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偷吃

“你個小賤人，分什麽家？爹，娘，你們聽我說，我一直都是對你們好的，不能讓我一個人賠啊，我還要養活秀雲，還要養活秀雲肚子裏的孩子！”

然而，趙喜田與劉氏已經走了，劉氏末了還撂下一句話：

“大米飯你不用去吃了，自己在家做飯吃吧！”

“娘！”孫氏大哭：“鐵山，你去勸勸娘啊！”

“滾，臭婆娘！”趙鐵山也很生氣，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之後道：“自己去下炕做飯，我們家真是被你害死了！”

說完一頭紮回屋裏，再也沒出來。

趙開花躲在周氏身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很好，都沒有飯吃了。

孫氏急的團團轉，趙開秋早就已經吓哭了：“娘，娘，我們怎麽辦？嗚嗚嗚……”

“閉嘴！”孫氏正在氣頭上，怎麽會給她好臉色，想了想，才轉頭一臉可憐相的道：“她嬸兒，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少賠點？”

“不行，我告訴你，明兒早上我要看到銀子送來我家，要不然我立刻帶你去見官！到時候可就不是這麽點錢了！”

張大嬸子趾高氣昂的喊了一聲之後，轉身就離開了趙家，沒有給孫氏再開口的機會。

孫氏立刻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樣，再也沒有平日裏的氣焰，整個人萎靡不振的。

終于看完這一場熱鬧，趙開花提醒想要上前去安慰孫氏的周氏道：“娘，走，我們去割草，要不然天要亮了！”

周氏點了點頭，走之前小聲道：“妹妹，你別生氣，會……會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你給我錢嗎？”孫氏咧了咧嘴，那嘴臉看起來惡心至極：“周氏，不是我說你，莫要再叫我妹妹，惡不惡心？你是看我笑話的嗎？還割什麽豬草？滾回屋裏去做飯，你想餓死我們娘四個嗎？你這個蛇血心腸的女人！讓開花開心啞巴去割草！”

周氏張了張口，剛想說點什麽，可是孫氏已經離開。

她原本想跟着幾個孩子一起，照顧一下他們，天很晚了，可是現在她十分為難。

趙開花已然看出了她的難處，便道：“沒事的娘，我會照顧好開心的，你去做飯吧！”

周氏點頭，卻對趙開心道：“開心，你要照顧好姐姐知道不？姐姐身體不好，可別出什麽事兒了，有問題趕緊回來喊我！”

“好，娘。”趙開心伸手拉住趙開花，點頭：“我會的，啞巴哥哥也會照顧開花姐的。”

“嗯，那娘去做飯了。”

周氏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屋，趙開花低垂了眼簾，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拉着趙開心出了門。

走到割草的地方，天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趙啞巴一只手舉着火把，另一只手開始徒手勒豬草，趙開心拿着一個小小的鐮刀割，趙開花想了想，便從豬草中挑出了幾樣青草，對趙開心道：

“開心，你先割，姐去那邊一下。”

趙開心擔憂的道：“可是開花姐，天太晚了，你不能亂跑，這山裏不安全。”

趙開花搖了搖頭：“沒事，等到過半個時辰，你的豬草也割的差不多了，你帶着啞巴哥去那邊找我，知道沒？”

“好！”趙開心使勁兒點了點頭。

趙開花提着籃子，拿着從趙啞巴手中拿過來的一半火把，開始朝着一處低窪處走去，到了那低窪處。她伸手摸了摸地面，果然是潮濕的。

前些天剛下過雨，草跟枯葉都幹了，這低窪處背陽，這地裏的泥土還未幹，趙開花找了一些幹柴一些枯葉，拿火把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火堆。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又從簍子裏拿出剛剛挑出來的野草以及白天弄得金錢子車錢子，順便，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破瓦罐，這罐子不大，是白天她從一處撿來的，只不過因為她太胖，即便是在藏了這麽一個瓦罐在身上，也沒有被看出來。

去到低窪處最中間的位置，挖了一個大坑，裏面滲出水來，水很髒，但澄了澄還能喝。

她将瓦罐涮幹淨，然後盛滿水，走回火堆旁，放入金錢子以及車錢子草，開始熬制，熬制了大概一刻鐘，那水裏面已經有很濃的草的味道。

趙開花小心翼翼的将瓦罐弄了出來，然後吹了吹，将那些帶着金錢子車錢子草藥的水全部喝了下去。

生澀難喝，又因為沒有其他輔料，難以下咽，但趙開花知道，若是自己不喝，這幅身軀恐怕要永遠這麽水腫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因為不健康死掉。

喝完了湯，她再次去小坑裏弄了點水，然後将自己找來的幾種野草洗了洗，放進了瓦罐裏，這些野草，都是可以吃的。

今天回去，他們定然是沒有吃的，她不能讓自己以及趙開心趙啞巴餓着，好歹要充充饑。

将那些草一股腦全部放了進去，可惜沒有鹽巴，趙開花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将就了，湊合吃點吧，不餓着就成。”

正這麽想着，趙開花忽然聽到“呲呲”一聲響，她疑惑的回過頭，便注意到距離自己不遠處，有一片竹林，吹起一陣陣的冷風。

趙開花心頓時一喜：“竹子？”

趙開花一直知道，有一種蟲子是可以吃的，竹蟲，生活在竹子中，初春正是吃的時候。

趙開花朝着竹子走去，找到一個斷掉的竹子向裏望去，果然聽到一聲聲極小的“嘶嘶”聲，她頓時笑開：“太好了！”

此時，趙開心剛好過來，看到趙開花詭異的舉動，奇怪極了:“姐，你幹啥？”

趙開花聽到聲音，笑道：“開心，豬草割完了？”

“嗯，啞巴哥還幫忙弄了一大捆，一會兒直接裝進你的簍子裏就好了！”

“那就好，過來，幫姐抓這些竹蟲！”

“蟲……蟲子！”趙開花差點尖叫：“姐，你要幹嘛？你這瓦罐裏是……是什麽？”

“那裏面是一些能吃的草，這些長在竹子裏面的蟲子，是可以吃的，而且營養很高，快來！”

趙開心将信将疑的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幫助跟着好開花看去，頓時看到白花花一片，趙開心差點暈過去，不過還是堅持着站穩，趙啞巴也在幫忙，可是他們都十分好奇：

這東西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