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4

秦慕榆的母親是個美術老師,從小嚴謹的家教下,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父親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因為性格不算八面玲珑,又有些市儈,在仕途上雖不算窮酸卻有點郁郁不得志的感覺。

她小的時候父親被外調過,母親辭掉了工作跟到那個小縣城去照顧父親,父親脾氣不太好,耐心也不足,母親一心撲在父親身上,所以秦慕榆跟父母從小感情算不上親厚,後來父母離婚後,她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久了反倒跟母親感情增進不少。

可能因為父母的關系,秦慕榆對感情這回事始終都有點局外人的感覺,都說男人的愛是把女人從白天鵝變成癞蛤蟆的過程,而女人的愛卻是把男人從青蛙變成王子的過程。

她母親以前都是一副溫婉的形象,笑不露齒,大氣莊重,在秦慕榆的印象中她連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可是父親出軌後母親的形象颠覆了她本來的認識,原來愛情果然是令人發狂發癫的一種産物,可以讓你口出惡言,可以讓你心狠手辣,可以讓你打破鎮定,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其實據別人研究說,當婚姻中出現小三,原配立馬化身成發瘋的母獅,想利用自己的名正言順的稱謂在屬于自己的森林裏稱王,其實,這些瘋狂的捍衛,捍衛的只是女人自己內心的那一份濃烈的挫敗感和不為人知的自卑。

母親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放棄了自己的愛好,美貌一天天随着時光淡去,生活的瑣碎把自己的那份從容淡定消磨得幹幹淨淨。以為日子越來越好父親便會更加感激她,珍惜她,卻不知道愛情是激情,生活是平淡,站在一定的高度不需要平淡,需要刺激。

最終的結果是她色厲內茌地四處出擊,企圖捉奸捉雙,但每一次都令人沮喪而歸,非但無功而返,反而招致別人鄙夷的眼光。當有一天她發現發狂不能改變什麽的時候,又開始放低身段卑微祈求,以為可以換回那份變了質的垃圾,殊不知,這更引來別人的嘲諷和不屑。

所以母親不甘心覺得付出和回報不能等同,放不過自己的時候總會做些傷害自己的事情以求得緩解,秦慕榆總是忘不掉那段灰暗的歲月和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母親。

這些突來的變故都讓讓秦慕榆很害怕,總害怕自己有一天走上母親哪條道路,所以她總是自以為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從來就是小心翼翼,不争不吵,反正她一路走來算是小心謹慎,好在一切她都還覺得過得去,只是跟顧亦良結婚這件事兒超出了她能控制的局面。

過了那個憧憬的年齡,人就變得現實,以前公司的財務王姐,在第三婚的時候在公司說:“婚姻能終結愛情,卻不能衍生愛情,結婚就是找個不讨厭的人搭夥過日子,只要不虧待了自己,還真別要求太多。”

秦慕榆也一直這樣對自己說,一路上沒有人能陪着自己走到最後,不能太過依賴別人,就算有一天分道揚镳她都還是能潇灑轉身。

他大體的樣子是遺傳母親居多,雖及不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卻也算是婷婷一佳人,長相上不算差,可是性格有些不讨喜,父母離婚後,外公不太喜歡她了,總說她和父親有些相似,離不了有些市儈,父親呢卻又老愛說她跟外公呆久了,什麽沒學到,假清高學得淋漓盡致。

說起和顧亦良的相識還真算是灰姑娘的開頭,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飯桌上,老板拖了好幾個人的關系才請到他,本來想把公司産品推薦給他,恰巧産品部同事突然生病了,因為涉及一些專業性的東西,除了研發那邊的知道,別的人了解就不夠多了,

老板又嫌棄研發部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後來不知怎麽的找上了秦慕榆,說她協助産品部做過一些推廣,就這樣趕鴨子上架的去充當了解說員,一大堆的專業東西介紹完後顧亦良壓根兒不買賬還說:“這東西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沒有一點吸引我的地方。”說話一點都不留餘地,秦慕榆有些難堪。

老板當時臉色就不好了,覺得是秦慕榆說得有問題,她一想糟了,不能情場失意,職場還失意啊,趕緊熱絡的問他:“那顧總您對什麽感興趣。”

顧亦良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痞痞的說:“娶老婆生孩子。”

“顧總娶老婆花錢嗎?”

“這必須的啊。”

“你看娶妻還是得花錢,而且這還得靠緣分,你跟我們合作就不同啦,賺錢的同時等着緣分,到時候錢也有了,老婆也有了。”

“可是我現在只想要個老婆,花多少無所謂。”顧亦良說,那感覺就像我就是有錢,怎麽樣。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自己又不是媒婆,到哪裏去給他弄個老婆,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當晚情況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為這事兒老板沒少批評她,說她說話都不會說,她郁悶了,還理論了兩句說:“他是要老婆不是要白菜我上哪兒去給他弄啊。”

終于在扣除當月獎金後,這件事算是翻篇了,她每天的工作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在某一天的下午,顧亦良突然給秦慕榆打電話。

“喂。”

“秦小姐,晚上有空嗎?”對方問。

“請問你是?”秦慕榆又看了一遍號碼不熟,思來想去了好久,自己最近應該沒有見過陌生人。

“顧亦良。”很簡單地三個字。

秦慕榆在大腦過了一遍這個名字:“顧······顧,顧了半天她還是沒能想起他是誰。”

最後顧亦良竟然拍了張照片發給她,她一看原來是害她損失了一個月獎金的人啊。

對方邀請她共進晚餐,她本想拒絕,可是被人不給她機會。

秦慕榆到的時候顧亦良早就到了,“哎呀,路上實在是太堵了,顧總等久了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等美女的應該的。”顧亦良把他的紳士表現得淋漓盡致,上前親自為秦慕榆拉開凳子,這樣的隆重搞得秦慕榆很不好意思。

兩人吃飯都是顧亦良說得多,秦慕榆都是點頭微笑,然後贊嘆一下,顧亦良吃得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幫秦慕榆夾菜或者看着秦慕榆吃,這讓有些人如坐針氈了,吃得小心翼翼的,不知道對方藏着什麽幺蛾子。

突然顧亦良放下筷子正色的盯着秦慕榆說:“秦小姐是不是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啊?”秦慕榆趕緊咽下嘴裏的東西,看着顧亦良,思來想去好像沒有這回事兒啊。

顧亦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秦小姐不是答應只要我考慮貴公司産品的事情,你就全程陪同嗎?為什麽最近都是你的同事跟我聯系而不見秦小姐本人呢?”

秦慕榆楞了,貌似是有這麽回事,當時老板和她狗腿的送顧亦良離開的時候,在上車前顧亦良是這樣說了一句,但是這話誰能當真啊。

“顧總真會開玩笑,我對那個産品一知半解的,要是換我,肯定不能很好展示我們産品的優勢,而且我也有我的工作,其實顧總真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同事的講解應該比我更能讓顧總滿意。”

“是嗎?”

秦慕榆趕緊如搗蒜般的點着頭說:“是的,是的。”

“可是我不喜歡你那個同事,長得不讨喜,我比較喜歡秦小姐。”顧亦良認真的看着秦慕榆看不出是玩笑的話,熱辣辣的目光定在秦慕榆身上不移開。

女人的直覺,秦慕榆想,莫不是他想泡自己吧,“顧總這樣說我很受寵若驚呢,可是我的年假今天剛批下來,可能無法滿足顧總了。”

顧亦良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秦慕榆,專注的目光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飯也吃不下去了。

好在沒沉默多久,就聽到顧亦良說:“外面好像下雨了。”

秦慕榆仔細一聽,果然。

正在懊惱間又聽到顧亦良說:“我送你回家吧。”

“這太麻煩顧總了。”秦慕榆道。

顧亦良已經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秦慕榆再拒絕就矯情了,只好拿上包往外面走。

秦慕榆家離這裏倒還真不遠,不過十來分鐘的車程。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又是一周過去了,雖然偶爾會接到顧亦良邀約的電話,秦慕榆都使盡渾身解數拒絕了,漸漸的沒接到電話了,秦慕榆懸着的心算是慢慢落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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