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癡心錯付相決絕

飛蓬再次醒來時,身上只蓋着一件單薄的被褥,周身一片清爽,床單也都換了新的,他嘗試着想坐起來,卻牽動了身下傷口,鑽心的痛楚立時傳來,縱然是神體,那樣脆弱的地方也經不起那般毫不留情的蹂-躏,而罪魁禍首已經離開。

束縛雙手的縛神绫已經換了地方,在他兩只腳踝骨處鎖了一圈,末端固定在床尾,正好将自己完全禁锢在床上,飛蓬疲倦地閉上眼睛,初心不複、道基被毀,實力難以恢複、更難再進一步,重樓的目的徹底達到…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倒是委屈只喜歡那位女娲後人的家夥屈尊降貴來折騰他一個男子了。

接下來的日子,重樓應該不會再來了,正好給他時間琢磨一下,有沒有逃脫這終身監-禁的可能,畢竟等神界那邊發現情況來救他實在不怎麽靠譜。飛蓬輕嘆一聲,精神集中在神魂之上,重樓所下封印倒是很細致,但世間沒有全無破綻的禁制,所需不過時間罷了。

但以上這一切卻是建立在魔尊愛慕女娲後人之上的,偏偏事實并非如此,重樓的執念是飛蓬萬萬沒有料到的,所以多日之後——

“唔…”被攥住後頸壓在床上,飛蓬的掙紮根本無濟于事,魔尊的紅眸裏有着肆意,滾燙的唇舌攻城略地,沒給神将半分喘息的機會,時間長到令對方幾近昏死,才放開那紅潤欲滴的唇。重樓嘴角上揚,直接将薄被抽出丢到一邊,當初他一件衣服都沒給飛蓬留下真是正确的選擇。

重樓手上紫光大作,絲絲縷縷的荊棘籠罩飛蓬,下至腳踝、上到手腕,甚至是大腿內側,輕柔地纏繞起來。飛蓬艱難地喘息着,藍眸裏一片水霧,面前模糊不清,但基本的反應還是有的,身上各處傳來輕微的酥麻讓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情況,臉色驟然慘白。

見他反應過來,重樓勾唇輕笑,紫色荊棘騰空而起,将飛蓬雙腿拉起,四肢一道禁锢于上方,以非常羞恥的姿勢半懸空露出身下最私密之處,眼中露出極度不可置信之色,飛蓬對上了重樓玩味打量的眼神。

“放開。”他咬牙切齒地呵斥道,重樓只是挑了挑眉,一只手擡起他的下巴,道:“你覺得可能嗎?”飛蓬額角青筋直跳,眸中殺意凜然:“魔尊若想,有大批人願意獻身,如此折磨俘虜是何用意?”

荊棘細細密密纏繞着,從胸口到腰腹,甚至是大腿內側,重樓用魔力控制着它釋放出催情的透明黏液,一點點滲入飛蓬神體,上次自己失去理智之下,飛蓬傷的體無完膚,這回…希望這催情的效果能像書上所說吧,他另一只手逡巡在飛蓬身下,刺激着敏感點希望他能好受一些,嘴上卻是刺心之極:“誰曾想素日孤峻的第一神将,滋味如此之妙,這身子讓本座喜歡的緊。”

飛蓬簡直要嘔出一口心血,他再一次确定自己當初絕對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個無心無情的魔,幹脆閉上眼睛不理不睬,也就錯過了重樓在他閉眸後卸下僞裝出的輕慢,眼底那絕望的溫柔。

飛蓬冷漠的态度終是被身體發熱打斷,他咬着牙壓抑荊棘催情的效果,但終是本能地渴望着有誰來撫慰,甚至是狠狠占有,睜開眼睛,藍眸水光浮動,卻滿滿都是屈辱和恨意。重樓心裏酸澀之極,心念一動,荊棘解下,飛蓬的身體随之落在床上,在被他分開雙腿伏下身時,水光化為淚珠點點滑落。

重樓享受着飛蓬清冷的身體,因為荊棘毒素的催情,沒有受到絲毫抵抗,他的動作是盡可能的溫柔,但縱然是欲望縱橫的時候,飛蓬那雙在水光遮掩下的湛藍眼眸,一直都是冷冽清亮,看他的眼神…如視跳梁小醜,像刺一樣紮在重樓心底,怒氣上頭,血眸裏泛起混沌色的波光,便再也收不住力…大力征伐使得床幔晃動不已,換着花樣折騰了半宿,但不管再惱火,重樓都還是注意分寸,沒讓飛蓬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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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曉時,魔尊餍足地吻了吻昏睡的神将,抱着他進了房間的浴池,動作輕柔地為他沐浴,最後再抱回床上。重樓的眼神一片溫柔,但占有欲未曾掩飾,飛蓬身上的情-事痕跡被他刻意留了下來,即便是神體,沒半個月也消除不了。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重樓緊緊抱着飛蓬,就像第一次結束時那樣,陪着飛蓬直到他有醒來的趨勢,知道他醒過來絕對不想見到自己,重樓輕嘆一聲,已經直接從房間裏消失了,就連剛剛被他壓在身下的床單都恢複了最初的樣子,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飛蓬睜開眼睛的時候,直接将薄被掀到一邊,只見神體之上,遍布細密的吻痕,腰際猶有掐痕,雙腿內側細膩的肌膚更是青紫一片。他臉色一片森寒,死死咬着下唇,直到腥甜入口才勉強壓下了內心幾乎控制不住的感情,原本的執念有多深,現在的恨意就有多濃,深吸一口氣,飛蓬湛藍瞳眸裏泛起的波濤漸漸平息,眸色深沉,殺意隐于其中。

神力被封印、神魂再度聯系不上,房間內有封靈陣法,自己被縛神绫完全鎖在床上,再加上之前輕慢的話語…冷靜理智的神将很清楚,魔尊這根本就是對待禁脔的态度,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強烈反抗只能激起更重的淩-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性命、以待時機…

飛蓬嘴角勾起一絲冷然的弧度,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別說生命無限的神魔兩族,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必須趕在重樓玩膩了而斷絕後患、直下殺手前逃掉,不過在此之前再面對折辱…他皺了皺眉,漠然以對就好,即使會勾起那個魔的征服欲讓自己更難過。

… …

之後的日子也正如飛蓬所料,平時獨身不見天日的時候,他一心探究體內的封印,漸漸地琢磨出了些許門道。而重樓時不時過來,面對被他按在床上也一臉漠然的飛蓬,重樓心裏其實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了…魔族素來是不會壓抑欲望的種族,當年什麽都不懂,他心裏有火都是找飛蓬打架解決,弄得一身傷自然就不會想那麽多了,至于後來…飛蓬下界,他心裏起火反倒是少了。

可現在,心意已定還開了葷,所慕者又在身邊,重樓怎麽可能還忍得住,魔性占有,知道飛蓬已經恨他入骨,就更不肯放其離開了,他們之間橫亘着太多,種族、身份、立場、仇恨,解釋不能取得原諒,他能做的只有抓住現在,絕不放手。

但終究還是希望得到一點回應的,所以重樓最初在情-事裏多是溫柔體貼,但面對飛蓬那雙毫無溫度的藍眸,明明是最熟悉的知己勁敵,卻永遠漠視了他的存在,絕望之下寧願在他眼睛裏看見怨恨,便再也收不住力道…這所有種種,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飛蓬注定是逃不掉了,所以即便你再不甘不願,也得一直留在我身邊…重樓這樣想着,輕輕吻了吻飛蓬的眉心,再次陪伴他到天明将醒才消失在床上。

… …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重樓和飛蓬就這樣相互折磨了很久,又一次渾身酸痛地醒過來,飛蓬睜開眼睛,神情有些迷惘,心裏卻想着發現的不對勁…這些天多番糾纏,重樓在床上的偶爾失控他看的一清二楚,本以為混沌色是修煉無情道的标志,可現在看來,怎麽那麽像心魔!

多可笑啊,魔界至尊,三皇之下的頂尖戰力,居然被小小的心魔影響了!神将的嘴角掀起一個似諷非諷的弧度,但很快就消弭了…若魔尊真是心魔發作,為何總是在…被自己的冷漠刺激到的時候?對重樓愛慕紫萱卻求而不得的想法根深蒂固,飛蓬不解地皺了皺眉,沒敢深想,心底卻埋下了一根釘子,不知何時會爆發出來。

他艱難地起身靠在床頭,輕嘆一聲繼續演算起破開封印的最好方法,其實本就擅長陣法的他已經推演出了不止一個方法,但是要從中挑出需要靈氣最少、時間最短的,還是頗為不易,更別說這需要一個時機了,但顯然重樓是不會傻到撤去房間內的封靈陣法的,飛蓬眼中掠過一抹冰冷,自己還是得繼續等…直到一個意外發生,終于給了他結束一切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注:紫光荊棘,魔界特有植物,用途多種多樣,可催情、用刑等,但若以魔力融入體內,形态可随心而變,多是當武器使用】

【章節名的“癡心錯付”,乍一看大家大概都會覺得是描寫将軍的,但作為作者,我私以為是雙方的——最初是将軍對什麽都不懂的魔尊,後來是魔尊對已太上忘情的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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