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貴太妃已經崩潰了,直欲一巴掌拍死小翠,沖過去就要打:“賤婢!竟然敢诽謗本宮!”李長德和小桑子很有眼力見地上去攔住了她,連重歡也忍不住上去勸:“貴母妃息怒!”
我已經被搞混了,現在不管怎麽看,貴太妃是毒害我的兇手已經板上釘釘了,有人證還有物證,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在後面指使他們誣陷貴太妃,只要重晔一句話,貴太妃立馬就是這件事的替罪羊。
我似乎好像又把快要指向貴太妃的矛頭指回重晔身上了,我總潛意識裏覺得他是在找替罪羊給自己背黑鍋。
重晔側眸瞥了我一眼,又看着殿中跪着的貴太妃,冷冷道:“貴太妃,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貴太妃這回是真哭了,無力地跪倒在地,喃喃着:“臣妾真的沒有毒害太後,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
重歡亦開口:“皇弟,此事疑點衆多,怎能憑借張太醫和小翠兩人一面之詞就判定一定是貴太妃所為,況且我還是認為,貴太妃和太後素無過節,貴太妃為何要害太後?”
蕭湛負手立在旁邊斜眼看重歡,道:“長公主還是不要參與這件事比較好,否則,有幹政之嫌。”
結果貴太妃不知道被什麽刺激了,更口無遮攔:“臣妾聽說民間早就盛傳太後與攝政王有過什麽,在朝堂上還眉目傳情目送秋波的……”
重晔鐵青着臉一拍案桌,貴太妃身子一怔,沒敢再說下去。
今天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拍桌子了,他手不疼桌子還疼呢。
“貴太妃,原本哀家還是想相信你沒有下毒的,可是聽完你這番話,哀家突然很想相信就是你下的毒。”我也火了,說什麽都別說我和蕭湛的事情。
重晔緊接着道:“來人,将貴太妃帶下去嚴加看管,無朕的命令不許出宮一步,毒害太後的事情,朕會有新的旨意,先帶下去。”
貴太妃被凄涼的帶下去之際,重歡高傲地半仰着頭道:“阿晔,我對你很失望。”随後長袖一揮絕塵而去。
其實我依舊不相信貴太妃會害我。
重晔不以為然,開始處理下面兩個人,我以為他會一起關押這兩個人,結果他只道:“拖下去,杖斃。”
小桑子似乎一愣,不确定道:“兩個都……杖斃?”
蕭湛已經一手揉上了太陽穴:“皇上剛剛表達的不夠清楚麽?”
我始終覺得從剛剛開始蕭湛就一直在生氣,很生氣,而且理由一定不僅僅是我被人下了毒這麽簡單,因為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會把生氣寫在臉上,他那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麽會讓人看出他在生氣呢。
我胸口有點悶,頭暈着問:“這就杖斃了?難道不留着日後再審?萬一又別的證據呢,不是死無對證了?”
重晔擺擺手:“朕就是怕日後還有變故才現在處置,節外生枝不是明智之舉。”
我忽然覺得身上哪哪兒有點不太舒坦,背後一陣清涼,開始耳鳴,聽着刺耳的求饒哭喊聲我完全受不了,我覺得大約是我體內餘毒未清,又在這裏折騰許久,體力開始不支,就想站起來回屋躺着睡覺,剛站起來就一陣眼冒金星,身體左左右右晃了晃就一頭栽下去。
重晔攔腰扶住我,恍惚中我似乎聽到蕭湛在叫我,然後憑借着最後一點意識看到蕭湛從下面疾步上來想要扶我,面帶憂慮和擔心,我伸了伸手,脫口而出了一聲“阿湛”……
這一次哀家暈的久了一點,并且成功的日夜颠倒一覺睡到了大半夜。
房間裏燈光昏暗,暗黃色的光線搖搖曳曳地晃着,晃得我頭疼,擡手就要去擋臉,擡了擡右手,感覺有什麽壓着沒能擡動,于是我就換了左手擡,手直接蓋在眼睛上,腦子裏想的就是為何我的右手擡不動,難不成是中毒中的手也殘廢了?
安靜地出奇的氣氛讓我有點恍如自己還沒睡醒的錯覺,李長德和那群白拿俸祿的都跑去哪裏了,也不知道來伺候一下我很難過耶好不好。
由于帶着氣氛的心情,我用力擡了擡右手,不知道是上面壓着什麽,我就在脫手的那一刻聽見一聲悶哼,然後我的右手重獲自由以後頓覺一陣強烈的麻意,被迫做了一個自由落體運動直接一巴掌拍了下去。
清脆的一聲“啪”。
還有慘烈的一聲“啊”。
我蓋着眼睛的手一頓,分開兩根手指微微擡頭,從指縫中望出去。
是哀家的鳳掌結結實實地拍在重晔趴着睡的龍臉上。
我心跳漏了不止一拍,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為何重晔還在這裏,而是他竟然這麽大膽把我的手當枕頭睡。
但是拍了人家一巴掌總是……不太好的嘛……
我又開始裝,語氣含含糊糊:“哎呀,哪裏來的蚊子啊,吵得我沒法睡覺了……”伴随着這句話,我象征性地揮舞了一下左手,想要順便揮右手的時候,卻因為手實在麻的厲害動彈不得,就這麽死死地扒在重晔的臉上,我手放他的臉上維持着酷似将他強行按在床上的動作久久不能自已。
我幾乎可以感覺到重晔的怒意……
完了,這回禍闖大了。
我感覺到我手下重晔的臉動了動,他忍着怒氣艱難道:“太後,你的手可以從朕的臉上拿開了麽?”
我尴尬不已。
重晔抓着我的手從他臉上移開,我長舒一口氣,手卻依舊麻的我差點罵娘:“哎哎哎,剛剛我手麻了,不好意思啊。”
重晔俯身過來,皺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躺在床上半推半就,嘴上直入主題問他:“貴太妃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重晔探過來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往我額頭上一放,道:“能怎麽回事?證據确鑿,她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我不悅道:“她同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為何要毒害我呢?”
重晔好像根本沒在聽我說話,自言自語道:“唔……好像燒已經退了,看來這次的藥很有用。”
我打斷他:“重晔,我在問你話。”
重晔扯了幾句題外話之後終于步入主題,神情意外的凝重:“你覺得光聽張太醫和小翠一面之詞就能定貴太妃的罪麽?”
我道:“當然不能,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怎麽說貴太妃怎麽改變的了,再說了,如果是我,我下了毒想誣陷給誰,咬死是她指使的又能奈我何?”
重晔故作輕松:“那不就得了,這件事不管是不是貴太妃做的,背黑鍋的人只有她。”
我強撐着起來,想要發作:“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麽?”
重晔抿着嘴唇一言不發,專挑我起身起到一半不穩定的時候語出驚人。
他說道:“舅舅查出張太醫私下裏是貴太妃的面首……”
我一頭磕在床沿上,顧不得痛,大吃一驚:“你……你說什麽……面首?!”
重晔若有所思地一手揉上我的額頭,我這才感覺到痛,咬着牙嘶了一聲。
重晔責備道:“你還嫌那次在龍椅上沒把腦袋磕壞啊。”
我嫌棄地推開他的手,嘟囔着:“要你管……”
重晔語氣略有些沉重:“養面首這種事情也并非不可以,只是這終究是醜聞,傳出去對誰的名聲都不好,父皇駕崩才多久,貴太妃就……她不要臉,重家還要臉,所以朕唯一能做的就是斷了這一層,一石二鳥。”
我心虛道:“別說了,我膝蓋疼,說得好像我沒和阿湛糾纏過一樣。”
重晔咳嗽了兩聲。
可我也沒從懷疑他下毒這個事情出走出來,道:“可你依舊沒有能證明你沒毒害我。”
重晔生氣了:“你為什麽非要認為是朕毒害你,你……固執!冥頑不靈!”
我呵呵一笑,自己揉着自己撞了一個包的額頭道:“不好意思,我們老年人就是這樣,年紀大了就疑心重,不輕易相信別人,況且本來你嫌疑就最重。”
我料想着我這麽挑釁,按重晔的歲數和脾氣來說,大約是要忍不住跳腳了,我等着他發飙然後露馬腳,奈何事情總是一如既往的神展開。
重晔目光浮上一層哀怨,語氣也期期艾艾:“太後好生休息,過不多久就會真相大白。”
藥勁發作,後半夜我又昏昏沉沉睡過去,睡夢中感覺到蕭湛正在溫柔地替我擦臉,喂我喝藥,關切地問我難不難受,我一顆沉睡已久的少女心都要被他暖化了,可蕭湛身後卻隐出一個人,重晔,頂着一張笑得猙獰的臉號稱要殺了我們兩個,家醜不可外揚。
哀家鳳軀一震,猛地驚醒,眼睛瞪得老大,身上一陣寒意,冷汗蹭蹭地冒出來。
唉呀媽呀,幸好這是個夢。
我大喘着氣放松一下心情,額上一陣涼意,睡意全無,頭漲漲的有些難受。
一塊熱毛巾往我臉上碰了碰還輕輕撸了一把,一個聲音不大不小傳過來:“還難受麽?”
我側頭一看,唉呀媽呀,還真是蕭湛。
我驚恐不已:“你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蕭湛目光柔和地能擰出水來:“擔心你,就來了。”
我無意識地眼睛往門外瞟:“沒人知道你過來吧。”
蕭湛道:“大概吧,可是看到又如何?”
我愣了愣,鳳軀又一震,我覺得今天我鳳軀震了好幾震,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我望了望,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五更天。”
“嗯,還早……等下!”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五更?那你不是要上朝去了?”
蕭湛站起身随手将剛剛給我擦過汗的毛巾往臉盆裏一丢,瞅着我:“不用擔心,就算是今日告假也沒事。”
真是昏庸啊……
蕭湛放高聲音:“來人!”
李長德和小珠大約是一直在門口待命,立刻就推門進來。
蕭湛道:“照顧好太後。”随後轉過來看我:“我下了朝再來看你。”
我朝他擺手:“你還是小心些,讓那些個嘴碎的言官看到了少不得參你一本。”
蕭湛覺得我多慮了,他會自己看着辦,其實我覺得他再怎麽看着辦都是會來的節奏。
由于實在睡得太多,我白天根本就毫無睡意,重姝就過來陪我唠嗑。
今天她換了葡萄吃,一邊吃還一邊說道:“母後你看吧,我就說了皇兄不會毒害你的,就是那個貴太妃嘛,現在真相大白了,你可以放心啦。”
我問她:“你也确定是貴太妃?”
重姝點頭:“當然啊,而且我不喜歡貴太妃。”
我問她為何。
重姝很認真地回答道:“因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她老是趾高氣昂的,以為自己生了阿衍多了不起一樣,就喜歡欺負我和皇兄,背後說我們是沒娘的孩子。”
我嘆了一口氣,安慰她:“你現在不是有娘的孩子了麽,有母後疼你啊。”
重姝歡快的一笑,塞了個葡萄給我:“嗯,對,母後最疼阿姝了。”
吃了會兒葡萄唠一會兒嗑,李長德進來道:“太後,公主,榮昌長公主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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