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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同樣是忙碌了一天的席慕容慢騰騰地刷着自己的牙,準備上/床睡覺。這裏的刷牙工具簡陋到令席慕容發指——就只是一根樹枝,刷的時候将樹枝咬碎,那纖維便像牙刷的毛一般,可以清潔齒縫中的污垢。每一次刷完以後,口中還有一種樹枝的氣味。一開始席慕容差點就吐了,好在這氣味也沒多難聞,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就是如果能有牙膏一類的東西就更好了,不然席慕容總有種刷牙刷不幹淨的感覺。
刷完了牙,席慕容又粗略地洗了把臉,剛把擦臉用的麻布放下,霍克便匆匆忙忙地挑簾沖了進來,一把攥住席慕容的手腕就往外跑。
席慕容冷不丁被他這麽一拽,差點一個趔趄摔地上,忙拉住霍克道:“霍克,出什麽事了嗎?這麽慌慌張張的幹什麽去?”
霍克扭過頭,正好看見席慕容剛解開正準備脫下的衣服。他一拍額頭,一邊放開席慕容的手腕一邊替他系好腰間的帶子,才笑着對席慕容道:“沒出什麽事,是外出打獵的雄性們回來了,我們快去迎接他們去!”
聽他說沒什麽事,席慕容也松了口氣,見霍克急不可耐的模樣,便也不再多說,跟在霍克的身後,向處在部落的另一頭的廣場上跑去。
遠遠地,席慕容便看見朦胧的夜幕中,一大群的人影正站在一處,各種聲音從人群中傳出,有驚叫的、贊嘆的、哭的笑的、溫語低喃的,但無一不透出一股豐收和重逢後的喜悅與滿足。席慕容緊緊跟着霍克的腳步,心中隐隐升起一種期待。
他老早就想認識一下霍克的伴侶,和霍克那個神秘的兒子,亞諾了,不知道霍克這麽一個略顯逗比的男人,會有一個怎樣的老婆了
火把不斷地燃起,不一會兒便照亮了整個廣場。平時席慕容進進出出忙碌着,倒是不曾注意這個部落竟也有着不少的人口。席慕容不敢亂瞄,只緊緊地盯着面前霍克的背影,以防把自己給丢了。
“羅!亞諾!”
面前的霍克突然舉起手臂激動地喊了一聲,席慕容連忙伸長脖子去看。只見兩個高大的男人正向他們走來,前邊的那個年長的男子一臉溫柔地看着向他奔跑過去的霍克,張開雙臂将相較與自己的高大而略顯嬌小的身軀抱在懷裏,低頭便是火辣辣的一個熱吻。
“!!!”
緊随其後的席慕容睜大雙眼猛吸了口涼氣,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噌”地背轉了身子,因而也沒有看到在他露出如此劇烈的反應時,羅身後那個青年看他的,好奇的眼神。
席慕容覺得尴尬得要死,過了好一會兒,約摸着兩人親熱完了,席慕容才暗暗盤算着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霍克的伴侶打個招呼。
等等!
席慕容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霍克的伴侶,竟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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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擡頭去看周圍人的反應,這一看,才發現周圍全是一些男性,大多數倆倆成雙,吻得難解難分。
席慕容呆在當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這裏……難道是由男性同性相結合組成的部落?那……那怎麽還會有小孩子呢?
一轉眼,他的目光便撞上了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夫身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崩塌了。
他記得部落裏是有個孕婦,叫安雅。可是,那不是個女人嗎?
不過現在想想,他并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安雅,而這裏的人又全都是長頭發,懷孕了,他自然而然便認為是女人,誰又能想到男人也能懷孕呢?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算了,還……還能生娃?!
不可避免的,席慕容的身上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喂!”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喊他,是喊他吧?席慕容呆着一張臉扭過頭,看見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咦?”席慕容眨了眨眼睛,目光在觸及這人緊鎖的眉頭時,福至心靈,“是你?”
這人不是那日在樹林裏在野獸口下救下自己的人嗎?他記得他好像是跟着羅一起過來的?那……
回過神來的席慕容将一些信息串聯起來,看着眼前的這人試探地問道:“亞諾?”
那人點了點頭,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麽。
原來真的是亞諾啊,席慕容笑了笑,對亞諾點了點頭:“謝謝你救了我,那個……”
席慕容正要說自己現在就住在他們家,是他父親的徒弟,便聽霍克在一邊嚷道:“亞諾,你先跟羅去登記獵物,登記好了我們就回家,回家再說哈。”說着還略帶警告地瞪了席慕容一眼。
席慕容摸了摸鼻子,霍克這是怕他又說出搬出去之類的話嗎?
他這人有一個習慣,尴尬了或是想笑卻又不得不忍着的時候,便會不自覺地摸鼻子。
他不由得扭頭看向亞諾,怎麽也是他占了人家的床不是?不料亞諾卻也正出神地看着自己,他這一轉頭,直接撞進了亞諾那雙碧綠的、略微失神的眸子裏。
席慕容有些納悶,亞諾看起來并不是個會對陌生人發呆的人吧?他又想擡手摸鼻子,只是面對亞諾這個異世的陌生人,他總覺得做這個動作有些別扭,便在半路将手一拐,指向霍克道:“那個,亞諾,霍克在叫你。”
亞諾緊緊地盯着他的手,不發一言,半晌,才擡腳向已經走開的羅走去。
席慕容不自覺地放松了緊繃的身體,霍克家的兒子這是怎麽回事?自己應該沒有得罪他吧?這麽恐怖是因為知道自己占了他的床的緣故嗎?
正暗自擦汗,霍克一把拍上他的肩,滿臉堆笑道:“怎麽樣啊慕容,亞諾還不錯吧?”
此時席慕容若還是像以前那樣毫無所覺就是白癡了,這裏大概是支持同性結合的,并且同性結合是占大多數的。霍克三番五次在他的面前說亞諾的好,十有八/九是要為他和亞諾牽紅線!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和那個亞諾有什麽牽扯好嗎?以前他還想着,他和亞諾都是男人,石床又不小,等亞諾回來兩個人擠擠不就好了?可現在,不說這裏男人和男人容易變成那種關系,就說亞諾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他就不敢繼續在霍克家待下去了。
“霍克啊,亞諾很好,不過,我就算了吧?”他和亞諾加起來也只見過兩次面,不喜歡很正常吧?只是霍克的目光很是熱切,席慕容都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霍克瞪大眼睛:“你不喜歡亞諾那樣的啊?”他的口氣略有些失望,一副很是想讓席慕容和亞諾結成伴侶的表情。
不過兩人相處了這麽久,感情深厚了不少。席慕容在霍克心裏不說像兒子那麽重要,但也差不多了。
“慕容啊,你跟我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我給你看看?”雖說席慕容不喜歡自家兒子,但這種事也不能強求不是?
席慕容被霍克問了個措手不及,幫他看看?給他找個男人嗎?席慕容心裏一陣冷汗,忙不疊地搖了搖頭:“沒……沒啥喜歡的,我一個人挺好的呀!”
霍克瞪了他一眼,嗔怒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說什麽瞎話,你一個雌性,總一個人怎麽行?以後可不要随便在外面說這些話了啊,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聽到就不好了!”
“雌、雌、雌性?!”席慕容被霍克的一句話震到頭腦發暈,他是雌性?雌性不是女人嗎?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是男的沒錯啊!所以,他一直聽到的、他們所說的雌性,指的竟然是男人?
既然都是男人,那為什麽還有雄性這一說?席慕容的腦中突然閃過了安雅的身影,直覺的他已在風中淩亂。
所以,這裏的男人們,用能否生孩子,劃分為了雌性和雄性?
席慕容覺得自己的後面已經傳來了陣陣生理性疼痛。
他可以接受自己穿越了,可以接受自己到了一個格外支持同性結合的世界,但他接受不了,他在這個世界扮演着“雌性”這一角色,接受不了這個身份無法避免的事情——生孩子!
想起方才挺着大肚子的安雅,席慕容只覺得冷汗連連。霍克後面的話他已經聽不見了,他覺得他現在就要暈厥過去了!
萬幸,那邊的人們似乎已經将獵到的獵物做好了登記,羅和亞諾也走了過來。霍克拉起席慕容的手道:“那咱們先回去吧,明天還要早早地過來處理這些獵物呢!”
席慕容點了點頭,滿臉呆滞地任由霍克牽着他走。
一旁的羅看了眼席慕容,問霍克道:“阿克,這就是亞諾救回來的小雌性?他是不是不舒服?臉色很不好看啊!”
霍克握着席慕容略顯冰涼的手,有些擔憂地看着席慕容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間就變得這麽魂不守舍了。”
席慕容聞言,只好對着羅和亞諾扯出一抹笑:“我沒事,可能是晚飯吃了什麽東西鬧肚子了,不礙事的。對了,我現在跟着霍克學習認識藥草,我叫慕容。”
羅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安撫般地緊了緊手中握着的霍克的手,讓他不要太擔心。
而一旁一直仿佛是在神游的亞諾在聽到“慕容”兩個字的時候,猛地朝席慕容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受之前并沒有接觸過獸人之類的東西,所以他穿越到了獸人世界也不清楚狀況,需要一點一點地慢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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