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手剝蛇皮
“這樣能睡着了嗎?”陸望舒把睡袋拖到他那顆大樹下,雖然人是在睡袋裏的,但上半身都靠在樹上。就是為了陪着他,讓他肯睡覺,不然明天肯定吃不消。
蔣泰林俯視着他,遲遲不肯坐下,“地上有蟲子”。
陸望舒只得把睡袋再次拉開,伸手想要拉他坐下,但蔣泰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拼命的拒絕,沒辦法,只能再次從睡袋裏鑽出來。
然後把整個睡袋攤開,大半裹在樹上,小半墊在地上,“這樣可不可以?”
“那你不還是沒有睡睡袋?”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睡睡袋,還是想讓我跟你耗一晚上不睡覺?”
“那好吧。”蔣泰林看一旁的俞軍動了動,生怕把他吵醒,只好一屁股坐在墊好的睡袋上。
陸望舒坐下之後拍了拍他的大腿,“乖,睡吧。”
[我靠!陸望舒也太暖了吧?怕弟弟害怕竟然搬過去了]
[那是你沒看到陸望舒剛剛為了他去跟俞軍求情吃癟,我看着都心痛]
[就一破蟲子,有什麽好怕的,虧他還是世界冠軍]
[這姿勢還不如睡在外面舒服吧?心疼梳子哥]
[都這樣了,誰說他們是假的,我跟誰拼命!]
[不懂就問,陸望舒不是有女朋友嗎?]
[誰規定女朋友不能是男的?]
[陸望舒也太有耐心了吧,要是我兒子,一巴掌打過去,“愛睡不睡不睡滾!”]
[一看你那就是後兒子,人家這可是親媳婦]
[拍大腿什麽鬼?宣示主權嗎?]
[你看那寵溺的眼神,我真他媽的受不了!]
[好眼力,這種情況下還能看到眼神!為什麽我只看到了鬼魅般的眼珠子?]
[有生之年我能看到他們公開嗎?]
[你想多了,公開就等于處刑,是不是嫌哥哥太火了?]
[一人血書跪求陸望舒低調行事!]
[希望明天一早不要看到他們摟摟抱抱在一起昭告全世界。]
[跪求不要上熱搜]
然而第二天‘陸望舒照顧弟弟’的話題,還是登上了熱搜榜首,只不過當事人并不知曉。
尹江也只能幹着急,幫着壓熱度。
靠着睡了一晚,就像坐了一晚上的綠皮火車,甚至還不如綠皮火車。
至少火車靠背的面積大。
陸望舒早早的就醒了,估計是被蔣泰林靠了一晚上的緣故,現在肩膀酸得很,胳膊也麻了。
而蔣泰林現在正歪倒在一邊,酣睡不止。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是現在這副姿勢。
要是他知道自己大半個身體都躺在地上,估計會跳起來吧。
順着他的身影向一側看去,俞軍已經不在了。
四下環顧之後,看到他在不遠處的樹下正擡頭看着什麽。
陸望舒撐着樹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這新的一天就算開始了。
走到俞軍身邊道了一聲早,順着他的視線向上看去,除了樹葉,沒看到什麽。
“昨晚睡得好嗎?”
陸望舒看着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旋即笑笑,“還行。你在看什麽呢?”
“樹上剛有一只松鼠,想抓來當早餐,但是被你吓跑了。”俞軍說完轉過頭笑着看他。
“是嗎?那看來早上要餓肚子了。”陸望舒不以為然。
“你們關系很好吧?”俞軍突然發問。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陸望舒并不打算深入讨論這件事。
蔣泰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本來還有些混沌的意識立刻清醒,下一刻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的。
立刻檢查身上有沒有爬過蟲子,确認除了幾根粘在身上和頭發上的草枝外再無其他,這才放心。
然而下一秒當他擡頭的時候,正對上幾個人怪異的目光,尤其是梁曼那一絲的瞧不起從眼睛裏閃過時。
頓時覺得無地自容,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非常自然的跟他們道了聲早安。
然後掃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陸望舒,回頭看向身後已經堆在地上的睡袋,默默的拎起來抖了抖,看着他們卷睡袋的樣子卷了起來。
大概就是有意為之,只有梁曼的睡袋是粉色的,其他的都是深藍色的。
等到把身下有些發潮的草堆都攏好,就聽到樹林那邊傳來說話聲,沒多久,就看到俞軍、陸望舒和聞茂三人一前一後從樹林中走來,後面還跟着他們的攝像師。
只見每個人手裏都是滿當當的。
不曾想,一大早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收獲。
俞軍手裏拎着兩只小野雞,陸望舒懷中抱着一堆果子,而聞茂則是一條死蛇挂在脖子上,手裏還抱着柴火。
還是梁曼率先越過前面兩人看到了後面的聞茂,一聲驚叫這才喊醒了仍在議論早飯的衆人。
幾個人聞聲順着梁曼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那條已經沒了氣息的酒盅般粗細的蛇。
“俞軍哥!我們不會,一大早,就要開葷吧?”梁曼最怕蛇了,躲在狄景天身後,鬥着膽子顫抖着嗓音問。
哪怕是死了的,從沒想過會有人把蛇挂在脖子上招搖過市,還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
狄景天倒是很有紳士風範,也沒有嫌棄,倒是把梁曼護的很好。
“如你所見,你看我們手裏的你想吃哪個?女士優先。”俞軍看到他們後率先開口。
梁曼繼續躲着,探出頭,看過去,抖着手指了指陸望舒手裏的果子,“我,我,我減肥,吃那個就行。”
俞軍一副随便你的樣子,把野雞丢在地上,從聞茂懷裏抽了幾根細的柴火準備生火。“我們一會要離開這裏,按照你們這個趨勢,不知道下頓飯什麽時候能吃到。況且,我們九個人,就這麽點東西,根本不夠分。”
“要走了嗎?!”梁曼聽聞大喜,甚至抱着一絲不用再錄了的希望,兩眼放光。
“想的美。”俞軍一邊叫人過來幫忙一邊說。
蔣泰林倒是不怕蛇,除了昆蟲,他什麽都不怕,走到聞茂身邊,因為這裏除了狄景天和陸望舒,他都不怎麽熟,準确講,除了陸望舒,他都不熟,所以很有禮貌的問道:“茂哥,需要我幫忙嗎?”
說着打算從他的肩頭把蛇拿下來。
但沒想到卻被陸望舒攔住,“你不怕嗎?”
“他都死了。”蔣泰林一掃之前面對昆蟲的那種恐懼感,變得格外膽大。
聞茂像是看出些端倪一樣,笑着搖頭,“你們當我是空氣嗎?我自己來就行了。”說着放下手裏剩下的那些柴火,把蛇從脖子上揪下來,丢在地上。
“你幹嘛攔着我啊?”蔣泰林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明明敢上前,就說明不害怕,那還如此動作,豈不是有些多此一舉,再說了,這樣做這樣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我以為你害怕。”陸望舒實話實說。
蔣泰林十分無奈的看他一眼。
“不是不能生火嗎?”高馳的聲音忽然響起,昨天明明鄭重其事的說過不準使用明火,怎麽,才不到一天就要破戒啊。
俞軍正用打火石打火,聽見他說,手上的動作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說:“不然你們要生吃?”
本來還有疑問的幾個人聽完連連擺手,沒有一個人想要嘗嘗生蛇肉是什麽味道,據說還有寄生蟲,他們可是一點都不想英年早逝。
果然專業的人就是專業,沒一會就把火生了起來。
就像俞軍說的那樣,這地方還算開闊,就算是用火,也不至于燒透山林。
只不過幾個人就像傻子似的圍在那堆火的周圍,面面相觑,直到俞軍确認火不會熄滅,起身後看到他們。
“你們不去處理食物,在這裏看我生火?”俞軍簡直哭笑不得,按理來說,這生火的事情,都不應該他來做,主要是怕他們被餓死,不然根本不需要管他們死活。
“可……”任嘉俊看着地上已經死掉的野雞和蛇,簡直無從下手。
“我來!”蔣泰林挽起袖子走向那條蛇,“殺雞不行,蛇我可以。”
陸望舒想都沒想又上前制止,擔心他逞能,然而蔣泰林根本就不需要他擔心。
小時候去鄉下玩,因為淘氣,就跟小夥伴們抓蛇玩,每次的蛇皮都是他扒的。
雖然現在想想,當時确實不知天高地厚,太過魯莽,但也正是因為有那樣的經歷,現在才敢挺身而出。
在一衆人的注視下,一手抓住蛇頭,一腳踩住蛇尾,一手拿刀,用力在頸部環割蛇皮,再從腹側正中向下切開一‘丁’狀小口,由這小口,用力向尾部方向将蛇皮一氣呵成的剝下。
動作娴熟的程度絕對不亞于專業人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曾經就是幹剝蛇皮的呢。
“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蔣泰林一手拿着刀,一手拎着白裏透粉的蛇轉過身之後看到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着實被吓到了。
接着目光轉向陸望舒,走過去想跟他說話,但只見他有點想要往後躲開的意思,可忍住了。
“我是不是不該這麽做啊……”蔣泰林本想着早弄完早利索,忘了現在是直播的事情了,好像,不應該在鏡頭裏弄這麽血/腥,暴/力的東西,該不會被禁播吧?
陸望舒點點頭,接着又搖搖頭,沒說話。此刻只是沒想到自己看上的人還有這一面,若不是此次一起出來,還真不知道呢。
當時抓這條蛇的時候,俞軍說他來,沒想到蔣泰林搶先一步,快準狠的就把蛇皮給剝了下來,他自己站在一旁,都看呆了。
蔣泰林立刻把蛇背到身後去,面對着他們,裂開嘴笑,“你們別害怕……”
完了,這下有種被當成了殺人犯的感覺。
“把它給我吧,我來收拾。”俞軍見此情形,也不能再袖手旁觀了,越快解決越好。
好在剛剛蔣泰林處理蛇的時候,沒有一個鏡頭是對準他的,不然真的就要被禁播了,而且還是直播,又不可能打上馬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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