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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與那人對視,恨意和緊張感令他渾身緊繃,是鄭和歌!早在鱗木田的時候,他便猜到早晚會跟這個人相遇,可真的見到,依然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如果說上輩子折磨他的人是塗老大,那麽始作俑者就是鄭和歌。
鄭和歌的視線也在掃到楚惜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他微微皺眉,那只貓的眼神,居然有些銳利,像是飽含着濃濃的恨意。鄭和歌搖搖頭,那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貓怎麽會有這麽複雜的情緒?即使是變異動物,也不會在智商上接近人類。
左寧的視線與鄭和歌的撞上,他很快便确定了這個人才是這個異能小隊的老大,剛剛整場打鬥,鄭和歌都胸有成竹地坐在車內,可只看了左寧一眼便屈尊降貴地下了車。
見到自家老大親自出馬,範俊也恢複了鎮定,故意挑釁:“你的朋友們呢?”左寧聽到他的問話,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楚惜也發出威脅的咆哮。範俊道:“聽得懂嗎?這貓倒挺厲害,可惜還不夠我們大白塞牙縫的。”
那大狗也是變異動物,看長相是只京巴,可身形比薩摩耶還要大上幾圈,比起狗來更像只幼年的白熊。那女異能者摸着大狗的腦袋,站到鄭和歌身後,十分親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我只聽說有帶着變異動物同行的,還真沒聽過帶着寵物貓的,你是打算以一敵四,多管閑事嗎?”
話音剛落,範俊、梁立軒都發出一陣配合的哄笑,四周或被迫或主動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覺得左寧單槍匹馬地與這幾個異能者對峙,是以卵擊石,帶着的“寵物”也是天差地別。
一只明顯體積和力量都得到進化的大狗,與一只像是剛從寵物店抱出來的小奶貓,或許和平年代那貓品相極佳、憨态可掬,要比白狗貴上幾十倍,可現在孰高孰低立竿見影,圍觀者也都跟着起哄,鄭和歌卻不動聲色地撥開了女異能者挽着他的手:“雪風,這位可不是等閑之輩。”
周雪風聞言連忙斂起了有恃無恐的神色,退後一步,乖順地侍立在鄭和歌身後,鄭和歌滿意地淡淡一笑,理了理一塵不染的衣領,沖左寧點了點頭。楚惜覺得鄭和歌這副裝b的大佬做派一點沒變,真是惡心透了,從前怎麽就沒發現這麽他這麽讨厭?
鄭和歌推了推眼鏡,贊賞道:“你進化出木系異能了。”
這是個肯定句。
此言一出,抱着病號的短發女人先是一驚,與那奶奶灰發色的少年交換了個眼神,周圍圍觀的群衆倒是沒什麽太大反應,現在知道自然系異能者的人還是占少數。
左寧也沒有否認:“又見面了。”
兩人竟是舊相識。
鄭和歌道:“在你組建的基地,推銷不出去我的‘引屍粉’,自然就去別的地方碰運氣。憑我的本事,早晚會出人頭地,你真的不考慮合作嗎?”
楚惜想起左寧之前在“農家樂”的據點時,就跟這位“姓鄭的”有過交集,那會兒還是趕往“落日基地”的途中,與吳秀華母子同行,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可現在他們倆大概只剩下兩幅枯骨了,“引屍粉”的效力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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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警惕地盯着鄭和歌,左寧提醒他:“你偷偷把‘引屍粉’撒到沈永寧身上,也差點害死我。”鄭和歌完全沒有愧疚的意思:“‘引屍粉’是你應得的,其實是你先動了我的東西……”
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左寧微微蹙了眉,楚惜卻是一下子反應過來鄭和歌指的是什麽。
“不過只要有那家夥,那東西還會有。”鄭和歌指了指那奶奶灰發色的少年,繼續道:“不說這些,能毫發無損地逃出來,說明你的能力更強了。他們死了,也是死有餘辜。在這末世,沒有生存的本事,就是原罪。”
左寧不打算跟他胡攪蠻纏,沉默片刻,便微微勾起唇角,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容:“我還記得你從前勸我的話。”
鄭和歌喜道:“你是想通了?”
地上坐着的短發女人和那奶奶灰發色的少年,齊齊看向左寧,眼神中充滿了警惕,生怕這人下一秒就與鄭和歌“同流合污”。
左寧緩緩道:“你說過,資源就這麽多……”
話未說完,那少年便突然發難,左寧只覺得眼前的景物瞬間扭曲,無形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般襲來。
楚惜暗道不好,這毛頭小子是個空間異能者!範俊迅速移動,帶着鄭和歌堪堪避開了,左寧周身忽然圍繞起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堅硬的葉片與變形的空間相互較量,一個有形一個無形,卻發出類似金鐵擊鳴的聲音。
這爬山虎看着眼熟,不正是軍工廠中把軍火庫壓垮的始作俑者嗎?左寧是什麽時候收服了這些異變成铠甲的爬山虎,竟連楚惜也不知道。
受傷的只有那個叫做“雪風”的女異能者和力量異能者梁立軒,不過傷勢都不致命,想來也有道理,如果那少年有本事殺了他們,怎麽會僵持到現在?
鄭和歌低喝一聲:“三點鐘方向,攔住他們!”那少年剛剛轉身,便被範俊和受了傷的梁立軒攔住,五感異能者的作用就在于此,任何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少年的胸膛劇烈起伏,是異能即将枯竭的預兆,“白恺年,鄭哥看你是個人才,才對你另眼相看,沒想到你卻這麽不識相……”範俊說罷便亮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他的速度奇快,一旦動手,在場沒有人能攔得住。
但範俊沒有輕舉妄動,顯然是在等鄭和歌的指示,叫做“白恺年”的少年,鎮定得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明知也許下一刻就會葬身這裏,卻面不改色,連一個示弱的眼神都吝啬,卻不是大義凜然的視死如歸,反倒是因為他早已死氣沉沉。
他的年紀與楚惜相仿,楚惜即使過了兩輩子都沒有看破生死,依舊想要好好活下去,這個白恺年怎麽會早早就參透了一切,心如死灰的樣子?
“這幾人不簡單,梁立軒,去吧他們車裏的物資看好了,至于這個白恺年,先給他吃點苦頭。”
與此同時,左寧給楚惜一個眼神示意,楚惜光速吐槽:你還真是信得過寵物啊!哪知貓能看懂你什麽意思啊!多虧了我不是只真貓,而且是人類中的高智商!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楚惜腦海中閃過,但絲毫沒影響他的速度,只見一道模糊的黑影閃過,連身為速度異能者的範俊都沒反應過來,便覺得手腕一疼,那刀已經刺向了白恺年,再收勢已是不可能。
最後刀刃斜斜地割破了白恺年的左臂,只擦破了點皮,可範俊的手腕卻已經被生生咬穿了!
這一下便占了先機,他再想動,左寧的“無根草”已經将範俊團團圍住,變化太快,鄭和歌沒了開始那種裝b式的從容,失聲道:“左寧,你怎麽出爾反爾!”
“無根草”密密麻麻的小吸盤挂了範俊一身,刺痛感從全身上下襲來,範俊驚恐地嘶吼起來。左寧沒有立即要了他的命,冷淡道:“別怕,沈永寧被喪屍咬了十幾處傷痕,才慢慢失去意識,我不會讓你那麽快就死。”
範俊發出不似人聲的驚恐叫喊,急切道:“鄭哥救我!”然而鄭和歌似乎忘記了不久前這個人才救他逃離白恺年折疊空間的攻勢,對範俊的求救充耳不聞,默默用背在身後的手,做了個手勢,拖延道:“左寧,你究竟為什麽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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