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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算遲。那時天剛蒙蒙亮,他迷迷糊糊地把手甩到另外半邊,冰冰涼涼的被褥子凍得他一個機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坐起來,發現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了,房間裏除了他半個人影也沒有。
連青這下沒了睡意,穿了衣服到院子裏兜了幾個圈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了院門那裏。
院子是個很小的院子,中間種了一棵梧桐,看起來有點年歲了,長得高大,禿了一半還能遮出一大片樹蔭。秋風一起,滿地都是被燒黃了的枯葉。院口的那個房間自他被囚以後一直住着人,據說是來看着他的。她們一共有三個人,兩個小姑娘,一個老太太。
連青武功被封,但眼力還是在的,第一次見她們就知道這三人都是練家子,而且武功不低。她們每天到點兒換人,輪流地守在院門口。
她們從不關窗,走到房間對面一看就能看到裏面的人正坐着監視着這個院子裏的一切。
連青在外闖蕩江湖多年,麻煩事兒碰的多了,嘴上的功夫就被練得爐火純青。剛被關在這裏沒多久,他便把年輕的倆小姑娘哄得團團轉的,她們雖沒和他成了情人,卻已只把他當成藍顏知己,教中有事皆對他傾訴。
那老的對他倒是頗有成見,任他怎麽說都是只拿鼻孔朝着他從未跟他說過話。
他走到院中央朝房裏觀望了一下,看到今天守門的是那小姑娘,心裏一喜上前問話,“小梅,你們教主去哪兒了,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小梅摟了摟自己的衣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教主他啊……”
“教主是來讓你守門的,不是讓你來多嘴的!”
小梅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連青一擡頭就看到了三個守門人之一的老太婆不知何時已經在那房中,她手中乍看似是空空,實則有銀光閃動,是個暗器高手。
她一來,小梅頓時不敢說話了,朝連青吐了吐舌頭風一樣退下了。
連青觸了黴頭,只能尴尬地笑笑轉身就想溜,沒走出幾步路那向來不出聲的老太出聲叫住了他。連青沒辦法,只能轉過身,摸摸鼻子,臉上也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不知叫在下有何事?”
“你不是想知道教主的行蹤嗎?”
連青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便順着她說,“前輩有什麽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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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教倒沒有,只是我看連大俠對教主頗有不敬,在此提醒一下大俠。你可知教主在教中是何地位?”
“還請前輩明示。”
“是神明。”那老太面無表情地擡了擡下巴,渾濁的眼睛如同冷雪之下的污泥,“教主就如同那廟宇裏的泥塑菩薩,是信徒們的神明,有血有肉掌握權柄的,活生生的神明。”
連青沒聽說過這種說法,一時間各種想法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更覺得魔教邪乎,想他那傻兮兮的師弟定是被人騙來的。他笑呵呵地說,“多謝前輩提點,我是看着這孩子長大的,可沒見過他有什麽異于常人的地方,也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成了教主。”
老太嗤笑了一聲,“他是老教主的孩子,自小天賦異禀,連大俠難道沒發現嗎?”
“鄙人不才,确實沒有看出。”連青僵着臉笑了笑,哪來的天賦異禀?特別愛撒嬌嗎?
“我最開始把他抓來的時候他确實是普通至極,直到左護法用幻術引得教主說出了對你的心意。”老太頓了頓,蒼老的眼裏露出了點瘋狂的意味,“把你帶到這兒與教主相伴以後,教主果真使出了那至高無上的秘法,造福了我教。”
連青聽着這話,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恐懼感來,腳剛退了一步就看見對方手指一動,他被定在了那裏。
“大俠何必急着走,剛剛,不還想打聽教主現在在哪兒嗎?”老太拍了拍她灰撲撲的袖子,笑吟吟地看着連青,“教主剛剛誅殺了天涯镖局的全部镖師,一個都不放過,轉瞬之間,所有人灰飛煙滅,是神跡,這是神跡!”
那老太說着說着咯咯咯地笑起來,那張松垮的臉在狂笑之下布滿了溝壑,如同幹老的就要裂開的橘皮一樣。連青看着眼前這個像瘋子一樣的老太婆,心裏是一點也不信她的話。
他的師弟滅了天涯镖局的所有人?
天涯镖局這麽多人,就單是手起刀落都得砍很久,更別說是頃刻之間灰飛煙滅。連青出不了聲,心裏暗嘆一聲倒黴,這魔教的高手怎麽平時看着正常,時不時的會犯一下瘋病呢。難不成是魔教武功路子邪,容易讓人走火入魔?可眼前這看起來也不像是走火入魔,反倒像是失心瘋啊。
連青口不能眼,身不能動,只能呆立在那裏,那老太倒是對着跟個木頭一樣的他講得起勁起來。
“他滅了那些不敬之徒以後就去沐浴更衣,想必等會兒就會回來。”老太笑着笑着拍起了手,像個孩子一樣的手舞足蹈地繞了連青轉,院子裏秋意正涼,萬物凋零,被她這麽一鬧倒是趕去了些許凄清的意境,“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連青動不了也說不來話,只能震驚地看着她。
那老太搖頭晃腦的一邊高呼着一邊從袖子裏掏出一顆藥丸來硬塞進連青嘴裏,“教主是神,他是神!”
她咯咯咯地笑起來,像個瘋子一樣地看着他,“可你們把他養成了什麽?你們把他養成了一個人!不過他終歸會變成一個神的!因為他生而為神!”
說着那老太蹦蹦跳跳地跑出院子,在院子外把門反鎖起來。
連青在院子中央站了好一會兒才能動,他能動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卡着自己的喉嚨想把東西吐出來,吐得血絲都出來了,但什麽都沒有。過了一會兒,他小腹漸漸升起一股邪火,與此同時他的四肢疲軟起來仿佛被抽幹了氣力。
撲通一聲,連青跪倒在地上,冷硬的石板砸的他膝蓋生疼。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在外闖蕩這麽些年,三教九流的人下三濫的手段他都領教過,這老婆子給他下的什麽藥,這會兒他自然感受出來了。
無非就是迷藥加春藥,大概是為了成他們教主之美。
“小兔崽子,盡會給我惹麻煩。”連青罵了一句,撐着地想站起來,腳往上擡了擡,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身下的落葉發出清脆的響聲,滿院子枯黃在這暗淡的天光下亮的紮人眼。
“操。”連青又罵了一句,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難受,下腹火熱的欲`望燒的他眼睛發紅。
他的眼睛掃了這院子一圈,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人,于是也就顧不上那麽多了,伸手給自己解決了一發。
完事以後,人清爽了不少,力氣也恢複了一點。
“真他媽遇到了瘋子。”連青紅着張臉,腳步虛浮地走進了房間。剛在床上躺下沒多久,欲`望又襲來了。
春藥猛烈,不是一次就可以解掉這他早就料到了也不急,只是偏生在這尴尬的時候院門開了,老遠的他小師弟就開始叫他師兄。
嘿,這小子果真是個麻煩,來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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