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王爺,王妃治家不嚴,倘若長此以往下去,禍害的是整個王府!”張嬷嬷自知理虧,連忙跪下,痛心疾首道:“太妃去得早,王妃又無人點撥,老身看着王爺長大,此舉乃是為了王爺與王妃好,并非指手畫腳。”
自打入宮以來,張嬷嬷就在跟在太後身邊伺候着,而她又曾喂養過當今聖上,在宮中俨然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連當今聖上見了她都得給幾分薄面,更別提公主、郡主之流。打狗還要看主人,張嬷嬷并不信薛白當真敢得罪太後,發落自己。
她苦口婆心地勸道:“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王爺、王妃,你們就聽一聽老身的勸。”
俨然把自己從中摘得幹幹淨淨。
幼清讨厭有人在自己耳邊嗡嗡嗡不停,而且還全都是說自己的壞話,他脆生生地說:“你這麽會做治家,那你來做王妃好了。”
反正他也不想做了!
幼清這樣的胡攪蠻纏,張嬷嬷往日從未見過,只覺這從江南娶來的王妃果然上不得臺面,“王妃可是在同老身說笑?”
薛白掀起眼簾,“難不成張嬷嬷還當了真?”
“老身不敢。”
張嬷嬷笑了笑,打心底裏認為薛白礙于太後的威嚴,必定不敢随意向自己發難。她挺直身子,再次搬出太後來,企圖不了了之,“王爺,玉簪送來了、話也傳到了,老身得回慈寧宮複命了,畢竟太後娘娘還候着呢,耽誤太久了可不好。”
“張嬷嬷如何不敢。”
薛白緊盯着張嬷嬷,“你不向本王的王妃行禮,可曾向他賠過不是?”
張嬷嬷一頓,“多虧王爺提醒老身。”
說完,她彎下腰,額頭輕輕叩地,“王妃,陛下體恤老身年紀大了,特許老身省去繁文缛節,是以一時糊塗,這才……”
“張嬷嬷,本王倒是要問一問你,這究竟是慈寧宮還是本王的王府?”
張嬷嬷擡起眼,正巧望見薛白深色的眼瞳,那裏面的冷意讓她心裏暗自一驚,半晌才吶吶道:“王、王府。”
Advertisement
“既然你心知這是在王府,就該按着我王府的規矩來辦事,卻還裝傻充愣、目中無人,甚至是越俎代庖。”薛白的眸色沉下,他冷聲道:“來人,把這惡仆給本王拿下。”
張嬷嬷急忙辯解道:“王爺誤會了!”
薛白置若罔聞,幾個侍衛聽令上前來牢牢制住張嬷嬷,她跪在地上掙紮道:“王爺,真的只是誤會一場。”
“清清。”薛白的目光從張嬷嬷的身上收回,他放緩了聲音,對幼清說:“既然這惡仆不肯跪你,不若讓她多拜你幾次。”
幼清捂住磕疼的額頭點點頭。
“王爺你這是……”
薛白給侍衛使了一個眼色,“砰”的一聲,他們按住張嬷嬷的頭,用力按下,而後又扯着她的頭發把人拽起來,再度重重磕下。
一下又一下,張嬷嬷足足被按住磕了十幾個頭才被松開,她趴在地上天旋地轉,額頭一片青紫。張嬷嬷咬了咬牙,幾欲和薛白撕破臉皮,“王爺,老身傳的是太後娘娘的懿旨,你先是命人阻攔,又無故責難于老身,你果真是……”
“砰——”
得到薛白的示意,侍衛再度按住張嬷嬷的頭,狠狠磕在地上。
“本王果真是什麽?”薛白的語氣很淡很淡,聽不出喜怒,“母後既然派張嬷嬷前來拜祭母妃,不若趁此時機一并拜了。”
侍衛是練武之人,下手自然無輕重可言,張嬷嬷被他們按着撞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險些要破口大罵,只是她稍微回過神來,又不得不吃下這個暗虧,只能暗刺薛白的心窩子,“王爺果真是大孝之人,只可惜子欲養而親不待,太妃走得……”
“砰——”
侍衛加大力道,重重把她按在地上,又扯着頭發把人拉起。
“母妃含恨而去,至今已有十八載。”薛白一步一步向張嬷嬷走來,緞靴毫不猶豫地踩過張嬷嬷的手,那支白玉蝴蝶簪在他的腳下折斷成幾截,他卻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薛白平靜地開口道:“張嬷嬷不若就給她叩三十六個頭,畢竟母妃生前與母後情同姐妹,以示兩人情深。”
張嬷嬷的面色發白,“王、王爺。”
薛白不搭腔,浸透是涼意的眼神瞥向侍衛,随即祠堂內響起“砰砰砰”的叩頭聲。
張嬷嬷向着魏太妃的靈位,被按着頭一下一下地給魏太妃叩首。過大的力道撞得張嬷嬷面目扭曲,龇牙咧嘴,而她頭上的發髻被扯散開來,又磕破了額頭,那裏一片血肉模糊,張嬷嬷再經受不住,開始哭嚎着求饒不止,“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薛白面無表情地說:“張嬷嬷只是給母妃磕幾個頭而已,何來饒命一說?”
張嬷嬷見他油鹽不進,索性兩眼一閉,佯裝昏死過去。
薛白牽起幼清的手,并未回頭,只是不鹹不淡地說:“用鹽水把她潑醒,磕完這三十六個頭以後,再放她出府。”
話音落下,他領着幼清往外走,臨出祠堂時薛白的腳步一頓,又似笑非笑道:“張嬷嬷,母後的恩情,本王這十八年來,未曾有一日忘記過,本王時時刻刻都銘記在心間,以期有朝一日,得以回報。”
張嬷嬷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祠堂陰冷,可走到外邊兒卻又是豔陽天,幼清忍不住頻頻擡眼,瞟着兩人交握的手,只想奪回來。他眼巴巴地說:“好熱。”
薛白垂眸望他,明知故問道:“又想吃涼的?”
“你好笨。”幼清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再牽我的手了!”
“怎麽會突然這麽怕熱?”少年的眼瞳烏黑,眼神又純粹至極,完全是一副不開竅的模樣。薛白盯着他看了幾眼,心思一動,若有所思地說:“往日總是又要抱又要親,不牽住你的手便要生氣,當真不是岳丈、岳母又和你說了什麽?”
幼清睜圓眼睛,好半天才心虛地說:“沒、沒說什麽。”
薛白停下腳步,稍微俯下身來,把幼清完全攬在懷裏,“當真?”
幼清都快要熱死了,聞言只好苦着臉點了點頭,任由薛白抱着自己,并未注意到薛白漸深的眸色。
他只顧着納悶兒,自己以前居然這麽不怕熱?
來前幼清才犯過一次惡心,加之薛白心存疑慮,是以并未帶他去見趙氏與幼老爺,而是直接把人帶回房裏休息。幼清倒是心大,薛白要他睡,他爬上床就沾着枕頭睡了過去,而候在前廳的幼老爺一聽,險些背氣過去,他和趙氏本來都打算拜祭完太妃就把人領回去的!
趙氏一把按住幼老爺,謝過傳信的小厮後,又親自出面讨了間緊挨着的廂房,結果幼老爺打從進門起就開始貼着牆根聽牆角了。
隔壁還沒有什麽動靜,幼老爺愁眉不展地反思道:“唉,夫人,我們家清清傻成這個樣子,你說是不是因為以前老和沈栖鶴打架,結果沈栖鶴總敲他腦袋?”
趙氏挑起眉,“有其父必有其子。”
幼老爺被她噎了一下,“夫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耳朵給我貼緊點。”趙氏擡了擡下巴,坐在太師椅上蹙眉道:“清清這才兩個月的身子,還碰不得。”
她提起這個,幼老爺就來氣,“這姓薛的真真是雞賊。”
趙氏斜睨幼老爺一眼,“你是說哪個姓薛的?”
“兩個姓薛的都是!”幼老爺怒氣沖沖地回答:“就倒黴了我們老幼家。”
趙氏笑了笑,“枝枝可和清清不一樣,她是有個主意的。”
幼老爺甕聲甕氣道:“有主意能上趕着把自己往那吃人的地方送?”
趙氏不答,只是提醒幼老爺說:“耳朵別離牆。”
他們這邊操碎了心,幼清卻是一覺睡到天黑,等到醒過來用完膳,又開始昏昏欲睡,完全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薛白見他困得厲害,擡手解開幼清的發冠,把人抱進懷裏,親着他的額頭說:“睡。”
幼清閉上眼,沒一會兒又重新睜開,他悄悄把自己往外挪了一點,還沒松下一口氣,薛白的手一攬,又把幼清按回了懷裏。
幼清努力忍住不發脾氣。
他軟綿綿地問道:“你熱不熱呀?”
薛白眉梢輕擡,“不熱。”
幼清不死心,再次嘗試着從薛白的懷裏鑽出來,“真的不熱?”
“不熱。”薛白放在幼清腰間的手一緊,幼清又被扯了回來,他把下颔放在幼清的頭頂,嗓音沉沉地問道:“你熱?”
幼清委屈巴巴地說:“我一點兒也不熱。”
“是嗎。”
薛白低笑一聲,少年的黑發散下滿肩,紅撲撲的面色只襯得眸光格外潋滟,而現下他正眼淚汪汪地盯着自己,薛白的心裏隐隐生出一個猜測。
他漫不經心地說:“今日怎麽這麽聽話?往日在床上總是嫌熱,不肯要本王抱着你,碰一下就恨不得把本王踹下床。”
幼清後悔不疊,慌慌張張地回答道:“腿、腿抽筋了!”
薛白聞言從床上坐起來,輕輕握住他的腳踝,似笑非笑地問道:“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幼清清:你熱不熱呀QAQ(瘋狂暗示.jpg)
隔壁聽牆角的幼老爺:夫人,你歇着,有我在這兒聽着,那個姓薛的絕對占不到我們家清清的便宜!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