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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扶持外甥!
華國公府的嫡女嫁給皇族當太子妃、王妃都夠格,所以霍紫依嫁給武安侯也不算高攀!況且霍占峰還有實權在手,所以面對這個侯爺女婿時并沒有顯得低一等,反而長輩的架子端得有些足。
男人們聊了一些時政,沒有多久便有下人來報說老太太在後院安排了家宴,請衆人準備用午膳。
“侯爺,家宴不精,還請不要客氣。”華國公率先站起來,朝宇文昱笑道。
“華國公客氣了。”宇文昱也站起來微笑地道。
這一老一少的對話跟普通翁婿就是不一樣,知道的是翁婿關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侯爺到華國公作客!華公國笑呵呵走在前面,宇文昱作為晚輩跟在一步之後。
這時,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兒從後面跑到了宇文昱身邊,拉了拉宇文昱的衣袖。
宇文昱挑挑眉低頭看去,發現拉自己的人正是華國公的嫡子之一--五歲的霍雲安。
緊随華國公和宇文昱周圍的幾個霍家兄弟看到六弟去拉侯爺,正想出聲訓斥,霍雲安卻朗朗開了聲。
“三姐夫,你可知?你本應是我的二姐夫,是三姐姐壞,搶了你去!”
頓時,笑容僵在華國公霍占峰的臉上,所有人都呆住了!
宇文昱也是微怔,看着霍雲安稚氣十足的臉,一時無語。
“混話!”回過神的霍占峰轉身氣惱地朝小兒子喝斥道,“哪個人教的混話!來人,把六少爺帶去夫人那裏!”
一個下人連忙上前欲抱起霍雲安,卻被小男孩兒連打帶踹掙開!
“爹,兒子沒說謊吧!本來應該是二姐姐先嫁,就是三姐姐壞,搶了姐夫去!”霍雲安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反而更來勁兒!
霍占峰的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大步上前就要抽這個口無遮攔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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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昱側身一步攔在了霍雲安身前。
“華國公,小少爺是童言無忌罷了。”宇文昱迎上霍占峰的怒火,淡淡地道,“大人說什麽,孩子便學什麽。想來是國公府裏下人亂說話,讓小少爺聽到便學了吧。”
宇文昱此言一出,霍占峰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可他又不能當着侯爺女婿的面發作!
宇文昱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說好聽點兒,是你們華國公府裏沒管教好下人!說難聽點兒,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下人,主子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下人們就學了,霍雲安這些話指不定從誰那裏學舌來的呢!
宇文昱的臉上浮起譏诮,華國公府裏的人也真是太妄自尊大了,連皇帝的賜婚都敢不滿!
25.給也不要了
正在內院與陰氏鬥法的霍紫依當然不知道前面出了事,她正極有耐心的喝着茶等“消息”。
呵!那蔣婆子不愧是宮裏那位派出來扶持陰氏的厲害角色!
蔣婆子原本是宮裏的大齡宮女,在宮裏侍候過幾位主子,後來調到了陰良妃身邊侍候着,不知怎麽就得了陰良妃的重用!在宮門大開放舊人時,蔣婆子就出了宮,被陰氏派人迎進了國公府!
正是在宮裏見過世面,所以陰氏質問四名婢女的身契一事時,蔣婆子的反應既不失措也不誇張!
陰氏心裏翻騰着,但表面卻仍是鎮定自若的與霍紫依聊天。
“我聽說三年前,懷德公主收留了阮太傅的孫女養在侯府。”陰氏微笑地望着霍紫依道,“那位阮家小姐也該到了出閣的年齡吧?不知公主是何打算?”
霍紫依放下茶碗勾唇淡笑,重生一次後她才發現,其實陰氏那些坑人伎倆實在是蹩腳!此時問阮氏,不就是想給她添堵、膈應她嗎?!
“母親所問的阮家小姐,昨天一早就被擡為侯爺的貴妾了。”霍紫依垂下眼簾嗤笑了一聲,“倒也不算委屈她!”她就實話實說好了!
在陰氏面前,霍紫依懶得再裝成溫柔婉約的樣子,即使她裝,陰氏也不信!還不如就鋒芒畢露,令陰氏不敢輕舉妄動!
陰氏掩不住臉上的驚訝!
“你也同意了?”陰氏可不相信霍紫依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當初在國公府裏,霍紫依雖不是真的專橫外露,但誰惹到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陰氏曾對霍紫依苛待過,在月例和東西上偏向過自己的兩個女兒,結果十歲的霍紫依找準時機在一次內婦聚集的宴會上揭了陰氏的醜!
那次宴會之後,內婦間便流傳着陰氏苛待元配所出的嫡女的閑話,有些早就對陰氏這個從貴妾爬到正室的華國公夫人不屑,很多難聽話兒也就私下流傳起來!說什麽妾就是妾,擡得再高也是鄙陋貨色,沒有當主母的氣度!烏鴉紮了彩色羽毛也變不成鳳凰!
也是那次事件之後,陰氏才發現自己過去低估了已經長大的霍紫依的厲害!
“不同意又能怎麽樣呢?作人兒媳的,自然是要聽婆婆的話。”霍紫依哼笑地道,“早擡晚擡都一樣,普通富庶人家都是妻妾成群,何況武安侯?侯府後院早晚要花紅柳綠、争奇鬥豔,現在因為擡個貴妾我便不高興,将來還不把自己氣死了?”
陰氏還想說什麽,蔣婆子便走了進來。
“回夫人、三小姐,奴婢剛與知春核對了一下,如煙等四人的身契果然是忘了放進去!”蔣婆子聲音沉穩,聽起來頗有說服力,就好像真的是管事房的大丫頭知春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果然是這樣。”陰氏看向霍紫依,“那你回侯府時便帶上吧。”
“不必了!”霍紫依擡起眼簾冷聲地道,“那四個丫頭還是留在國公府吧,不必跟我回去了!”
陰氏臉一變,聲音裏多了幾分不悅,“陪嫁過去的丫頭再送回來,對公主與侯爺也不好交待吧?若是傳出去,恐怕也會有人傳些難聽的話!”
“呵!傳什麽難聽的話?”霍紫依挑眉嘲弄地道,“是傳我容不下身邊四個漂亮丫頭,怕她們勾/引了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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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忘了裝
陰氏當然就是這個意思!但被霍紫依赤果果的戳出來卻難免有些尴尬!
陪嫁丫頭應該是出嫁前由新嫁娘自己挑,陰氏私下作主将“四如”給加入了名冊裏,卻又留下身契!其實陰氏何嘗不是希望那四個漂亮的丫頭能在武安侯面前露露臉,如果運氣好便開了臉收入房中,對自己也是有些助益!
“夫人、三小姐,奴婢進院時遇到了老太太房裏的大丫鬟芍藥,帶話說老太太準備的午膳已備好,請夫人和三小姐去與國公老爺、侯爺一起用膳。”蔣婆子适時的插話進來,解了陰氏的尴尬!
陰氏緩了臉色,點點頭也沒說什麽,徑直往門口走了。
霍紫依見陰氏腳步匆匆似帶着氣的背影,也懶得說話,慢悠悠的随後出了花語閣。
走在前面的陰氏迎頭又遇上一個神色慌張的婢女,蔣婆子喝斥了一句,那婢女便低聲的對蔣婆子說了什麽,蔣婆子臉色微變的又向陰氏轉述……
霍紫依玩味的看着陰氏大驚失色的樣子,心想今天陰氏是格外的沉不住氣呢!
陰氏也沒心情理會霍紫依的目光,急匆匆的跟着那婢女離開,蔣婆子則恭敬地站在原地等霍紫依。
“蔣媽媽,府裏出了什麽事?母親為何形色匆匆地離開?”霍紫依走到蔣婆子身旁含笑地問。
蔣婆子的背又躬低了一點兒,聲調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回三小姐話,是六少爺出了點事兒。”
“雲安?”霍紫依眸光深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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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飯桌上少了陰氏與六少爺霍雲安,卻也在二夫人江氏的坐陪下氣氛良好,華國公霍占峰表現得也像之前沒發生任何事一樣!
宇文昱被霍家兄弟敬了幾杯酒,那張英俊年少的臉上浮起了薄紅,好像有了醉意。
回程時,宇文昱沒有騎馬,而是上了霍紫依乘坐的馬車。而霍紫依到底是把“四如”給扔在了華國公府,沒帶回去!
當宇文昱欣長的身子鑽入馬車時,霍紫依鼻端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兒,迎面撲來溫熱的氣息,使她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将身子往一側縮了縮。
宇文昱坐到軟墊椅上,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霍紫依不願意和宇文昱同乘馬車,這意味着她必須還要裝賢淑!
在華國公府與陰氏幾句交鋒下來,霍紫依有點找到了前世的感覺!那活得雖不合禮數卻恣意的日子令她懷念!可她也明白,正是因為那些不符合高門內婦的言行舉止才使得自己被人避之唯恐不及,最後慘死!
壓下心底對宇文昱排斥和厭惡,霍紫依故作體貼地問:“侯爺醉了?”
宇文昱本是挑着車窗簾子透氣,聽到霍紫依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轉過頭看向她。
“沒醉。”宇文昱的面上雖然潮紅,但目光卻清冽得完全不像喝醉的男人!
霍紫依迎上宇文昱那雙星眸時,心底一震!轉而她避開視線。
“你在華國公府還真是臭名昭著呢。”宇文昱的聲音裏帶着嘲諷的笑意,“連個五歲小娃都知道你壞,還要罵上兩句!”
霍紫依藏在衣袖中握着帕子的手指一緊,牙根也緊緊的咬在一起!
五歲?華國公府裏現在五歲、今天又能與宇文昱碰上面的只有六弟霍雲安!
“侯爺,事情何不反過來看?”霍紫依擡起頭,晶亮如同被煙火點綴的黑眸直視着宇文昱,“與其說我在華國公府裏臭名昭著,倒不如說我被他們嫌棄與排斥!”
憤怒之餘,霍紫依忘了“溫柔”、“賢淑”和自稱“妾身”!
27.脫軌的今生
是狐貍就早晚有露出尾巴的時候,霍紫依再壓抑自己的本性裝模作樣,最後還是被宇文昱的話氣得炸了毛!
從新婚夜到歸寧這三天,霍紫依一邊受着前世記憶噬骨之痛的啃食,一邊還要壓抑住怨氣與恨意,裝成知書達禮的高門內婦,這是前世從未有過的事情!
宇文昱望着霍紫依扯去溫婉面具,突然變得生動俏麗的小臉兒,有了片刻的恍神!
“生母早逝、兄長戰死!祖母重男、父親又不管內院庶事!無依仗的我哪有什麽靠山來張揚!人言可畏,說我錯、說我壞,說我在國公府裏專橫跋扈、欺淩異母姐妹兄弟,說我對長輩不敬……這其間孰真孰假也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罷了!”霍紫依冷哼地說道,“若是沒有人教唆,五歲小娃兒怎麽會當着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大膽地說我的不是?侯爺深想便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所為了!”
真、真是個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她不過是在懷德公主和宇文昱面前裝着溫順了一些,今天就被宇文昱“抽臉”了!
看他那幅嘲諷的表情與口吻,像是在鄙視她一樣!可恨!
“哧。”宇文昱輕笑了一聲。
聽着霍紫依長篇大論地駁斥方才他說的那番話,先是被她如火的氣勢搞得愣住,随後又覺得眼前的小妻子頗為有趣!
如果他沒記錯,新婚夜和昨日裏,霍紫依都表現得可圈可點,對她這個高門嫡出千金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但在與她的交談相處中,宇文昱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霍紫依面對宇文昱的時候多數是斂着眉眼,一副恭順的模樣,這也掩去了她眼中的真實情緒!但偶爾的對視中,宇文昱又感覺到她鋒芒的一面!今日歸寧,就在方才,宇文昱明白了那股子不對勁兒從何而來!
宇文昱一聲輕笑驚醒了忿然的霍紫依!她張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仿若陽光灑脫肩頭、臉上挂着笑痕、英俊逼人的宇文昱!
“侯爺!妾身……妾身無狀了。”霍紫依垂下頭,慌亂地道。
這個時候是該掉眼淚,還是該暈厥過去?他奶奶的!霍紫依此時就無比羨慕那些說暈就暈的女人!
既然暈不過去,就哭吧!
“嘤嘤……”霍紫依側坐過身,用帕子壓着眼下作哭泣狀!
沒有眼淚!怎麽辦?借着身形擋住宇文昱的視線,霍紫依狠狠扭了自己小手臂一下,疼得終于掉下淚來。
“你說得沒錯。”宇文昱收回望着霍紫依的視線,靠進軟椅後的墊子內仰頭望着車頂,“連個小孩子都敢當着衆人的面說自己姐姐是壞人,若你真的在華國公府裏那麽橫行,他又怎麽敢?”
“侯……爺?”聽到宇文昱的話,霍紫依驚訝的轉身看向身側的少年!
他這麽說的意思是……
“在你兄長雲廷英魂的庇佑下,華國公府才有今日不輸老國公在世時的榮耀,他們是忘了吧。”宇文昱再起嘲諷的笑意道,“當今聖上重武,華國公府裏目前再沒出一個能披甲帶兵上陣的男兒,不自危自省下一代還能否保住這爵位也就算了,卻還眼高于頂得對皇上的賜婚也有微詞!呵!”
霍紫依呆愣愣的看着臉上表情由嘲弄漸漸轉過陰鸷的宇文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不記得前世有六弟霍雲安妄言的事,前世歸寧她根本也沒與宇文昱同車而行過!
到底是什麽改變了前世的行進軌跡?在今天所發生的事上,她可是什麽也沒做啊!
28.吃軟飯的男人
經歷過上一世的種種,霍紫依知道:在這大齊國的天空之下,不只她一個穿越人士!同樣的,如果她能重生,別人未嘗不能?
但穿越也好、重生也罷,上天自有安排!如果亂來,恐怕這天下也亂了!
在馬車上與宇文昱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後,霍紫依就抿唇不再說話,又恢複到了“溫婉”賢婦的狀态,宇文昱似乎也有心事,只是順着車窗看車外的景象,也不說話了。
夫妻二人回了侯府,一起去給懷德公主問安。
待宇文昱與霍紫依起身落座後,懷德公主便嘆息起來。
“昱兒,稍後你去桃院看看春曉那孩子吧。”懷德公主瞥了一眼霍紫依,轉而又看向宇文昱,“午膳後,桃院的婢女司畫來向本宮禀告,說春曉又病倒了。”
呵!霍紫依心底冷哼!
早上還對阮春曉說不必送了、早些進府,免得再生了病!不過半天時間,阮氏就真的“病”了!
“兒子知道了。”宇文昱點點頭。
懷德公主朝宇文昱擺擺手,“你先去更衣吧,本宮與紫依說說話兒。”
宇文昱擡眼看了霍紫依一眼,起身離開。
待宇文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懷德公主便讓人換了桌上的茶,獨留喬嬷嬷在身旁,遣了其他人出去。
霍紫依眉頭微蹙,心想懷德公主想和自己說的話看來不簡單吶!
“今ri你歸寧帶走了四個陪嫁丫頭,但卻沒帶回來?”懷德公主掀開茶杯蓋撥着茶水面兒淡聲地問。
這侯府裏沒有什麽事兒能瞞住懷德公主!即使霍紫依和宇文昱回來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懷德公主卻已經知道霍紫依身邊少了人!
“回娘的話,那四個陪嫁丫頭被媳婦留在了華國公府裏。”霍紫依從容應對。
“為何?”懷德公主擡起眼簾,聲音微微轉冷,“聽說昨晚那個叫如煙的丫頭在昱兒面前玩了些心思,你便一遭将她們四個都趕走了?”
霍紫依站起身走到懷德公主面前福下身子,“娘錯怪媳婦了,并非是容不下自己的丫頭在侯爺面前出彩!實在是那四個丫頭雖為陪嫁,卻只是歸媳婦所用、不歸媳婦所有!紫依嫁入侯府,陪嫁的下人自然就都歸侯府所管制了,唯有那四個丫頭的身契還在華國公府裏,所以……”
霍紫依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并不怕懷德公主質問!
雖然沒有言明是陰氏故意扣下了“四如”的身契,霍紫依還是話裏話外潑了陰氏一身髒水!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陰氏在她出嫁前就毀她的名聲,那她也不能客氣!
聽了霍紫依的陳述,懷德公主沉吟不語。
半晌,懷德公主才先抿了一口茶,再讓霍紫依起身。
“好啦,你也累了,回房更衣休息去吧,晚膳在自己房裏用吧。”懷德公主道。
“是,娘。”霍紫依站起身退出了德善堂。
懷德公主看着霍紫依離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喬嬷嬷低喃道:“那華國公也不是聰明的人!擡了個眼淺的上來當正室!”
喬嬷嬷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沒有離得近的下人後才微笑地道:“說來這華國公也的确是個軟腳的,當初擡貴妾為夫人,還不是看宮裏那位得了*!”
主仆二人同時撇嘴,不屑華國公這個靠女人和自己兒子穩固地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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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照例一更。
29.選心腹
喬嬷嬷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沒有離得近的下人後才微笑地道:“說來這華國公也的确是個軟腳的,當初擡貴妾為夫人,還不是看宮裏那位得了崇①(因原字被屏蔽,大家知道是什麽字就行,同寶蓋龍)!”
主仆二人同時撇嘴,不屑華國公這個靠女人和自己兒子穩固地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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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回到了夏院後簡單沐洗更衣,就叫來侯府安排是過來的夏院執事嬷嬷。
王嬷嬷也是懷德公主從宮裏帶出來的宮人,年紀不過三十左右。但古人早熟,十三四歲就嫁人、十六七歲就生孩子,所以女子三十歲以後被叫聲嬷嬷是正常。
“王嬷嬷,我近身侍候的四個丫頭已經遣回了華國公府,剩下那十六人你帶去大管事那裏,由大管事給安排差事做吧。”霍紫依接過一個侯府婢女奉上的茶淡聲地道。
“是,夫人。”王嬷嬷垂首應聲。
抿了一口茶,霍紫依才試着慢慢放松身子。
從昨晚宇文昱說留宿開始,她就一直處于緊張狀态!今天又去了華國公府……直到這一刻,溫熱的茶水順喉而下時,霍紫依才驚覺自己竟然緊繃了這麽久!
“也不用另外調人過來侍候,就從目前在夏院的婢女中挑兩個近身服侍我便成了。”霍紫依的目光望向屋外。
“是,夫人。”王嬷嬷掩下心中的訝然,轉身出去将侯府管事安排到夏院侍候的六名婢女叫了進來。
當主子都想有心腹,像霍紫依這樣開明不疑人,直接從夫家挑貼身婢女的夫人還真是少見!
那六名婢女最小的十歲三名,做些院子裏灑掃、照顧花草和跑腿的小事,剩下的就是從十二歲到十七歲之間年紀的都有了。
霍紫依憑着上一世對身邊這些下人的了解,挑了十四歲的夜莺、十五的翠鹂做貼身婢女。
“翠鹂就改名叫夏果,夜莺改名叫夏實吧。”霍紫依道,“剩下四名都按着年紀排下去分別叫夏蟬、夏荷、夏螢、夏露吧。”
“是,夫人。”衆婢女齊福身。
安排完了了侍候自己的人,霍紫依覺得疲累湧上身,就想小睡一會兒。
可下人們剛散去做事,夏荷就去而複返!
“夫人,侯爺來了。”夏荷的話音剛落,宇文昱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正準備卧倒睡覺的霍紫依心裏一陣煩躁!昨晚就因為他沒睡好,累了一天想偷個懶,他又來了!
心裏不舒服,臉上就難擺出好臉色,霍紫依此時實在是沒力氣再裝了!
“侯爺。”不管怎麽說,霍紫依還是按禮數的向宇文昱福了身。
“嗯。”宇文昱對霍紫依的問安,雷打不動的“嗯”了一聲。
由夏果扶着起了身,霍紫依看向宇文昱,“侯爺怎麽到夏院了?娘不是說阮姨娘病着,您應該……”
“我已經去過了。”宇文昱擰眉道了一聲,然後走到椅子旁撩袍坐了下來。
我去!他這架式是要和她聊天嗎?霍紫依壓制住自己翻白眼兒的沖動,坐到了另一首。
“阮姨娘這身子骨兒還真是弱,也不知是什麽病症。不如請個好點兒的大夫給仔細看看,好好調養一番才是。”霍紫依耐着性子虛應道,這賢妻的角色她還得繼續扮演着!
“……”婢女奉上茶來,宇文昱壓了壓茶杯蓋子才開口,“宮裏禦醫來給把過脈,說是天生體質虛弱,又因痛失親人而積憂成疾所致。”
“哦。”霍紫依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她現在累得眼皮擡一擡都吃力!
管那阮氏是舊疾還是新病,死了也不關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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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寵妾氣妻
宇文昱瞥向沒有什麽精神的霍紫依,抿抿唇似在思考着什麽。
半天沒聽到宇文昱的聲音,霍紫依納悶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就看到宇文昱有些難以啓齒似的表情。
怪了!什麽事會讓堂堂武安侯在妻子面前不好開口?
為了早點兒打發宇文昱滾蛋,霍紫依讓自己已經僵硬的臉上浮起一抹還算溫柔的笑容。
“侯爺,是什麽事令您愁眉不展?不知可否說給妾身聽聽?”
宇文昱眉頭一展,挑了一下眉尾将手中的茶杯蓋子不輕不重的放下,瓷器間碰撞發出清冽的聲響,令屋裏的人心神都是一震。
“你嫁過來前,華國公府曾送嫁冊過來,聽聞你的嫁妝中有兩株參齡三百的老參,不知能否勻出一株來給阮氏入藥。”宇文昱直視着霍紫依、聲音清晰地道。
草……哎喲,差點出口國罵!
霍紫依身上的疲憊與困倦因宇文昱的話一掃而光!水眸瞪得渾圓、手也握緊了帕子,甚至指甲都戳痛了掌心!
前一世他也是這般的疼愛着阮氏,甚至在同時生産時他都不肯讓那個叫雲婆的産婆來給難産的她接生!現在他讓她拿出一株老參來給阮氏入藥?
呸!阮氏那賤/人也配惦記她的老參!
這無關乎什麽情與愛,而是尊嚴問題!就算我不愛你,但你也不能登鼻子上臉的踩人臉!
是啊,她一定是太累了,怎麽就忘了前一世他也是這般來向自己讨老參……
再見霍紫依眼中晶亮的火光時,宇文昱并不意外,但他只是靜靜地望着剛成親三天的妻子。
給與不給,只是她一句話的事,他不強求!
霍紫依緩緩坐正身子,脊背挺得筆直!
“既然侯爺開了口,妾身豈能拒絕?”霍紫依硬梆梆地開口道,“今天妾身有些累了,明日一早再去私庫中取來老參給阮姨娘送去!侯爺,這可行?”
“好。”宇文昱得了答案後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既無感激、也無催促之意。“你休息吧,今晚我在中院處理一些事,也不過來了。”
“妾身恭送侯爺。”霍紫依起身,一句廢話都不想說!
宇文昱離開了夏院,但夏院裏的氣氛卻沉悶得壓死人!
新晉貼身服侍霍紫依的夏果和夏實大氣兒也不敢喘,而其他不用近前服侍的下人都知趣兒的閃躲得遠遠的!任誰看方才霍紫依盯着侯爺背影看的表情都像是要吃人!
“夏果?”霍紫依保持着盯門口的站姿很久,才開口喚前一世對自己忠心不二的婢女。
“奴……奴婢在。”夏果顫抖地應聲,雖然害怕卻還是上前一步福身。
高門內院,內婦惱怒之下随便虐打下人者不在少數!在丈夫那裏受了氣,回到內院就拿下人撒氣似乎沒什麽不妥!反正都是賤籍的奴才,身契在主人手中,生死由着他人!
“你去跟負責府外事的二管事說,在夏院東牆下給我做三個箭靶!再去京城外的魏家村,找一戶叫魏敢的獵戶,買他親手制的弓與箭!”霍紫依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夏果徹底吓傻了,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一旁的夏實也跪了下來!
“夫……夫人!您要這些東西做什麽?”不會是想一箭射死阮姨娘或侯爺吧?
31.夫人的威儀
新嫁三天,丈夫就為了貴妾而讨要貴重的老參,當正室妻子的不氣壞了才怪!
見婢女驚慌失措、恐懼不已的樣子,原本氣得真的想殺人的霍紫依卻覺得好笑了!難道她真的會去射殺宇文昱和阮氏嗎?她又不是活膩了!
“你只管去跟二管事說,我幼時與兄長一起跟武師習了箭法,這麽多年也不曾扔下,平時就當個消遣玩玩!”霍紫依緩了臉色對夏果道。
夏果将信将疑,與夏實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才提裙站起來。
大齊尚武,貴族女眷們每年在秋闱中一展好箭法者不在少數!侯爺夫人的兄長又是員武将,夫人會箭法也不稀奇吧?
吩咐完婢女,霍紫依就進內室去小睡,結果這一睡卻是連晚膳時也起不來。
夏果與夏實只得扶着迷迷糊糊、睜不開眼睛的霍紫依簡單沐洗之後又讓她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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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四日要進宮謝恩,起得要比頭兩日早!
霍紫依因為歸寧回來後就睡得早,所以起來得很輕松!
婢女們圍前忙後給霍紫依梳洗打扮,進宮的服飾與發飾皆不能馬虎!
王嬷嬷是宮裏出來的,對宮中禮儀甚是熟悉,頭一天就找好了手巧的梳頭娘子來侍候霍紫依。
一切收拾差不多,只差穿上華服最後定妝時,霍紫依擡手阻止了手持華服錦衣走過來的婢女。
“我差點兒忘了,昨兒答應侯爺給阮姨娘一株老參。”霍紫依嘲弄地勾勾唇,“夏果,你陪我去私庫取參!”
“夫人,進宮的時辰可不能耽誤了。”王嬷嬷在一旁躬身勸道,“不如讓夏果去取便是,讓奴婢等服侍您更衣。”
霍紫依臉一沉,“取個東西能用多久的時間?我的嫁妝往外拿東西不經我手怎行?”
這是霍紫依嫁入侯府以來第一次聲色俱厲的與下人說話!之前她表現得都是很柔弱的樣子,身邊又是“四如”在侍候着,其他人沒什麽大機會接觸她,今天這位侯爺夫人、華國公嫡女便顯露出了威儀來!
王嬷嬷與夏果等人自然是沒想到霍紫依會突然突然發威,馬上都垂下頭不再言語。
霍紫依并不怕王嬷嬷去懷德公主那裏告狀,她是侯爺夫人,只要對身為婆婆的公主和丈夫的侯爺低眉順目便可以了,難道還要聽奴才們的指使不成?
霍紫依的私庫就在夏院西邊的一間大屋子裏,成親當天嫁妝就都擡進去擺放好了。
拿着鑰匙打開了兩重鎖,霍紫依帶着夏果走進私庫。
因為天色還早,大屋內光線不足,所以夏果拿了一盞紗燈照明。
有了上一世的經驗,霍紫依也沒費力去找,直奔着放人參的地方就走了過去。
這些嫁妝大部分是當初母親元氏帶到華國公府裏的嫁妝。元氏逝後,這些嫁妝就由老太太作主封存了起來,不準任何人動上一分一毫!從這點上來看,老太太楊氏還算厚道!
那兩株三百年的老參是元氏的嫁妝之一。人參的參齡是指它在地裏生長了多久,并不是存放了多久!百年老參已算精品,千年人參更是可遇不可求!所以,霍紫依嫁妝中的三百年老參也算是珍寶了。
“夫人真的要将這三百年老參送給阮姨娘入藥?”夏果看霍紫依精準的從木架一格中拿下一個大紅錦盒,心裏替主子抱不平地道,“侯府又不是沒錢,出去買一根便是,何必非得動您的嫁妝呢?”
真是自己的丫頭向着自己的主子,夏果雖然才跟了霍紫依一天,卻已經滿心為主子着想了!
夏果的話令霍紫依腦海裏靈光一閃!對啊,宇文昱大可以派人出去買根千年人參回來給阮春曉治病,為何偏要向她讨要嫁妝裏的三百年老參?
32.當我惦記她的嫁妝呢
上一世裏,霍紫依怨氣沖天的拒絕了宇文昱讨參的事,還出言譏諷,宇文昱臉色陰沉的拂袖而去!
這一世她為了不重蹈覆轍就忍氣同意了,但經夏果這麽一提醒,霍紫依不禁就多想了幾分!
打開紅盒,裏面躺着一支根須極豐又極長的人參。
霍紫依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将盒子合上放回架子,伸手又拿了另一格上的藍白花紋的盒子。
打開這個藍白花紋的盒子,裏面也是一支人參,只不過這支人參根須沒有那麽又長而多,參身也比上一支略粗一些。
“就這支。”霍紫依把那藍白花紋的盒子扣上,交給了掌燈的夏果。
仔細鎖好私庫的鎖,霍紫依才又回屋裏繼續盛裝。
雖然有了一小段插曲,但霍紫依到前廳時并沒有晚,懷德公主還沒有出來。
宇文昱已經坐在前廳的椅子上喝熱茶,看到緩緩而來的霍紫依時站了起來。
十五歲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看得出霍紫依是個美人兒,在華麗盛裝之下更顯姿色上乘!
“侯爺早。”霍紫依向宇文昱福身,然後将頭偏向身後托着參盒的夏實道,“侯爺,妾身将人參帶了過來,您是親自給阮姨娘送去,還是……”
“陳棋!”宇文昱看了看那參盒,叫了一聲小厮的名字。
一個穿着侯府家丁藏藍衣飾的小厮跑上前,“侯爺。”
“将夫人帶來的人參給桃院阮姨娘送去!就說是夫人賞給她的!”宇文昱的目光停在霍紫依微笑的嬌顏上不動。
小厮向霍紫依行了禮,從夏實手中接過參盒離開。
霍紫依與宇文昱對視了數秒,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露出輕蔑與鄙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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