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來到戰國(四十八)
聽到聲響, 羲和就知道是什麽情況。她只是順手的伸了把手, 沒成想竟然有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投懷送抱。且是歪向車外,那人驚吓不已條件反射的抱住最近的牢靠。
這讓外人看來,竟是救人的女子被一個男子摟住了腰肢。
偏生兩人都是樣貌出衆的人, 尤其是那女子。如今能驅使馬車的男子也不是平常人家, 如此一來竟是怔怔的看着這個場景無人敢說話。
有人忍不住撇了撇嘴。
在外人看來被賴上的羲和垂眉,看着神色驚豔竟帶着幾分羞澀的男子松開了手。男子連忙站穩,身量比着羲和還要高上一頭。
羲和扭頭,逡視驚魂未定的馬夫和四周,“這是你家的馬?”
“是。”男子應道。
“膽子小了些,回去之後好好教莫要随意鞭打作數。”所謂講究的人家都是金貴模樣, 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多半是馬夫與馬兒擔了責任。但實際上,也算不上。至少羲和能夠看出,這四匹馬兒品相一般,也沒有絲毫血氣。
可見就是普通圈養未經世面的馬兒, 怕蛇雖然會被吉量鄙視,但能夠理解。
“恩人說的是, 趙異人請問恩人何名?”
趙異人恢複神色,禮儀相待。羲和聞言來了興致, “風羲和。”
“謝風姑娘救命之恩, 今日若非有恩人相救,恐異人要釀成大禍矣。”
羲和很久沒聽到這麽酸溜溜的話了,學院裏的人都知道她習慣,故而都是有話直說也不措辭。聞言她笑着接了下一句, “按照慣例,那你下一句是不是應問我住在何處,家有何人?”
趙異人怔了怔,顯然不明白其中奧妙但羲和說的卻也實在,故而只是點頭,“異人愚鈍,不知恩人可否告知。”
“你打聽一聲,豆腐仙女便知道了。”
自己親手說似乎有些羞恥,但是羲和無比驕傲。這麽直白的稱呼,趙異人聽得也有些發愣。直到下方低低傳來一聲,“流,流血了。”
因着羲和幫着,在場的百姓都無大礙,大多離得遠遠的,就算是要看戲也都是躲在一旁。故而一車四周,除了他們之外再無旁人。
兩人低下頭來,馬夫與一士卒否看着羲和的手。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若非救人方才的摟抱已經是冒犯了。馬夫也是因此躲着,盡量的不去看羲和,只是車板上滴了血。觸目驚心,他喊了一聲順着擡頭一看竟是羲和的手。
當事者見此将掌心向上迎上,幾根馬鞅都是慌亂間牢牢抓穩的,為了能制止意外掌心竟是縱橫随意的幾道痕跡,搓着血絲不說更是肉皮都磨沒了。羲和後知後覺,痛意也随之湧了上來讓她皺起了眉頭。
痛,是真的痛。
有賴于得天獨厚的體質,羲和的手就像是不沾十指春水的柔嫩。雖然有些奇怪,但是看着好看自然就不為其煩勞了。十指連心,掌心的肉何其嬌嫩,眼看着玉白手指之間的血色紅肉。手指微微一動,竟是有森森白骨從底下露了出來。
旁觀者看得都覺得很疼。
人生無處不是修行,但這是多年以來最重的傷,以至于羲和登時反思自己竟然忘了用氣或是用劍徒徒傷了手。也還好,吉量不在也不會笑話自己。
趙異人看得心驚肉跳,不敢再伸手冒犯。燕國并非他的故國,府上人來人往也不能随意帶上門,一瞬間腦中百轉千回後喊道,“快,叫醫者來。”
那士卒恍然,連忙反應過來應下。
羲和的恢複力是很快的,就如當年被爐子裏的火星子燙傷一樣,深山裏孤寂卻不怕人看見,因而是咬牙忍過疼痛抹了些許草藥之後再無搭理。當初森森白骨更是明顯,還傷口四散,恢複不便又要時常用到手,待到一個月後她的手又恢複如初。
但不懂醫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尋常來說,甚至還會出現各種發炎等不好的症狀。
羲和不好推辭不用,但是信別人還不如信自己,“等等。”
“恩人,你莫要亂動。”
“傷口在上,血才不會一直流。”
趙異人恍然,“原來如此,恩人”
“羲和。”
一時還好,羲和不習慣被人一口一口恩人的叫,趙異人明白,但讓他張嘴這樣喊卻有些為難。尤其是被對方看着,他幾次張嘴竟不知道做什麽好。偏偏羲和輕笑着,不以為然說了一句,“我會醫,你等下幫我一把就好,也不比以身相許了。”
趙異人鬧得面紅耳赤,被人戲谑之後卻是說不出話來。論說起來這本來就是自己的責任,如今反過來倒被安撫也是慚愧不已。
羲和指着方向,“去那裏吧。”
車夫連忙應下,驅使着受驚後緩過神來的馬兒趕往豆腐店。
經過再三改良之後的藥粉,藥效也是肉眼可見的好。
羲和忍痛将手清洗一遍,再親手将肉裏的細細的條子挑出來。馬鞅勒的厲害,手掌的肉都變了形,那些細條在裏面抽絲而出都是痛的。趙異人有心想要幫忙,但不知是經驗不足還是什麽,最後被羲和嫌棄的丢到一邊自己一邊吸涼氣一邊收拾幹淨。
又倒上藥來,趙異人這才有了機會幫忙綁上傷口。
羲和擡眼看着趙異人舉手無措,她白了一眼十分坦白,“我是做豆腐營生的,如今傷了手就有好些日子不能做生意。”
趙異人沒來由的想到方才那句以身相許,以為異國女子性情灑脫,又是出門來自己養活着做生意的。他不着眼的又看了羲和一眼,“府院離此不遠,若是姑娘願意,等到傷好後如何?”
傷好後?
羲和搖頭,“不用,等我細細算了之後将錢賠來就好。”
“只要錢?”
羲和誠實點頭,趙異人有一瞬的失望,但他面色一收恢複如初當真坐了下來聽着羲和數着大大小小的數目。如店鋪租金、平日吃喝用度、豆腐生意的大概進出等等等等。
一人算得精細,一個聽得認真,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
站在門外候着的士卒眼觀鼻鼻觀心,倒是安頓好馬兒的馬夫回過味來看了兩眼,嘟囔一句,“這位風姑娘真是好厲害的身手。”
士卒微微點頭,他在府上至今未見誰有這樣大力氣制止住四匹驚亂下的馬兒,更不要說方才處理傷口的淡定自如了。
“不過這豆腐是什麽?”
馬夫有些不明,他雖然跟着公太孫在秦燕來往,次數多了這裏大街上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士卒垂眉,掃了他一眼。
馬夫心領神會,看着兩人還在說話便點着頭離去。這種市井小巷裏,七大姑八大姨的嘴是最靈通的。等到他再回來,羲和的賬也算清了。
趙異人身上沒帶這麽多,只能掏空錢袋頂算部分,并坦白自己的身份和府院住處。
羲和聽後這才從錢袋裏擡起頭來,“趙稷?”
“是,我的祖父。”
趙異人眼神裏滿是光,看着這個年紀仿佛的女子,她竟然直呼祖父之名……
“我與你祖父認識,嚴格來說與你高祖父高祖母更熟。” 羲和看懂了他的意思,本來一國公子公太孫何其貴重?偏偏因為是質子,尤其是趙稷,十歲左右就去了燕國為質子。芈八子放心不下,竟然跟随前去。
可說國中被他人籠絡,若沒有謀劃幫住還會一輩子都不能起身。
羲和知道芈八子這人,自然相信好日子在後面。她不願插手,尤其是趙異人臉龐分明稚嫩青澀,故而沒有多說只是叮囑一聲記得還錢。
趙異人憤然離去。
但是答應的錢,次日就由一位婢女親自奉上,順便包袱款款的住下來,說是要照顧羲和的一日三餐日居不便。
婢女生的眉清目秀,還尤其的年輕,對于公孫的恩人也十分好奇。
羲和自認時自力更生的人,但她并不标榜,有人照顧自己她也樂在其中。恰逢不用養吉量,婢女侍奉的如沐春風。尤其是每日晨起,她那芊芊十指總能按照羲和的要求将一頭青絲挽起。羲和眉毛濃密,只是略略收拾再抿了口脂便成了盛裝佳人。
婢女看得眼神放光。
羲和捏了捏她的臉頰肉,笑着拉着她出門。
“姑娘,我們去哪?”
“出門逛街,再去聽人說書。”羲和不願意呆在屋舍裏顧影自憐唉聲嘆氣,這種事情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了。
婢女常年在府裏,聞言也是意動,眨眼間便跟着走到了大街上。
羲和如今是個大款,自然出手闊氣。帶着婢女在衣鋪和首飾攤子上買些精致好看的,只要不是價錢過高不劃算的,統統都是拿出錢來買買買,再交由婢女拿着。兩人走到街尾見到一間茶舍,徑直進去要了吃喝坐在一桌上聽故事。
婢女從未試過如此,看着羲和聽書聽得入迷,她新奇的張望四周不想發現竟是擠滿了人。
客人很多,但四周皆是男子,餘眼還能看見那些打量目光。
“姑娘…”
這裏太吓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彼時趙國燕國都在河北,只是占地不同而已但都是挨着的。
當年的芈八子和趙稷是去了燕國做質子,等到趙稷的孩子趙異人長大後,又被送到了趙國為質子。秦國後來的幾個帝王,除了那個倒黴的太子幾乎都是去做了質子才起家的。
從秦惠文王登基,到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莊襄王的出生一共幾十年,記着記着少了個秦孝文王,回來gaileg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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