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
夏侯旬的眼皮跳了跳。他的手還撐在墨柔背後的書架上, 另一只手,悠閑地搭在長椅的靠背上。
墨柔咽了回唾沫,心跳得有點快, 越來越快。如果她沒有猜錯,自己的臉現在應該也很紅, 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燙很燙。
假如溫度有顏色, 那她的臉現在應該是塊燒紅的裏脊肉那樣吧,可能還會冒煙。
想到燒紅的裏脊肉, 她居然可恥的餓了。但是她不能餓。她還有別的事要做。
比如和小哥哥對視什麽的。她沉默着。
又過了會兒,她受不了這樣沉默下去,擡眼睛去看夏侯旬的表情, 內心有點炙熱, 但她努力憋着自己那股有什麽即将噴射出去的熱烈情緒,憋啊憋的,憋得很壓抑,最後憑着頑強的毅力成功抑制住了那股要噴發的情緒, 她小心翼翼的, 而且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意圖的, 注視他的臉。
啊。他臉上沒什麽特殊的表情,和平時差不多, 一副雲淡風輕不問世事的神色, 剛才還跳了跳的眼皮,現在耷拉着, 垂眸看着一個地方。
反正不是看她就對了。
她不知道他現在在看哪兒,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眼睛裏毫無波瀾,也許現在外邊忽然飛進來一顆大石頭, 把窗戶給砸個大窟窿了他才可能有點表情,然後指着那石頭對她說一句:“老板你瞧,這顆石頭差點把你的頭砸成一塊餅。”
她應該會氣得跳起來打他一頓吧。
所以面對這只情緒未知的夏侯旬,她絕對不能輕易暴露。
因為如果她暴露了,以後可能會很尴尬。不是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嘛,表白不成功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況且她雖然和夏侯旬認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粗略估計也就是半個學期一百天那樣吧,但其實說起來,她根本就對夏侯旬的喜好并不怎麽了解,可以說是對他一無所知……
無論是談感情還是交朋友,怎麽樣吧也得了解對方的家庭情況啊、喜好啊、性格什麽的吧。然而這些她居然通通都不怎麽了解!
就說家庭吧,按她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她只知道夏侯旬家庭條件很一般,非常的一般。按照孟騷包和周華這兩位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纨绔子弟的角度來講,夏侯旬的家庭可以簡單的用四個字來形容概括——窮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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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窮。困。潦。倒。
被尊為校霸的夏侯旬的家庭狀況就是這麽的捉襟見肘。
窮困潦倒的升級版就是吃不起飯,窮得揭不開鍋。
雖然其實這麽形容是誇張了點,但夏侯旬家真的是很窮……
窮到連校服都買不起第二套。而且家裏沒有洗衣機這種可以把衣服狠狠地洗幹淨的現代化工具。
真的很窮呢。
而且夏侯旬家裏似乎只有一位母親,父親從未出現過。她曾經聽孟騷包和周華閑聊,兩人無意間提起過,說是夏侯旬的爸爸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這個說法,她沒有和夏侯旬印證過,但孟騷包和夏侯旬的關系這麽鐵,說的應該不假。
然後再說他的喜好和性格吧。她還真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如果非要找一個出來,那就是熱衷于成為一個合格的網瘾少年吧。
性格,那就是臭屁至極,臭屁到無法無天的地步,給他一個杠杆,他大概能撬起一整個太陽系。
另外也是裝逼界的十佳扛把子……
他不僅能把人揍得哭爹喊娘告奶奶的,還能善心大發照顧懷孕的流浪母貓?
總結——這就是個迷一樣的扛把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掃地僧他目光很清明,而柔哥的目光卻不太淡定。
想想還是算了吧,和掃地僧比“瞪眼睛瞅誰誰頭大”的項目,她似乎是完敗的。因為對視十幾秒之後,她的頭已經變成兩個那麽大了。
她率先移開視線,看着窗外。有幾只鳥立在窗臺邊緣跳來跳去,叽叽喳喳的。大自然擁有神奇的治愈力量,她的心終于不跳那麽快了,臉也不像燒紅的裏脊肉了。
其實,剛才的話,她想表達的意思和“為所欲為”不是那麽回事兒,但是不知道怎麽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剛才那個令人容易想歪的亞子……
好在掃地僧應該并沒有想歪。不然他怎麽會是這種沒什麽表情的表情呢?
人家淡定極了啊!
夏侯旬盯着墨柔的眼睛又看了幾秒鐘,那目光有點沉,似有什麽在裏邊閃爍,于無形中星火跳躍,噼啪作響,就等一個臨界點到來,會有什麽爆裂開。
但那火星子最終還是被什麽不可控的外力給掐滅了。
圖書室裏還是很安靜,靜谧中透着些壓抑。兩人的呼吸可聞。
墨柔還是覺得口幹,舔舔唇。下一秒,聽見身後的書架上傳來動靜。夏侯旬把手從書架上撤回來,手上多了本書。
他那困着她的手收回去後,她松了口氣,扯扯腿上蓋着的圍巾,又裹好。因為天氣蠻冷的。
夏侯旬則退後,坐回自己原來的座位,懶散地靠着椅背,長手伸到桌上,翻開那本字典,說話的聲音裏透着慵懶。他唇輕啓,并沒有忘了給墨柔剛才提出的“為所欲為”一個回複。
“啊,大概不行。”他一只手翻着字典的書頁,另一手轉着筆,漫不經心的,“我還是比較的有節操,怎麽說也是個有身份證的正經人士,雖然說色相是哥哥的一大賣點,但也就只能是賣點,能看吧,但是不能摸,因為我是個比較有節操的……”
他說着,把筆轉起來。那筆轉啊轉的,轉了好幾圈才停。然後繼續轉。他就這麽沉迷轉筆,沒下文了。
“……所以呢?”墨柔忍不住磨了磨牙。
他頓了頓,筆在指尖飛速地轉,另一手依舊沉迷翻字典,道:“啊,我不賣身。”
“…………”
墨柔的心髒就這麽被氣得驟停了會兒。她非常想打他一頓。
誰要他賣身了!他腦子裏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違法違規思想啊!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就這樣的還敢說自己有節操呢!節操拿去放高利貸了吧!
她忍耐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因為太無聊,她又忍不住和他講話,問:“你沒事兒看字典幹嘛?”
“這本最厚,顯得我有文化。”
“…………”
行吧。她還是有點太低估了掃地僧的裝逼技能點數量。
在裝逼界,人家是全能的。別問,問就是不賣身的正經人。
ˉ
兩個人在圖書室待到了下午兩點二十分。下午的考試時間是兩點半準時開始。一中為了培養學生遵守時間觀念的習慣,規定考試遲到十分鐘則不能入場考試,如果不幸遇到什麽事情耽擱了,那就當一次深刻教訓吧。
“兩點二十了,我現在去考場,你字典還沒看夠嗎?”墨柔收拾着自己的文具。
然後她站着,疊被她拿來當毯子蓋了一中午的圍巾,仔細地疊成方塊狀,四角都很平整。這圍巾特別暖和,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織成的毛線打的。
夏侯旬在旁邊看她疊圍巾疊半天了。“你沒必要疊這麽好,外邊冷,馬上要用的。”
墨柔疊圍巾的手一頓,緩緩擡頭,“……啊?哦,我差點忘了。你是要待會兒圍脖子上保暖嗎?”
“……差不多。”
墨柔把圍巾擺到他桌前,他看着疊好的圍巾,又看看墨柔的脖子。她今天穿的衣服不是高領,很容易就透風,風從脖子灌進去應該會很冷。
此時她盯着那條圍巾,看着似乎是很舍不得還給他的樣子,眼巴巴的。
“……”
他蹙起眉毛,把圍巾推過去,“你要是想用,那給你用。”
小姑娘眼睛都亮了,把圍巾抱起來壓在自己心口那兒。“真的假的?你不用了?”
“我不冷。”他道。
“你不冷怎麽還圍這個……”
“我媽覺得我冷。”
“……”
到了一樓,墨柔把那條圍巾攤開,圍到自己脖子上。
這條圍巾是格子的圖案,淺灰色和白色的格子,中性風,男生和女生戴都不違和。她想起來這條圍巾應該和自己的格子裙蠻搭的。
她圍好圍巾之後,對着一扇玻璃門照了照,然後覺得自己圍這塊圍巾很好看。她滿足地笑了下,用手壓了壓圍巾的邊邊。
夏侯旬就在旁邊沉默的,看她圍圍巾,看她照鏡子。
小姑娘挺愛美的,對着玻璃門轉了兩圈才滿意地不照了。
這圍巾似乎還真挺适合小姑娘的?
“你挺喜歡這條圍巾?”他笑着問。
墨柔點點頭,“好看,舒适,暖和。你的品味還不錯,哪裏買的啊?”
“其實吧,這圍巾是我媽自己織的。”
“阿姨的手藝和審美超級好!”
“這馬屁拍的……”
墨柔鼓了鼓腮幫子,轉身看着玻璃門,道:“我沒拍馬屁。”
夏侯旬把一支筆裝進口袋裏,兩手插在兜裏,往門邊走了幾步,又停下,側着腦袋道:“不用還,圍巾送你了。”
說完就走了。
墨柔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笑了很久。
直到預備鈴響起來,她才發覺考試馬上要開始了,拔開腿就跑。好在沒有遲到很久,到教室的時候也就剛好在發試卷而已……
還剩三十分鐘的時候她就寫完了卷子。用二十分鐘做檢查,然後提前十分鐘交卷。她有信心,這一次肯定可以考得很好,反正絕不會墊底。
ˉ
一星期後第三次月考成績公布。
學校宣傳欄那有一個宣傳位置,是專門用來張貼學生成績風雲榜以及獎學金獲得者和各種大小賽事獲獎者名單的。
墨柔跟着陳松嘉和李佳子趁着課間休息,擠到宣傳欄那兒看這次月考的風雲榜。
本來她是不怎麽感興趣的,因為這個風雲榜只貼各年級的前五十名,五十名開外是沒機會上榜的,但是這一次考試後陳松嘉飄得厲害,認為自己能進年級前五十,于是拉着兩人過來一睹自己進風雲榜的風采……
李佳子一邊找陳松嘉的名字一邊吐槽。
“我說你可拉倒吧!你能進前五十我直播吃屎!”
陳松嘉:“那您可準備着這場吃播吧。需要多少斤和我說,我給您備着。”
李佳子:“……”
墨柔被人擠到另一邊了,她擡頭,剛好看見溫涵宇的加粗的名字列在第二名的位置。
她就覺得很不科學,畢竟被學校保送的溫涵宇從這學期開始已經持續霸榜高三年級第一名三次了,上回期中考也在氣死別的男同學的第一名,這回月考一下子被擠到老二的位置,如果他是個強迫症,心裏邊肯定都把第一名給罵成篩子了吧。
周圍人議論紛紛的,墨柔随意往第一名那兒一瞟,然後雙目瞪得老大,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夏侯旬”三個加粗的正楷大字标在top1的位置那兒。如假包換。除非打印成績表的老師手抖打錯了名字。
但這種錯誤發生的幾率應該極低。所以應該是真的。
誰tm能想到高三年級這回月考的第一名居然是從來不寫作業的夏侯旬!
溫涵宇牛逼的考了717分呢!都這樣了人家還被擠到第二去了!
可想而知考第一名的有多牛逼!
那第一名得考多少分啊!真的吓死人了啊!
她咽了口唾沫,定睛一看。哇靠。718分呢。
人家掃地僧!考了個!718分呢!多麽吉利的數字!18要發啊!
真的。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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