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醜的游戲

猛烈地撞擊再加上大量流失的血液，叫蝙蝠俠露在戰盔外的嘴唇幹裂泛白，臉色慘青，已然陷入了昏迷。

哥譚的守護神竟落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威爾遜微皺起眉，慢慢靠了過去，仔細打量了起來。

戰甲胸口的地方曾連中數彈，卻并未被穿透，只在表面留下幾道淺淺的擦痕，可見其堅固異常。

然而除去胸口肩背，其他地方卻并沒有如此堅固。右臂手肘處的地方更是已被割破，一眼就能看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再加上他手裏緊攥的那根切口整齊的漆黑鋼索，不難猜出，蝙蝠俠應該是在借鈎爪鋼索飛躍時遭到了襲擊，被一柄拼力射出的鋒銳利器自下而上，割傷了手臂又割斷了繩索，以至最後失去固定摔了下來。

好在他距地面并不算遠，不至摔死，他又陰差陽錯的跌在了自己車頂，避免了被往來車輛碾壓，傷上加傷。

至于蝙蝠俠沒能躲開攻擊的原因，威爾遜探手摸向對方腹部，粘稠的鮮血迅速染紅了他整只手掌，再看那部分戰甲卻并未有任何破損的痕跡，可見對方八成是舊傷複發，才在飛躍中失了水準，沒能躲過攻擊。

威爾遜覆在蝙蝠俠傷處的手掌緩緩上移，随着手下軀體每一寸精悍的肌理微微起伏，而後停在了的左胸。掌心處傳來一陣陣有力地震顫，他挑了挑眉，又敏銳發現了對方突然抖動的手指，暗中感嘆蝙蝠俠強悍的恢複力。

這位黑暗騎士正在蘇醒。

威爾遜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自己能夠獲知蝙蝠俠身份的唯一機會了。

wx-79的調查陷入了僵局，這麽多天甚至沒有查到有關蝙蝠俠哪怕一點的消息，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還不知道自家機器人管家醋海聲波以至消極怠工的威爾遜，下意識的擡手扣住了蝙蝠俠的尖耳頭盔，微微使力向上掰去。

那是一張線條冷硬的年輕臉孔，剛毅的寬下巴，緊抿的淡色薄唇，刀削斧鑿般的側臉，以及緩緩露出的高挺鼻梁。面具緩緩上移，然而就在此時，一只灼燙的手掌突然探來，死死攥住了威爾遜的手腕，力道之大叫他悶哼一聲，竟再無法移動分毫。

“你醒了？”威爾遜面色平常，毫找不到被抓包的尴尬，反而一本正經的關切道：“你在發燒。”

蝙蝠俠不為所動，他緩緩吐出口氣，聲音聽起來卻比上一次還要嘶啞，“你在做什麽？”

“如你所見，我在幫你檢查傷口。”威爾遜不适地掙動了一下手腕，蝙蝠俠這才終于卸了力道，手臂脫力般重重砸回了車頂，威爾遜随即将手抽了出來“離開。”蝙蝠俠突然說道。

“什麽？”威爾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蝙蝠俠小心地吸了口氣，卻仍舊扯到了傷口。他悶哼着滑下車，右手垂落在身側，左手按壓着腹部，靠着車體才勉強站穩。隐在面具下的額頭冒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卻在僅休息了幾秒後搖晃着身子，踉跄着想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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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布魯斯疼得眼前發黑，卻也認出了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新鄰居奧古。奧古身上有很多疑點，然而這并不代表蝙蝠俠能夠放任對方因自己而陷入危險。

是的，連他都覺得棘手的危險。

哥譚随時随地都在發生着犯罪，黑斑的劫案仍未明朗，他卻不得不暫時離開，去調查另一件更加嚴峻的事。

因為就在不到兩個小時前，他收到了一封署名小醜的郵件，白底紅斑，仿佛沾滿了血跡。而當他點開那封古怪的郵件後，就得到了一個時長僅有五分鐘的短視頻。

視頻的主角是一個臉上刷着白漆，頭發宛如海草的高大男人，他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神秘兮兮的伸出食指，對着鏡頭“噓”了一聲。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小蝙蝠。”自稱小醜的男人兩側唇角都有着長長的疤痕，他抿動了一下嘴唇，轉動着指間的鋒銳的匕首，笑的有些神經質，“這裏是哥譚最大的療養院，不過我們更愛叫她阿卡姆瘋人院，住在這裏的都是瘋子……當然，當然，我知道你想質疑那些黑幫，他們正常得很，卻為了脫罪住進了阿卡姆。不過不要心急，相信我，他們遲早也都會瘋噠！”

視頻裏的男人愉悅的哼了兩句歌，而後将鏡頭調轉，一一為蝙蝠俠介紹，“這裏戒備森嚴，看，那是高壓電網，足有二十米高，電壓超過千v！還有這裏，看到那八臺遠程機關槍了嗎，他們旋轉瞄準電網四周和天空，随時準備着擊斃！還有這裏，瘋人院前的那片空地下埋了不少地雷，只要一個不小心。”

他壓低了聲音，然後突然說道：“就會嘭地一聲，被炸成碎片！看到那座主建築了嗎，小蝙蝠？那裏有處地下密室，我将十二個病人關了進去，沒有食物和水源，空氣又稀薄，你現在只有二十個小時去解救他們，不許和警方合作，不許通知院方，你只能孤身潛入，如果沒有及時趕到，那麽很不幸的告訴你，你要成為間接害死他們的兇手啦！”

小醜的聲音依舊愉悅，蝙蝠俠卻皺緊了眉，他匆匆換上戰甲，趕到戈登處宣布自己退出行動，然後飛速趕往阿卡姆。他一直知道那個地方，卻不知道那裏面什麽時候多了個如此危險的人物。

可就像視頻裏說的，那裏戒備森嚴，即便他戰甲精良，行動隐秘，卻仍舊被人發現了。他不知道那些人是院方的警衛，還是自稱“小醜”的男人的爪牙，火炮對準了自己，幾顆子彈甚至磕砸到戰甲之上，躲避時腹部還未痊愈的傷口再次崩裂，蝙蝠俠狼狽的逃離，卻仍舊沒能甩脫緊追不舍的黑衣人！

一路逃到商業街區，高聳入雲的大廈成為了他的掩體，跟随的“追兵越來越少”，可還未等他松一口氣，不知從何處突然射來一柄冷箭，瞬間割裂戰甲肌肉，又斬斷鋼索，一瞬間失重，他就這麽跌落下去，在猛烈的撞擊中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便看見了他的新鄰居威爾遜·奧古，蝙蝠俠并不确定追兵是否還在，也無意将對方拖入麻煩，可威爾遜卻似乎并不這麽想，他不由分說的将蝙蝠俠拽進了車，“跟我回家，還有，別死在我車裏。”

“……”被威爾遜粗暴的動作弄的眼前發昏，布魯斯·虛弱版·韋恩抿了抿唇，暫時咽下了拒絕，汽車啓動，飛速駛離，一切已成定局，他只好嘆了口氣，将面具再次固定一番，冰冷的警告，“那就別做多餘的事。”

威爾遜單手扶住方向盤，單手投降般的舉起，“我發誓。”

亮銀的曲線劃破夜空，鑽入了市郊那座巍峨的莊園裏。

“歡迎來到奧古宅。”威爾遜替傷員打開車門，無視wx-79充滿戒備的微酸眼神，帶着蝙蝠俠大步走進了醫療室，而後雙手攤開，笑眯了眼睛，“現在，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