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指腹有意無意地蹭過細嫩的肌膚,幼清嫌癢,紅着臉要踹人,薛白卻捉得更緊,甚至低下頭親了親少年漂亮的腳踝,“不是抽筋了?嗯?”
幼清才不傻,“是腿抽筋了,你不許亂摸。”
瘦長的手又向上撫去,薛白置若罔聞,輕笑着問他:“這裏?”
“不是不是不是。”幼清想躲,他癢得受不了,手胡亂把薛白推開,烏黑的瞳仁泛起濕漉漉的水光,再逗下去就要跳腳了,“好癢!”
薛白并不打算真的把人惹急,見狀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又替幼清将幾縷搭在臉上的黑發攏到耳後,說:“睡了。”
幼清瞪圓眼睛,企圖趕走薛白,“你待在這兒,我就睡不着了。”
薛白的眉頭一動,“本王下午也在這裏,你沒有睡着?”
幼清惱羞成怒地背過身來,不肯再搭理他,不過沒多久,幼清又轉回來踹了薛白一腳,然後急忙鑽進被窩裏裝睡。
夜色一深,燈火也變得闌珊起來,每隔幾個時辰,侍女就會輕手輕腳地進來放置冰塊,給室內降溫,畢竟這王府裏供着一個受不得熱的小祖宗。
幼清在床上翻來覆去,熱倒是不熱了,就是睡不着覺,他磨蹭半天,最後幹脆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又扭頭借着月光多瞧了幾眼身旁的薛白。薛白的面容俊美無俦,只是這會兒阖着眼,再沒有往日的淡漠與疏離,眉眼也莫名多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喂。”
幼清歪着頭出了聲,卻沒有人應,随即他又小心翼翼地拿手指頭戳了幾下薛白的臉。他倒是還惦記着方才薛白捏自己腳踝的事兒,見薛白半天都沒有反應,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幼清胡亂揉起薛白的臉來報複。
他脆生生地說:“以後不許再牽我的手。”
“也不能抱我,好熱的。”
“反正夏天離我遠一點兒,冬天、冬天……我還得想一想!”
報完了仇,幼清美滋滋地跳下床,打算往外溜,探尋一下王府的後廚,結果他才探出一顆腦袋,隔壁的房門也“吱呀”一聲緊跟着打開,撐了大半宿沒睡的幼老爺伸長脖子張望,沒想到一眼瞅到的是自家的那個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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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幼老爺連忙“噓”了一下,沖着幼清招手,“過來,我給你吃個好東西。”
幼清好奇地湊過去,幼老爺立即敲了他一記頭栗,“給你吃毛栗子。”
幼清莫名其妙被騙來挨打,委屈壞了,“爹爹,你打我做什麽?”
幼老爺見他那可憐勁兒,想笑又硬生生地憋住,把人拽進屋內,而後自己扭頭又跟個賊似的朝外望上幾眼,這才把門關上。他恨鐵不成鋼地數落幼清說:“你自己想!”
趙氏披上外衫走下床,瞟着幼老爺皺眉問道:“你怎麽又打他的頭?”
幼清以為趙氏會給自己撐腰,連忙撲進她懷裏裝可憐,“爹爹打得好疼。”
趙氏便又說:“你瞧我們家清清多可憐,本來就夠傻了,他爹動手還專挑腦袋,生怕自己家的兒子還不夠傻。”
幼清垮下臉,“娘親。”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趙氏平日再寵幼清,此刻也免不了說他兩句,她點着幼清的額頭說:“要你少跟王爺待在一塊兒,省得讓他知道你懷孕了,往後可就別想着再回金陵了,結果你倒好,一個沒看住又讓他把你給哄走了。”
“我好困。”幼清悄聲辯解道:“而且、而且是娘親說的,上完香讓我睡覺,我就去睡覺了。”
“難怪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兒子就是不管用。看見枝枝,我心裏是熨貼的,一瞧見你,涼了半截兒。”幼清睜大烏溜溜的眼,那懵懂的眼神看得趙氏一再心軟,拿他沒有法子,只能無奈地嘆道:“你呀,真是天生少爺命,用不着操半點心。”
幼清咕哝着說:“天氣這麽熱,還用不着阿姊來給娘親做小棉襖,得要我來給娘親透心涼一下。”
“貧嘴。”
趙氏被他逗笑了,索性不再教訓幼清,反正說再多也是白搭。她笑吟吟地問道:“你怎麽大半夜的還往外跑?”
“睡不着覺。”幼清苦着臉抱怨道:“本來我好困,可是這個王爺太讨厭了,他非要抱我,我騙他說腿抽筋,還老問我是哪裏,摸得好癢。”
“什麽!”
幼老爺怒道:“這狗屁王爺居然敢碰你?”
趙氏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她對着幼老爺怒目而向,“老爺,你自己說有你在,那個姓薛的絕對碰不到清清一根汗毛,這是怎麽回事?”
幼老爺忙道:“這不是那邊的動靜不大,我這、我這……”
趙氏冷笑一聲,“動靜大就遲了。”
幼老爺心虛地說:“夫人,你聽我解釋。”
幼老爺結結巴巴半天,找不出一個可以讓自己蒙混過關的理由,他急中生智道:“夫人,不若我們明日就回金陵。管他反常不反常的,反正人都走了,這姓薛的還能怎麽樣?而且清清這個沒出息的,給顆糖就跟着走了,說不準兒他讓人拐了,自己還高高興興地把荷包拿出來給人發金葉子。”
幼清偷瞄一眼趙氏,不滿地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
趙氏頗為頭疼,幼清的性子讓他們養得太天真了,說不準兒再在這京城待上幾日,還真會讓薛白又拐走一次。為了杜絕這種可能,趙氏當即拍板道:“明日就走。”
幼老爺便把幼清往外推,“回去睡覺去,別讓他發現你偷溜出來了。”
說完,幼老爺又不放心地交待道:“從嘉王若是再碰你,你就大點聲,不然我們這邊聽不見。”
幼清點了點頭。
他蹑手蹑腳地溜回屋內,又爬上床,卻見到薛白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便又膽大包天地湊上去再揉幾下薛白的臉。
“豬。”
幼清喜滋滋地說:“我要回金陵吃醬排骨、大閘蟹、冰酪和甘豆湯了!”
這樣一高興,幼清很快就睡了過去。
反倒是一旁的薛白,在他睡下以後緩緩睜開眼睛。薛白先是給幼清的肚子搭上薄被,又若有所思地垂下眸,過了許久他才輕輕撫過少年漂亮的眉眼,而後意味不明地問道:“回金陵?”
薛白并不太清楚幼清的身上發生什麽,方才人一走,他便喚來了近日守在幼宅的侍衛,得知宮裏的禦醫上過幾次門,再加上他的試探,此刻薛白終于确定幼清忘記了很多事情,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
薛白的眸色沉郁如夜,他平靜開口說:“既然要偷溜,怎麽能提前告訴本王?”
睡夢中的幼清翻了一個身,主動鑽進薛白的懷抱裏,尚在無知無覺地說着夢話:“紅燒獅子頭、東坡肉、粉蒸肉、鮮蝦水餃……”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男人,你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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