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下午四五點時見! (27)
內。
瑞哥兒吃完奶又睡下了,夏實和奶娘在隔壁間看護着他,夏果則在宇文昱與霍紫依的艙內收拾了一番。将兩位主子吃剩下的飯菜收拾掉,又鋪好了被褥,夏果才回到隔壁艙去。
夫妻二人鑽進軟軟的被窩兒,霍紫依打了個呵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宇文昱的懷中。
“今天遇到的事真多。”霍紫依喃喃地道,“恐怕我們到別莊前都不能太輕松了。”
宇文昱的手指輕輕繞着妻子順滑烏黑的頭發,聽了她的話後微頓了一下,然後才道:“不如上了岸後我們就乘了馬車直接去別莊,路上就不再耽擱了。至于風景,回京時再把剩下的一半欣賞完不就成了?”
現在是被人盯上了,他們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霍紫依是沒有任何意見的,畢竟有瑞哥兒跟在身邊,萬事以安全為重!
**
次日清晨,順流而下的船到了錦城渡口,陳棋他們早就候在那裏了。
下了船、上了自家馬車,宇文昱和陳棋低語了幾句後,一行人就上馬、趕車不作任何停留的趕路了。
宇文昱他們離開渡口沒多久,一條載着四個人的小船也靠了岸。
這條船上的三名客人臉色都很難看,一個個像被人欠了幾吊錢多年未還似的黑沉着臉,讓旁人看了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哈啾!”穿着墨綠襦衣、灰白內裙的少女上岸後打了個噴嚏。
“丫頭,呆會子去抓付藥煎服了吧,可別染上風寒!”風叔有些擔心地道。
郭四娘揉了一下鼻子,雙眼裏布滿了血絲地擡眼看了看熙攘來往的人群,恨恨地道:“要是他們落在我手裏……”
“咳咳!”風叔身後跟上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她咳了兩聲後看了一眼郭四娘,“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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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四娘恨恨地咬牙邁腿往前走!
昨天他們也租了一條船跟着宇文昱的大船,待天黑得差不多的時候,郭四娘故意躍入水中,風叔和風大嬸阻止自己船上的船家去救人,只是不停呼喊着有人落水、救命之類的話。
本以為宇文昱他們即使本人不會跳進水裏救人,但也會讓船上的船家幫幫手,聽說那位武安侯是個……
結果所有的計劃都泡了湯!郭四娘雖然會游泳,但在冰冷的江水裏泡上兩刻鐘也是要命!
為了方便宇文昱他們“營救”,郭四娘還特意向他們的船旁游了一段距離,結果在聽到船上有人喊“落水了”片刻,那條船就跟離弦的箭一樣快速的繞過她和自己的船,順流而下了!
太出乎意料了!郭四娘簡直想罵娘!
先是想借着“賣唱女被惡少調|戲遇英雄救美”這種話本上常出現的情節,來攀上武安侯,繼而以為奴為婢報恩之名暫且呆在宇文昱身邊……結果卻是人家不想當英雄,不但不出手相救,還一腳把郭四娘給踹開了!末了還要郭四娘禍及無辜道歉!
既然這種明的不行,不如就來個“有緣千裏來相會、勇救落水佳人還是她”的戲碼!到時候還是可以利用報恩之名……結果那個武安侯不但不救,還跑得比誰都快啊!
這個路數不對啊!武安侯在京城裏的風評可謂是謙謙君子!既然稱之為君子,怎麽會做出昨天那樣的事呢?
“呸!什麽謙謙君哈……哈啾!”郭四娘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她是真的染上風寒了!“什麽謙謙君子,根本就是個怕惹事上身的軟弱無能之輩!還有他那個老婆……還是個母老虎!騙……哈啾!騙人!”
錦城一家客棧的客房裏,除了不停打噴嚏的郭四娘,還有五男兩女坐在裏面。
四位男子中有一位錦衣玉面、年紀看着不過二十五歲的青年,看其周身的氣場就知道是個出身非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
“世子,看來那個武安侯并不好對付!”一名留着胡子、穿着青布衫、頭系綸巾的男人撚着胡子搖頭晃腦地道,“早就聽聞這個武安侯表面是只無害的兔子,實則卻是只藏起利爪的老虎!”
“啧!到底是藏起利爪的老虎,還是善于僞裝的野貓,跟他再玩上一玩不就知道了!”一個長得尖嘴猴腮、身材瘦得皮包骨、個子也不矮的男人嘲弄地道,“四娘還年輕,想出那些法子也都是風花雪月、不上臺面的東西!人家身邊帶着女眷,自然也是不會放在心上!”
“賀瘦子,你說誰哈……哈啾……不上臺面!”郭四娘被人損,心裏不痛快地跳起來指着賀瘦子大罵。
“我有說錯嗎?看看你昨天一天折騰了兩起,結果哪一樣成事了?最後還泡在江裏兩刻鐘,人家連理都沒理你的離開了!”賀瘦子也不示弱地尖聲笑道,“小丫頭還是少賣弄色|相與風|騷的好!京裏的爺們兒可都是看過天香國色的主兒,睡都不知道睡過多少美|豔女子,你一個還沒長開、跟個假小子似的姑娘能入得了人家的眼才怪!”
結果賀瘦子這一句話就令郭四娘炸了毛,也不管有位世子爺在場,跳着腳的就要跟賀瘦子拼個你死我活!
最後還是風叔與風大嬸出手将郭四娘給按住了!
經過這麽一鬧,原本還耐着性子聽這些江湖人士分析宇文昱的元王世子臉就徹底黑了下來!
“四娘妹妹稍安勿躁,你和風叔與那位武安侯、侯爺夫人接觸最多,不如說說他們是何等樣的人,我們也好更了解他們一些。”站在元王世子身後、體态纖細、相貌清麗的少女開了口,聲音軟綿溫柔,聽起來有種安撫人心神的作用。
元王世子楚徹回頭看了一眼少女,少女朝他微微一笑,他的唇不由得也勾了起來。
楚徹與林溪之間眼神交換、相視一笑的舉動都落到了客房內幾人的眼中,郭四娘別過頭不讓其他人看到自己一閃而過的落寞表情。
屋裏還有一個一直未開口說話的男子叫冷衛,是元王世子的貼身侍衛,留胡子系綸巾的那位叫諸葛朗。
風叔是這些人裏對元王世子最恭敬的一個,他就把昨天在汶水鎮發生的事細致的說了一遍,特別強調了一下那位武安侯看起來不但非常照顧自己的妻子,還頗有些“懼內”的傾向!
“懼內?”林溪漂亮的雙眸一彎,掩口笑道,“這倒是有趣。”
“說是懼內倒也有些過。”風叔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反正就是那位公子對他家小娘子是極好的,跟疼個寶貝似的。”
林溪收了笑容,垂下眼簾、抿起嘴角。
哼!看來這個武安侯宇文昱還是這個時代少有的好男人呢!
---正文3200----
田氏是文中最後一個重生女,這位林溪是文中最後一個穿越女。
今天雙更,第二更稍晚些,鳥兒休息一下,頭又疼。
205.婢女害羞的上吊了
霍紫依實在想不透,為什麽宇文昱會在離京城這麽遠的地方有個別莊!
一路上最初四天的确很開心,真正體驗了無污染、無人工雕琢的山水之美。
可後兩天的趕路日子就不太好熬了,雖然已經顧忌到瑞哥兒月份小,馬車行駛得已經很穩,也降了速度,但霍紫依也是曲腿蜷身的不舒服。
終于到了南臨城的別莊後,宇文昱就咐咐別莊裏的下人幫着安排行李,然後帶着妻子去了莊裏的溫泉池子沐浴。
因為兩個奶娘都來了,其中一個先坐馬車比宇文昱他們提前一天到達,已經休息好了,就由她照顧瑞哥兒。而另一個奶娘和夏果、夏實她們也實在是累,就讓她們先到安排好的屋子去休息,沐浴的事交由莊子裏的婢女來侍候。
霍紫依也想好好的洗去一路風塵,就強打精神與宇文昱一起去了溫泉。
“啊……”身子緩緩滑入溫泉水中,霍紫依發出滿足的喟嘆,全身酸疼的骨頭在溫熱的水中漸漸放松,“真是舒服啊。”
宇文昱也滑入池中,閉上眼睛輕嘆了一聲。
“侯爺、夫人,奴婢們來侍候兩位主子沐浴。”外面傳來婢女的聲音。
“進來吧。”宇文昱淡聲地道。
四名別莊的婢女魚貫而入,手裏捧着沐浴用的一應東西和茶點。
婢女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池中閉目泡澡的宇文昱身上飄,一個個臉頰紅通通的滿是春|光、春|色!
霍紫依也懶得在意這四個別莊婢女對自己老公流口水,她實在是太累了。
“侯爺、夫人,奴婢冒犯了。”一個穿着淺紫衣裙的婢女嬌怯怯的說了一聲“冒犯”,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這是幹什麽?”霍紫依吓了一跳。
這別莊裏的婢女還真是大膽,竟然當着夫人的面就寬衣解帶的勾|引男主子?
正脫衣服的婢女一愣,“奴婢為了服侍兩位主子沐浴,也得下到溫泉裏,所以……”
“你們都退下吧。”宇文昱睜開眼睛皺眉道,“我與夫人不用你們侍候,在外面候着就是!”
“可是……”那婢女還有些猶豫。
“下去!”宇文昱不耐煩地喝了一聲。
四名婢女都吓了一跳,正在調制香精油的婢女險些打翻了瓷碗!
脫衣的婢女滿臉羞紅的胡亂重新穿好衣裙,捂着臉先跑了出去,另三個婢女也福身退到了外面。
因為京城裏武安侯府沒有這種奢華的大池似的沐浴之地,洗澡都是用大木桶,所以也沒享受過婢女入水服侍的待遇,今天還讓霍紫依開了眼!
“你以前可是讓婢女這般服侍過?”霍紫依游過宇文昱身前,笑嘻嘻地問,“真是人間天堂般的待遇。”
突然腰上一緊,霍紫依就栽進了宇文昱的懷裏,還不察的喝了兩口溫泉水。
“呸呸!你幹嘛?”霍紫依掬捧水潑到宇文昱的臉上。
兩個人其實都還穿着裏衣,并非一|絲不|挂,但衣服已被水打濕粘在身上,比脫|光了還令人遐思無限!
“你幫我洗。”宇文昱笑着抓過池邊的布巾遞給霍紫依,“或是我先給你洗?”
兩道灼熱的視線掃過霍紫依生過孩子後微微豐膄的身子,宇文昱的雙眸亮了亮。
霍紫依搶過布巾在宇文昱的胸口輕打了一下,嗔道:“累死了,不要鬧!”
宇文昱俯頭在霍紫依的胸口蹭了蹭,含糊地道:“真累了?反正也是我出力多……”
“越發沒個正經!”霍紫依覺得宇文昱跟自己私下相處時,簡直就跟市井無賴差不多!
特別是在做那事的時候,簡直口沒遮攔得讓她發窘!
畢竟自己三生三世只和這一個男人有過夫妻之事,也無從知道別的男人在床上是不是也那麽愛銀言浪|語!女人的矜持令她有些害羞。
宇文昱也是累了,雖然鮮美的肉擺在眼前,他卻也真是有胃口沒體力大吃特吃!只好心中暗暗決定在別莊的這幾天晨,早晚要在溫泉池裏辦了霍紫依一次!誰讓她此時的模樣比在浴桶裏千嬌百媚數倍!
**
因為舟車勞頓,宇文昱與霍紫依沐浴過後就直接去了安排好的院落,連晚膳也沒吃的相擁倒頭就睡!
這一睡竟是睡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自然醒!
下人們也知道主子太累,體貼的沒叫醒宇文昱和霍紫依。
宇文昱睜開眼睛就看到霍紫依枕在自己臂彎處的紅潤臉頰,睡夢中她還微微彎着唇,甜美的樣子不禁引人有了采撷的欲|望!
宇文昱情動,大手就在霍紫依的身上油走起來,霍紫依被擾了美夢感到不快,輕哼地扭動身子拒絕。
扭來扭去,霍紫依還沒徹底醒呢,身子就被宇文昱給占了去!
“啊,你……”霍紫依睜開眼,着惱地仰頭看着身後的男人。
屋外的婢女聽到屋裏有動靜,就知道主子醒了。
“侯爺、夫人,奴婢進去侍候兩位主子……”
“等一下!”夏果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侯爺與夫人并未傳喚下人進屋,暫且不要進去!”
在主子身邊侍候久了,夏果不是一般的機靈!
“這位姐姐是夏果姐姐吧?我聽着屋裏有響動,侯爺與夫人應是要起身了,如果我們及時進去侍候恐是不妥。”別莊裏的婢女不甘示弱,這可是她們的地盤兒!
“在侯府裏,侯爺與夫人沒叫人進去侍候就是不能進去!”夏果也來了脾氣,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在武安侯府時要經常經歷這種事已經很尴尬,現在更不适合給這些別莊婢女解釋!
“姐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這裏可是南臨別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屋裏正壓抑着喘息和申吟的男女要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盡興才怪了!
宇文昱憋着氣草草了事,歉然地在霍紫依汗濕紅潤的臉上親了一下,“晚上……”
“嗯……快起吧。”霍紫依的聲音裏還透着情|欲,“我可不想被她們破門而入。”
話雖如此,別莊的丫頭也只是逞着嘴皮子上的厲害與夏果辯駁,卻沒真正推門進來。
“來人!”宇文昱拉起被子蓋好妻子,不悅地揚聲叫人。
門口早就候着的別莊婢女聽到動靜,馬上行動!為首與夏果争執的婢女還輕哼了一聲,端着東西昂首進了屋子。
夏果覺得那個婢女高傲的樣子可笑,同為下人的她可絕對沒有想為難別人的意思,方才明明是自己好心怕別莊的婢女不知就裏打擾了侯爺與夫人,現下卻變成她的不是了!
婢女們進屋服侍時,霍紫依還未起,宇文昱吩咐讓夫人多睡一會兒,就讓別莊的婢女們侍候着洗漱更衣了。
剛束好頭冠,別莊的管事就在院門外遞話進來,說是南臨地方官員與鄉紳前來拜見武安侯。
**
“聽說巧芝那丫頭昨兒在天香池被侯爺和夫人訓斥了之後,當晚就病了!她親妹子巧蘭今天上午又和侯爺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吵了一架!”
“聽巧佩說,其實是早上侯爺和夫人做了那事,京城侯府裏的丫頭早就習以為常,還幫主子擋人。我們別莊裏的丫頭哪裏知道這些,聽到屋裏有了動靜就尋思進屋侍候,險些撞破了主子的好事呢!”
午後,南臨別莊廚房所在的院落裏,幾個婆子、媳婦、丫頭聚在一起,邊摘菜邊私底下嚼舌根子!
“現在侯爺與夫人住的靜思院裏安排的丫頭都給撤了,反倒調了幾個婆子進去聽命侍候着。”
“喲喲!這侯爺夫人的醋勁也真是太大了!”
這邊別莊裏的仆婦們議論着武安侯夫人的善妒,那邊一個正在曬豆角的年輕姑娘則側耳傾聽着她們的八卦。
到了晚上,那個年輕姑娘從管事的手中領了當日的工錢,就從別莊側門離開了。
因為別莊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被主子想起來一次,多是京城的管事來收租或辦事才會到莊內落個腳,所以別莊內的下人并不多,因侯爺與夫人、小公子來住上幾日,才從周圍村鎮臨時雇了些知根底的人來幫忙。
霍紫依幾乎是睡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人才精神起來,就讓奶娘把瑞哥兒抱來玩兒。
瑞哥兒已經開始學着翻身和爬,但還是有些笨拙的只會倒退不會向前。
宇文昱被不斷來拜訪的客人纏住了一整天!據夏實說,廚房泡茶的開水都燒了五六大壺!
坐在屋子裏正與貼身婢女聊着來訪客人的事,院子裏突然就傳來婦人的哭嚎聲,隐約喊着什麽“兒啊”之類的!
正逗着瑞哥兒抓手鈴的霍紫依眉頭一皺,正纏線的夏實連忙起身出去看個究竟。
不一會兒,夏實就回來了,臉色有些蒼白地道:“夫人,巧芝吊死在溫泉旁的樹丫上了!剛被人發現!方才哭叫的是巧芝與巧蘭的娘孔嬸子。”
“巧芝?”霍紫依對這個別莊丫頭沒什麽印象。
“就是昨兒下午要侍候侯爺與夫人沐浴的那個婢女,說是讓侯爺與夫人給罵了出來,臉面上抹不開昨兒晚上就病了,誰成想今天……”夏實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兒,有些慌亂,“孔嬸子在外面哭着求夫人作主呢!”
霍紫依一聽又是死人的事兒,頓時臉就一沉,示意奶娘把瑞哥兒抱去偏間後将手中的手鈴往榻上一扔,冷笑地道:“求我作主?自己要尋死,我能給作什麽主?”
---正文3300字----
紫依快趕上柯南了,走哪兒哪出事。哈哈哈
206.欺主奸奴
到別莊來是想避開那些妾室與美姬,好好散心治愈霍紫依的産後抑郁症,沒想到進了別莊還不到兩天呢,又出了事!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像這種高門夫妻又何償是百事幸了?
霍紫依不由嘆息,心中也明白自己的日子過得不如其他一些高門內婦暢快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是穿過來的異客!就算明白在這個時代生存的道理,卻也不能完全同化與同步!例如允許丈夫納妾、收通房、睡丫頭和出門女票!
如果不愛就不會在意,愛了卻越來越在意,唉!
氣歸氣,總是不能容着孔婆子在莊子裏又哭又嚎搞得雞犬不寧!
“把孔婆子帶進來!”霍紫依權衡之後,沉聲地道。
夏實出去,不一會兒領着還嗚嗚哭地孔婆子和她另一個女兒巧蘭走了進來。
一進屋,孔婆子就撲嗵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道:“求夫人作主啊!我們這一家子也在莊子裏服侍了十年之久,我那丫頭雖是個不成氣的,但之前也是活得好好的,現下竟就這麽沒了……這不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嘛!夫人啊!您可得為奴婢一家子作主啊!”
霍紫依端坐在榻上,看着孔婆子要死要活的哭,就不知這位婦人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女兒之死求個公道,還是別有目的!只希望是為了親情、傷痛才會如此吧。
“巧芝的屍身現在何處?”霍紫依鎮定地開口問道。
“被……被放下來,挪到了奴婢住的院子裏。”孔婆子哭道。
孔婆子也其丈夫孔武都是南臨別莊的下人,做事的年頭多了、又是夫婦、生的女兒也在莊子裏當差,就分得了一個單獨的院子給這家人住。
“你哭嚷着說讓我給你作主,那你就說說要我為你作什麽主?巧芝不是自己上吊死了,而是被人害死的?你可有什麽證據?若是有,我這就讓管事派人去鎮上府衙擊鼓鳴冤、報官!”霍紫依冷着臉對孔婆子道。
孔婆子初見宇文昱夫婦時,只覺得侯爺夫婦甚是年輕!侯爺十九歲、夫人才十七歲!
又聽說武安侯府現下管家的還是懷德公主,侯爺夫人只是跟在公主身旁學着管家,想來還是個爪牙沒長全乎的小老虎!今兒大女兒突然想不開尋了死,在旁人幾句話的鼓動下,失女傷心的孔婆子就拖着小女兒哭鬧開來!想借機訛些好處!
可這位侯爺夫人年青歸年青,可不是個遇事就失了鎮定與慌了手腳的年輕主子!孔婆子倒是被霍紫依那句“報官”給吓住!
“這……這要什麽證據?”孔婆子有些心虛,“我家巧芝活得好好的……就這麽……沒了……”
“孔嬸子怎地糊塗了?既然你哭喊着說冤枉,卻也總得說出個冤枉什麽來,夫人才好給你作主不是?”夏實在一旁看着孔婆子三分真悲傷、七分耍無賴的樣子覺得有些氣憤!
好歹是自己的女兒出了事,當親娘的怎麽就這樣糊塗!
“請夫人恕罪。”一旁的芝蘭也跪下來,但她除了眼睛紅腫外卻沒像自己的老娘那樣當着主子面還又哭又鬧的,“奴婢的娘是傷心過度,說了些糊塗話!奴婢的姐姐巧芝是個要臉面的,昨天在溫泉池子那兒被侯爺與夫人訓斥了後就覺得臊臉,後來府裏下人又說些不幹不淨、埋汰奴婢姐姐的等話,姐姐才會……才會想不開的尋了死!奴婢與奴婢的母親懇請夫人嚴懲那些逞口舌之快逼死奴婢姐姐的惡人!”
又是一個人言可畏下的犧牲品?
孔婆子看了一眼小女兒,心裏雖然對巧蘭的話有些不贊同,可自己一時又口拙說不明白!原本是想說侯爺與夫人說了重話才逼死巧芝的,現下卻被巧蘭給改成了被府裏下人說閑話逼死,這得的好處可就不同了!
霍紫依見孔婆子眼珠子亂轉,不像是為女兒的死有多傷心的樣子,心底就厭惡起這仆婦來!
“夏實,去把莊裏的管事叫來!”霍紫依道,“既然你們要我作主,我便給你們作這個主!今兒天色已晚,你們且先下去吧!明天上午都到這院子來,我會還你們孔家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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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臨別莊的管事姓王,原是懷德公主得賜産業下管事的人,從這莊子成了武安侯的産業後才被安排過來當管事,一眨眼也是五六年了!
王管事今天可是非常忙,把府裏有數的下人指使得團團轉,就是怕怠慢了客人,有損侯爺的名聲!
時至傍晚,有下人來偷偷把巧芝上吊的事告訴了王管事,吓得他臉上血色全無!但也不敢馬上告知武安侯宇文昱,只得強作鎮定地在前院繼續撐着。
後來又有人跑來通風報信,說孔家婆子、丫頭鬧到侯爺夫人那裏去了,夫人讓人請管事過去問話!
因為今天拜訪的客人甚多,到現在還有兩位貴客沒離開,侯爺仍在坐陪中!王管事吩咐下人好生照看着,就匆匆去了靜思院。
邁進靜思院前,王管事就看到孔婆子被她家小女兒巧蘭扶着從院子裏出來,不由得對這能折騰的婆子來了氣!
“王管事!”孔婆子見到管事,又是鼻涕眼淚的流,“您可要……”
“行啦!”王管事不耐煩地一揮手,擡臉對巧蘭道,“好生照看着你娘,你爹在外面收租子也不過幾日不在的工夫,看你們家作的!”
巧蘭正因姐姐的事難過,聽管事這麽說就有些不服氣,可剛想反駁幾句就被一旁的婦人拉了一把,讓她不要跟管事硬頂!
王管事懶得理會這對母女,哼了一聲走進靜思院。
靜思院裏服侍的年輕婢女只剩下侯爺夫人帶來的兩個貼身婢女,而剩下的則是四名府中的仆婦。王管事不禁對這位武安侯夫人起了不滿之心!
聽聞此次南下到別莊來,侯爺身邊未帶其他妾室!他王順可是千挑萬選了幾個漂亮的丫頭送來服侍,幫着夫人分憂呢!
這些丫頭裏若是有幸運的能被帶回京城去,他王順将來沒準還能借力也回去照顧京城的産業呢!總好過在這個主子不常來的別莊裏不得志強!就算侯爺收用過不帶回去,他把主子爺服侍舒服高興了,總也是好事一件!
只不過這如意算盤被侯爺夫人給敲碎了!正室夫人善妒可是不好啊!
王順想着要不要給懷德公主送一封信去打打小報告!
“小人王順,南臨別莊的管事,參見侯爺夫人。”王順進了外間恭敬地拱手行禮。
“你就是管理南臨別莊的王管事?”霍紫依端起茶抿了一口潤潤喉,打量着身體微微發福的王順。
就是這位管事安排了六個如花似玉的婢女在靜思院服侍的?那六個婢女長得是漂亮,可做起事來沒章法不說,還一個個都有些忘了本分!夏果讓她們端茶倒水、收拾屋子,每下一個命令,她們就能說上一大堆閑話出來!字字句句都是抱怨、都是說莊子裏沒這個規矩……真不知道南臨別莊讓這位王管事給管出了什麽“規矩”來!
“正是小人。”王順仗着自己曾是懷德公主的人,心底多少有些傲慢,答話時輕慢不說,還擡頭看了兩眼霍紫依。
霍紫依倒不是怕人看,只是在武安侯府裏,不管大管事曲洪背後是否會罵娘,但跟霍紫依回話時都是恭恭敬敬垂眉順眼的樣子,這位別莊的王管事倒膽大得很!難怪會教出莊裏下人那麽爛的規矩!
霍紫依可不會因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就把“人人平等、誰也不是天生當奴才的命”這種平等觀念用在這個時代,那不是純找死和二貨、白蓮花嗎?該有的規矩可是絕對不能廢!
“王管事在南臨別莊當管事多久了?”霍紫依問。
“回夫人的話,小人原是在京城郊外一處公主的産業裏當二管事,大概六年前被派到了南臨別莊來當管事。”王順答道。
“哦,在來是母親産業下當過差的人。”霍紫依淡笑地道,“我還以為王管事是在當地選的人,不懂那些大規矩小禮數的還情有可緣呢!”
王順臉皮一抽,“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覺得小人的差事做得不好?”一時氣不過,他倒質問起主子來!
霍紫依收起笑容,冷冷地望着王管事道:“就算是普通富貴人家,除了急事報訊者、高位者來訪外,其他的求見與拜訪都得先遞帖子,得了家主答複後才會安排接受與否。今兒是侯爺與我到南臨別莊的第二日,可侯爺從一早起身出門迎客,到現在都是未完!敢問王管事這是哪兒教的規矩?”
王順額上冒出冷汗來!這一點他的确是疏忽了!
那些小官和鄉紳聽聞侯爺攜家眷要來南臨別莊,早早就開始給王順送好處,希望能及時、及早的拜見武安侯!把個別莊管事王順牛X得近半個月都拿鼻孔看人!
昨日那些人知道武安侯一行已至,今日就一窩蜂的湧來,王順收了人家的錢財不好擋門,就都給放了進來!
“呃……是小人失職。只是侯爺也接見了那些客人,并未說什麽,想來侯爺也是……”
“王管事!”霍紫依打斷了王順的辯解,冷聲地道,“難道以前在京城當差時沒人教你不要妄猜主子的心思嗎?原來我還覺得這別莊裏婢女的規矩怪異,主子發句話無人去執行了就罷了,反而她們還滔滔不絕的念上幾句!下在看來,這些‘好規矩’可都是王管事教的呢!母親若是知道了,不知該做何感想!”
“小人知錯。”王順的頭垂得極低,再也不敢擡頭亂看了,冷汗已經打濕了他的後背!
別看年紀輕,侯爺夫人可不好惹啊!
--正文3300字----
欺主的惡奴到處有,此次“旅游”紫依又不能盡興了。
207.侯爺夫人這盤菜-狠辣
霍紫依安撫了孔婆子、教訓了王管事,當晚就在南臨別莊裏立了威!
身在高門,有些事情真是避不可避、躲不能躲!要麽做個任下人踩低捧高的主子,要麽做個令下人敬畏的主子!
想不到在別莊,她還要拿出殺伐決斷的手腕來讓這些散漫慣了的奴仆知道厲害!
直到戌時,宇文昱才回到了靜思院,好在并無疲憊之感。
夏果與夏實侍候完宇文昱更衣沐漱後退了出去。
霍紫依抱着瑞哥兒坐在榻上,看着宇文昱松口氣地倒在榻上,便把今天傍晚府裏發生的事和自己解決的方法說給他聽。
宇文昱讓她把兒子放到榻上逗着玩兒,嘴上漫不經心地道:“你這樣做是對的,今日我是想着第一次過來,不好拿太大的架子,要不也準備明天教訓了管事,讓他不要什麽人都放進來!”
“這一莊子的下人我看着都被那個王管事給管教壞了!”霍紫依撇嘴微惱地道,“懶散倒也罷了,也不知是怎麽就養成了連主子的話都要辯駁三分的習性!還有那個昨天在溫泉脫衣要服侍的婢女,我們又何曾說她什麽?不過是不用她服侍,讓她出去,今兒就尋了死!她的娘就又哭又鬧的到我面前求作主……真真是一群刁奴!”
宇文昱的眉頭也皺起來,他在前面忙了一天,帶過來的四個人也是迎來送往的忙個不停,還真是沒見別莊內的家丁小厮做什麽!本來管家宅的事就不是男人插手的事,今天聽妻子這麽一說,倒覺得這別莊裏問題還真大!
看瑞哥兒抓起一個荷包就往嘴裏塞,霍紫依連忙過去輕輕搶了過來,叫了奶娘進來将孩子抱走安撫睡覺。
領教了別莊下人的“厲害”後,霍紫依是真不放心這莊內的安全!就叫奶娘住離主屋最近的屋子裏去了。
“莊子裏的事你就看着辦,也不用顧着誰原來是誰的人這些情面!不行的就趕走,人不夠再添就是。”宇文昱看着霍紫依笑道,“卻也不必費什麽太大的心思,畢竟我們來是散心,不是來煩心。”
霍紫依想了想點點頭道:“說得也是。不過這莊子離京城實在是遠,如果不是這次想走得遠些才過來,恐怕幾年內也想不起過來一趟。留着這莊子空着、養着這些下人渾噩度日,無收益只搭錢,倒不如賣了!”
“……”宇文昱挑挑眉,對霍紫依這番考慮還真是有些意外!
其實每個貴族名下都有很多産業,像這種閑來無事打發時間來度假用的莊子、牧場也多得是,大多也不期許着有什麽進帳,只是空養着。一年到頭的确耗費不少銀錢來養下人和打理維護,但想到要賣的人卻是不多,除非是沒落得熬不下去日子,才會賣産業換錢用。
霍紫依的思維裏當然不會這麽想!這種不停貼銀子的“賠錢貨”留着真是無用,又不能開發成旅游度假莊什麽的!
宇文昱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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