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回家過年

“媽，爸，我回來了。”蔣泰林拎着幾袋子路過超市買的東西開門喊道。

一進家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醬肘子味。

果然，過年的時候，是不配正常飲食的。要是換作平常，只要蔣泰林在家，豬肉這種不健康的東西，是一定不會上臺面的。

“兒子回來啦。”楚明君放下手裏的英文小說，笑盈盈的從屋裏迎出來，順手就要接過他手裏的購物袋，“不是告訴你家裏什麽都有，不用亂花錢嗎？你得的那些獎金，還要自己留着以後娶媳婦呢。”

……娶媳婦還早吧，況且娶不娶還不一定呢。

“不用，挺沉的，我來就行。”蔣泰林沒有讓她接，換了鞋繞過她直奔廚房，爐具上燒着菜冒着蒸汽，想來也是老爸掌勺。

楚明君跟在後面說：“你爸非要給你露一手，說最近新學了一個什麽鹵牛腩，我就說太鹹，你不能喜歡吃。可你爸他偏不聽，我想着那就做吧，這不正好年夜飯嫌少不嫌多。”

“哎呀，媽，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你不做飯，這不都已經是世界公認了麽，我又不會說你什麽，不用跟我解釋。”蔣泰林一邊往外拿吃的，該放哪放哪，一邊說道。

自打他記事以來，家裏的正經飯菜，楚明君就沒插手過，不過西點甜點做的倒是格外像樣。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算是分工明确，一中一西，雙劍合璧。

楚明君聽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拍了他後背一巴掌，“你這孩子，怎麽跟媽說話呢。”“我這不想着給你爸翻譯翻譯，免得你不知道吃的什麽。”

蔣泰林直起身，把空了的塑料袋捋平，卷成一團，拉過楚明君的手，“喏，這個袋子，你收好。”

接着拎着剩下的袋子走到衛生間，“媽，今天幾個菜？”，還不等回答，推門一看，“呦，爸你在呢。”趕緊退出來，“臭死了！怎麽不鎖門呢？”

“臭小子，怎麽說話呢。誰想到你現在就回來，訓練完了？”蔣宗華渾厚、底氣十足的聲音從衛生間裏傳出來。

“就我自己，那不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蔣泰林東西沒擺成，把裝着日用品的袋子放在衛生間門外地上，“媽，那一會你擺吧。”說完走進衣帽間，拿了套睡衣，準備回屋換上。

“媽，你又給我收拾屋子了？”蔣泰林把睡衣丢在鋪的整整齊齊一點褶皺都沒有的床上，看着格外整潔，空氣清新，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的房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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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君的聲音後面傳來，“你那麽大聲說話幹什麽？我又不聾。”

“哦，我還以為你回屋了。”蔣泰林回頭就看到老媽站在身後，笑着說：“我不都說了，不用打掃了，我也不常住，你就門一關，齊活。”

“那哪能行，人不在，屋子也要打掃的，分子是不斷運動的，你不知道嗎？所以這灰塵啊，就四處飄啊飄。”說着楚明君還動手比劃上了。

“我主要是怕你累着。”蔣泰林脫掉上衣把睡衣套上。

“不累，平時就拖拖地，通通風。再說了，這還能增加運動量呢，你看媽是不是又瘦了？”說完楚明君擺了一個ｐｏｓｅ，讓蔣泰林看。

蔣泰林手裏拿着睡衣褲子，回頭去看，笑着說：“媽，你這個年紀的人，哪個不是大腹便便，就你還是小蠻腰，除了臉上爬了幾條溝……”

“去你的，怎麽就幾條溝了？怎麽跟你媽說話呢？會不會說話？長這麽大了，除了笑容甜一點，嘴這麽毒，怪不得沒人願意跟你處對象。”

“再有，怎麽就都大腹便便呢，那樣好看啊？要對身材進行管理，知不知道？不管多大歲數，都一樣！要自律！再說了，你不能有偏見。那你爸，不照樣是個精神帥小夥，英俊不減當年嗎？要不是我們，能有你？”

楚明君白他一眼，摸着自己的臉，萬分嫌棄的看着他，揮手去拍他的胳膊，“再說了，我兒子是冠軍，我自然要注意形象，雖然沒人見我。但我學生可都誇我年輕呢。”說完這個倒是十分得意。

蔣泰林一邊用手肘擋着老媽飛來的如來神掌，一邊說道：“媽你看你，說說就動手，他們那是恭維你，就你還當好話呢，現在哪個學生不是死精死精的。你學生沒說你暴力執法啊？”

“去你的，沒有！”

“你看，我話還沒說完，就動手了，不是暴力執法是什麽？我是說擦點粉根本看不出，活脫脫的十八歲少女。”蔣泰林看着他媽誇道。

“是嗎？”楚明君停下手裏的動作，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這還差不多。”

“媽，我要換衣服了，你還在啊。”蔣泰林指了指手裏的褲子說道。

“你就換呗，你都是我生的，怕什麽。”

“哎呀，媽……”真是跟她說不通。

“老婆！楚明君！紙呢？沒紙了，給我拿點紙。”蔣宗華大喊着。

“來了。”楚明君喊了回去。

知子莫若父，感謝老爸這一嗓子。

“這老家夥，總是上廁所不拿紙，每次都熏得要死。我先給你爸送紙。你換吧，換吧，我走了。”楚明君一邊抱怨，一邊往外走。

“媽，我就說你應該把紙放在衛生間而不是在外面，這樣就不用送了。”

見他媽離開，關起門，小聲撇着嘴說：“還不是你願意送，願意聞臭味。哪次我不帶紙上廁所，怎麽不見喊你有效果，都讓我冒着風險自己拿。”

等到下午四點多，蔣泰林終于受不了。他是一點多回來的，本想着回來吃點什麽充饑，但老媽說很快好飯，叫他等會。

沒想到一等就是三個小時，如今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拖着饑餓的身體走到廚房，倚在門邊，看到老爸還在裏面忙活，“蔣大廚，什麽時候好飯？我要餓死了。”

“馬上。”老媽從餐桌那邊走過來，“就差最後一道，你去，搜個鞭炮聲，不讓放鞭炮，總要喜慶喜慶。”

說罷推着他往屋子裏走，“快去，快去，吃飯的時候要聽到你的爆竹聲聲。”

“好……”蔣泰林不情不願的再次回到屋裏，拿着手機開始搜。

鞭炮聲閉，蔣宗華舉杯，“我來說一句。”

這一說，五分鐘過去了，先是誇了一遍老婆大人楚明君，然後又開始自吹自擂，最後表揚了寶貝兒子蔣泰林的優良表現，接着便開始展望未來。

然而，胃在召喚，他只看得見眼前不說完話不能動筷的美食，耳朵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只聽見最後那句：“大家開吃吧。”

蔣泰林立刻毫不顧忌的直接把筷子伸向了那盤醬牛肉。

啊……果然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吃到一半，不知怎的，忽然就讨論起電影來。

蔣宗華十分不服氣的跟蔣泰林抱怨，說他媽老大不小的，竟然開始追星了，從前還十分唾棄那些追星族，如今看到電視裏的帥哥就走不動路，直流口水，還要去什麽見面會，要合照要簽名。

沒個正行。

雖然楚明君聽聞立刻反駁，但蔣泰林還是在老媽的眼裏看出了興奮和歡愉，就像他班那些女同學似的。

而且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便侃侃而談，以至于本來還想說點什麽跟蔣泰林告狀的蔣宗華，不得不閉上嘴。

早知道就不開這個頭了，也不至于說個沒完。

不過蔣泰林沒想到，他媽竟然迷上了陸望舒。

除了冤家路窄，無巧不成書，蔣泰林實在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這件事。

看着楚明君眉飛色舞、口若懸河的跟兩個大男人讨論另外一個男人多麽優秀、多麽帥氣、多麽吸引人眼球，難怪老爸會吃醋。

但他除了多吃幾口美味佳肴，還能做什麽。

等到楚明君終于收住話題，回歸現實，這飯也快到尾聲的時候，蔣泰林打着飽嗝提議，“媽我教你游泳吧。”

“什麽？”楚明君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清。

“我說，我教你游泳吧！能使你身體的線條更優美。”

楚明君看了眼一旁埋頭吃肉的蔣宗華，十分傲嬌，“不跟你學，不專業。”

“我還不夠專業？媽？你逗我？”這怕是蔣泰林長這麽大聽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不是，媽，你說這話不能昧着良心，不能因為我們反對你去見明星，你就落井下石啊。”

“下石什麽？你我還不知道，只會游，不會教。”

“……媽，你這就小看我了，這半年我還真教人了，學成了都，畢業證都拿到手了。”蔣泰林得意道。

“是嗎？”楚明君将信将疑，“我不信，你不好好訓練，哪來的時間，再有你教的誰？”

蔣泰林遲疑片刻，“時間像海綿，擠一擠總是有的。”“不過……我不能告訴你教的誰。”

楚明君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要說他這個寶貝兒子游泳好樣的，冠軍也十拿九穩的拿，可要說他會教人，還真不信。不過看他這個保密和得意洋洋的勁，應該假不了。

“教的誰？”

蔣泰林放下筷子起身，“保密，你都不信，我告訴你，你就更不信了。”

“那就是姑娘。”楚明君十分自信的指着他，又用手碰了碰一旁的蔣宗華，“老公，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真敷衍。”楚明君嘟囔一句。

“阿嚏。”

剛跟爸媽到飯店的陸望舒打了個噴嚏，用手指搓了搓鼻尖，誰在念叨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蔣蔣求個評論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