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作者有話要說:

重歡又來做什麽?

我一直有一種直覺,只要重歡來了,一般來說都沒有什麽好事。

這個野心超級大的長公主剛剛說了對重晔失望,這會兒往應該讓她絕望的哀家這裏來是幾個意思。

重歡飄了進來,心情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她行了個禮,我靠在軟枕上對她和顏悅色:“長公主怎麽有興趣又來慈安宮坐坐了?”

李長德挪了張椅子在床榻旁邊給重歡坐。

重歡長袖一揮,優雅的坐下。

先帝一脈只有兩個女兒。

一個在我面前,一個在我床上;一個大齡待嫁,一個幼稚難嫁;一個野心勃勃,一個天真爛漫;總之是走了兩個極端。

重歡一臉笑意,好像絲毫沒有受到昨天的事情影響一樣。

我覺得重歡的表現頗為詭異,我有一種她是不是要耍什麽陰謀的即視感。

“太後身體還好麽,怎麽不躺着休息?太醫說毒都驅除了麽?”

重歡一下子這麽關心哀家,讓哀家一陣受寵若驚,倒也回答地不是淡定:“太醫過一會兒會來請脈,本就中毒不深,大約是沒事的。”

說太醫太醫到,這次換了一個聽說是重晔心腹的李太醫來給我把脈,把了一會兒就笑意難藏恭敬道:“太後身體恢複的很快,餘毒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只要堅持服藥,就沒有大礙了。”

重歡問:“那若是本宮想讓太後出去走走也沒有問題了?”

李太醫又道:“沒有問題的,只要不要太多勞累按時吃藥,出去走走也有利于身體恢複。”

客套完開完新藥方,李太醫被送了出去,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剛剛重歡說了什麽,她好像說要帶我出去走走來着。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重歡輕松道:“過兩日有戲班子來表演,不知道太後肯不肯賞臉陪我一起去看看。”

其實我對看戲是沒什麽興趣的,不過對重歡為何要找我看戲比較感興趣。

重姝在旁邊歡喜的很:“好啊好啊,我喜歡看戲的,母後我們去嘛。”

我應下。

重歡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有一句沒一句的陪着我和重姝說話,一直到重晔過來才匆匆離開,重晔的本意是想留她下來用個晚膳,重歡就推脫說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我問重晔為什麽蕭湛沒有來,重晔說他被派遣出去處理一件事了,等一會兒就來。

他笑問我:“這會兒太後倒是不覺得朕要毒害你了?”

我鄙視他:“等你舅舅來了再收拾你。”

剛剛重歡在,我才想起一件事,于是就問重晔道:“說來,榮昌長公主歲數也不小了,既不搬出宮住公主府也不找個驸馬嫁了,是不是有點不太合規矩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苛待長公主呢。”

重晔非要親自給我弄藥,拿着勺子倒騰了一會兒,看着我說道:“長姐嫁不出去已經是滿朝皆知的了,且不說長姐想不想嫁,誰敢娶還是個大問題。”

我表示贊同:“你說的也沒錯。”

待喝完藥,我問他:“說來,那刺客的事情,結果如何了?”

重晔道:“衛勉已經查出來是西南災荒後因為不滿對災荒的處理所以才造反來的亂黨,他已經派人去查了,所幸的是規模不算大,打壓一下安撫一下,恩威并施,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我在重晔的字裏行間總能覺得他說話就是這般輕巧,好像什麽事都能用一句話解決,比如“沒事,這是小事。”但是又能默不作聲地處理的井井有條。

我由衷地佩服他。

我開了一句玩笑:“不過由此倒是可以看來,西南那裏出人才,個個都武藝高強。”

重晔接過我手裏的空碗起身放到旁邊的桌上,背對着我說道:“你也覺得不對勁?”

我就誠實地回答:“先不論是誰派來的刺客,單看她們訓練有素而且目的性極強,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要說西南那裏是些什麽人,是個人都知道都是些農民,能有多少想法,能那麽大老遠地跑來行刺一下?”

重晔背對着我,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肯定沒在笑,他就這麽背對着我說話:“你說得對,那你覺得真相又是什麽?”

我突然想笑,真相?真相都快貼到我腦門上了。我模棱兩可地回答他:“不管到底真相是什麽,既然刺客說他們是西南來的亂黨就是西南來的亂黨,別的真相……可能不适合在現在揭開。”

我覺得我說的夠明白了吧,我覺得我挺大智若愚了吧。

重晔回過身來笑了笑:“你說得對,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到這件事,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兜兜轉轉這麽久,我蠢到去懷疑重晔給我下毒,為什麽我就想不到是自家老爹想給我下毒呢。

我想起先前重歡邀我看戲的事兒,我就問重晔:“長公主邀我看過兩日看戲,太醫說我已經沒事了。”

重晔重新走過來坐下道:“李太醫同朕回禀過了,你中毒尚淺,也是下毒者有意不讓你察覺的太快,所以每次下毒的量都很少,這樣你就會慢慢的中毒,等真正察覺到了的時候,基本已經無力回天了。”

我自嘲道:“那我是特殊人群麽,既中毒不深卻還是幾天內就有了反應。”

重晔停了停,神色凝重道:“我跟你說一件事,雖然你知道以後可能會很生氣,但是……我只想說,這只是為了引蛇出洞。”

我覺得我好像猜到了些什麽,心情尤其地平靜,我道:“說吧。”

“我很早就察覺你可能被人下了毒,但是怕打草驚蛇,又沒有頭緒到底是誰要下毒害你,只好暗中調查。”

我更加平靜:“所以呢?調查的結果是什麽呢?還有蛇被你引出洞沒有?”

重晔緊鎖着眉頭道:“你最後會吐血是我安排的。”

我微不可查地身子一怔,依舊和他四目相對,出乎重晔意料的沒有生氣。

我沒說話也沒表情,就這麽看着他。

重晔好像有點不太習慣,甚至不确定地問我:“你……不生氣?”

我皺眉反問:“我幹嘛要生氣?你不是說了是權宜之計麽,所以是沒辦法的事情,反正也就吐口血,不礙事的。”

說實話,我沒有撒謊,我确實沒生氣,也沒什麽好生氣的,他是帝王,有人要對付他,在他眼皮子底下鬧事,他為了查出些什麽來偶爾犧牲個一兩個人也沒什麽關系,更何況他沒讓人繼續毒死我已經是很客氣了。

只是……我想到了一個人,這次換我不确定地問他:“那這件事,阿湛知道麽?”

重晔頓了頓,回答:“知道。”

我揉着額角閉目:“哀家有點累了,皇上就和阿姝一起用膳吧,哀家一會兒起來再用。”

我對他自稱“哀家”的時候,說明我心情不太好了。

重晔沒有說什麽,只扶了我躺下,好心地替我掖了掖被角,我翻身過去背對着他,閉眼睡過去。

身後并沒有傳來應有的重晔離開的腳步聲,我僵着身體等他離開,可他就是不走,等了很久,我忍不住要趕他了,他卻道:“舅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不要怪他……”

我假裝睡着沒有回應。

重晔終于離開了。

自從我和蕭湛的事情被重晔知道以後,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面上雖然覺得這是一件有辱皇家名聲的荒唐事情,可內心還是挺同情我們這對苦命鴛鴦的,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只要是對他有利的,哪怕是他親媽他都敢下個毒讓她吐個血,更何況是我。

可不管怎麽說,我都以為蕭湛是會站在我這邊的,我從未有一刻會去想他會不會拿我也當成棋子,他會利用我。

不生氣?

我怎麽能不生氣?

我信他,所以背棄了我的父親,我們整個莊家,把自己弄的腹背受敵,

胸口突然沒由來的一悶,怎麽都覺得不舒坦,我把李長德叫了進來。

我靠在軟枕上胸悶氣短,李長德戰戰兢兢地哪壺不開提哪壺:“太後是起來等攝政王麽?”

我搖頭:“不是,你傳話出去,說哀家累了,任何人都不見。”

李長德又問:“那攝政王……”

我瞪了他一眼:“你是聽不懂任何人三個字還是怎麽樣?”

李長德身體猛地往後一讓,退避三舍,求饒:“是是是,奴才知道了。”然後撓着頭苦惱:“太後這是……怎麽了?”

心裏莫名有種被掏空的感覺,更好像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希望剛剛從重晔嘴裏聽到的事情是假的,可我的耳朵真的沒有問題,就是我的愛蕭湛和他的寶貝外甥把我當槍子兒使,除掉了一個貴太妃一黨。

我問李長德:“長德,你說,最無情是不是帝王家?”

李長德愣了一下。

我又問:“阿湛他姐姐是先皇後,重晔他親娘,他是不是也算半個帝王家?”

李長德臉色變了一下,急着問:“太後你怎麽突然這麽說?您同攝政王情誼深厚,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

我倒頭繼續睡:“誤會不誤會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出去吧,記住了,任何人都不見,你敢放人進來,你就也別來見哀家了。”

李長德退了出去。

當夜,李長德說蕭湛在慈安宮外站了大半夜,李長德勸了很久他都沒走,他又沒那個膽子進來叨擾我,怕我遷怒于他,半夜裏寒氣重,李長德好心給了他一件大氅披,卻被蕭湛婉拒了,若不是他好幾日都沒有睡好,今夜鐵定是要在這裏站一個晚上的,最後快到五更天上朝的時候,蕭湛終于肯挪動了一下一夜沒離開的位置踉跄了兩步上朝去了。

聽說他下巴上的胡渣子又多了一層。

李長德跟我彙報這些的時候,我正心情大好的品用早膳。

他有一眼沒一眼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說着話,生怕哪句說的不對我會把盛豆漿的碗直接扣他頭上。

我漫不經心地抿着豆漿:“幸好他沒有在慈安宮大呼小叫,否則吵得宮裏不安生,還不是惹人笑話。”

可我終究是沒想到蕭湛這麽有毅力,昨夜吃了閉門羹也就算了,今夜他依舊來了,接下去兩日他還是來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