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下午四五點時見! (14)
“不感興趣!”
女子臉上露出尴尬之色,見宇文昱扔下四個字又要走,連忙出聲道:“奴家是侯爺夫人的庶妹,還得叫侯爺您一聲姐夫呢!”
“……”宇文昱的腳步再次停下,卻沒有轉身。
儀姬--霍湘儀,深吸了一口氣,望着宇文昱的背影彎唇笑了。
過去只聽說過武安侯宇文昱年少有為,是個俊朗的男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霍湘儀從院門處拐出來看到宇文昱的臉時,芳心就是一陣噗嗵亂跳!暗暗羨慕霍紫依能嫁得如意郎君!
如今的宇文昱論身份是武安侯爵位的貴族,親外祖母是太後、親舅舅是皇帝、母親又是公主!論地位是從三品諸衛羽林千牛将軍,無論有沒有實權卻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論長相,少爺侯爺翩翩佳公子、俊逸風|流,令女子看上一眼便臉紅心跳!
若不是自己想當大齊國的皇後,霍湘儀還真想進武安侯府與霍紫依共侍一夫了!
反正霍紫依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誕下瑞哥兒之日便是她的死期!
一想到這個,霍湘儀就又平衡了。
自己妻子的庶妹怎麽會在十哥的府上?宇文昱有些奇怪!
對華國公府上女眷的情況并不了解,宇文昱也不知道這位“庶妹”的來歷!
“侯爺,奴家叫湘儀。”霍湘儀夾着香風繞到宇文昱身前,雙眸含着秋水般瑩瑩閃亮,“現在是十皇子殿下的*|姬。”
宇文昱的嘴角抽了抽,面皮繃得死緊、陰沉的視線瞥向一旁。
華國公府的女眷還真是各個奇葩!哪有女人會說自己是某個男人的“*|姬”?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見宇文昱一直不說話,霍湘儀不禁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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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十皇子從北疆得勝歸來後,霍湘儀就覺得楚浔越來越疏遠自己!
過去那些裝神弄鬼的伎倆如今也不起作用了!楚浔根本不再去她的玄儀苑!
想霍湘儀上一世也不過是個普通老百姓,每天為了生活辛苦忙碌,還要被那個死鬼丈夫嫌棄與毆打!她那些所謂“預知”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事而已!
霍紫依是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而霍湘儀那時還是華國公府的“家生子”,對霍紫依的遭遇自然是都知道!
至于楚浔登上皇位,那也是霍湘儀活着的時候經歷過的事!十皇子與太子後來由暗鬥變成明鬥,老百姓間都傳得熱熱鬧鬧,霍湘儀也多是聽別人說閑話時聽到一些!但具體這對兄弟之間發生了什麽,她哪裏知道去!
楚浔回來去了玄儀苑兩趟,也留宿下來,他問了兩個關于太子方面的問題,霍湘儀卻是答不出!只找了些別的借口搪塞過去!結果十皇子就再也不去了!
今天是十皇子大婚的日子,從此以後林氏便是十皇妃、将來就是林皇後!霍湘儀不甘心!
現在她只能另辟蹊徑了!
雖然她不知道太子那邊的事,但她卻知道霍紫依命中有一劫!霍湘儀要把最後的一個籌碼押在武安侯宇文昱的身上!
只要她“預言”了霍紫依的難産與死亡、“預言”宇文昱将有一子,那麽她就會重新獲得十皇子的信任,同時也令宇文昱相信她是九天玄女派來的弟子!将來在瑞哥兒溺亡頭幾個月她再“預言”一次救了宇文昱的嫡子,那麽以後楚浔當了皇帝,只要自己使些手段,那皇後之位就是屬于她霍湘儀的了!
主意一拿定,霍湘儀就趁今天皇子府辦婚事有些亂的機會,允了一個小厮十兩銀子的報酬,讓他把武安侯引到偏院來!
“恐怕是三姐姐不想認我這個庶妹,也從未在侯爺面前提起過奴家。”霍湘儀面帶悲傷地垂下頭,幽幽地道,“想必侯爺也聽聞華國公去年曾将一名遠房親戚之女收入國公夫人膝下,并入了族譜的事吧?奴家便是那個命苦的少女!”
原來是華國公與有夫之婦偷|情生下的那個女兒啊!
武安侯被霍湘儀迂回的自我介紹弄得想笑!
不過,霍湘儀現在在十皇子府,是楚浔的姬妾,莫非是華國公将這個庶女送進來的?
宇文昱一頭的霧水!華國公雖然不是太子|黨,但他可是狡猾的哪個皇子也不多接觸!就連與十三皇子都走得不是很近!
在朝臣們争論着到底要不要廢太子的時候,華國公也是站在保持中立的那一列裏。他怎麽會把庶女送給十皇子當姬妾呢?
“侯爺,湘儀讓人将您請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相告!”霍湘儀擺出正經的臉色望着宇文昱道,“昨晚奴家得到九天玄女神示,三姐姐将于九月為侯爺産下一子,卻要因難産而送命!”
此言一出,宇文昱的臉上冰霜立現!
這個女人是瘋子?
**
臘梅鬼鬼祟祟的爬上了馬車,将手裏的包袱交給了車上的人,還是不太放心地問道:“小姐……姨娘,這樣真的行嗎?”
蘇婧婧一把奪過臘梅手裏的包袱恨聲地道:“你若是怕了,就自己回別莊去!不過可沒馬車送你,自己走回去!”
臘梅苦着臉跪坐在車廂裏,不敢再吭聲。
三名妾室被送到別莊一晃也半年多了,即使侯爺回來也沒有把她們接回去的打算!阮氏和蘇氏心裏都長了草,也曾寫信回侯府探問過,想回去“侍候”侯爺與夫人。
結果懷德公主身邊的喬嬷嬷特意坐馬車到別莊來給三位姨娘傳個話:侯爺夫人有了身孕,為了讓夫人安心養胎,公主與侯爺決定在夫人生産前暫不接三位姨娘回侯府了。請三位姨娘在別莊裏安心生活即是,缺什麽只管讓人去采買,或是去武安侯府要!
聽喬嬷嬷這麽說,蘇氏的鼻子差點兒氣歪了!憑什麽霍紫依懷孕,她就得住在別莊裏?若是說阮氏那個犯了錯的踐人受罰,關在別莊裏見不到宇文昱還好,她可是受害者!
後來又傳來霍紫依病重的消息,蘇氏高興得坐立不安,就等着回京參加侯爺夫人的喪事了!結果霍紫依病了數日後竟然讓一位蜀地神醫給救了!
蘇氏這個嘔啊!嘔得心肝脾肺都要噴血了!
不甘于這種被冷落命運的蘇氏偷偷寫了封信,讓人送回娘家,交給母親王氏!
王氏收到信後沒兩天便傳出生病的消息,還讓下人去武安侯府向懷德公主請求,想将次女接回來陪伴幾日。
懷德公主答應了王氏的請求,讓蘇家人從別莊将蘇婧婧接回了京城,只不過是回蘇府陪生病的母親,不能回武安侯府!
聽到蘇家的下人帶來懷德公主的要求,蘇氏恨得牙根發癢,但還是上了馬車!不管怎麽說她回到京城了!
在蘇家陪着“生病”的母親住了兩三天,蘇氏就決定去武安侯府給懷德公主、武安侯和夫人請安!她人都回來了,若不去請個安豈不是失禮?
---正文3200---
今天雙更也是六千字……一次寫六千有點兒頭疼。
170.蘇姨娘給自己挖坑
蘇氏借着回京探望“生病”的母親王氏的機會,準備去武安侯府請安!
表面上是去請安,實則是想在宇文昱面前露露臉!
現在霍紫依有着身孕,宇文昱又在邊疆呆了快半年,年輕男子精力旺盛,怎麽熬得住!只要使些小手段,沒準兒自己就能與宇文昱春風一度!到時候霍紫依想趕她走都不可能!
若是逼急了她蘇婧婧就和霍紫依攤牌!同是穿越女,大家搶男人各憑本事!
事到如今,蘇婧婧也忘了自己穿越前那個社會是多麽厭惡“第三者”、“小三兒”這樣的女人,她現在只想跟霍紫依比個高下!
臘梅知道自己主子的狠絕,讓她自己走回別莊去,還不把鞋子磨爛了!只得乖乖的跟着蘇氏一起去武安侯府!
侯府門房看到蘇姨娘坐着馬車回來了,連忙上前道安。
“給姨娘請安,蘇姨娘您怎地回來了?”門房小厮曲勝意驚訝地道!
早就聽說夫人生産之前,三位姨娘會一直住在別莊裏,清早兒聽訓的時候也沒得訊說蘇姨娘今兒回來啊!
這門房小厮是大管事曲洪的“兒子”,曲洪入宮當了太監,沒根的男人就很介意“無後”!他出宮侍候懷德公主後,便設法聯系到了家人。族人為了讨好他,就将父母早亡的曲勝意過繼給曲洪當了“兒子”,也算是雙方歡喜的事兒。
別看這看門兒的活計不太入眼,但要的可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八面玲珑!能做好的人都是人精,将來也大有前途!
蘇氏哪知道曲勝意是個什麽人物,只當這個看門的小厮多事,竟敢問她為什麽回來?這是他該問的嗎?
“呸!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向主子問東問西!”蘇氏挑開車簾子罵道,“還不給我搭凳子、扶我下車!”
曲勝意一縮脖子,應了聲是,連忙去搬車旁挂着的踏腳凳子。
臘梅先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又扶着蘇氏下了馬車。
冷冷地掃了一眼曲勝意,蘇氏哼聲道:“下次長點兒眼睛!”
“是,請姨娘大人大量,不計較小的逾越。”曲勝意點頭哈腰地道。
蘇氏白了一眼曲勝意,搭着臘梅的手走進大門。
“姨娘,剛才那個小厮是大管事的……”臘梅作為下人,自然是對府上下人間的人脈關系有些了解!
剛才蘇姨娘喝斥的看門小厮可是有些來頭的!
“管他是誰的人!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才!大管事也是公主與侯爺的奴才,他個看門小厮還得我高看一眼不成?”蘇氏根本不想聽臘梅的提醒,心裏急巴巴的想見到宇文昱!
這都快九個月沒見到宇文昱了,他會不會把自己都忘了?
臘梅只好又閉上了嘴,心想主子這人可沒少得罪!
在門口安排馬車去角門的曲勝意自然是把蘇氏不屑的話語聽到了耳朵裏,表面上沒有任何不高興的神情,可心裏卻冷笑!
呵呵!說我是奴才!你這個姨娘說到底不也是個“奴”!當你是主子給你些臉,不當你是主子,連個當權主子身邊跑腿的奴才都不如!
蘇氏得罪了曲勝意便是得罪了大管事曲洪,而太監卻又是最愛記仇的人物,她猶不知已經給自己埋下了一個禍根!
**
“妾身給公主請安。”蘇氏盈盈福身,給上座的懷德公主施禮。
依舊是一身素色衣裙、簡單打扮的懷德公主垂下眼簾看了看蘇氏,眉頭輕攏在一起。
這個蘇氏從入府開始就跳脫得厲害,懷德公主在答應蘇家人請求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今天!若是蘇氏回了京城只探望母親而不到武安侯府,懷德公主才會覺得奇怪呢!
“不是告訴蘇府,你不必回侯府請安嗎?”懷德公主倒也沒責備蘇氏,只是語氣冷淡了些。
蘇氏壓下心底的失望與難堪,垂着頭道:“妾身感謝公主體恤,允許妾身回京照顧病中母親。但人已在京城,若是不回來給公主與侯爺、夫人請個安,妾身實在是心裏難安。”
果然是這個理由,懷德公主抿唇笑了笑,“你倒是個有心的。”
蘇氏可不敢把懷德公主這句話當做誇獎!
要說懷德公主兩次出手就将宮裏的兩位娘娘拉下馬,那可不一般!絕對不是因為親娘是太後、親哥是皇帝這麽簡單!心機與手段定是高段位的!
蘇氏也知道自己今天回武安侯府的借口很爛,所以面對懷德公主時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好在懷德公主并沒有冷臉訓人,蘇氏的心稍稍放下。
“今日十皇子大婚,昱兒去道賀并不在府中,你便去夏院給霍氏道個安就回娘家去吧。”懷德公主道。
宇文昱不在府裏?蘇氏一陣失望!自己出來前怎麽就不打聽一下呢!要是知道十皇子今天成親,她就明天再過來了!
其實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十皇子成親,只不過蘇氏整天沒把心思放在正地方,又不容下人在身邊置嘴,所以撲了個空!
“是,妾身告退。”蘇氏福身垂首退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裏後,她就不再掩飾臉上的失望之色!
去見霍紫依作什麽?看那個女人挺着肚子向自己炫耀?
但既然都在懷德公主面前這樣說了,她若不去夏院請個安反而不好!蘇氏只得悻悻的往夏院走,心裏盤算着怎麽拖到宇文昱回來!
宇文昱離開後,霍紫依補了個眠,再被婢女叫醒後才感覺頭和身子舒服了些。
因早上睡得多了,到了下午該午憩的時候倒不想睡了。霍紫依就坐着和夏果、夏實兩個丫頭做針線。
說是做針線,霍紫依也只是随便弄一弄,大部分小兒的貼身衣物都是婢女和針線娘們在做,她只做了兩個口水巾就不再獻醜了。
霍紫依正拿着夏實縫制的嬰兒小褲看,外面就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夏果、夏實二位姐姐,蘇姨娘來給夫人請安了。”
屋裏的人都是一愣,夏果和夏實都望着主子,心想這蘇姨娘不是應該在別莊裏嗎?怎麽回來了?
懷德公主不想煩擾孕中的霍紫依,便也沒把允了蘇氏回京的事告訴她。
霍紫依放下手裏的嬰兒小褲子,朝夏果和夏實使了個眼色。
兩名婢女連忙收拾了一下小裏間,然後夏實出去迎蘇氏。
“蘇姨娘安!姨娘何時回來的?阮姨娘與田姨娘可也是一起回府了?”夏實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夫人可是醒着?”蘇氏沒答夏實的問題,而是低聲問霍紫依是否醒着。
“夫人懷胎月份大了,貪睡得緊,午間睡下還未起呢。”夏實也沒追問,直接答了蘇氏的問題。
“那我便也不打擾夫人了。”蘇氏的聲音裏透着幾分輕松,“我先回自己的院子裏看看,稍晚些再過來給夫人請安。”
“姨娘慢走。”夏實的聲音離屋子較遠了些,想是送蘇氏出院子。
院子裏又安靜下來,夏實倒是沒有馬上回來。
夏果出去看了一眼再進來時一臉的不解,“夫人,若是阮姨娘與田姨娘也回來了,怎麽就蘇姨娘過來問安?”
霍紫依給了夏果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倚在榻上閉目養神。
兩刻鐘左右的時間,夏實從外面打探消息回來,将蘇姨娘回武安侯府的緣由說了一遍。
霍紫依聽了之後嘲弄地一笑,“原來是向娘家求助了。”
“既是來府中請安,怎地請完安了不但不走,還回了蘭院?難不成是借着這個由子就留下了?”夏果猜測道。
對蘇氏,霍紫依一直覺得既是“同鄉”,難免穿越後會有不适應,上一世就是沒有人願意給她機會,路才越走越偏,最後到了無人待見、只能等死的地步!所以雖然不喜歡蘇氏,但卻從沒真的算計過她!
但蘇氏顯然不這麽想!似乎動了想和霍紫依搶老公的念頭!
人總有個底線不能被觸動,霍紫依的底線就是宇文昱和未來的孩子!
“夏實,再過一刻鐘你便去蘭院告訴蘇姨娘,說我午睡醒了想見見她。”霍紫依對夏實道。
“夫人。”夏果不贊同地望着主子,“您這身子重,可少惹些閑氣吧!”
霍紫依笑了笑,安撫夏果道:“我才不跟無關緊要的人生氣,只是想快些讓她走罷了!”
蘇氏留下來當然是為了和宇文昱來個“偶遇”!霍紫依才不會如她所願!
可當夏實去蘭院告知蘇氏,說夫人已經醒了、想見見蘇姨娘時,蘇氏卻拿起喬來!
“哎呀,我才想起來,家中母親生病,我回京照顧了幾日,怕是身上不淨,萬一見了夫人再過了病氣就不好了!”蘇氏矯情地道,“方才去夏院給夫人請安,是我考慮不周,多虧夫人睡着,不然真有什麽事,我可是罪過了!”
夏實一聽這話,臉就是微微一沉,不客氣地道:“既然如此,那蘇姨娘是準備回蘇府了嗎?”
蘇氏心裏暗罵夏實一個低賤的婢女也敢趕自己!她伸出自己的左腿、将裙擺向上提了提,露出纏着白布條的左腳踝。
“真是不巧,剛才我進蘭院時扭傷了腳。還麻煩夏實姑娘去跟夫人知會一聲,今日我怕是要宿在府裏了。”蘇氏一臉為難地道。
---正文3200字---
我是快樂的存稿箱菌!
171.太子設局激三爺
夏實氣呼呼地回來禀報霍紫依,說蘇姨娘的腳扭到了,現在纏着布條非賴着要在侯府住一晚。
“怎麽說她也是侯爺的妾室,若是硬将她趕走也有些不近人情。”霍紫依倒是不在意,摸着玉如意想了想之後對夏實道,“你去東院将此事禀明母親,既然蘇氏想留下來住一晚,就讓她住吧。”
“夫人,您對蘇姨娘實在是太寬容了!”夏實有些看不過去地道,“奴婢不懂,比起阮姨娘暗中害人來,蘇姨娘的确是要好一些,但她種種逾越就是沒将您這位夫人放在眼裏,你越是不計較,她便越是放縱得意!她這一留下來,還指不定住上幾日!沒準就住到您生下小世子,幹脆不用回別莊了!”
霍紫依被夏實的猜測逗得忍不住笑出聲!其實她覺得蘇氏打得就是這個主意呢!
“夫人您還笑!”夏實不依的跺跺腳,“侯爺是向着您、疼着您,但蘇姨娘也是侯爺的妾,萬一趁這個機會纏住了侯爺……哎呀,不行!奴婢再去趟蘭院,大不了派幾個人擡着蘇姨娘上馬車,把她送回蘇府去好了!”
一想到侯爺會被蘇姨娘勾走,夏果就恨不得馬上把蘇氏塞進馬車裏送走!
“夏實!”夏果哭笑不得的叫住好姐妹,“你怎麽還這麽莽撞!”
夏實都已經走到了門口,被夏果這麽一說,頗為不服氣地道:“姐姐可沒看到蘇姨娘的樣子!明明進院請安時穿的是藍衣白裙,我剛才去蘭院時就看到她換成了石榴紅的一套衣裙!臘梅正在往箱子裏塞衣服呢,那包袱皮子就放在箱子邊上!哪有人請安還帶着一包衣物的,明明就是……”
“好啦。”霍紫依打斷夏實對蘇氏的種種看不慣,“夏實,你不要去管蘇姨娘的事,聽我的吩咐先去将蘇姨娘今晚要留下的事告知母親,然後讓陳棋今天警醒着些,別讓阿貓阿狗的打攪侯爺休息。”
夏實嘟了嘟嘴,跟在霍紫依身邊一年多了,她還是很了解主子的!從來不會太兇惡的對下人說話,但如果不聽吩咐,霍紫依的冷臉也是很吓人的!
夏實領命去了東院,霍紫依嘆口氣看看窗外的天色,“這個時候,十皇子府上的婚宴已經是到了最熱鬧的時候吧?”
婚宴迎的都是來道賀的人,走的是流水席!新郎與幾位至親兄弟或好友周旋在諸賓客中道謝。
到了傍晚,白天應酬的客人們都走了,剩下的就是這些知近、較好的親朋好友們開始熱鬧了。所以,霍紫依知道今天宇文昱應該回來得不會太早,即使回來了恐怕也是醉得不輕!
若是被蘇氏這個時候鑽了空子,倒真是得不償失!
“夫人,要不要讓廚房給侯爺備下醒酒湯?”夏果細致地問道。
霍紫依點點頭,“也好,你去吩咐廚房準備好一碗醒酒的湯吧。今晚就讓陳棋侍候侯爺,把司香調去侍候蘇姨娘。畢竟蘇姨娘回來只帶了臘梅一個丫頭,原來服侍的不是在別莊裏,就是被調去了其他院子做事,現下也只有司香得些閑了。”
夏果眸光閃了閃,起身道:“是,奴婢這就去讓人安排。”
**
百豔樓,京城胭粉之地裏比較有名的藏|嬌地。
花魁清音姑娘所住的繞音閣裏傳出悠揚動聽的古琴之音,還有女子婉轉的歌聲。
重重淡粉輕紗包圍之中,兩名男子一卧一坐,一名女子則坐在對面邊撫琴邊唱歌。
一曲罷了,琴音仿佛還萦繞于耳,的确有繞音不散的感覺。
“好!”手肘壓在長枕上、懶散側卧着的男人叫了聲好,撫掌笑道,“清音姑娘的琴技似乎比兩個月前又有了長進。”
纖纖玉指從琴弦上移開,清音擡起蝶翼般的眼睫朝對面的兩名男子嫣然一笑。
“多謝楚爺誇贊,奴這兩個月的努力可算沒白費。”清音似嗔似嬌地道。
太子楚沛看了一眼跪坐在矮桌旁的俊美男兒,笑道:“陸解元你覺得清音姑娘的琴藝如何?”
今天陪太子逛青|樓的正是陸三爺--陸文秋!
投到劉太師門下,間接就是成為了太子的人!只是比起成為太子的門客,成為太師的學生前途似乎更好一些!
陸文秋從未踏足過煙花之地,今天是第一次來,自然有些不适應!
何況,撫琴那位姑娘穿着雖不至于過于暴露,但細頸香肩卻白花花的露在外面,抹胸勒得又低又緊,将兩團綿軟托得呼之欲出!
陸文秋垂着眼簾,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坐着,不看清音一眼!
“清音姑娘的琴藝自然是精妙,的确令人有餘音繞梁不散的感覺。”陸文秋淡淡地道。
楚沛見陸文秋冷淡的樣子,忍不住噴笑,“看來清音這樣美|豔、才藝雙全的花魁都入不得陸解元的眼啊!”
但凡男子見到美貌女子或垂涎、或窘迫,垂涎是因為起了色|欲之心,窘迫是因為被美色炫惑而害羞。
可陸文秋就像看到一塊石頭似的平淡,當太子楚沛問清音的琴藝如何時,他的回答也顯得沒有什麽誠意!
清音聽楚沛這樣說,也不惱,反而咯咯的輕笑起來。
提着大紅的裙子站起來,清音移着蓮步走到陸文秋身旁跪坐下來,執起酒壺為這位陸解元倒酒。
“陸公子是不喜奴這種出身的女子吧?所以才不屑多看上一眼。”清音撒嬌似的輕喃,身子軟軟的往陸文秋上倒。
“清音姑娘……”陸文秋的手擡起來扶住清音的手臂,阻止她倒靠過來,劍眉控制不住的輕攏。
“嗯?陸公子有何吩咐?”清音媚|眼眨啊眨,像要撩動陸文秋的心。“是想讓清音自重嗎?”
陸文秋終于擡起眼簾看向了王清音,這是他進入百豔樓後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用正眼打量這個得太子青睐的花魁!
清音的眼中閃着自信,京城裏還沒有幾個男人能不對她動心!
“清音姑娘,你有些重。”陸文秋不客氣地推開瞬間驚訝瞪大眼睛的王清音,然後撫了撫被壓皺的衣袍。
“……”身材嬌小纖細的清音氣得銀牙緊咬,方才的媚|态消散不見!
“噗!哈哈哈!”太子楚沛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都笑出了眼淚!“陸解元可真是個妙人兒!難怪太師極力向孤推薦你!”
劉太師不只一次在太子楚沛面前提到陸文秋,而楚沛對他卻不是很感興趣!
因為陸文秋的身份實在複雜!與武安侯府有着牽扯不清的關系!
但七月底,陸文秋出現在了楚沛面前,向太子讨要一個人--蜀地神醫!
那位神醫是太子門客尋來的異域神醫,治病的手段也是奇特!當時楚沛身染小疾,也沒有太當回事,直到陸文秋來求!
也是在那個時候,楚沛對陸文秋有了印象!這個面皮長得不錯、又是文舉出身的陸解元倒是有着一副硬脾氣!
如今太子在查水患的事,便向劉太師要了陸文秋過來幫忙,也想試試這位陸解元到底是不是個人才!
“呵呵!”清音猛的站起身甩袖哼聲,“陸公子怕是有心上人了吧?所以清音在你眼中才會如此不堪!聽聞陸公子曾帶神醫入武安侯府醫治侯爺夫人的頑疾,難道說……”
咻!啪!一只酒盅狠狠的砸在清音的頭上,打得她釵環掉落、發髻散開!
“啊!”清音捂着被打痛的額角跌坐在地上,驚訝的看向朝自己扔酒盅的人!“太子殿下!”
情急之中,清音也忘了稱楚沛為“楚爺”!
“滾下去!”楚沛的笑容已不見,陰沉的臉上那雙眼眸裏盛着陰冷,“下次再亂說話,就不是一個小小酒盅砸得你額頭紅腫這麽簡單!”
清音眼中閃過恐懼與驚慌,從地上爬起來後咬咬嘴唇,攏了一下頭發後朝太子和陸文秋福身道:“是奴多嘴說錯話了,請楚爺和陸公子見諒!”
說完,清音提裙撥開紗簾匆匆離開。
陸文秋臉色微白地望着擺琴的案頭,那爐香還未燒完,袅袅清煙從爐眼中飄出來。
楚沛垂下眼簾,拿起酒壺對着嘴直接喝起來。
閣內一時變得沉寂起來,兩個男人似乎都各有心事,誰也不說話。
“太子殿下,小人……”陸文秋眨了眨眼,想解釋卻覺得嘴裏幹澀。
“陸解元不必向孤解釋什麽。”楚沛放下酒壺,陰鸷的雙眸看向陸文秋,“宇文昱是楚浔的人,他早晚會成為孤的阻礙!你若是有什麽心思,不如就幫孤除了這位武安侯,到時候你想要什麽,孤都會允了你!”
陸文秋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厭惡之色。
“那文秋就先謝過太子殿下了。”
楚沛冷冷的勾起嘴唇,卻不再說話。
“姑娘。”婢女紅翠拿着冷水打濕過的帕子走過來,擔心地看着王清音,“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王清音接過帕子壓在被楚沛扔酒盅砸腫的額角上,冷淡地道:“不用。你去閣裏侍候着,免得怠慢了楚爺與陸公子。”
紅翠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只留王清音坐在繞音閣的偏房裏。
“哧!”王清音嗤笑了一聲,将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下颌枕在手臂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太子下手還真是狠!明明是他吩咐自己作戲這樣做的,可那一酒盅險些砸破了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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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以為宇文昱會很晚才回來,回來後也會因為喝多了酒而有些醉,哪成想傍晚之前他就回了侯府!
“夫人,侯爺……”門口的小丫頭還沒來得及禀報宇文昱的到來,武安侯就已經沖進了屋子。
霍紫依正在吃點心,被風風火火沖進來的宇文昱吓了一跳。
“侯……侯爺?”他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你們出去!”宇文昱冷冷地掃過夏果和夏實,讓婢女出去!
夏果和夏實擔心的看了一眼霍紫依,在看到主子微微點頭後才出了屋子。
霍紫依放下筷子站起身,剛想朝宇文昱走過去,他卻邁着大步兩步就到了自己面前!
“紫依!”宇文昱伸出手一把抱住霍紫依,還不忘小心的不壓到她的肚子!
霍紫依被宇文昱的舉動弄得徹底懵了,呆呆的讓他抱着自己,耳邊甚至聽到了他過重的喘息和心跳聲!
這樣抱了許久,大約半刻鐘左右的時間,宇文昱才緩緩松開霍紫依。
霍紫依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丈夫,實在搞不懂參加了十皇子婚宴後,宇文昱怎麽像是許久未歸家看到自己時的模樣!
“紫依,你可知道霍湘儀這個女人?”宇文昱摟着妻子小心地坐到榻上,咬牙問道。
霍湘儀?那個跟自己一樣重生了的“庶妹”!
“侯爺怎麽會問起這個人?”霍紫依有些明白宇文昱為什麽會這樣了,“難道今天在十皇子府遇到她了?”
宇文昱低頭看着霍紫依,眉頭緊鎖地道:“你知道她在十哥府裏當姬妾?”
“你與十皇子去了北疆,有一次我去皇子府拜訪時見到了她。”霍紫依輕描淡寫的帶過,“以前在臨王府的秋楓宴上見過,回華國公府時也碰過兩次,只是沒想到竟成了十皇子的姬妾。”
霍紫依覺得十皇子楚浔并沒有表面上顯得那麽信任宇文昱!不過霍湘儀出現的方式的确有些讓人難以信服,什麽九天玄女……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當成瘋子!
“我聽華國公府的人說,這位湘儀妹妹腦子有些問題。”霍紫依仰起頭,小手輕撫在宇文昱的胸口柔聲道,“常常會異想天開的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後來就被父親關在了府中小院裏。只是不知道她與十皇子是怎樣的緣分了。”
多餘的話霍紫依也不想說!什麽穿越、重生、九天玄女,這些匪夷所思的話說多了再被人當成妖孽一把火燒死!
----加更四千字----
編突然聯系鳥兒,說我欠她四千字,嗚嗚。
172.蘇姨娘要cosplay
宇文昱的手臂緊了緊,在聽到霍紫依說霍湘儀腦子有些問題時,從十皇子府回武安侯府時一路緊繃的心稍稍放松一些。
“對!對!她說話奇奇怪怪,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可霍湘儀的話那些話卻始終在宇文昱的腦海裏回蕩!
“産下一子”、“難産而亡”!
可憐的侯爺,一定是被霍湘儀那些狗屁“神示”的話給吓到了!所以才慌慌張張從十皇子的婚宴上跑回來吧。
那個霍湘儀難道忘了自己為什麽被華國公關起來、不問生死?如果她再不知收斂,早晚十皇子也不會留她一條命!
既然重生了,就該想着怎麽避開上一世的種種厄運,何必心大的想得到本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對了,侯爺。”霍紫依側偎在宇文昱的懷中,聽到他的心跳漸漸趨于平穩後才道,“蘇姨娘回來了。”
“蘇姨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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