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相擁 (2)

差人進去一探便知曉了,若是已經逃脫,也好差人去追。”

娉婷在一旁小聲地建議道。

唐時茂聽從了婢女的建議。

他當即對身後幾名衙役厲聲吩咐道,“你們幾個,進去看看,看那三個歹人是否還在房中,若是還在,務必将人擒住!老夫倒是要看看,看是何人這般膽大,竟欺到我知府家眷身上!”

“是!”

衙役們抱拳領命,謹慎地向僧房靠近。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杜氏見房門打開,對衙役尖聲命令道,“快,快将賊人拿下!拿下!”

蕭子舒那張面無表情的冷峻面龐出現在門後。

杜氏沒有認出只見過一次面的蕭子舒來,唐時茂卻是不可能認不得。

他當即大喝一聲“住手”。

在衙役們紛紛停下之後,他吃驚地看向站在門口的蕭子舒,“蕭侍衛,怎,怎麽是你?”

蕭子舒是謝懷瑜的貼身侍從。

若是所謂擅闖他跟杜氏僧舍的三名歹人其中一人是蕭子舒,那其他兩人……

莫,莫不是那消失不見的謝懷瑜以及被謝懷瑜抱走的棠兒?

唐時茂當即就要進去看個究竟,被蕭子舒給攔了下來,“唐知府請留步。”

圍觀者衆,唐時茂不願将事情鬧大,他壓低音量,“請問蕭侍衛,裏頭之人可是……”

“唐知府請回。”

蕭子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房門當着唐時茂的面,再次被關上。

若不是唐時茂後退及時,險些鼻子都要被門給夾到了。

唐時茂鐵青了臉色,可偏偏棠兒很有可能也在裏頭。

若是他現在帶人硬闖進去,謝懷瑜一個從颍陽來的京官,等在淳安的政事告以段落,過一陣子便要回京述職,自是可以不在乎名聲,他卻不得不為棠兒考慮。

“老爺,您,您識得那賊人?”

杜氏紅着眼,恨聲問道。

“什麽賊人?那是……總之,我想一切應當都只是一場誤會。你……”

唐時茂目光落在杜氏隐約露出的牡丹花色肚兜,語氣頓了頓。

如果說,唐時茂對早亡發妻有什麽不滿或者說是遺憾的地方的話,那便是大家閨秀出生的發妻在床笫之歡一事上始終不若杜氏放得開。

唐時茂自知愧對發妻,因此在發妻在世時,便不如何去到杜氏房裏。

只是,身為男子,哪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在床上為自己吟哦嬌喘的呢?

發妻因病去世後,唐時茂便已對着發妻牌位發誓,終身不再續娶。

在發妻去世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甚至連杜氏的房間都不曾去過。

可他到底是個正常男子,那時又正當年,有着正常男人的需求。

一次應酬晚歸,杜氏主動他進他房中照顧他,他也便順勢将杜氏留下。

之後,便蝕骨知味。

杜氏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牡丹花色肚兜,亦是他最鐘愛的一件,每回瞧見杜氏穿它,便總能輕易便令他氣血翻湧,宛若枯木逢春,神勇一如當年。

眼下,還是這件牡丹花色肚兜,還是穿在同一人身上,唐時茂卻再無昔日氣血翻湧之感,相反,只覺得刺眼無比。

也許杜氏不過是昨日匆忙離家上山時随意選的一件,并非存了別的念頭。

可在寺廟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穿着,哪怕是貼身之物,一般情況下并不示人,終究顯得過于輕浮了一些。

淳安城突遭水患,唐時茂需派人下山,查看城中是否還有滞留的百姓困于城中,統計傷亡,将具體情況禀明朝廷,以請求朝廷赈災、撥款。

包括在洪水退去之前百姓安置的問題,以及災後淳安城的重建,瘟疫的防疫等等事宜。

這些無一不是大事,無一不棘手。

唐時茂此時實在沒有過多的精力去安撫杜氏。

“娉婷,你先去帶夫人去其他大人家眷那裏暫時借一套衣衫換上。夫人,我跟楊大人他們還有事情要先去處理,遲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象征性地在杜氏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唐時茂便帶着一衆衙役離去。

“老爺,老爺!”

杜氏一心等着丈夫趕來,替她出一口惡氣。

哪曾想,唐時茂竟這般不濟,自己妻子遭了欺辱,不但沒有為她出頭,反而只一句誤會便輕輕揭了過去。

衆人的各異的目光,宛若無數針刺,紮在她面皮,紮得她生疼。

杜氏攥緊婢女娉婷披在她身上的春衫,目光含恨地瞪着房門緊閉的僧舍。

她一定會想辦法弄清楚,屋子裏頭那賊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今日之屈辱,她定然要想辦法讨回來!

不知是不是謝瑾白的安撫起了作用,昏迷中的小公子終于不再呓語,沉沉昏睡了過去。

謝瑾白試着抽回,被小公子緊緊攥在手裏的那只手。

誰知,他才稍稍有所動作,握住他那只手的雙手愈發用力地攥緊。

謝瑾白瞥了眼昏睡的小公子。

這般粘人,也不知這糖果兒是不是麥芽糖做的。

謝瑾白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昨夜給小公子當了一夜的睡枕,今日又幾番折騰,這會兒着實也困乏了。

難得此刻有床可以睡,又被可以蓋。

莫要浪費了。

謝瑾白脫去靴子,上了床。

外頭不再吵吵嚷嚷。

屋子裏亦是許久沒有任何動靜。

主子今日淋了雨,別是出什麽事情才好……

蕭子舒猶豫片刻,腳步無聲地轉過屏風那頭。

但見僧床上,主子一只手環在那唐小公子的腰間,二人雙手交握。

許是先前兩人赤身相擁的畫面對他造成的沖擊太大了,見到兩人抵足而眠的這一幕,蕭子舒發現,自己竟沒有多少震驚。

他複又悶悶地坐回了門邊的椅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

蕭子舒聽見屏風那頭傳來壓抑的,痛苦的悶哼聲。

沒過多久,又聽屋內傳出主子慵懶的聲音,“放輕松,不然有你疼的。”

蕭子舒耳尖發燙。

他瞧了眼外頭的天色,臉上愈發地沒有表情。

床上,唐小棠額頭俱是冷汗,一縷縷濕發貼在他的頰邊。

他彤紅着眼,瞪着謝瑾白,咬着唇道,“你,你說得,輕,輕巧!疼,疼的,又,又不,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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