手忙腳亂,馬車太小,重姝就被我趕了下去換了個太醫上來給蕭湛包紮。

我萬分愧疚地看着太醫一臉憂心地替蕭湛重新處理傷口,又不敢多說什麽,只能把愧疚兩個字寫在臉上希望蕭湛能看得出來。

但是可能我表現的愧疚更像面癱,蕭湛就沒能及時的看出來,重晔冷不防沖了我一句:“太後要是再用力一點,舅舅的手就要廢了。”

我羞愧不已,丢下一句話:“太醫好好替攝政王包紮,哀家先下車去走走。”并且告訴自己,剛剛那個是意外,重晔要理解我,不要覺得那是我蓄意要和蕭湛親近。

剛剛由着人扶下車,馬車旁邊就是負手立着神情沉重到深不可測的霍雲琰。

我略尴尬地想繞開他走,卻被他叫住:“太後留步。”

我就留了步看過去,找了個話題避免他問我剛剛在車上的事情:“方才是怎麽個情況?為何馬車會如此颠簸?”

霍雲琰一指旁邊的小樹林道:“一頭野豬突然沖出來,所以突然急停了隊伍。”

那奴才連連磕頭謝罪順帶謝哀家不殺不砍之恩。

我瞅着霍雲琰這個表情一定是誤會了什麽,可我的第一反應是,霍雲琰在邊關和蕭湛時常共處一室于是日久生情,要不是我看上了蕭湛,我一定祝他們幸福,所以他剛剛一定是在悲傷為什麽他的男神蕭湛最終還是和當朝禍水莊太後茍且了。

京城郊外的黃昏果然和在宮裏看不是一番光景,從空中到地上鋪天蓋地的暗黃色夾雜着暗紅色灑下來,一陣風過,卷起的灰塵入了我的眼,我眼睛一疼,伸手去揉,卻揉了一手的眼淚。

我眯縫着眼看自己手上的淚水,眼淚卻越流越多,于是我就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用手去擦,擦也擦不完。

“我不過是傷個手而已,沒有大礙的。”

我揉眼睛地手一頓,差點一手指把眼睛戳瞎。

我頂着淚眼解釋:“只是風沙迷了眼睛。”

淚眼中,蕭湛似乎笑了笑。

在我們重新出發之前,說實話我不是很想和任何人再同乘一輛馬車,就剛剛那個意外以後,我就覺得看到誰都尴尬,為了不讓哀家和攝政王的□□早一日昭告天下,我決定去和重歡擠一輛車。

重歡看到我頗為驚訝,卻也沒趕我下車,陪我唠着磕,說着說着就說到了霍雲琰身上。

重歡掀了車簾子往外看,感慨道:“原本只是聽說霍将軍英勇,如今是真的體會到了。”

我點頭附和:“是啊是啊,也不算颠覆了當年閨中所聞。”

重歡問道:“太後也聽過霍将軍英名?”

我道:“簡直是如雷貫耳啊,當年哀家記得人說年輕一輩有三人,一個是武将霍雲琰,軍功顯赫,一個是文臣衛勉,雖然他還沒有顯露大的作為,再一個就是文武雙全的武英侯蕭湛了。”

重歡放下車簾子笑看我:“我怎麽覺得太後想要着重體現的是攝政王殿下呢。”

我尴尬地打着哈哈:“啊,是麽。”

重歡一臉莫測地看着我,笑而不語,我就裝打瞌睡,一路睡到了宮門口。

回宮的路很順利,但也是大半夜才到的宮門口,我爹他老人家秉持着丞相該有的忠心素養硬是在夜深霜露重的時候站在宮門口迎接。

重晔一派威嚴的下了車,吩咐了幾句就進了宮,再吩咐了人把兩個刺客關押起來,說了一句有什麽事等明天上朝再說之後就散了夥。

李長德在旁邊迎上來,焦急地問着我有沒有傷着有沒有磕着,餓不餓渴不渴累不累。

我剛準備打完哈欠回答他,重晔就已經替我回答了:“有攝政王在,太後鳳體自然康健一切平安,太後你說是麽?”

我一個哈欠卡在喉嚨口,這是重晔……看出來了什麽麽。

回慈安宮的路上我幾乎要在轎攆上睡着,下了轎攆,我打着哈欠擺着手:“都該幹嘛幹嘛去吧,哀家要就寝了。”

李長德湊過來問我:“太後,為何不見大珠?”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人,想到大珠的死……我連她的屍體都沒見到,所以不太知道她死的時候有多慘烈,但是據蕭湛說,他讓人把大珠解決掉,然後藏了起來,今晨回到法華寺的時候遇上了亂黨刺客,蕭湛就順手讓人丢了大珠的屍體出來做出被亂黨砍死的假象。

我告訴李長德大珠被亂黨砍死了,李長德驚了驚,唏噓一陣,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左顧右盼,我嫌棄他:“你幹什麽這麽猥瑣的樣子啊,唯恐別人不知道我們有秘密啊。”

李長德看我眼色屏退左右,神秘兮兮地關上門,輕聲問我:“大珠真的死了?”

我點頭:“是啊,攝政王親自解決的,做出被亂黨砍殺的假象,雖然我瞞了她的死訊,不過估計我爹也快知道了,回頭有新人進來,做好防盜措施。”

李長德應允,我朝他擺手:“你出去吧,哀家要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重晔都頂着黑眼圈上朝,在偏殿遇上重晔的時候,他似乎更累,神情略有些消沉。

上朝期間,整個朝堂就昨天在法華寺遇刺的事情展開了激烈的讨論和判決。

哀家隔着簾子看到堂下的蕭湛下巴上新生出來的胡渣子就覺得一陣感慨。

蕭湛有條不紊地回禀着昨天那件刺殺案的後續處理,比如從刺客屍體上查出什麽,比如又從活捉的刺客嘴裏套出什麽,說的井井有條。

重晔吃力地揉着太陽穴聽,又請了傳言中那位剛正不阿的衛勉來說話,對答中我這才知道昨夜沒睡好的其實是蕭湛,回了府上又忙活到半夜,雷厲風行地把衛勉大半夜拖起來拉到大理寺出任大理寺丞之職。

我略有些心疼蕭湛。

我暈暈乎乎地聽着他們打着官腔說官話,一個說這個是哪哪兒要造反的亂黨來造的孽,一個說這個是誰誰的陰謀要篡位,千奇百怪無從下手。

當我正要打瞌睡的時候,堂下不知道誰的一句話整的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那厮好像在說:“臣聽聞昨日太後亦被亂黨擄走,臣有個疑問,亂黨的目标既然是要刺殺皇上,為何又要劫走太後呢?不會引人耳目麽?”

我心髒狂跳着等蕭湛用他的伶牙俐齒反駁他,又聽見我爹跟拆臺的一樣接口道:“臣也有疑問,臣聽說太後昨日被劫走之後,是攝政王将太後救回來,那麽攝政王是怎麽知道太後就會被擄走,還這麽準确地知道亂黨的行蹤,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救回了太後呢?”

說了一通廢話之後,風向标轉變了,變成了全朝堂讨論哀家為什麽和攝政王混到一起了。

接着,朝堂上就從一個個出來附議變成了大雜燴的集體讨論,哀家有點忍不住了,正準備拍案而起,就只聽重晔那不輕不響又帶着點憤怒的語氣沉沉響起:“私下議論太後和攝政王已是不該,你們現在當衆議論,成何體統?”

議論聲戛然而止,群臣嘩啦啦地跪下大呼自己該死。

重晔再次吃力地一手揉上自己的太陽穴,道:“攝政王有什麽要說的麽?”

蕭湛昂首不屈,正色道:“三人成虎,臣沒什麽要說的,只是臣也有個疑問,衆位大臣這麽以訛傳訛又是怎麽回事?有什麽憑據就這麽胡言亂語,合适麽?”

靜了靜,重晔偏頭看向簾子後的哀家,問道:“那太後有什麽要說的麽?”

我沉下氣,端出從未展現過的太後的威嚴嚴肅道:“話都給衆位愛卿說去了,哀家還有什麽好說的,該說的攝政王已經替哀家說了,哀家也無需多言,清者自清,你們好自為之。”

說實話,說清者自清這四個字的時候,我心虛了一下,雖然确實厚臉皮了點,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啊,我又沒有主謀私奔這件事,我是被害人,我為什麽要承擔後果,就算我和蕭湛有私情是真,可還僅處于萌發階段,生米沒做成熟飯之前,那都不叫事兒。

盡管我這個想法可能不太負責任,可我必須得這麽想,不然按邏輯來說,我應該苦情兮兮地在那裏哭訴自己沒有啊沒有啊不該啊不該啊。

重晔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複而又回頭看着群臣,厲聲道:“什麽都沒有證實清楚,你們就能在這裏說的一板一眼跟真的一樣,聽風就是雨,要你們何用!”

于是群臣不喊該死換惶恐了。

重晔道:“你們确實該惶恐,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胡說八道,你們當朕是死的麽?”

于是群臣再次趴倒在地高呼該死加惶恐。

今日這個朝上的讓人不太爽快,光是讨論亂黨的事情就讨論了一大半時間,然後橫插了一刀我和蕭湛的事情,又讨論了一大半時間,簡直不能再啰嗦。

重晔和蕭湛外加一個莊相争争吵吵中也算是把這件事分配了任務,只不過重晔堅持要新上任的大理寺丞衛勉來做好這件事,并且委托在簾子後面打瞌睡的哀家來監督。

正準備下朝的時候,我那不争氣的老爹不出意外地将我又往偏殿請了請。

他屏退左右的第一句話就是:“莊宜珺,你要造反了麽?”

我萬分疑惑地回答他:“要造反的人不是你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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