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下午四五點時見! (20)
,夏果又是個當事的大丫頭!主子休息時,她便和張嫂子在桃花閣布置好了一切!
桃花閣是後院一座環境不錯的園子,侯府有宴時專門用來招待女客的地方。
待兩位姨娘和四名姑娘入了座,武安侯與夫人才相攜的姍姍而來。
霍紫依眸光含情、唇角含笑、臉頰含春地半偎着宇文昱,軟手被丈夫緊緊的握着。
宇文昱俊朗無俦,體貼入微的将妻子扶着落座到椅子上。
這一幕幕看在阮姨娘眼裏就根鋼針一樣紮眼和刺心!
四名皇上賞的美人卻是面色如常,行禮問安。
霍紫依微笑地看着站在下面的姨娘與侍妾,視線落在了岳氏的身上。
---正 文3200----
我不會承認寫累了就睡了一會兒,結果睡過了……絕對不會承認的。
七千字,昨天的一千補上。
185.美姬獻藝
“因着侯爺出征、我有身孕等等一堆羅亂的事情發生,令阮姨娘和田姨娘在別莊裏多住了些日子,真是委屈你們了。”霍紫依含笑地道,“現在好了,侯爺再得聖上賞識,被委派協助太子辦案!侯府裏沒規矩、攪亂人心的人也都懲的懲、罰的罰,還算是祥和了。接你們回來是想着侯爺膝下只有瑞哥兒一個孩子,多添幾個也讓侯府熱鬧熱鬧。”
下面的姬妾連忙又福身稱“是”,一個個面上恭順,心裏如何想的卻是不知了。
“都坐吧,今天是給各位擺的接風宴,也順便讓侯爺認認新進來的四位姑娘。”霍紫依看向宇文昱,“今天中午侯爺在園子裏與岳姑娘算是見過一面了,剩下的三位……”
宇文昱不悅地瞪了一眼霍紫依,心知她又拿岳氏的事來打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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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着姓氏作府中姬妾吧。”宇文昱不感興趣地道。
四名美女分別姓李、王、封、岳,按着宇文昱的意思就是在她們的姓氏加個“姬”字,直接歸到了府中侍妾的位置!這個侍妾可不是名分,跟阮、田兩人的姨位位置完全不同!
阮氏與田氏算是有名份的妾室,而侍妾就和通房沒什麽區別,說不定哪天就送人或賣了!
不過這四名姬妾是皇帝賞下來的,賣就不太可能,被主人轉贈他人倒是有可能!
給四名美人定了位,霍紫依也不多說其他,她可沒必要給自己挖坑的擡舉誰!
接風宴吃得無趣,阮氏雖對宇文昱心懷千般柔情,卻是當着霍紫依的面不敢表露出來!田氏則是盡量把自己顯得不存在似的低調。
眼看菜色上齊、美酒飲了幾杯,女主人和兩個姨娘都悶不吭聲,而男主人也是默不作聲,四名姬妾卻有些坐不住了!
但凡以色侍人者,都是精于出頭之道的!
她們四個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商量好,一定要借着這個回京入武安侯府的機會,改變不堪的命運!
只要她們得了宇文昱的喜愛,又被允許懷有子嗣,就算她們是官婢罪籍之身,但在武安侯府裏憑着孩子作靠山,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凄慘!總好過被當成物件似的送來送去!
“侯爺。”封姬從座位上起身,淺紫色的大袖衣衫襯得她嬌小柔弱,特別是如玉般潔白的皓腕從袖中露出一小段,瓷白的柔荑擎着酒杯,怎麽看都像一幅仕女圖般的賞心悅目!“奴鬥膽,敬侯爺一杯!”
宇文昱的視線淡淡的瞥向封姬,拿起手邊的酒杯仰頭飲盡。
封姬唇角微挑,也以袖遮面的仰頭把手裏的酒飲幹!
将酒杯放下,封姬看了看身旁的三位姐妹,然後再看向霍紫依,“夫人,奴姐妹四人在教坊中各有所攻。奴習的是舞、岳姬習的是琵琶,還有一副好嗓子!王姬習的是古琴、李姬與奴一樣也是習舞!這等良辰美景、兩位姨娘歸府的好日子,奴等願獻曲獻舞以助酒興!”
想不到這四名姬妾還真是藏龍卧虎之輩!岳姬假摔投懷送抱、封姬看似嬌小無害卻也是個果敢的!
“好哇!那便有勞四位了。”霍紫依客氣地笑道。
“不敢,謝夫人成全。”封姬福身道。
四名姬妾便起身垂首退出去準備表演的事。
宇文昱的手指不耐地在桌上敲了幾下,目光不住朝霍紫依瞥。
有看歌舞的時間,還不如回夏院逗瑞哥兒玩一會兒有趣!
“夫人,這頭一天就由着姬妾自己拿主意,恐是不好吧?”阮姨娘擡起眼簾微偏頭看着上座的武安侯和夫人,嘴邊含笑柔聲地道,“這要是把心養大了,怕是以後不好管|教。”
走了一個喜歡挑刺的蘇氏,倒把阮氏給顯出來了!
霍紫依抿唇笑笑後道:“阮姨娘不必擔心,武安侯府裏什麽能作能鬧的人物沒出過?但只要不壞了規矩,寬容些大家都過得心情舒暢些不是?若是壞了規矩……這前車之鑒還不夠嗎?”
阮春曉原本就偏白的臉因霍紫依這句話而顯得更加蒼白,咬咬嘴唇低下頭避開霍紫依灼人的視線!
這算是警告嗎?
阮氏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
“對了,田姨娘陪嫁過來的丫頭好像是少了兩個吧?”霍紫依把話又引向田氏,她看到膽小的田氏又是一哆嗦!
這樣膽小的田氏卻出手狠毒!霍紫依心底冷笑了一聲,眸光微微泛冷。
“妾身……妾身院中現在有的那些下人就夠用了。”田氏小聲小氣地道。
可瑩是偷聽被直接打死了,在別莊時有個叫翠瑩的丫頭染病去了。
田氏本就是庶女之身被擡到侯府當妾的,她不像阮氏和蘇氏那般擡着幾箱嫁妝、帶着數名陪嫁下人進府,田氏只帶了四只箱子的衣物和在娘家時繡的繡品等物,陪嫁丫頭也帶了四個。
如今竹院只有兩名丫頭近身侍候着田姨娘,還有府裏安排過去的兩個婆子。以武安侯府這種高門來說,當姨娘的身邊使喚丫頭沒四五個也說不過去!若是得|*的姨娘,侍候的人還得更多!
“稍後宴散了,我讓張嫂子帶幾個丫頭讓你挑,怎麽着也不能太寒酸了。”霍紫依淡聲地道,“四名侍妾身邊尚且兩個丫頭侍候着,你這個姨娘可不能落了她們的下頭才是!”
“是,全憑夫人安排。”田氏的頭垂得更低了,福身向霍紫依道謝。
說話間,四名姬妾就準備好了。
指尖一動,弦音顫顫,如莺啼般的聲音就随着琵琶與古琴的旋律婉轉而出,同時兩個打扮得色彩豔麗的舞孃也甩着水袖翩然舞入!
封姬與李姬腰肢柔軟,每個動作都很優美,如同風中柳枝般輕柔拂動。
岳姬的歌聲果然清麗悅耳,只是古時女子唱歌喜歡綿音,在霍紫依聽來就是哼哼唧唧個沒完!
教坊裏教的舞蹈多以體現女子柔美為主,也沒什麽高難動作,跳來跳去亮相的動作頗多,跟霍紫依穿越前看到的那些民族舞、古典舞還不一樣,總感覺像在放慢動作……
宇文昱本也沒什麽欣賞的興致,但霍紫依說今天一定要作足臉面才行,他只好勉強的杵在桃花閣裏看兩個妾室的苦瓜臉、看皇帝賞下來的姬妾又唱又跳!
欣賞了一會兒下面的舞蹈,宇文昱的眉頭就攏成了小山狀!
那跳舞的李姬和封姬時不時借着擺動作的機會向宇文昱抛個含羞帶怯、滿是勾|搭的眼神,宇文昱不禁心裏就生出厭煩之感來!
首先,這四個女人是皇帝賞下來的,有腦子的臣子就不會真的*她們!誰知道溫香軟玉的背後藏着的是不是能殺死人的尖刀!
其次,宇文昱目前只對自己的妻子霍紫依興趣極大,別的女人暫時還入不得他的眼!特別是這種恨不得扒了自己衣服躺到男主子身下、打開腿等着男主子上的女人了!想想都倒胃!
封姬和李姬就想借着這次機會能被宇文昱看上眼,然後得了*呢!所以拼命的賣弄舞技與風|情!連坐在一旁的阮春曉都看得直撇嘴冷笑!
豈是一個“賤”字可以形容這些早就沒了官家千金氣節的教坊女子!
岳姬唱歌時更是一雙美目不住飄向宇文昱,似哀似怨地望着衆多女子想攻陷的英俊男人!
可那個男人的臉上布滿了“無聊”的表情,還時不時看向身邊強打精神、作出一副高興欣賞表情的夫人……
本以為武安侯夫人是個美麗、大方的女人,可今日一看不過是個初長成的小婦人罷了!就算霍紫依是華國公府的高門千金出身,也有着一身的雍容貴氣,可眉宇間過于鮮活的光彩卻讓她失了幾分穩重!
四名姬妾最大的十八歲,最小的也已經十六歲了,所以與霍紫依或年長、或同齡,倒是沒有比她年輕的!正是芳華,難怪武安侯一顆心都放在了正室夫人身上!
一曲罷了,弦收舞止。
“好,好,不錯!”霍紫依違心的輕拍着手贊道,“以後我們武安侯府裏可就熱鬧了,侯爺若是想聽曲有美姬撫琴、彈琵琶;若是想聽歌,也有出夜莺嗓音的美姬獻唱;若是想看舞,封姬與李姬的舞姿倒是不輸宮裏每次大宴上獻舞的舞姬們啊。”
這不廢話嘛!這四名姬妾就是從官家教坊裏出來的,宮裏跳舞那些舞姬也是啊!
實在不能怪霍紫依詞窮胡編,她還不是為了麻痹有心人的眼線!
“夏果,稍後開我的私庫拿幾匹布料給四位美姬挑選,再帶些香料過去。”霍紫依對夏果道。
“是,夫人。”夏果垂着眼簾恭順地問道,“夫人,給四位美姬的香料選哪一種呢?”
霍紫依的嫁妝中有一些香料和香料調配的方子,少說也有幾十個香料盒子擺在私庫裏,主子若是不說清楚,胡亂拿了反倒不好。
霍紫依認真的想了想,紅唇一挑笑容變得俏皮,斜眼看着宇文昱輕聲道:“就把清音姑娘贈的那盒馨寶香和皇後娘娘賞的怡容香挑幾盒一同賞下去吧。侯爺覺得如何?”
提到百豔樓的清音,霍紫依只是為了刺激一下宇文昱,畢竟人家可是讓婢女親自攔車贈香呢!
宇文昱又氣又笑地回望着霍紫依,從北疆回來後他就發現妻子越來越愛吃醋了!
“既然賞了美姬,也不能忘了兩位姨娘,也選幾匹料子送到桃院和竹院去!”霍紫依大手筆地打賞妾室與美姬!
---正文3200---
抱歉,回國後好多事情壓在一起等着處理,白天都沒時間坐在電腦前。
今天還是兩更。
過兩三天就能白天更了。
186.信息量有點大,準備好了嗎
接風宴散去,宇文昱就和霍紫依一起回了夏院,當晚自然也宿在夏院裏,完全當桃院和竹院、以及新來的美姬不存在!
次日,霍紫依起得晚了些,頭一晚又被宇文昱需索的折騰了兩次,她真有些受不住了。
梳洗過後喝了點兒粥,霍紫依頭昏腦脹的還想再睡。
“夫人。”夏實帶着張嫂子走了進來,“張嫂子來回話了。”
“嗯。”霍紫依強打精神的睜開眼睛,從榻上坐起來,“說吧。”
張嫂子福了身後才道:“回夫人的話,昨兒宴散了之後,就由夏果姑娘領着從您的私庫裏挑了東西給各院送去。兩位姨娘倒是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夫人賞了什麽就都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四位美姬中李姬性子看似柔和起,選東西時都由着王姬、封姬和岳姬先來,最後才挑了自己的東西。馨寶香被封姬挑了去,其他三位美姬都拿了皇後娘娘賞的怡容香。由此可見,封姬在四位美姬中還是個拔尖兒的。”
封姬……霍紫依垂下眼簾回想着昨天那個嬌小、敢說敢做的美姬。
身邊頻繁出現穿越和重生的人,令霍紫依也有些草木皆兵了!只要有個出挑的,她就猜是不是來歷有問題!
穿越和重生不怕,怕的是特殊的人是敵人!
“張嫂子,送到蘭院侍候的人都挑精明些的。”霍紫依擡起眼簾望向張嫂子沉聲道,“這四個都仔細的侍候着,不管拔尖兒還是沒存在感,都別疏忽了!”
“是,夫人,奴婢曉得了。”張嫂子面容一凜,福身道。
張嫂子領了主子的命令離開,張羅着給各院重新調派人手侍候。
夏實送走了張嫂子,進屋也說了一件事兒!
“夫人,今天一早阮姨娘就候在了通往中院的園子裏,跟在她身旁的是寧嬷嬷。”夏實撇嘴厭惡地道,“真是不知羞,都巴巴的去堵人了!”
霍紫依見夏實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臉,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是管不住,警告你多少次不能議論主子的閑話,卻也是不聽!”
“奴婢這不是替主子生氣嘛!”夏實吐吐舌頭收起了不敬的表情,“您是不知道阮姨娘在園子裏攔下侯爺後說了什麽!那些臉紅肉麻的話也虧她說得出來!什麽當年與侯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互贈詩詞等等,聽了可真是讓人誤會!不是誤會侯爺與她有什麽,而是當阮姨娘早就是個不知羞恥與檢點的女人呢!”
阮春曉這是急了啊!不然也不地做出連丫頭都明白又不恥的事來!難道是受岳姬假摔的啓發?
“由着她去!”霍紫依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準備補眠。
“夫人,這哪行!萬一……”夏實和夏果一樣是替主子擔心啊!
好不容易侯爺和夫人經歷了那麽多磕磕絆絆與分離之後,兩個人終于又在一起恩愛如初,還多了小主子瑞哥兒的存在!
自從小主子宇文瑞出生後,夫人表面上身子恢複得很快,但一直侍候在霍紫依身邊的夏果和夏實卻是知道--夫人的底子虛了!稍微累上一會兒就熬不住的昏昏欲睡狀!哪個身體健康的人會整天想睡覺?
“夏實啊,再過陣子是不是就要春試了?”霍紫依的雙眼閉上,喃喃地問道。
夏實本還想再勸主子多留意些阮姨娘之類的話,突然被問到“春試”的事,不禁一怔。
“好像是……吧?”她也不太确定!
“你說這次陸三爺還能不能高中?”霍紫依彎起嘴角笑着問道。
“……奴婢猜不到,也許是能中的吧?”
春試過後就是殿試,聽說是全大齊國的讀書人來應試,誰知道陸文秋能不能高中!
“有太師護航,陸文秋不中個狀元都可惜了。”霍紫依的笑容變成了冷笑,“所以,他若是不能應試……之前的努力也就全白費了。那些對他寄予厚望的人……呵呵。”
“夫人不會是想阻止陸三爺參加春試吧?”一旁的夏果驚訝地望着仿佛要睡着了的主子,“這是為何?夫人您不是一直希望陸三爺高中嗎?”
霍紫依又打了一個呵欠,睜開眼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淚,淡淡地道:“我什麽時候說希望陸文秋參加春試高中了?又什麽時候說想阻了他?你們不要亂說話,免得惹來閑言碎語!”
夏果和夏實抿了抿唇,不敢再作聲!
**
“殿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的落在一座亭子裏。
亭子裏一身杏黃長衫、負手而立、面向黑沉水面的男子微微側過身,聲音裏聽不出情緒地道:“你來遲了。”
“屬下被拖住了,所以……請太子殿下恕罪!”黑衣人單膝跪下來請罪。
“呵呵。”太子楚沛哼笑了兩聲轉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屬下,“是被女人的腰帶纏住了腳?孤是派你去武安侯府當細作,探知宇文昱與楚浔私下合作的事,不是讓你去侯府玩女人!”
随着話音落下,楚沛擡腿踹倒了那名黑衣人!
“咳!咳咳!屬下……屬下知罪!”黑衣人沒有防備,被太子這一腳踹得飛出去,多虧被亭子裏的柱子攔下,不然就摔進湖裏去了!
“哼!”太子甩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說吧,你都探聽到了什麽?”
黑衣人說了幾件自己打聽到的事,但太子楚沛的臉色始終不豫,好像對這些消息并不感興趣!
“楚浔與宇文昱鬧掰了?怎麽可能!”楚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具跳起來發出嘩啦聲!“過去十多年裏,他們二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在太學裏同進同出,怎麽可能突然就不來往了?楚浔絕對不會因為宇文昱在幫我作事就不理宇文昱!”
“雖然十皇子與宇文昱不來往了,但顧側妃與侯爺夫人卻是在侯府見過兩次面!”黑衣人一聽太子不悅、不耐煩的冰冷聲調,就吓得通體發寒的連忙說了另一個線索!
“男人表面不來往,但女人暗中送信……”楚沛撫着拇指上的扳指陰沉地低喃道,“不能小看了這兩個女人!你繼續盯着武安侯府的動靜!”
黑衣人道了聲“是”,就如同來時一般消失得無聲無息!
黑衣人一走,楚沛臉上的暴虐神情就收斂了幾分,反而眼中閃過玩味的光芒。
“侯爺夫人……十皇子的顧側妃……有趣,有趣啊……”太子楚沛笑得詭異。
“殿下是在說什麽有趣?能否分享給貧道聽兩句?”随着這句話,一個穿着淺灰道袍、手裏拿着拂塵的道姑走進了亭子。
道姑年紀四十多歲,卻因長期茹素而顯得骨感十足!面部皮膚更是有些松馳下垂,使得這個中年道姑看起來就很嚴肅!
“你……你怎麽出來了?”太子楚沛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不快地看着中年道姑。
中年道姑不把楚沛的臭臉色放在眼裏,而是走到桌旁自動自發地坐下來。
“殿下到底是在猶豫什麽?”中年道姑的雙眼射出冷冷的視線,投在了太子楚沛的身上,“與其派人查武安侯,不如派人直接将他殺掉的好!他早晚會成為殿下稱帝的最大障礙!”
楚沛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與道姑有幾分神似的雙眸裏也迸出冷光地望向敢對自己出言不遜地女人!
“母親這是在教孤學着當暴君嗎?”楚沛嘲弄地道。
太子那聲“母親”令中年道姑眸光更冷,整張臉都像受了地心引力般的下垂着,特別是嘴角都快垂到了下巴的下面!
“殿下!貧道已非俗世中人,請殿下注意措詞!”道姑拍案而起,音量不禁也提高了些。
“非俗世中人?呵呵呵!”太子楚沛像聽到一個大笑話般撫額笑起來,“既非俗世中人,師太為何跟孤所說的字字句句都俗不可耐!”
中年道姑被太子楚沛的話氣得嘴唇微顫,可在看到楚沛似癫似狂的樣子時,眼中又閃過憐憫與一些柔軟的情緒!
“殿下還是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貧道也只是希望殿下能過得好,并順利登上大齊皇帝的寶座!至于其他……貧道是不願去關心的。”即使是人命!
說完這句話,中年道姑甩了一下拂塵轉身離開了亭子。
夜風從大開的窗子穿入亭內,吹起太子楚沛的衣袂。
生其者父母也,傷其最深者父母也!
楚沛仰頭瘋狂的大笑,笑聲傳出很遠,令人毛骨悚然。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楚沛擡手胡亂擦了擦,然後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發呆。
太子殿下這一發呆竟然是久到天光快亮!
第一聲雞啼響起時,仿佛打破了楚沛的夢魇,他的眼珠動了動。
伸出右手拉起左臂的衣袖,層層柔軟幹淨衣料掩蓋下的左小臂上赫然有着一條半尺長的醜陋疤痕!
“宇文昱,你若敢擋孤的路,孤就……呵呵!”太子露出陰冷的笑容,心中閃過某個惡毒的念頭!
“啊!”
武安侯府夏院,睡得正沉的霍紫依突然捂着胸腹位置彈坐起來,一張臉因胸腹處的扭絞疼痛而血色全失!
疼!像五髒六腑在一瞬間扭成一團似的疼!
“夫人!”守在帳外的夏果幾乎馬上被驚醒了,扯開帳子借着室內燃着的燭火看到主子滿額滿臉的汗!
----正文3200----
嗯,你們一定猜到第三個養蠱蟲的人是誰了。
你猜到了嗎?
新出場的道姑是太子的娘,基本上就是這對極品爹娘坑了太子。
187.你是要救我,還是要害我
眼看春試将近,京城裏近半個月來湧入大量學子貢生,客棧的房價竟是比以往多漲了幾文或幾錢銀子!有些家境貧困的應試生便幾個人合租一處民宅,既有了住處、又可以安靜的讀書。當然也有投奔親戚和眠花宿柳者,京城一時間好不熱起來!
“陸解元慢走,您可得注意身子,這眼看春試将近,若是因病不能參加豈不是可惜了!”藥鋪的夥計殷勤的送陸文秋出來,還不忘關懷一下這位前途無量的陸解元!
“多謝小哥兒。”陸文秋淡笑地朝藥鋪夥計拱了拱手。
“哎喲,小人可受不起陸解元這一禮,您可別折煞小人了!”藥鋪夥計吓得跳到一旁連連擺手,“解元慢走!”秀才都算是高人一等了,可況是位解元!
陸文秋拎着兩包藥,慢慢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心神卻是有些恍惚。
前不久他暗中幫太子查案卻遇刺,對方的劍刺入他的腰側,險些就要了他的命!多虧太子府中名醫甚多,從鬼門關救回了陸文秋一條命!卻也是卧*休養了三個多月才能行走自如!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陸文秋派人告訴父母自己要為太師出門做事,會在春試前趕回來,并送了一百兩銀子回家,還讓母親多照顧姨母與蓮姐兒。
兒子能為太師做事,陸氏夫婦自然高興,也不疑有他的收下銀兩。
一月中旬,陸文秋從太子府養傷完畢回到了家中,但仍是按太子府大夫所開的方子買藥調理身體,他也不想錯過春試,否則就要一等三年!
生死徘徊間,陸文秋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自己走到一片花海裏,看到了那個讓自己傾心、心痛的女人!
恨不相逢未嫁時!就是形容陸文秋對霍紫依的感情吧!
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卻像燒紅的烙鐵般在他的心中印上了這個女人的身影!霍紫依充滿睿智的雙眸、聰慧的行事風格,都顯示着她并非一個普通的女子!
高門千金或貴婦中有長遠卓見者并不少,可他陸文秋卻只遇到了霍紫依!
這是一個劫!他陸文秋今生今世的劫數!
“這位爺,您可是陸文秋陸解元?”
陸文秋信步往家走的路上,一名穿着青灰衣衫的年輕男子客氣的攔住了他。
陸文秋戒慎地打量了這個年輕男子兩眼,“請問您是哪位?”
男子露齒無害地笑了笑,“陸解元,我家主人想見您一面。”
“你家主人?又是哪位?”陸文秋皺了皺眉,腳步一挪準備繞過年輕男子。
“陸解元,還是随小人走一趟的好!”話音剛落,年輕男子手一揚,淡淡的黃色粉末就甩到了陸文秋的臉上!
陸文秋想防備已經來不及,在暈倒前才發現自己竟糊裏糊塗走到了較僻靜的巷口……
**
大齊國雖沒冬天,但一月天還是得穿夾襖禦寒才行,所以一盆冷水扣在頭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陸文秋像條魚似的撲楞坐了起來,從頭上滴嗒着水,滑入衣領中令他打了幾個冷顫!
他又遇襲了?呵,果然跟權貴攀上關系沒什麽好處!
“陸三爺醒了?”女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帶着幾分嘲諷。
陸文秋猛然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眼中盛滿不敢置信!
現在陸文秋身處在一間光線頗暗的屋子裏,空間也是狹小,只有昏暗的光線從一扇緊閉的窗子投射進來!
熟悉的聲音消失不過片刻,屋裏便燭火大明!
藍衣紅裙的霍紫依挽着大紅的披帛邁入屋內,她的身側跟着暗算了自己的年輕男子和婢女夏果!
紅色極襯霍紫依此時的氣勢,她每走一步都像在腳下綻開火焰!
“侯……侯爺夫人?”陸文秋怔怔地視線随着霍紫依移動。
霍紫依在見陸文秋前心裏還有些反感,畢竟在幻境中曾被這個男人表白和擁抱過!
其實霍紫依在生産之後也曾懷疑自己變成阿飄那段是夢境,并不是真實的事情!可那時那景一直在腦海中萦繞,怎麽都覺得“活生生”的!
後來,霍紫依覺得自己的魂魄是真的回到上一世了,不然一向不被自己在意的田氏怎麽會在“幻境”中露出真面目?讓她腦洞大開也是想不到田氏推孩子落水、宇文昱安排瑞哥兒詐死的情節啊!
不過,回到上一世就回到上一世,幹嘛中間還插了一段陸文秋的表白?惡心!被不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抱住,她可不覺得自己是萬人迷,對有宇文昱之外的男人喜歡、暗戀就得意什麽的!
但真正看到陸文秋本人時,霍紫依卻無法将那種厭惡維持下去!不得不說,有一張好面皮很占優勢啊!
霍紫依向那名年輕的男子揚了揚下巴,男子便放下手裏的銅盆,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扶陸文秋。
“陸解元,得罪了啊,您千萬大人不計小人過。”
敢情那盆水是他潑的!陸文秋心底這個氣,用力甩開男子的手,自己掙紮地站了起來,因為頭上和身上的水而顯得有些狼狽!
“唐奎,你先出去吧。”霍紫依對那年輕男子道。
“是,夫人。”唐奎,幫霍紫依打理嫁妝中兩間鋪子的唐德夫婦的兒子點頭稱是,退了出去。
唐家只忠于霍紫依,他們不由武安侯府管制。
“夫人這是什麽意思!?”陸文秋有些氣惱地望着霍紫依。
霍紫依走到椅子旁坐下,擡眼冷冷地望着陸文秋,“陸三爺,有些事兒我想親自向你問個清楚。”
陸文秋撣了撣身上的水珠,衣袍上半身已經濕透了。
“夫人有事只管說,也不必用這種強盜綁人的方式把在下帶過來吧!”就算戀慕這個女人,他堂堂一個男兒受此綁架之辱也是難以接受!
霍紫依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簾哼笑道:“呵,如今的陸三爺可是今非昔比,豈是随便就能見上一面的人?”
“……”陸文秋咬咬牙,沒接霍紫依的話。
他是太子楚沛的人,宇文昱擁護的是十皇子!雖然現在兩個人好像都在為太子做事,但大家心裏清楚都是怎麽一回事!
“當初我孕中生病,多虧三爺請了蜀地神醫來給我看診,救了我與小兒。”霍紫依淡聲地道,“當初為了救命,即使是人人畏之的蠱蟲施身也不得不接受了。只是……三爺可知道養蠱的三名男子,除了我家侯爺外,另外兩個是誰嗎?”
蠱醫有利有弊,目前知道的就是如果養蠱的其中一人動了惡念,宿主就會生不如死!
霍紫依還擔心了許久,怕那蠱蟲選了瑞哥兒當宿主!前晚突然在睡夢中腹痛如絞的驚醒後,霍紫依才知道蠱蟲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
慶幸之餘,霍紫依想到會有人時時刻刻威脅着自己的性命,就如同一把利斧懸在頭上,又怎麽能安心!她要查另外兩個男人是誰!
首先想到的就是陸文秋!霍紫依幾乎可以肯定,他也許就是三個養蠱人之一!
“……”陸文秋咬咬牙,将頭一撇冷聲地道,“在下不清楚!”
霍紫依心中升起惱怒!她自認對陸文秋還是不錯的,雖然是有目的的對他好,但總算也是“好”啊!就算他背叛自己的恩惠投靠了太師與太子,她不也沒怎麽着他嗎?她真是碰上東郭先生與狼的真實版了!
“陸文秋!你是怎麽有今天的!”霍紫依氣極的站起來,大步走到陸文秋面前,眸光銳利地瞪着這名芝蘭玉樹般的男子!即使他外表狼狽了些,卻仍不掩其俊美!“我能助你得到現在的地位與富貴,同樣也可以想方設法毀了它!”
霍紫依不是在威脅陸文秋,如果他真的會在将來對武安侯府、對宇文昱、對瑞哥兒不利,那她真的會滅了他!
“夫人就是這樣看文秋的嗎?”陸文秋嘴角自嘲地彎了彎,如扇的睫毛上還沾着水珠,竟有種別樣的惑人之美!
美男當前,霍紫依雖然生氣,卻也被陸文秋那凄哀的表情震了一下心弦!
不行!善于僞裝的可不只有女人!人心險惡,利用好看面皮做醜陋之事的人也不在少數!
定了定心神,霍紫依嘲諷地道:“我怎麽看陸三爺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怎麽做!蜀地神醫是你找來的,你說是同窗好友推薦,但我派人去查過你那位姓郭的同學,成仁書院根本就沒有蜀地姓郭的學子!陸文秋,你那次到底是救我,還是害我?”
陸文秋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擡起眼簾迎視着霍紫依質問的眸光,輕笑出聲地道:“夫人若覺得文秋是想害你,便是如此吧。告辭!”
胸口悶疼得厲害,他無法面對心儀之人的誤解與憤怒,也不想解釋什麽!
陸文秋板着臉邁步朝外走去。
“你站住!”霍紫依可真是生氣了!有些蠻不講理的抓住陸文秋的衣袖怒道,“不準走!你給我說清楚!我派人去救蓮姐兒、送東西資助你求學、還讓你投到我舅舅門下提高名聲,你就這麽恩将仇報?你為什麽這麽做!養蠱之人若有惡念,宿主便會生不如死,我前天晚上差點兒就疼死了,哪有這麽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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