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下午四五點時見! (15)

?”宇文昱還沉浸在妻子安好被抱在懷中的幸福裏,腦子裏一時轉不過彎,硬是忘了“蘇姨娘”是哪盤菜!

霍紫依擡起頭嬌嗔地推了一把宇文昱的胸口,眉眼間閃着嘲弄地道:“侯爺這是在裝傻嗎?”

宇文昱見妻子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三個妾室呢!其中一個可不就是姓“蘇”!

這大半年裏,宇文昱都忘了被扔在別莊裏的三個女人!

“你說……蘇氏回來了?誰讓她回來的?”宇文昱惱怒的小火焰噌噌漲起來!“誰讓她進的府?她有沒有過來惹你的嫌?”

蘇氏要是聽到自己這麽被嫌棄,肯定得氣死!

霍紫依“壞心眼兒”地在心裏偷笑。

在愛情、男人的問題上,女人有兩個錯誤不能犯:一是過于相信對方,認為這個男人永遠只愛自己!二是太過自信,認為其他女人都進駐不了自己男人的心!

特別是在這個一夫多妻制度的古代,男人若是能自願的一輩子只一心一意對一個女人好,那就更值得珍惜了!

霍紫依可不會傻到把宇文昱拱手讓人!賊偷和賊惦記都不行!

宇文昱在十皇子府就讓霍湘儀膈應夠嗆!因為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竟敢詛咒自己的妻子!現在又聽說蘇氏回來了,火氣怎麽也壓不住了!

“來人,備車!把蘇姨娘送回別莊去!”宇文昱吼了一嗓子!

站在外面的夏實樂得跳起來,擰身就要去吩咐備車,多虧被夏果給揪了回來!

“你真是急性子。”霍紫依推了推了宇文昱,把蘇姨娘回京城的原因,和她扭傷腳今晚留在府裏的事告訴了丈夫。“天色已暗,無論是送回蘇府,還是送回別莊都不大妥當。傳了出去,別人不會說侯爺無情,只是在我那善妒、不容妾室的臭名上再添一筆!蘇氏是打着盡孝之名才被母親允了回京,我們不好過于苛刻她。”

自從司琴和夏螢被打死、三名妾室被送到別莊去,高門女眷間、百姓閑聊中多多少少都會議論霍紫依善妒!

霍紫依倒不介意被人說成“善妒”,這京城裏的妒婦、悍婦可多了去了,她才排老幾啊!起碼至今止都是妾室們蹦跶着要害她或互相謀害,她可是一直處于防禦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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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氏這次蹬鼻子上臉的作法着實讓霍紫依有些厭惡,她決定在“成全”蘇氏的基礎上,直接挖坑把那個穿越同伴給埋了算了!

宇文昱倒是沒聽到說霍紫依善妒的風言風語,但聽她這麽一說,也只好暫時壓下怒火,不想令霍紫依不開心。

“那就明天一早送她回蘇府!再派盧大夫過去給蘇夫人看診,若是蘇夫人不是什麽大病,馬上讓蘇氏回別莊去!”宇文昱哼聲道,“既已回來有兩三日了,孝道也該盡完了!”

**

“侯爺回來了?”蘇氏正翹着“受傷”的腳吃葡萄,一聽宇文昱回來了,興奮的從榻上跳起來!

“咳咳,姨娘!”一旁侍候的臘梅連忙咳了兩聲提醒主子,那不是裝着腳受傷呢嗎!

蘇氏被臘梅的咳聲驚醒,連忙彎下腰哎喲哎喲地叫起來,“哎喲,我的腳……”

“姨娘快坐下,奴婢給您看看!”臘梅上前扶着蘇氏坐回榻上,然後從腰間摸出個小荷包來遞給來送信的婢女笑道,“多謝妹妹特意跑一趟告知。”

那個婢女是普通仆役房裏的丫頭,由張徐氏安排着每日作什麽,或是到哪個院子幫忙。

“臘梅姐姐不必客氣。”小丫頭福了福身接過那個荷包,手指捏了捏能感覺到裏面裝着數個銅錢,“那奴婢就告退了。”

小丫頭一走,蘇氏就又跳了起來。

“臘梅,快給我梳妝!把那套白底淺粉小花的衣裙拿出來給我換上!”蘇氏指揮着臘梅道。

原本她曾經想做一套純白色的衣裙,結果母親王氏說只有辦喪事時才會穿純白色、一點兒裝飾也沒有的衣服!

蘇氏還想把自己打扮成小龍女的模樣,梳個簡單發髻、紮根白色發帶呢!可穿越到古代來了,影視劇裏飄逸脫俗、飄飄若仙的打扮竟然成了喪服!

其實這是蘇氏自己理解錯誤,穿純白衣衫的男子和女子大有人在,但都會在腰帶、衣襟或袖口做些花樣,用料也是極其有講究、刺繡暗紋更是要精細!哪有人用白紗做素衣素裙穿出去的!何況還要在頭上紮白緞帶……

所以,蘇氏就退而求其次的做了白底淺粉花的長袖褙子(長褂款的外衣)、裙擺繡淺粉桃花的素裙。若不仔細看,遠遠看去還是一身白,但走近後淺粉色才能看清楚,有種小清新的感覺。

臘梅最是明白主子的心思,所以收拾衣物時特意将這套衣裙放在了最上面!

蘇氏剛換好衣裙,外面就傳來張徐氏的聲音,“蘇姨娘可在?奴婢張徐氏來給您請安!”

坐在梳妝臺前正準備打扮的蘇氏一聽張徐氏來了,俏臉就是一沉!

全府上下誰不知道張徐氏是侯爺夫人的陪房!司琴與夏螢陷害夫人和姨娘的事還是張徐氏布局抓住的呢!她這個時候來作什麽?

蘇氏站起身朝臘梅使眼色,讓婢女出去打發了張徐氏!

臘梅只好放下梳子,低頭跑了出去。

“張嫂子。”臘梅出門就先給張徐氏行了禮,但擡頭時看到一個俏麗婢女站在張徐氏身邊,仔細一看正是阮姨娘桃院裏的丫頭司香!

張徐氏笑米米地道:“臘梅姑娘,可是好久沒見啦!”

“是啊,是好久未見了。張嫂子可是有事嗎?姨娘太勞累,正小憩着呢。”臘梅客氣地道。

張徐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司香,對臘梅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也不打擾蘇姨娘啦,只與姑娘交待一下也是行的。三位姨娘一直住在別莊裏,當時也帶走了幾個丫頭過去侍候,剩下的留在院子裏整日裏也沒什麽事,留下一兩個打掃和看管物品的丫頭婆子,剩下的就都派到府裏各處去侍候了。今天蘇姨娘回來得倉促,事前也未打個招呼,蘭院裏除了留下來的海棠外就只有臘梅姑娘了,也沒旁的下人侍候着。夫人惦念着蘇姨娘的腳傷,就命我将在中院書房侍候着的司香調過來服侍姨娘一晚。”

臘梅有些驚訝地看着一臉不情願的司香。

在別莊裏就聽說懷德公主擡舉了兩個丫頭送到中院服侍侯爺,雖然沒說是通房,但夫人有孕,那兩個丫頭被侯爺收用是早晚的事!

正當身處別莊的阮姨娘和蘇姨娘咬碎帕子發恨的時候,就傳來田姨娘陪嫁丫頭可瑩冒犯了十皇子,受罰挨板子時沒挺住死了的消息!

兩個送到中院裏的丫頭還剩下司香,現在又派到了蘭院來服侍蘇姨娘,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臘梅,你這個死丫頭,借個緣由就偷懶!”蘇氏突然在房中大罵起臘梅來,“睜眼就看不到你,進來給我倒杯茶!”

臘梅打了個激靈,應了一聲後歉然地看着張徐氏,“張嫂子,您看……”

張徐氏點點頭,低聲道:“你快去忙吧,司香就留在這兒了。”

說完,也不等臘梅替主子拒絕夫人的“好意”,張徐氏就扭着腰離開了!

“臘梅!”蘇氏尖了嗓子的叫婢女。

臘梅咬咬牙,對站在院中拉長臉的司香道:“司香姐姐快随我進來吧!”

司香心底別提多恨了!

她在中院被當成了粗使丫頭使喚!可瑩被打死之後,端茶倒水這些事都輪不到她來做了!

宇文昱根本不讓司香靠近書房一丈之內的距離!

懷德公主沒下令把司香另作安排,宇文昱也不趕她走,就讓陳棋安排司香掃院子……

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俏丫頭,在中院裏風吹日曬的灑掃院子,整天搞得灰頭土臉!連原本保養得玉一般的小手也因握掃把而長了繭!

吃了一堆苦之後,今天又被派來侍候阮姨娘的死對頭蘇姨娘,司香覺得今天晚上怕是不好熬!

“怎麽,張嫂子領過來的是根木頭樁子、還是個瘸子?這麽半天了也不見個人影兒!”蘇氏又在屋裏尖酸地嚷道。

簾子一挑,臘梅匆匆出來朝司香招手,“司香姐姐快進來!”

司香硬着頭皮拾級而上,随着臘梅進了屋子。

蘇氏正坐在小裏間的椅子上喝茶,司香進來她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姨娘,張嫂子送來侍候的婢女是司香。”臘梅輕聲道。

“司香給姨娘問安。”司香福下身給蘇氏施禮。

“嗯。”蘇氏吹着茶碗裏的茶梗,輕哼了一聲卻是沒讓司香起來,“你本是阮姐姐院子裏的大丫頭,又得體面去中院侍候了侯爺,現在來我這裏當個普通丫頭,不會覺得委屈吧?”

“奴婢不敢。”司香垂着頭,語氣恭順地道,“姨娘也是主子,奴婢侍候您也是應該的。”

蘇氏挑挑眉擡起眼簾看向司香,心想阮氏身邊還有這麽懂事的丫頭?聽說司琴之後就屬這個司香最張揚了!上次提通房的事時,桃院就是提的司香!

一想到司香也惦記着宇文昱,還在中院侍候着……蘇氏就覺得胸口有團火在燒!

霍紫依懷着孕,可瑩又因冒犯皇子被打死,中院只剩下司香這個丫頭了,誰知道侯爺有沒有收用了她!

越想越氣,蘇氏啪的就把茶碗放了下來。

“臘梅,讓海棠傳話給廚房,就說我今晚想吃得清淡些,做個白灼黃秋葵、杏仁玉米、糟香枸杞拌涼瓜,再做條清蒸鲈魚!湯嘛就做個小白菜氽丸子湯好了!”蘇氏将自己的晚膳單子列了出來,其實這些東西她也就吃幾口,但排場卻是不能少!

臘梅領了話出去告訴海棠,屋裏就剩下了蘇氏和司香。

“司香啊,你扶我去榻子上。”蘇氏懶懶地伸出了手。

司香抿抿唇走上前扶住了蘇氏的手肘。

蘇氏站起身瞥了一眼司香,發現昔日細皮嫩肉、水靈的俏丫頭似乎有些變化!臉上雖打着粉卻蓋不住黯色!扶着自己手肘的兩只手看上去也有些細紋……

“在別莊住了八|九個月,你家姨娘也是個狠心的,竟是沒聽她提起你半句呢。”蘇氏嘲諷地道,“當初把你留下,也不知是不待見你,還是想着用你勾住侯爺!”

司香的睫毛顫了顫,低聲道:“奴婢不敢妄猜主子的想法,奴婢也不敢奢望侯爺的青睐。”

“呵,你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蘇氏哼了一聲,五指一攏用指甲狠狠地在司香手臂上摳了下去!“人最好是要知本分!你的主子想害我,你們這些她身邊侍候的賤婢也都好不到哪去!”

司香被蘇氏的長甲摳得手臂生疼,汗珠子就沁了出來,“姨娘這話說得奴婢冤枉……”

“你還敢頂嘴!”蘇氏揚起另一只手抽向了司香!

啪!随着巴掌聲,沒防備的司香被打倒在地!

“哎喲!”蘇氏嬌呼一聲,身子軟軟的栽倒在地上,然後哀叫連連!

正在外面交待海棠晚膳事情的臘梅聽到屋裏傳來響動,連忙進了屋子,海棠也跟着一起進去了。

一進小裏間,就見蘇氏和司香都躺在地上,司香捂着臉呆呆地看着側躺在地上哀叫的蘇氏!

“姨娘!”臘梅和海棠大驚,沖上前去扶蘇氏。

**

宇文昱回中院先沐浴了一下,又派人去十皇子府道了個歉,說自己身體不适就提前回府了。

霍紫依也更了衣,與宇文昱一起去東院給懷德公主請安,蘇氏的事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并沒有說太多。

懷德公主很是滿意兒媳的大度,見兒子也沒說什麽,更是覺得欣慰。

聊了幾句十皇子今日大婚的事, 懷德公主也沒讓小夫妻一起用晚膳,就讓他們回去了。

宇文昱當然是去夏院和妻子一起用晚膳,兩個人恩恩愛愛的攜手回了夏院去。

霍紫依感覺宇文昱從十皇子府回來後就特別緊張自己,甚至從東院回夏院的路上都恨不得把她抱着走!顯然霍湘儀的話還是給丈夫留下了陰影!

心裏感動之餘,霍紫依又氣霍湘儀唯恐天下不亂的作法!

晚膳還沒擺上來,那廂蘭院又出了事!

丫頭海棠匆匆跑到夏院來報,說司香推倒了蘇姨娘!

宇文昱原本就煩得要死,一聽這事兒就直接暴躁了!

“蘇氏可是摔死了?”侯爺捧着茶碗,全身散發着寒冰之氣地問跪在地上的海棠。

“……”海棠愣了愣,因太過錯愕而擡起頭看了一眼侯爺,結果差點兒被宇文昱臉上的陰沉表情給吓哭!“回……回侯爺……蘇姨娘只是……只是腳傷更嚴重了。”

蘇氏躺在地上大呼小叫,直喊着扭傷的腳疼得厲害,臘梅就讓海棠來向夫人禀報一聲。

“可惜了。”宇文昱将茶碗重重的放下冷笑地道,“若是她摔死了,爺還得打賞司香呢!”

“侯爺。”霍紫依拉了拉宇文昱的衣袖,忍住想笑的沖動,故作良善地道,“您這話說得……”

宇文昱扭頭看了一眼嘴角上揚的妻子,臉色稍有緩和,視線落到霍紫依的腹上,柔聲道:“是我口無遮攔了,萬一吓着了瑞哥兒可就不好了。”

霍紫依到底是忍不住拿帕子掩去唇邊的笑,覺得宇文昱現在變得非常腹黑呢!好在不是用在自己的身上。

海棠徹底被侯爺的反應弄懵了!侯爺這是希望蘇姨娘直接摔死了好嗎?

“夏實,讓盧大夫去蘭院給蘇姨娘看看。”霍紫依吩咐自己的丫頭道,“把司香交給張嫂子處治吧。”

不管怎麽說,司香是下人,蘇氏是半個主子!就算不是司香推倒蘇氏,沒侍候好主子也是該受罰的!

夏實領了話,就帶着海棠出去了。

且不說霍紫依又溫言軟語幫最近火氣大的侯爺順毛,單說蘇氏見海棠回來只帶了盧大夫來,根本不見侯爺宇文昱的影子,就氣得轟走了盧大夫!

她的腳根本就沒事,摔倒也是為了陷害司香和引起宇文昱的注意,萬一盧大夫看出什麽還了得!再說這個時代女子的肌膚哪能随便讓男人看,特別是小腳更是隐私!

盧大夫被趕走後,張徐氏又帶着兩個婆子來要帶走司香,蘇氏就把邪火都撒在了司香的身上!

“這人帶走了,我哪裏知道是怎麽罰的?夫人倒是會做好人!”蘇氏脾氣一上來就忘了尊卑,連霍紫依也不放在眼裏了!“她想落個善待下人的好名聲,也不能不管我這個姨娘的面子!”

張徐氏擡了一下眼皮子,恭順地道:“那蘇姨娘想怎麽辦呢?”

蘇氏哼了一聲,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香,咬牙道:“當着我的面兒處罰這個想害人的小蹄子!張嫂子,你倒說說,像這種敢推倒主子、居心*的丫頭該怎麽罰?”

“張嫂子,我沒推蘇姨娘,是她打了我一巴掌,然後自己躺到地上的!”司香不能再忍,激動地辯駁道。

“呸!還敢當着我的面胡言亂語!來人,先掌這小賤蹄子十耳光,讓她再敢犯上!”蘇氏恨聲道。

張徐氏朝兩個婆子中的一個使了眼色,那婆子走到司香面前,二話不說揚手就抽了起來!

反正這個司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夫人今天把她調到蘭院來侍候蘇氏,恐怕打算就是讓蘇氏收拾這丫頭!

啪啪聲在屋子裏響起,每一聲都令臘梅和海棠縮一下肩膀,打得實在是太狠了!

十巴掌打完,司香口鼻流血,臉立時就腫了起來。

蘇氏看到司香原本漂亮的臉蛋被打成了豬頭,心裏解了些恨。

“罷了,你們把她帶走吧!可別敷衍我,明天我可是會問你們是怎麽處罰這丫頭的!”蘇氏哼聲道。

“是。”張徐氏垂首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讓兩個婆子把司香拖走。

處理了司香,蘇氏心底的悶氣散了不少,但還是有些不甘!她今天一定要見到宇文昱!

“海棠,你過來!”蘇氏把留守在侯府蘭院的丫頭叫了過去。

海棠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姨……姨娘。”

**

晚上,宇文昱在霍紫依房中用完了膳,又相依偎地說了些話。

因為白天沒午睡,霍紫依困得就早,宇文昱看着丫頭服侍妻子休息後才離開夏院。

陳棋在夏院門口提着燈籠候着,見自家侯爺出來才上前照亮。

主仆二人沿着夏院通往中院的路回中院,經過那個小園子時有個白影在前方一閃!

“什麽人!”陳棋提着燈籠走在前,被那白影吓了一跳!

宇文昱也停下腳步,眯着眼睛看向不遠處一株大垂柳後露出的雪白物體。

因為是晚上,十四的月亮本就較亮,月光下那道躲在樹後的慘白影子實在有些滲人!

“驚擾到侯爺還請恕罪,是妾身。”那道白影從柳樹後一瘸一拐的走出來,赫然是腳受傷的蘇姨娘!

---正文6200---

今天六千更完了…我去存稿。

173.埋蘇姨娘(1)

天已黑、月光瑩白,一個穿着一身雪白衣裙的女子披着長發、挽起的簡單發髻上垂着兩條白色的飄帶從大柳樹後走出來……

陳棋手裏的燈籠晃了晃,若不是常年跟在侯爺身邊經歷了些事,他真能吓坐在地上!

蘇姨娘此時的裝扮活脫脫一個精怪或女鬼的樣子!

蘇氏可不這麽認為,在她的審美觀念裏,此時的裝扮很仙!她也不想想自己的氣質能不能駕馭得了這片雪白!

“妾蘇氏給侯爺請安。”蘇氏站在樹旁盈盈福身。

宇文昱的眉頭都快扭成扣結了!好不容易被霍紫依安撫下去的煩躁又被女鬼似的蘇氏給挑起來!

“大半夜的你不在房裏休息,跑到這裏裝神弄鬼的作什麽?”宇文昱咬咬牙,冷聲喝斥蘇氏。

蘇氏心一顫,但她不氣餒!

站起身,蘇氏擡起頭望着天空的月亮,作出一副淡淡憂傷悲憫的表情來。

“妾身只是覺得今晚的月色很美,若是守在方寸大的院子裏豈不是辜負了明月?便出來到園子裏賞月。”蘇氏彎了彎嘴角,表情也從憂傷轉為冷情、高貴、脫俗的模樣。

賞月?今天又不是中元節、八月十五,甚至連九月十五都不是!

“哼,你的腳不是扭到了嗎?下午不是還讓司香推倒,傷得更重了?不在屋子裏好好養着,反而走到園子裏來!難道說蘭院頭頂那片天上的月亮和園子裏的有什麽不同?”宇文昱譏諷蘇氏的“賞月說”道。

蘇氏繼續裝!稍稍哀怨地看了一眼宇文昱,然後半垂下眼簾扭着帕子道:“月亮雖然是同樣的月亮,但一起賞月的人卻是不同。與侯爺同賞一輪明月,妾身的心……心情也是不一樣的!”

說着,蘇氏半扭身子看似因告白而嬌羞。長發與白衣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宇文昱真想一腳把面前這個故作風雅、實則賣弄風|騷的蘇氏踢出府去!她的做作令他想吐!

特別是那一身雪白的衣裙和發帶,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武安侯府在辦喪事呢!

陳棋也是滿腦門的汗,心裏暗想:久聞蘇姨娘愛作,今兒可算是見到真的、活的了!真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個折騰勁兒,全侯府上下所有人加一起都不如蘇姨娘!

扭捏作态、自以為擺了一個很唯美姿勢的蘇氏遲遲聽不到宇文昱說話的聲音,不禁有點兒急。

難道自己這種符合古代男子對女子傾慕的舉動沒入得宇文昱的上?已經被霍紫依用過了?

再次轉回身,蘇氏就看到宇文昱那張俊臉陰冷無比!雙眼裏更明顯的閃着厭惡的光芒!

糟了!蘇氏暗忖,看來宇文昱喜歡的女人不是這種氣質才女、高冷仙的女人!

“蘇姨娘,時候不早了,入夜後天氣還是很涼的,您腿腳又不方便,還是盡早回蘭院歇息吧。”陳棋感覺到身邊主子濃濃的怒氣,連忙勸蘇氏快點閃!

侯爺從十皇子府回來後就一直陰晴不定的,他這個貼身小厮都有點兒受不了!蘇姨娘還這個時候撲棱膀子找不痛快,到底是想死啊、還是想死啊!

連他這個當下人的都忍不住要逾越的吐槽了!

蘇氏最痛恨下人讓她作什麽事了!“妾”這個身份還令她很介意的!

但陳棋是宇文昱的貼身小厮,她只能忍!

忍歸忍,氣惱的一瞥還是扔給了陳棋!

蘇氏那一瞥自然是入了宇文昱的眼,他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哼了一聲,宇文昱不理會蘇氏,大步繼續朝前走!

陳棋愣了一下,連忙提着燈籠跟上!

蘇氏見宇文昱不理自己,傲嬌的脾氣也挑了起來!

“侯爺請留步!”蘇氏清脆地出聲道,“妾身好歹也是侯爺的妾室,雖不如夫人是高門千金、名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但妾身也是個好出身女子!侯爺像買了個物件似的把妾身迎進府裏,然後就丢棄在一旁不聞不問,是不是有些過分!”

好吧!既然古代女子的婉約不能令宇文昱心動,就拿出二十一世紀女性的強硬好了!沒準宇文昱就喜歡被虐!

男人不都對有個性、特別的女人感興趣嗎!

哎喲喂!蘇姨娘您這是不作死就不善罷甘休的架式啊!

陳棋想到門房曲勝意今天跟自己說蘇姨娘回府時的嘴臉,再結合現在蘇姨娘的行事态度,他心底有種預感--恐怕蘇姨娘這次是把自己徹底給作毀了!

宇文昱停下腳步,全身緊繃得如鐵!連陳棋都畏懼的往旁退了退。

“過分?”宇文昱冷笑了一聲,慢慢的轉過身,看着離自己只有三五步之遙的蘇氏,“你就是我宇文昱納進府裏的物件兒!不單是你,你們三個妾室都是如此!當妾就得有不當人的這個覺悟!”

蘇氏一聽宇文昱根本不把妾室當人看,就真的有些生氣了!一張未施脂粉、略顯憔悴的臉反而因氣惱而微微泛紅有了血色!

“宇文昱,你怎麽這麽渣!”蘇氏頭腦一熱,還真把自己和宇文昱放在平等的地位上開罵了!“你以為你是侯爺就了不起啊!你不就是投胎投得好,投到了王公貴族人家!但你也不能不把地位低的人不當人看啊!你應該學會尊重別人,才會讓人真正的尊重你!”

躲在暗處的臘梅徹底被自己主子吓癱了!姨娘說得這叫什麽話啊!

宇文昱聽完蘇氏的話,心裏的怒火瞬間變為了狠戾與煞氣!

“呵呵。”宇文昱低頭輕笑了兩聲,擡起頭來時之前的陰冷表情也變成了淡漠的沒表情!“陳棋,去叫張徐氏來。”

“侯爺……”陳棋咽了咽唾沫,緊張地望着宇文昱。

“讓她帶幾個得力的丫頭婆子一起過來。還有……”宇文昱的聲音微微放軟,“不要驚動夫人。”

陳棋暗嘆一聲,垂首應了聲是,提着燈籠朝另一條小徑走去。

指責完宇文昱,蘇氏也心跳如雷,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

當她看到宇文昱令人發寒了笑了兩聲後,恐懼就爬上了全身!

不……不會有事的!她可是穿越女!穿越過來的人就是有特殊“使命”的!宇文昱現在對自己不好,将來……将來……

一想到同一座府裏還有一個穿越女,蘇氏的心就發涼!

對啊!霍紫依也是穿越女,又深得宇文昱的喜愛,難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當女配的?為什麽?憑什麽?

不服輸的念頭又占據了蘇氏的頭腦,她把腰杆挺得筆直,擺出不畏懼月光下那名俊美清冷男子的樣子!

沒多久,小徑上就傳來紛雜的腳步聲,聽着像有人在小跑。

晃動的燈籠光芒閃現,陳棋最先出現,他身後跟着張徐氏和四名婦人。

看着張徐氏和那四名婦人的穿着,應是準備就寝了,因為頭上釵飾都已經卸去,有個婦人腰上系的绫帶子都打成了死結!可見匆忙!

“給侯爺請安!”張徐氏帶着那四名婦人福身給宇文昱問安。

站起身時,張徐氏看到了不遠處一身雪白、“女鬼”裝扮的蘇姨娘,吓得哎喲一聲撫住胸口瞪大眼睛!連那四個婦人也是被吓得不輕!

仔細一看,那可不是今天回府硬借腳傷為名留宿一晚的蘇姨娘嗎?怎地作這副打扮!跟死了親人似的!

還有,蘇姨娘的腳不是扭了嗎?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園子裏?

陳棋去叫人時只是說侯爺怒了,等得急!讓張徐氏帶了當事的婦人速到中院與後院相連的園子裏去,但不可讓人驚動夫人!

張徐氏哪裏知道園子裏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現下持到這種場面,腦子裏也是閃過了許多猜想。

“蘇姨娘?”張徐氏定了定神,連忙又福身,“奴婢給姨娘……”

“不必給她施禮了!”宇文昱的聲音冷得令人起雞皮疙瘩!

蘇氏咬緊牙關,臉上難堪又尴尬。

張徐氏起身,一臉迷茫地垂首站在石板徑上,不知道侯爺大半夜叫她們過來有什麽事。

“張徐氏,夫人把管理後院的事交給了你,是不是?”宇文昱淡聲地問。

“回侯爺的話,奴婢是負責着三位姨娘院子裏下人作事、院中用度的事。這管理……奴婢擔不起。”她只是個下人啊!

“無所謂!”宇文昱的唇好看的彎起來,擡起手指着蘇氏道,“馬上堵了這個女人的嘴、綁了她的手腳扔到馬車上,帶着我的休妾書一起送到蘇員外郎府上!”

休妾書?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了!

“宇文昱,你不能這麽對我!”蘇氏最先反應過來,跳腳的尖叫,“你這個渣男!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張徐氏差點兒暈過去!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蘇氏!

蘇氏這一蹦跶就洩露了她的腳根本沒事兒的真相!

宇文昱看了一眼蘇氏的腳後冷笑一聲,吩咐完張徐氏就往中院走!

若是《放妾書》,那對女方來說還算體面,證明只是男子不喜這名妾室了,放其歸家。但用到個“休”字,那就一定是有罪名的!

就不知道武安侯會在蘇氏頭上砸幾條罪名了!這種事兒根本是瞞不住的,早晚京城所有人、甚至京城之外的人都會知道蘇員外郎的次女當妾室都被休回了娘家!臭名遠播指日可待!

---正文3200---

這次把蘇氏徹底埋了,不留後患。

174.埋蘇姨娘(2)

“放開我!你們放開……大膽!嗚嗚!”蘇氏拼命扭動着身子想掙開四名婦人的手,但她身小利薄自然是掙不開!

張徐氏在回過神之後馬上讓自己帶過來的四名婦人抓住想跑的蘇氏,不客氣的扭住她的手臂!

蘇氏還在逞威風,一個婦人就抽出随身帶着的帕子塞進了她的嘴裏!這帕子也不知多久沒洗了,沖鼻的氣味差點兒把蘇氏熏昏過去!

為了快點兒把蘇氏綁牢,免得生意外,一個婦人解開自己的腰帶綁了蘇氏的手腳!

一切準備妥當,直接把蘇氏拖到角門處去!

從始至終,臘梅都躲在暗處、咬着拳頭不敢出聲!

到了角門處,張徐氏讓車夫備車,自己則坐在門房處邊喘着粗氣邊瞪着還不老實的蘇氏。

“張嫂子,這是咋啦?”看角門的婦人殷勤的走過來,遞給張徐氏一杯茶。

角門這邊晚上看門的是府裏一對夫婦,男人是府上的車夫、女人平日裏也是坐在角門看看門。

從角門出入的多是府裏的下人,或是給府裏送東西、來找人的外人,正經的客人都走侯府正門!

張徐氏接過婦人遞過來的粗茶喝了兩口,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某人!大半夜不睡覺出來作什麽幺蛾子,害得我們還得出府一趟!”

那婦人擡眼看了看一身白色衣裙、被堵了嘴、綁了手的蘇氏,一時竟是沒認出來是府中的蘇姨娘,只當是哪個犯了錯的婢女!

“啧啧!這是哪個哦?穿成這副德性!是不是跟前幾個被打死的丫頭交情不錯的,半夜起來做些嘔心人的事兒?”婦人猜道,“不過作到孝子孝女似的穿孝服可真是情深意重!”

呸!你才是孝子孝女!

蘇氏氣得又扭動身子嗚嗚了兩聲,狠狠的瞪着那婦人!

婦人的男人動作麻利,馬車很快就備好了。

府裏除了公主和夫人有專用的馬車外,其他妾室、下人出行需要用車時都是普通簡單的馬車。蘇氏被四個婦人推搡着、揪拽着上了馬車,然後張徐氏讓一個婦人跟着自己上車去送蘇氏。

也沒用多久,陳棋就拿着侯爺親筆所書的《休妾書》到了角門。

接過《休妾書》,張徐氏上了馬車離開侯府。

**

蘇員外郎絕對想不到“嫁”出去一年左右的次女,在大半夜全家都準備就寝的時候被武安侯派人給休回家了!

匆匆穿好衣服的蘇老爺和夫人王氏迎到前院來,就看到穿着一身白的女兒被綁着、堵了嘴的讓一個壯婦押着站在庭院裏,還有一個穿着較為體面的婦人雙手攏在袖中、表情嚴肅的站在一旁…

“靜娘!”王氏一見女兒被如此對待,心疼的喊了一聲就撲上去!“你們為何這麽對待我的靜兒!還不快把我女兒松開!”

張徐氏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能跑能走、喊起來中氣十足的蘇夫人,心裏什麽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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