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新生(下)
外面的戰鬥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天空盤旋着數量龐大,品種繁多的戰艦、飛船、戰鬥機。與其相比,地面上的戰車不但型號單一,還數量不濟,只能在空軍密集擊打中抱頭鼠竄。
宋昱和程岫乘坐的戰車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加入了戰局。
萬象系當年威名赫赫,手下自然沒有弱手。宋昱很快就掌握了逃竄的精髓,融入了逃跑大集體。他打開電臺,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咆哮:“滾你媽的,誰的車,擋住老子的路啦!快點走啊,等在這裏是幾個意思啊,還要等上面的瞄準嗎?!誰他媽出門前沒加油,啊!”
随着不遠處一輛戰車化作熊熊火光,電臺裏的咆哮聲也随之而滅。
車內一陣寂靜。
很快又有別的聲音冒出來,同樣的充滿了焦急、煩躁、恐慌……和絕望。每輛車都看到了周圍的同伴越來越少,就像待在的牛羊,誰都不知道下一個站在屠刀下的,會不會是自己。
他們已經亂了。
程岫注意到,出來這麽久,戰車們沒頭蒼蠅一樣在原地打轉,攻擊無力,逃跑無望,就是認真執着地耗費着能源。
宋昱突然道:“應該怎麽做?”
“你是司機你決定。”要不是空間不允許,程岫可能已經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宋昱說:“父親一生最驕傲的事,就是曾在你的麾下效勞。”
程岫一句話截斷了他的所有後路:“別想了,你沒這個榮幸。”
宋昱:“……”
一個炮彈在車前炸出一個深坑,戰車轉彎不及,一角陷了下去。
宋昱将推進器開到最大,車猛然使力從坑裏沖了出來。前方,一輛戰車剛發射了一枚炮彈,受到戰鬥機的追擊,正慌不擇路地跑過來。兩輛車行進方向注定了幾秒鐘後的交會。
宋昱的餘光在看程岫。
程岫說:“加油。”
宋昱嘴唇微抿,車頭猛然轉了出去,但是過快的速度造成的慣性讓車的後半身重重地甩了出去,飛撞在另一輛車身上。
“剛才是誰開的車?你怎麽開車的,有沒有長眼睛!這種時候耍什麽帥,漂什麽移,你當你是神經病,撞死人不用賠命的啊!”
憤怒的吼聲從電臺噴了出來,澆了宋昱一臉。
宋昱臉色微黑:“我有點不高興。”
程岫擡起手:“我已經抓好保險杠了。”
宋昱盯着剛剛的那輛車,迅速提速,朝着對方的車屁股撞了過去。對方被撞出了十幾米,剛好躲過一道激光。
電臺又有聲音了,還是剛才那個人:“謝謝你救了我!”
宋昱:“……”
程岫說:“實在看不出,你居然是個以德報怨的人。”
宋昱說:“一共有兩個出口,都被天空封鎖了。”
這就是戰車們在這個區域亂跑卻始終不往外走的原因。
宋昱打開電臺通訊:“我們要配合。”
他的話很快淹沒在怒火聲中,只有被宋昱誤打誤撞救了一命的人搭理:“不是已經試過三次了嗎?沒有用的,各個出入口都被堵住了,而且防護罩失效,一級戰備區淪陷,出去也是死路一條。早知道當初就不出來了,待在基地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不過你別再嘗試了,剛才那麽多車都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了。他們的兵力早就能夠碾壓我們了,遲遲不動手就是耍着玩。”
程岫将一路走來的見聞整理成俯瞰圖,确認他說的都是事實。
基地大半沉在地下,只露出半球體,出口是唯一的,就是剛才出來的車道。盡管他們出來得很順利,沒有遭遇阻攔,但是四周布滿了車頭向裏的戰車“遺體”,說明車道被封鎖,許出不許入。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環繞基地的戰備區,兩側的激光、導彈發射臺都已陣亡。向外的兩個出口都有太空戰艦把守,闖出去的幾率極小。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被團團困住了。
宋昱道:“車上有煙嗎?”
程岫說:“你自燃的話就有了。”
“……抓好保險杠。”
“沒松開過。”
戰車沖了出去,一頭撞在一輛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廢車上,像鏟車一樣推它向前,依次将三輛廢車從高到低排成一列。
“你幹什麽?!瘋了嗎?”電臺裏傳來焦急的問詢聲。
宋昱置若罔聞,車一路倒退,直到屁股撞到半球體基地。
宋昱停下車:“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程岫在褲腿上擦了擦手掌的汗,重新抓住保險杠。
“你在緊張?”
“你剛才有九處不規範駕駛。”
“恭喜你,現在可以湊個整數了。”宋昱銳利地看着排成一列的三輛廢車,從他的角度,就像通向圍牆的階梯。他平靜地提速,兩旁景物越退越疾,車頭猛沖上第一輛廢車,碾着它們越過牆頭,騰空飛了出去,然後消失在其他戰車的視線中。
“哦,我去!”“搞什麽?”“怎麽回事?”電臺傳來各式各樣的驚嘆。
與驚嘆聲同時進行的,還有對“階梯”的掠奪。剛剛還各自為政的戰車們蜂擁而至,互不相讓地想要從上面過去。
當然,這些都與程岫他們無關了。
戰車從空中落下,撞擊地面,車內噴灑出軟綿綿的緩沖球,将兩個人固定在逼仄的空間內。
金燦燦的亮光在透明球中流轉,倒映着外面景色,扭曲而朦胧。
宋昱手指微動,想要繼續前進,就看到一道激光打在車頭前,像是警告他不要再輕舉妄動。他還想掙紮,但方向盤被球擠壓着,寸步難移。
程岫個子小,淹沒在球海中,幾乎看不見了:“打開窗戶!”
宋昱道:“夠不到。”
程岫動了動。身體小有小的好處——更能在夾縫中生存。小胳膊穿過兩顆大球,摸到了一個按鈕。“噗嗤”,車頂棚拉開,球争先恐後地升了出去。
球與球的縫隙間,他們都看到了一架太空戰艦正穩穩地停在他們的頭頂上。
宋昱整了整被擠亂的衣領:“我們被監視了。”
程岫說:“糾正,是囚禁。”
宋昱發動車,還沒跑出一米,就看到前方掉落一個炮彈,炸得擋風玻璃噼裏啪啦地響。
宋昱說:“他們想幹什麽?”比起被殺得七零八落凄凄慘慘的其他戰車,他們的待遇算不錯,卻更顯詭異。
程岫說:“可能麻将三缺一,有點急。”
“麻将是什麽?”
“集建築學、腹黑學、風水學和心理學于一體的高超藝術。”
後視鏡突然被黑影覆蓋,随即車屁股被重重地撞了一下,讓車不由自主地向前沖去。宋昱急忙打方向盤,貼着剛被炮彈炸出來的坑邊緣擦過去。而身後的那輛車就沒有那麽好運了,剛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生路,轉眼就跌入深坑,連車頂都看不見了。
宋昱繞開後,發現太空戰艦并沒有阻止,立刻加速逃離。
太空戰艦仿佛現在才發現他的意圖,再度攔截。
程岫擡頭,目測戰艦已經降低了十幾米,離他們越來越近,但是,攻擊始終落在周圍,沒有對他們造成實質傷害。
宋昱試探了幾次,确認生命并沒有看起來這麽危險之後,越發大膽起來,車靈活地穿過一集戰備區,沖向被炸開的那道門。
太空戰艦在門的位置轟出一個深坑。
宋昱故技重施,推出一輛廢車,将它填在坑裏,從上面碾了出去。
程岫說:“你不加入軍隊,一定能成為一位偉大的工程師。”
宋昱說:“你不加入軍隊,一定能成為一位成功的解說員。”
程岫搖頭,惋惜地說:“如果不參軍,我會成為職業機甲賽手。”要是有志願書的話,排在第一的一定是職業機甲賽手。參軍也可以玩機甲,但他升職太快,大多數時候都不方便沖在第一線了。
“并不意外。”雖然歷史上的林贏上将終其一生都沒有參加職業機甲大賽,但是他的赫赫戰功讓不少賽手心悅誠服,有無冕之皇的美譽。當然,有粉就有黑,也有不少人認為林贏強大的是戰略和戰術,“星空天使”強大的是pose和外形。宋昱說:“‘星空天使’很上鏡。”每次上新聞都是帥得一塌糊塗的造型。
程岫淡定地回答:“練過。”
宋昱還想調侃兩句,車子四周忽然出現一道光,像定身術一般,停住了行進中的戰車,儀表盤的燈瞬間熄滅,車內兩人的身體受慣性往前沖了沖,被所剩無幾的緩沖球打臉。
程岫撥開球,目光透過車頂,直盯盯地上空。
一波又一波的大軍從四面八方雲集過來。最前面的是印着星國國徽和警徽的上百架戰鬥機,黑壓壓的一片,籠罩住了斑比天空,定住車的光就來自于它們之一——定位光索,警察追捕疑犯時常用的手段之一。
程岫有點欣慰:打了這麽久,警察總算到了。
宋昱氣笑了:“遲到總比沒到好,這批警察還不錯。你是這麽想的吧?”
程岫立刻領悟他生氣的原因:“你有辦法解決你的來歷問題吧?”
“只有我的?”
“我才八歲,只要哭哭啼啼就好了,最多被送去孤兒院,那裏本來就是我的地盤。”他同情地看着同伴,“你看起來就很可疑,可能會被當做綁架犯。”
宋昱:“……”
光索動了動,将車從地面拎起,緩緩地朝前挪動。
程岫隔着窗戶看漸漸遠離的地面:“你還有十幾分鐘的考慮時間。”
“砰”,一個機翼砸在擋風玻璃上,玻璃碎成軟軟的細沙,覆蓋在兩人的身上,形成一道保護層。
宋昱臉色有些發青。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們兩人的腦袋就要開花了。
巨大的沖擊力讓光索松動了一下,車下滑數米。
宋昱低頭目測與地面的距離,用力來開保險杠:“我們不能束手待斃!”
程岫沒有回應。他正睜大雙目,盯着在警用戰鬥機之間穿梭的十幾架機甲。它們型號各異,大小不一,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雜牌軍,但是戰鬥力驚人,與進攻基地的太空戰艦互相配合,幾乎把警察們打得落花流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那架動作粗野卻極具殺傷力的墨藍色機甲,陽光灑在機身上,泛起點點銀光,仿佛無數星辰在閃爍。
這是一款要求獨特的定制機甲,光噴漆就花費上億,非腰纏萬貫且思維異于常人者不會選擇。恰好,程岫就認識這麽一個腰纏萬貫且思維異于常人的人,而且,這架機甲還有一個十分暧昧的名字——
“天使衛”。
托馬的……
“怎麽了?”宋昱打斷他的思路。
程岫低頭,藏住來不及收拾得情緒,随口道:“看別人戰鬥用機甲,我戰鬥只能用指甲,忍不住嫉妒妒忌妒忌嫉妒嫉嫉又妒妒!”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忍不住要唱起來了嗎?
宋昱道:“我們快點下……”
“去”還來不及出口,就看到一團黑影從正前方壓下來。
程岫臉色跟着一變,想要解開保險杠已經來不及了,他雙手護頭,人蜷縮成一團。被黑影砸中之前,宋昱猛然撲到他身上,用身體作緩沖,将他團團護住。
“轟隆隆!”
雷聲般的撞擊。
一架戰鬥機直接将戰車砸回地面。
程岫和宋昱直接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漫天的炮火聲不見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斷斷續續的啜泣在耳邊響起,對腦袋嗡嗡作響的程岫來說,這并不比轟炸聲好多少。後背是堅硬凹凸的石壁,硌得腰疼,他用手肘支撐着自己坐起來,手往邊上摸了摸,碰到一具軀體,硬中有軟,軟中帶硬。
宋昱懶洋洋地說:“摸夠了嗎?”
程岫說:“你居然還是溫熱的,真吓人。”
宋昱咳嗽了一聲:“比詐屍更吓人?”
程岫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謝了。”他身上沒有多少傷,是宋昱用身體護住了他。
宋昱說:“誰讓你的外表具有欺騙性。讓八歲小孩在我面前剁成肉醬,不是我的作風。”
程岫說:“斷了幾根肋骨?”
宋昱說:“不會多于二十四根。”
程岫點頭:“那挺健康。”
宋昱喉嚨發出低沉的笑聲。
若有似無的啜泣聲消失了,似乎都專注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程岫和宋昱默契地閉上嘴,四周重新陷入安靜,偶有輕微的吸鼻子聲,像是夏夜裏掠過的蚊子,莫名的叫人煩躁。
程岫的眼睛慢慢地适應了黑暗。他接受過特殊訓練,就算不能在黑暗中視物,也可以憑借着聲音和氣流判斷路徑。有風從右前方吹來,說明那裏可能有出口。
他摸索着往前走了兩步,就聽到腳步聲由遠而近,随即一束光照射進來,如蒼老的手緩慢地從每個人的臉上撫過。
程岫退回宋昱身邊,借着光線,不着痕跡地打量環境。與他們一同被困的還有幾十個孩子,小的四五歲,大的十幾歲,有的圓潤,有的瘦弱,像是從不同地方過來的。
程岫與宋昱對視了一眼。
他們這是……落入了人販子的手裏?
“跟我出來。”拿着光源的人冷漠地發號施令,激起一片驚呼。
孩子們驚恐地看他,仿佛一群小綿羊看着一頭大灰狼。
“老五,你在幹什麽!讓他們閉上鳥嘴,怕這裏太隐蔽,別人找不到嗎?!”又一道光線搖晃着進來,一個魁梧的輪廓一手握着光源,一手提小雞仔一樣地提起吓哭的孩子,一個個地往外丢。輪到程岫和宋昱時,兩人很自覺地往外走,讓對方的手摸了個空。
程岫乖順地跟着大部隊出來,發現原先待着的地方是個山洞,外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翠綠叢林。十幾個穿着迷彩服的壯漢持槍堵在門口,看着他們的眼神仿佛在看塞入儲蓄罐的一枚枚金幣。
“十五歲以上的送到老三的船上,剩下的給老五!”一個大胡子嘴裏叼着煙,目光尖利地掃視衆人。
“這個也送到船上?”一只手冷不丁地拍上宋昱的後背,長着銅鈴大眼的魁梧男人嫌棄地看着他。宋昱身體晃了晃,歪倒在程岫身上。
他的後背被血染得看不出原色,散發着濃郁的血腥氣。
程岫幾乎能聽到宋昱內心深處的痛呼!可憐的……嗯?他的手腕被“可憐的家夥”握住,一個帶着一點兒體溫的堅硬物套了上去。
大胡子說:“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堅持到現在,底子不錯,餘先生會喜歡的。”
銅鈴眼不情願地扯起宋昱要走,就看到後面還跟着一個小拖鬥。
程岫一臉無辜地擡起手,一副銀亮的手铐出現在程岫和宋昱的手腕上。
大胡子冷聲道:“我剛才可沒看到你們戴着手铐。”
宋昱虛弱地喘氣:“他是我弟弟。”
大胡子說:“把手铐解開!”
宋昱說:“我不會留下他一個人。”
大胡子說:“你知道你要去什麽地方嗎?你帶着他會後悔的。”
宋昱說:“無論去什麽地方,我也要帶着他!”
最後一個人從山洞走出來,對着僵持的兩個人說:“他們兄弟是從一輛肇事戰車上拖下來的。”
“是啊,老五拖他們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想改行做收屍生意了。”梳着小辮子的長臉男沖着老五笑了笑。
大胡子盯着宋昱:“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宋昱說:“我們都是未來基地的預備戰士!”
大胡子好奇地問:“未來基地?被星盜和警察連番轟炸的那個遺址嗎?那裏面是做什麽的?”
宋昱抿唇:“我的職責是守護基地,其他一概不知。”
大胡子看着他,也不知相信了幾分。
原本聽孩子沒完沒了的哭聲已經夠煩躁了,沒想到還要聽老大和那個半截入土的男人沒完沒了地聊天,銅鈴眼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負到地心了:“有什麽上船在說。誰知道警察什麽時候處理完星盜,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快點走吧。”
大胡子目光挪到程岫的臉上。
程岫無辜地說:“手铐是他戴的。”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遇到這樣的情形不但不哭不鬧,居然還能有條有理地狡辯,可見機靈,就是出賣哥哥人品不怎麽樣。幸好他們也不需要什麽正人君子。
大胡子故意吓他:“但是你沒有躲閃。”
“不是不躲,是躲不開。”他動了動左肩,“桡骨斷了。”
其他人震驚地看着他。
銅鈴眼難以置信地握住了他的左臂,然後驚呼:“真的斷了!”
一個七八歲的少年,斷了桡骨,竟然還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地和他們扯了半天!
這是哪裏來的怪胎?!
銅鈴眼說:“你沒有痛覺?”
“有的。”程岫瞪了他一眼,“你弄得我很痛。”要不是考慮到對方龐大的人數和自己目前的“歲數”,他真的很想把這個随意把玩自己胳膊的蠢貨狠狠地揍一頓!
“別鬧了。”大胡子與小辮子隐晦地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警惕。
這兩個兄弟雖然年紀輕輕,但心性之堅韌讓他們這群雇傭兵都瞠目結舌,背景恐怕很不簡單。
“老四帶他們上飛船。”大胡子道。
小孩被分成兩撥,一撥跟着銅鈴眼走,一撥跟着老五走。
跟着老五走的大多數毛都沒長齊,哭得很厲害,程岫上了飛船還能聽到遠遠傳來的哭聲。
“他們會被送到哪裏去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挨着宋昱,輕聲問。
宋昱說:“不知道。”
“那我們呢?”
“不知道。”宋昱閉上眼睛,顯然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程岫發現他其實是個很不多話的人,而且耐性不好,不愛管閑事。所以,之前舍己救人的那一場,真的是出人意料。也許這就是偶像的魅力?
不當偶像這麽多年,沒想到傳奇還是傳奇。
他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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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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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