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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福身,都知趣的沒再跟在後面。
霍紫依轉身走了幾步,就聽到蘇氏在身後叽叽喳喳的又和田氏說着什麽。
這個蘇氏到底是多大穿越過來的?看這活潑的性子,應該是年紀不大,也是個沒社會閱歷的年輕人。
誰知道呢!霍紫依嘆口氣,希望這兩位不要總惦記着鬥自己就行,她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
“田姐姐,你覺不覺得我們夫人不像個十五歲的少女?”
走在侯府的花園裏,蘇氏自來熟的跟田氏唠唠叨叨。
田氏本想回竹院,蘇氏卻非拉着她逛侯府,只好跟着來了。現在又聽蘇氏編排侯爺夫人,有點兒心驚地抿緊唇不吱聲。
“看她說話、舉動倒像是二十五歲的人!”蘇氏手裏抓着幾支在花園裏摘的花,笑米米地道,“成熟老成得不得了!難道大府裏出來的小姐都這樣?”
“應該是的。”田氏終于是說了一句話。
從三品的禦史大夫在這皇親國戚、王侯将相雲集的京城裏就是個小官兒,可田府的規矩和對女眷的要求都不少,何況是高門世家出來的千金小姐!那都是她們這些官宦千金仰望的對象!
蘇氏覺得和田氏聊天很無趣,因為田氏像個木頭人似的,三杆子壓不出個屁來!八卦就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來才有意思,這樣沒人應和很掃興!
田氏又陪蘇氏走了一會兒,就說要回竹院,蘇氏也不攔就讓她回去了,自己則在侯府裏繼續逛一逛。
傍晚,夏實去廚房取晚膳回來,一臉的官司!
正坐在榻邊纏着繡線的夏果看到夏實那副樣子,忍不住笑道:“喲,這是誰給了我們夏實姑娘氣受?莫不是活擰歪了?”
夏實白了一眼夏果,沒好氣地道:“姐姐就笑話我吧!妹妹可是沒那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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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從裏間換了輕便衣服出來,就聽到自己兩個貼身丫頭打趣兒。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霍紫依坐到榻邊笑着問。
夏果連忙收拾了東西,幫着夏實把飯菜擺上。
夏實擺好了飯菜後才道:“方才奴婢去廚房給夫人取晚膳,就被王廚娘拉着抱怨了好一會子!”
霍紫依皺了皺眉,這廚娘拉着夏實抱怨,無非是想通過夏實的嘴傳到自己耳中罷了。
“怎麽回事兒啊?”夏果好奇地問。
夏實一撇嘴,哼笑地道:“還不是蘭院那位,給廚房下了個單子,要吃什麽牛排肉!怕廚房不會做,還把做法和料單寫了下來,讓婢女送去!看了那單子,有些配料別說廚娘沒聽說過,連公主從宮裏帶出來的禦廚林公公也是不曉得!差人去蘭院問了,蘇姨娘說那幾味配料在胡商那兒能買到,廚房回了說能不能明日再做,這采買每日都是有定時的。結果蘇姨娘就怒了,派自己陪嫁過去的丫頭問,是不是公主或夫人想吃這口子的時候,廚房的人也敢這麽敷衍了!”
夏果聽得一愣一愣的,霍紫依則是一臉淡然。
看來蘇氏還不太适應穿越後的古代生活啊。
“夫人,這位新姨娘未免也太能折騰了。”夏果用筷子給霍紫依布菜,低聲地道,“胡商賣的佐料,哪敢随便買來就用,萬一吃出了什麽事還了得?”
“這還不算完呢!”夏果說得興起,見霍紫依沒喝止自己碎嘴子,就又往下說,“蘇姨娘不只下了這一個單子,還下了一個什麽熏肉大餅的吃食單子,說是餅裏夾肉卷起來用手拿着吃……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種販夫走卒蹲牆角才會用的粗鄙吃法也想得出來!”
“好啦!”霍紫依喝了一口湯打斷夏果的“報告”,“說事就說事,評說人家做什麽!”
夏果馬上氣焰消了下去,垂下頭低聲道:“奴婢知錯了。”
“蘇姨娘有自己的口味,想吃什麽自然就下了單子,廚房做不來學着做就是了。”霍紫依語氣平淡地道。
夏實偷眼看了看主子,發現霍紫依并沒有生氣,才稍稍放下心來。
剛才自己是逾越了些,只是聽廚娘學蘇姨娘讓丫頭質問廚房的話就生氣!她一個妾室,還敢跟公主與夫人攀比,真是不知幾斤幾兩重!
霍紫依的想法是:若是蘇氏真的能把這些美食開發出來,自己以後也有口福了不是!
**
宇文昱終于進了妾室的房,先是去了田氏的竹院,次日去了霍紫依的夏院;第三晚去了蘇氏的蘭院,次日又是宿在夏院……再然後就是睡在中院,偏就沒去桃院!
懷德公主不是不知道兒子在後院的事,只是她不好再多管什麽,阮氏單獨到東院侍候公主的時候默默落淚,懷德公主也只是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句了事!後來幹脆就又以修佛為借口,免了晚輩們的請安與侍候!
這一日是十五,又是妾室來給霍紫依請安的日子。
後院立規矩雖然很重要,但霍紫依不太想應付她們,想必妾室們也是不願應付她。所以就把請安的日子定在了初一、十五兩天,大家都歡樂和輕松一些。
喝了半盞茶、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題,霍紫依就端茶送客了!
阮氏是巴不得早點走,田氏則是懂規矩,這兩位福身告辭出了正屋,只有蘇氏還端着茶小口的啜着。
新妾室進門大概也有七八日了,就屬這個蘇氏折騰得厲害!整天搞發明創造,不但把侯府的廚房搞得人仰馬翻,管事那裏也頻傳不悅的消息!
蘇氏讓大管事曲洪找木匠進府打造一堆東西!什麽九球桌、走步機、雙輪車……又讓二管事派人去胡商那裏買各種香料,要自己研制什麽秘香……
花的雖然都是自己嫁妝銀子,但動靜也實在是大!
昨日霍紫依還被懷德公主給叫去敲打了兩句,讓她好好管一下後院,不要太放縱了!
“果然還是夫人這裏的茶好喝。”蘇氏喝完了茶,用帕子輕拭着嘴笑贊道,“我那裏的茶葉泡起來就沒夫人這裏的醇香。”
“這茶葉是我舅母兩天前派人送來的,說是舅舅的學生從南嶺歸來,帶了幾斤給他們府上。舅母品後覺得不錯,就勻了一斤給我。”霍紫依笑道。
廉氏那邊已經找到了當年元氏出嫁時元府自留的嫁妝清單,就借着給外甥女送茶葉的由子派人把清單送了過來!
這兩日霍紫依正一樣一樣的對着兩份嫁妝單子,一份是廉氏送過來的元府底帳、一份是她出嫁時的嫁妝清單!
“夫人真是有福氣。”蘇氏羨慕地道。
霍紫依笑而不語,心裏卻覺得蘇氏是有話想跟自己說才留下不走的吧?
果然,蘇氏沉默了一會兒後,臉上飛起紅雲,人突然變得扭捏起來。
“夫人,妾身有件事兒想問您。”
“什麽事兒啊?”霍紫依終于等來了蘇氏的問題,都有些不耐煩了。
蘇氏垂下頭,臉更加的紅了,耳朵也紅了起來。
看蘇氏這副模樣,霍紫依心裏直翻白眼兒,心想這蘇氏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矯情!
“前幾日侯爺進了妾身的蘭院……”
霍紫依眉頭一跳,心底升起煩躁。
“侯爺對妾身說,大齊女子十六成親者居多,為了能夠生下健康的子嗣,圓房的事可以往後推推。”蘇氏擡起頭,有些哀怨地看着霍紫依,“妾身當時覺得侯爺是體貼妾身年紀尚輕,所以才……可後來又想到夫人您與妾身同歲,那您與侯爺都可以同房,為何到妾身這裏便糾結起年齡問題了?是不是侯爺不喜歡妾身?”
霍紫依心底那股煩躁突然像是遇到一股清涼的風,呼的又被吹散了!
緊接着,霍紫依就有點兒哭笑不得!
這個蘇氏不知道是真單純還是假單純!這種閨房事也拿出來和別人讨論!
可蘇氏這個問題很尖銳!正是當初她拿來搪塞宇文昱不圓房的理由啊!想不到宇文昱給用在了蘇氏的身上!
“呃……侯爺這是在體貼你,是好事啊。”霍紫依眼神游離了幾下,然後微笑地道,“我成親次日是要驗元紅的,所以……”
蘇氏原本紅着的臉又白了!
“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妾身也是清清白白被擡到侯府裏來當妾的啊!”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蘇氏的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您可不能拿那些随便就給別人當妾的殘花敗柳來比妾身!妾身好歹也是官家嫡出小姐!禮教之下沒有半點兒逾越!就算您是侯爺明嫁正娶的正室嫡妻,也不能這麽作|踐我們這些妾室啊!”
說到最後,蘇氏還掩面痛哭起來!
“……”霍紫依張着嘴怔住了!
蘇氏這番慷慨陳詞、堪比變臉的說怒就怒、說哭就哭可真是讓霍紫依開了眼!
她說什麽了?這蘇氏怎麽就變成咆哮蘇了?
夏果與夏實氣得不行,剛想上前斥責無禮的蘇氏幾句,卻被霍紫依攔下。
這蘇氏是不是覺得自己對她們幾名妾室和顏悅色,又不嚴厲地立規矩,就是個好說話或是好欺負的?
“作|踐?”霍紫依沉下臉冷笑了一聲,“若說這作|踐,還不是蘇姨娘自己送上門求着人作|踐?好端端的六品員外郎家的嫡出女,不說嫁入多高的門戶人家去,就是嫁個富貴人家也是個正室嫡妻!既然蘇大人與蘇夫人、還有你都覺得入武安侯府當個妾也不錯,也就該認命的知道這妾的本分是什麽!這個時候又哭又鬧說別人作|踐了你,也不想想是哪個種的因,才有了你今日的果!”
“我……我……”蘇氏被霍紫依訓得張口結舌,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通過進門這幾日的試探和打聽,蘇氏覺得侯爺夫人是個不大願意管事、心性淡然的正室!聽說她與田氏進門前,還因為與侯爺太過膩歪,被阮姨娘在懷德公主那兒偷告了一狀,罰了家法不說還被關在小佛堂面壁思過半個月!
即使是這樣,也不見霍氏對阮氏有什麽報複性的舉動,可見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
今天蘇氏想在霍紫依面前鬧一鬧,由霍紫依出面跟宇文昱提圓房的事,哪成想霍紫依臉一翻把她給訓得灰頭土臉!
“這一大清早的吵什麽呢?”
簾子一挑,宇文昱從外面走了進來,狹長的眸子含着冷光掃過蘇氏,再投向黑着臉的霍紫依。
“侯爺!”蘇氏一見宇文昱走進來,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哩叭啦的落下來,然後跑到宇文昱身邊拉住他一只袖子晃了兩下,仰起頭用小女兒受了委屈的撒嬌語調道,“侯爺,妾身不小心開罪了夫人、做錯了事,懇請侯爺原諒!”
惡!霍紫依看蘇氏那作做的演技真是作嘔!真不明白怎麽會有這樣的奇葩穿越過來!
宇文昱的眉頭一皺,從蘇氏手裏掙出衣袖,冷聲地道:“既然是開罪了夫人,你應當向夫人請罪、請求原諒才是,求我作什麽?”
“……”蘇氏被宇文昱折了個燒雞大窩脖,頓時臉上有些挂不住!“可……可夫人……”
“夏果,送蘇姨娘出去!”霍紫依看夠了蘇氏的作勁,站起身一甩帕子擰身進了裏屋!
宇文昱也不管身旁的蘇氏正幽怨的看着自己,邁步跟着進去。
“蘇姨娘,請!”夏果站到蘇氏旁邊福下身,冷淡而有禮的請蘇氏走人!
蘇氏--蘇婧婧咬咬牙,輕哼一聲甩帕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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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還真不生蘇氏的氣,只是厭惡蘇氏那種在自己面前叫嚣跳腳,轉身在宇文昱面前白蓮花的樣子!
阮氏雖然也是白蓮花和綠茶表,但阮春曉是在霍紫依看不到的地方使壞,表面上太直接的沖突是沒有的。
想想現在蘇氏的樣子,還真和上一世的自己有得拼!只不過上一世自己連在宇文昱面前裝白蓮花都省了,直接就是對着打擂臺!蘇氏比那時候的自己還聰明許多呢!
宇文昱走進來,就看到霍紫依一副頭疼的樣子撫着額頭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雙眼半閉。
“我不是說過,妾室們若有不好的地方,你只管責罰她們,不必留情面嗎?”宇文昱冷冷地開口,“怎麽反過來讓個妾把你氣成這副樣子!”
霍紫依猛的睜開眼睛,放下手扭頭瞪向宇文昱。
“侯爺這是在責怪我嗎?”
“人在你手下管着,想怎樣都随你,我也不過是提個醒,沒有責怪。”
霍紫依像只炸了毛的小雀鳥的樣子令宇文昱緩了口氣。
霍紫依拍着桌子站起來,下巴微揚、眉尾微挑地問:“那妾身倒是想問侯爺,為何納了蘇員外郎家這個嫡女為妾?”
---正文5100字----
看留言置頂!鳥兒有話說!
112.姐姐活不久了
如果說田氏的背後是言官田禦史,這還值得商榷,但蘇氏呢?父親只是個員外郎,在京裏這個六品小官算什麽啊?
難道宇文昱真是看中了蘇氏的美貌?那還不和她圓房!
只有知道了蘇氏在宇文昱心中算什麽,霍紫依才好對蘇氏“下手”!
“若是我心狠了點兒、手黑了點兒,還真怕把侯爺的心肝兒妾給弄死了!”霍紫依故意狠狠地道,“到時候妒婦、惡婦的罪名往我身上一砸,妾身豈不是冤!”
宇文昱被霍紫依那張小臉上故意裝出來的狠戾樣子逗得彎唇。
若是那雙眼睛不亮得過于坦蕩還令人有幾分信服,偏她的雙眼總是出賣了她的本性!
“蘇氏的父親是兵部司員外郎,官雖小卻在兵部裏多少掌着些事,早晚會有用得着的地方。”宇文昱坐到椅子上淡聲地道,“至于蘇氏,若是不守規矩,只要留着她一條命,其他的就任你處置了!例如……”
“例如?”霍紫依心一凜,竟然有些不敢想像這個騷年玩味笑容下的隐意!
宇文昱撫着腰間的玉佩,垂下眼簾輕笑道:“例如令她一直病着,沒力氣在侯府裏折騰。”
“……”霍紫依別開臉看着對面架子上擺着的羊脂玉瓶,半天說不出話來!
高門內院“久病”的內婦不少,“暴斃”者更是大有人在!想令一個深陷高門的女人活得不痛快、死得同樣不痛快,可有千百種法子!只是這話從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卻格外的令人膽顫心驚!
“怕了?”宇文昱擡起眼看着霍紫依,嘲弄地道,“你不是做好面對的準備了?”
霍紫依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氣後,閃着精亮光芒的雙眼迎視宇文昱的視線,“妾身明白了。不過,妾身也有一句話想問侯爺!之于侯爺而言,妾身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因為她是皇帝賜婚,不得不娶的女人?因為她是華國公府的嫡女,背後有着大靠山?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修整後院的一把利器?
宇文昱放下那塊玉佩,挑挑眉道:“你,霍氏,是我的妻子,生同衾、死同椁的女人。”
“……”霍紫依心神一震,在宇文昱火熱視線的燒灼下慢慢的低下頭。
夫妻一體,同心協力,風雨同舟、同甘共苦……一大堆足以令人感動的詞彙從霍紫依腦海中閃過,她沒有激動與感動,反倒是恐慌!
一時間也不知道宇文昱是為了像利用蘇氏和田氏那樣利用自己才會說這種話,還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值得信任和依托一切的妻子!若是她沒用處了,是不是也要“一直病着”?
“妾身明白了。”再擡起頭,霍紫依的眼中平靜如水,臉上的笑容溫柔得體。
看到霍紫依那個笑容,宇文昱的心頭卻閃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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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府拿來元氏的嫁妝清單和自己帶過來的嫁妝清單一對,霍紫依氣得磨牙!
啪!将華國公府給自己的嫁妝冊子扔到榻桌上,霍紫依拿起茶來猛灌了幾口!
不出霍紫依所料,陰氏果然在嫁妝中做了手腳!
倒是沒多拿,除去一些元氏嫁到華國公府必然會取用、打賞的東西外,倒是有三分之一的嫁妝不知去向!
當初元氏嫁入華國公府,擡了十六箱嫁妝,霍紫仍出嫁華國公府擡了三十箱嫁妝!怎麽看都是十裏紅妝出嫁的氣派!可元氏嫁妝中最貴重、根本不可能賞人和取用的部分卻被一些布料、瓷器取代!那些破東西跟價值連城的字畫、金銀古玩能比嗎?
“呵呵,看來我得回一趟華國公府才行。”霍紫依放下茶杯,火氣也消了不少。
并非貪圖無價之寶,霍紫依活了兩世,都未能見到元氏一面,與那位兄長也是相處不多時就陰陽相隔!她占了霍紫依這副軀體,也該為元氏和霍雲廷作些什麽!
“夫人,華國公府派人過來求見。”夏實站在外間道。
咦?剛想着要去趟華國公府要回母親的嫁妝,那邊就派人過來了?
霍紫依挑挑眉,“是誰派來的?”
“回夫人的話,那人說是華國公府上二小姐派來的。”
二姐姐?眼看着霍雪依嫁入魯王府為側妃的日子将近,這個時候讓人來傳話,莫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帶進來吧。”
大概半刻鐘的工夫,夏實就從外面帶進來一個婆子。
“給侯夫人請安。”那婆子規矩的行了禮。
霍紫依打量了一眼這個婆子,倒是面生。不過上一世關于華國公府那些下人的記憶也真是不清晰了。
“是二姐姐派你來的?”霍紫依問,“二姐姐可是有什麽事?”
“回侯爺夫人的話,奴婢是華國公府給夫人、小姐們買絲線的婆子,昨日二小姐身邊的丫頭寧兒拿了一封信給奴婢,說是二小姐寫給夫人的,不能走明路。”婆子說着從袖子裏抽出一個精致的荷包來,雙手呈上。
夏實接過來遞給霍紫依。
霍紫依打開荷包袋從裏面掏出一個折得極小的紙團。
展開來看,上面只有五個字:速來 姐雪依(古代沒有标點符號)
霍紫依團起紙來看着那婆子,“怎麽證明這信是二姐姐讓你給我的呢?”
婆子又從袖子時摸出一根籫子舉起,“寧兒丫頭還送給奴婢這根籫子,說是當作辛苦費。另,若是侯爺夫人問起,也可當作證明。”
二姐姐雖然平日低調,但心思的确是個缜密的人。
拿過那籫子在手中轉了轉,霍紫依看到了金制花瓣後的小字:初雪曉依。
初雪是霍雪依的小字,一般刻了女孩兒家閨名或小字的飾物是不會拿來打賞的,縱然下人們要偷也不會偷刻了字的飾物,否則很容易被抓到!
“夏實,拿十兩銀子給這位嬷嬷,這籫子我便留下了。”霍紫依道。
“謝侯爺夫人打賞。”那婆子喜上眉梢,籫子上有字自然是當不了多少錢,自己戴着又太鮮麗,終是不如銀子更實惠!
看來,華國公府是必須去一趟了!
**
霍紫依命下人備車,自己又去東院向懷德公主報備了一聲,便坐着馬車去了華國公府。
華國公府是自己的娘家,霍紫依來去自如,哪個敢擋她!
所以,霍紫依突然回娘家,還真是令華國公府的人驚訝。
“二姐姐的好事将近,作妹妹的自然是要來添妝的!”霍紫依笑米米地道。
霍紫依來時,正好華國公夫人陰氏和二夫人江氏都在老太太楊氏屋裏,她進府自當先給長輩請安,也把臉面作在了明處。
夏果打開一個大漆木匣子,裏面一套齊全的純金打造的頭面閃閃刺眼!看得屋裏的人眼睛發直!
匣子合上後,霍紫依示意夏果交給陰氏。
陰氏收起驚訝,讓自己身旁的婆子接了下來。
“難為你出嫁了還惦記着姐妹情份。”陰氏揚起笑容,說着場面話。
“應當的。”霍紫依笑笑道。
一旁江氏不禁有些眼紅!自己的女兒都還小,雖已經開始相看夫家,卻一直沒有中意的!眼看着大房的女兒攀得高門,她自然對那些低門小戶的官宦子弟也看不入眼了。如今霍紫依來給二姑娘添妝,出手就是這麽闊綽,江氏也忍不住惦記上了!
“三姑娘就是孝順、重情義,他ri你五妹妹、六妹妹出嫁了,可也是不能忘了呀!”江氏用慣有的笑容掩飾着自己的貪婪。
“嬸母說得哪裏話,那是自然!五妹妹、六妹妹出嫁時,我也來添妝。”霍紫依大方地應承下,反正到時候添什麽自己說了算!
“說到出嫁,三姑娘要是有合适的人家倒也給相看相看。”江氏殷切地道,“姐妹們嫁得好了,互相也能有個幫襯!”
陰氏鄙視地看了一眼江氏,知道這個弟妹也想把女兒嫁入世家旺族!
霍紫依倒是沒接江氏的話,而是站起身向上座的老太太楊氏福了身,“不打擾長輩們議事了,我去看看二姐姐。”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老太太楊氏點點頭,“去吧。”
霍紫依又向陰氏和江氏福了身才離開。
江氏被霍紫依落了面子,臉上有些尴尬,再看陰氏要笑不笑的嘲諷模樣,就更惱!
呸!眼淺的丫頭片子!也不看看當初在府裏時是怎麽讓人欺負的,不就是嫁了個空有爵位的侯爺嗎!這麽巴結陰氏,還不是為了給自己那個無用的丈夫抓牢華國公這個靠山!
陰氏則猜測着霍紫依突然這麽大方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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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貞娘想見我?”霍紫依愣住了。
“是啊,我帶你去見她!”
進了霍雪依的院子,二姑娘就直接攤了牌。原來想見霍紫依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霍湘儀!
霍雪依好像非常急的樣子拉着霍紫依就要去霍湘儀的院子,卻被霍紫依拉住!
“二姐姐為何幫貞娘找我?”這其中有古怪!
霍雪依臉上很急,看霍紫依一臉的疑惑,忍不住跺腳,“性命攸關的事,我邊走邊跟你說!”
霍紫依被動的跟在霍雪依身後,卻還是不明白,“誰的性命攸關?”
要是霍湘儀的,她可是不準備管!
“當然是你的!”霍雪依回過頭,眼中有着淚光,“你只管跟着我就對了!貞娘會告訴你一切!”
霍湘儀住的院子比較僻,進了院子才發現,住得還沒有體面的陪房環境好!
霍湘儀身邊只有一個叫珠兒的小丫頭侍候着,正在廊下煎藥呢。
“二姑娘、三姑娘來啦!”珠兒看到有人進院子,還是兩位姑娘,頓時高興起來,“我家姑娘今日早晨念叨着兩位姑娘呢!”
珠兒替她們打了簾子,一進屋就是濃重的藥味混着潮味兒,令人忍不住掩鼻。
屋子不大,分成裏外間,裏間就是卧室。
進了裏屋,就看到床上躺着一個素衣病容的少女。
“三姐姐,你……來了!咳咳!”看到霍紫依走進來,霍湘儀原本灰黯的眼睛一亮。
珠兒搬了椅子放到離床稍遠點的位置,請兩位小姐坐。
“我聽二姐姐說,你有事找我?”霍紫依的神情并不熱絡,她對霍湘儀的印象其實并不好。
霍湘儀幹裂的嘴唇咧了咧,綻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二姐姐,我想和三姐姐單獨聊聊。”
霍雪依點點頭,“那我便去小花亭等三妹妹。”小花亭離這個院子不遠。
待霍雪依出去,珠兒又回廊下煎藥後,霍紫依才淡然地再開口,“說吧,什麽事讓你這麽神秘?”
霍湘儀一愣,想不到霍紫依的态度會這麽冷淡!
“三姐姐是不喜我?”霍湘儀有些受傷地問。
“你若不說,我便走了!”霍紫依作勢起身,她沒興致聽霍湘儀在這裏故弄玄虛!
“三姐姐且慢!難道你就不擔心自己的性命嗎?”霍湘儀出聲嚷道。
霍紫依銳利的視線猛然投向霍湘儀,冷聲地道:“你是咒我早死?”
霍湘儀被瞪得通體發寒,垂下眼簾嚅嚅地道:“妹妹怎敢……咒姐姐早死,而是事實即是如此!姐姐的性命最多只有一年左右了。”
“呵!我倒是不知道,妹妹還是個會算命的!”霍紫依掩下心底驚異,出聲嘲弄地道,“連我能活多久也是知道的?”
老天,難不成這個霍湘儀又是有什麽來頭的?霍紫依有些頭大了!
--------正文4000----
最近卡文,有時候碼了很多,但覺得情節不夠好就删了,結果一章總是碼了删、删了碼好幾次才會出來。
讓大家久等了,因為只在乎情節不太在乎字數是多少,所以并不是一定六千更,有時候也會七千、八千或萬更吧。
113.瑞哥兒
霍湘儀急喘了幾口氣,一副深怕霍紫依離開的樣子。
“三姐姐,你若答應将我從華國公府救出去,我便告訴你一切!”霍湘儀的臉上挂着乞求的表情。
“救出去?”霍紫依揚眉看着一臉病相的霍湘儀,“妹妹好不容易被接回國公府,怎麽倒要離開了?而且,救這個字從何說起?”
霍湘儀的臉上又換上了怨恨的神色,“陰氏想要害死我!父親對我也不聞不問……若我還留在華國公府,只有死路一條!請姐姐救我!”
霍紫依垂下眼簾,心底冷笑!
她就知道自己那個便宜老爸沒那麽善良!會把霍湘儀接到華國公府、過繼到陰氏膝下上了宗譜,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許只是想利用霍湘儀什麽,現在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由着陰氏作踐,也不管她的死活了!
無論霍湘儀是怎麽知道自己會在一年以後死掉,霍紫依都不準備幫這個“妹妹”!
并非她薄情寡義,實在是她和霍湘儀沒什麽情義可言!
撫了一下鬓角,霍紫依擡起眼簾淡淡一笑,“妹妹怕是求錯人了。若你去求父親,也許他還會念着父女情把你送回別莊去,離了陰氏的陷害。我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怎好從府裏把庶妹帶走呢?”
站起身,霍紫依撫平了身上衣裙的皺褶,看也不看霍湘儀的準備離開。
“霍紫依!你真的不想避開枉死嗎?你懷了武安侯的孩子,生産當天卻因難産力竭而亡!臨死前你還是生下了那個孩子!”霍湘儀見霍紫依要走,抓着床沿嘶喊起來!
霍紫依腳步一滞,心也狠狠的扭了一下,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那個孩子……
“你死後阮氏被扶了正,她也給武安侯生了個兒子!你的兒子叫宇文瑞,長輩們都叫他瑞哥兒!瑞哥兒四歲的時候卻失足掉進武安侯府的蓮塘裏淹死……呃……咯……姐姐……咯……”
霍湘儀還想往下說,瞬間卻被人扼制住了喉嚨!
霍紫依暴睜紅目,一雙手如鷹爪般狠狠掐住霍湘儀的頸子,力氣大到快要掐死霍湘儀!
她的孩子……她的兒子最後還是死了!
滔天的恨意彌漫了霍紫依的胸腹、充斥在她的腦海、染紅了她的眼!
霍湘儀只覺得自己胸口要炸開似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向上翻,但求生的欲|望令她狠狠摳抓着霍紫依的手,兩條腿拼命的踢蹬!
白光在霍湘儀的腦子裏閃裂開來,就像上一世她被丈夫虐打致死時一樣的感覺!
“小姐!啊!三小姐您在幹什麽?三小姐!”
珠兒聽到屋裏有吵嚷聲和咚咚的撞擊聲,覺得不放心就跑進來看。竟然發現三小姐雙手死死掐着貞娘小姐的脖子,一副要掐死她的恐怖景象!
霍紫依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就像從寒冰地獄裏爬上來那般的冷!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
珠兒慌亂的上前去扒霍紫依的手,并且不斷呼喊着。
突然,霍湘儀覺得脖子上的壓力一松,大量新鮮的空氣湧進肺裏,使她猛烈的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眼淚和鼻涕噴了出來,使霍湘依狼狽不堪!
霍紫依渾身煞氣地站在床邊,雙眼如刀的看着咳個不停的霍湘儀。
珠兒幫霍湘儀撫背順氣,卻害怕霍紫依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縮小得讓三小姐看不見!
“貞娘,你知道為什麽父親對你不聞不問嗎?”霍紫依冷冷地開口,“知道得多固然是好事,但如果嘴巴上沒有把門兒的,過早的丢了自己手裏的籌碼,那你就是把自己送上了絕路!”
霍湘儀擡起頭畏懼地看着霍紫依,眼裏不停的溢出淚水來。
“今天你說的話最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一程!”霍紫依抽出帕子慢慢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着,“還有,剛才發生的事……這個小丫頭叫珠兒吧?”
“三小姐饒命!三小姐饒命!奴婢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看見啊!三小姐饒命!”珠兒吓得骨碌一下滾跪在地上,拼命向霍紫依磕頭,聲音大得吓人!
霍紫依看看珠兒,又看看霍湘儀,在看到霍湘儀迎上自己的視線時瑟縮了一下,她滿意的笑了。
把那塊擦手的帕子輕飄飄的扔到地上,霍紫依轉身出了屋子、出了院子!
等在小花亭裏的霍雪依看到霍紫依連忙起身,“三妹妹,貞娘她……”
霍紫依按住霍雪依伸過來的手,溫和地道:“二姐姐不必擔心,貞娘她只是想得到父親的注意,才會編些不着邊的話來唬弄你。”
霍雪依愣了愣,望着霍紫依平靜的表情,心裏還有些不放心,“可是……貞娘她也曾說中過一些事,所以父親才會把她接進府裏來。這次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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