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東極之行

懷着忐忑心情，不知到了幾更天才睡着，第二天卻早早的醒了。

師傅正坐在殿內品茶，憬顏見了師傅尴尬萬分，雖然自己現在是副男生的皮囊且才十二歲，但靈魂卻是一個花季少女，縱然別人不覺着有什麽，自己心裏卻是一股子的別扭與窘迫。

“顏兒。”易蕭南淡淡的喚她，面容上看不出分毫的變化。

“呵呵，師傅早安啊！”憬顏努力的打着笑，心底別扭至極。

“顏兒，過來坐。”

有句話叫暴風雨前的寧靜，誠然這話是不錯的，師傅愈是平靜，她就愈覺着沒有底，心裏懸着塊大石頭，壓抑的很。

憬顏飄忽不定的目光始終不敢看易蕭南那雙如水的眸子，在萬分壓力之下，終于：“師傅，我錯了。”

對面的白衣師傅似乎在等着她的這句話般，沒有半分詫異，平靜道：“錯在何處。”

“顏兒知錯，不該半夜……”憬顏支吾着覺着說出口委實有些大不敬，亵渎了師傅。

“如何？”

“不該半夜……”

“說。”易蕭南依舊平靜道。

“不該半夜偷窺師傅睡容。”憬顏心頭一橫，也罷。這是師傅你叫我說的，可不是我要說的。

“咳咳咳……”易蕭南被茶水嗆了一口，這……這真是。

憬顏連忙輕拍師傅的背，第一次見師傅如此‘狼狽’模樣，側臉偷偷的低笑。

“過去站好。”聲音徒然變得嚴厲。

憬顏癟癟嘴巴，站到師傅面前，耷拉着腦袋。

“說，錯在哪裏！”

憬顏拉低聲線，沉沉的說道：“顏兒不該偷學微觀之術，還半夜偷窺師傅。”

此話一出，憬顏偷瞟了一眼師傅的玉容，之間白皙的臉上更見幾抹異色。

易蕭南默然一會兒道：“為師本想帶你去東極見見你師叔，如今你這般不聽為師的話，怕是帶出去了便不知道會成何體統，罰你閉門思過三日。”

“師傅，我錯了，你帶我去吧！”聽聞出山之行落空，還要閉門思過，憬顏連忙哭喪着臉可憐巴巴的拽着師傅的袖子道。

“話已出便不可更改。”易蕭南淡淡道。

憬顏是了解師傅的，一言既出鐵定是改不了的，只好作罷。

“那師傅你早些回來。”語氣裏透過幾分失落之意。

“師傅等你，待三日後再去。”看見小徒弟可憐的模樣，心中不知為何堵的慌，還是帶他一同前去吧！

憬顏激動的撲進師傅懷裏，嘴上還道：“師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心頭的某一處稍然化開，一點一滴都變得暖暖的，在心裏流淌。

東極如名所示在極東之地，憬顏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自己的禦劍而飛還不錯，而進見識了師傅的禦劍術之後才發現自己還不如師傅的千分之一。

雲層飛速退卻，風在耳邊呼呼作響，腳底踏着的是一把泛着青瑩寒光的劍，劍把乃萬年寒玉所制，名喚清寒劍，憬顏也是第一次見，之前都未見師傅駛過。

“師傅，我怎麽不經常見你使劍呀！”憬顏側頭問身後的師傅，回想師傅教她劍術的時候也是以劍指代劍，她還一直以為師傅不會用劍呢！

“為師不喜歡用劍。”

“為什麽不喜歡呀！”想她那把流月劍，恨不得常常拿出來炫耀一番。

“劍乃兇器，不得已而拔之，不得已而殺之，怎能輕易拔劍。顏兒，答應師傅不要輕易的拔劍。”

憬顏懵懵懂懂的點頭。

清寒劍折下緩緩降落，那是一座仙霧缭繞的島嶼，蔥茏的竹林，巍峨的宮殿。

憬顏正欲抓住師傅的衣袖，伸出的手卻被師傅反握住，暖意漸漸由手心溢進心裏。

順着竹林一路行走，遇上之人紛紛向師傅作禮，道一聲：“師伯”還有幾位還喊師傅“祖師伯”師傅那麽年輕卻被喊成委實覺着有些好笑。

來迎他們的是一個俊朗男子，約莫也才二十出頭，憬顏暗自感嘆了一聲，帥哥真多！

“師伯，師傅在內庭設宴，就差您了。”俊朗男子說道。

易蕭南低頭看着她，輕聲道：“顏兒，快見過你意楓師兄。”

憬顏規規矩矩的模仿着方才那些人給師傅作禮的樣子，身軀微微一低，稚嫩的聲音說道：“憬顏見過意楓師兄。”

意楓連忙笑着道：“小師妹，休要多禮。”

她着實佩服這位師兄的眼力，一眼道破她是個女的，知音啊！恨不得沖上去抱一個，但是礙于師傅在只好規規矩矩的答道：“師兄，人家是小師弟啦！”順便還眨巴眨巴了眼睛。

小徒弟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略微嚴厲道：“顏兒，不得無禮。”

憬顏垂下頭去，将一聲“哦”尾音拖的老長。

意楓看着這位小師弟，覺着甚是有趣，道：“師伯莫要責怪小師弟，是意楓眼拙，不過小師弟确實是長的極好。”漂亮的還真像個小姑娘，起初還真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呢。

易蕭南聞言低頭看了一眼小徒弟，嘴角微微一動。

意楓領他二人到達內庭，宴桌上已坐着四位仙風道骨的仙者，一位與師傅年齡相仿，其餘三位年齡皆過四十歲，氣度皆不凡。

四位仙者見易蕭南來紛紛起身相迎，那位年輕的仙者自是儀表堂堂，舉止優雅，行處幾步來到他們面前。

“師兄，怎來的這樣晚？不是說好三日前便來嗎？”年輕仙者雖這樣說卻無責怨之意。

“有事耽擱了。”

憬顏望了望師傅，眼中流光灼灼，原來是因為自己才讓師傅來晚了，真是不該。

“這位便是我的小師侄？真是可愛。”年輕仙者注意到她，說道。

“憬顏見過師叔，多次聽師傅說起師叔，今日有幸一見，師叔的仙風道骨果真是六界獨一，憬顏佩服的緊呢！”憬顏屈身作禮說道 。

其餘三位仙者也聞言也都笑着誇她乖巧懂事，聰明伶俐，憬顏都一一謝過後随師傅入座。

四人中，那位年輕仙者自然是不必說，同位玉玄子仙尊的徒弟，師傅的師弟，東極島的島主柯若離；餘下三位分別是岳靈派掌門胥寅，蕭山派掌門謙平，北幽派掌門宮清幽，此三派乃如今仙界中名聲鶴鶴的大派，然三派中又以岳靈派為首。

但現下四人皆對師傅大人畢恭畢敬，憬顏由此看出師傅在仙界的地位十分了得。從前只知道師傅厲害卻不曾想師傅如此之厲害，又不由得感嘆一番，真是走了狗屎運拜了這麽個美仙師。

憬顏默然在一旁，看着滿桌的美味佳肴，道道精致非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偷瞥見師傅的用餐儀容，舉手投足都優雅無比，玉白的手指輕輕的捏起小銀杯至唇邊，薄唇微張滿杯瓊漿玉液傾如口中，憬顏看的癡傻，恨不能化作那酒杯。

師傅與四位仙者交談爾爾，隐約聽到什麽妖魔之事，她不曾下細去聽，便沒記住什麽。

柯師叔注意到她用宴差不多之時，便喚來意楓陪她去島內四處走走。

憬顏望着師傅，意在詢問，只見師傅點頭，才歡喜的同意楓去了。

“小師妹入門多久了？”意楓迎着陽光，笑得明媚。

“我是小師弟。”憬顏強調。

意楓臉上的笑更深了，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說道：“聽師傅說小師妹入門兩年多了，不曾想現下才是第一次見面。”

“再說一遍，我是男的，男的聽見沒有！”憬顏戳着意楓的手臂說道。

“師兄覺着‘小師妹’更為合适憬顏。”

“……”

什麽邏輯？誠然她的的确确是個妹紙，但是如今也得考慮她尚且是個男兒身吧！她雖做不了什麽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倒也不想讓旁人覺着她是個娘炮，是個變态。

“那憬顏也覺着‘師姐’更合适意楓。”憬顏模仿着意楓的語氣說道。

“額，這個……好吧！小師弟。”意楓臉上笑容半僵。

果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乃恒古不變的上上策。

意楓師兄帶她四處游走，這個東極島并未有什麽特別的奇觀異景，成片的竹子，仙霧半浮，倒是像個仙境的樣子。

“小師妹，哦不，小師弟想不想吃烤山雞？”意楓突然問道。

一提到烤雞肚子便不争氣了，方才宴席上都是些仙姿卓越的大仙，假意斯文裝模作樣的吃了半晌，縱然滿桌佳肴，其實都沒吃到個什麽名堂。

“好啊！哪裏有？”誰會同食物過不去，憬顏滿口答應。

意楓淡笑不語，領着她來到一片竹林內，口中默念咒語，劍指朝曠地一指，柴火，淨水，山雞全部都備齊了。

憬顏驚訝，摸摸那些器具，竟真的是實物，不是幻術。

見憬顏不解便道：“這些都是我之前隐于這裏的，你還當真以為是憑術法變幻出來的呀！”

術法其實是變換不出來實物的，什麽點石成金都是假的，皆是障眼法。

“哦哦，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師兄還會烤山雞，果真是了不得。”說着憬顏還佩服的朝意楓拱了拱手。

意楓自然是聽得出話語裏褒貶，也不計較，施法點火烤起山雞來。

說起來最近因山雞結的緣确實是有點多，突然想到什麽，摸了摸身上的錦袋，還好碧珠還在，也不知這碧珠有沒有那麽靈驗，得好好找個空閑時間試一試。

畢竟東極人生地不熟的，和這個師兄一同也的的确确沒什麽話可說，心中甚是惦念師傅大人，于是和意楓師兄吃完山雞，便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開都進展的有些快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