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時間轉眼就到年關, 蘇盈枝該放假了,恰好考完試這天是周末,蘇盈袖跟診結束後去學校接她。

一同去接她的還有許應和林修,他們剛好在那邊的法院辦事。

三人在學校門口碰頭, 學生們還沒出來, 便站在樹蔭下閑聊, 許應問道:“你們過年怎麽過,準備去哪兒玩麽?”

林修說:“回老家啊, 我奶奶說雞鴨鵝什麽都準備好了, 就等我們呢。”

許應點了一下頭,又看向蘇盈袖,見他看過來,蘇盈袖聳聳肩, “年三十和年初七值班。”

“那枝枝去和你外婆過?”許應問道。

“是啊, 年初一我下了夜班再過去。”蘇盈袖回答得很不在意, 多少年了都是這麽過的,湊合呗。

許應從口袋摸出幾顆巧克力糖來,分她一顆, 看看林修, 又分她一顆, “有沒有想過去外地過年?我爸媽打算去三亞,要不然你也一起去?”

“我不去,累得要死。”蘇盈袖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倒沒拒絕他給的糖,看見有兩顆,還伸手塞給林修一顆,林修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了, 還是我姐好,不然都蹭不上我老板這據說限量的巧克力豆:)

許應見狀嘴角微微一拉,瞪了一眼吧唧吧唧吃糖的小助理。

接着勸蘇盈袖道:“你不去可以讓枝枝陪外婆去啊,聽你平時說的,老人家身體還很硬朗,不趁現在能走得動去看看這祖國大好河山,等過幾年走不動了,想去都去不了。”

“還有枝枝,她雖然高三了,該收着心備考,頂好一天三套卷子勤勤懇懇,日後金榜題名最要緊,可是這壓力也太大了,神經繃得太緊容易斷,咱們也得讓孩子注意勞逸結合對吧?出去轉轉,放松心情開闊眼界,好事啊。”

“再有啊,讓她陪外婆出去,可以鍛煉一下她照顧人和獨立安排生活的能力,她總歸是要離開你一個人生活的,你不能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永遠管着她。”

說完又摸出一顆巧克力糖來,遞給她。

“你到底揣了多少糖在兜裏?”蘇盈袖接過來,有些疑惑了,這人怎麽跟變戲法似的,一會兒一顆糖一會兒一顆糖。

Advertisement

許應笑眯眯的搖頭,“沒幾顆,都給你了。你覺得我剛才說得在理麽?”

“在理,在理極了,真不愧是耍嘴皮子掙錢的。”蘇盈袖瞪他一眼,哼哼兩聲,“我考慮考慮吧,這會兒找旅行社訂機票哪裏來得及哇?!”

願意就行,願意就好辦了,許應眼睛一彎,“我們家不是要去麽,讓枝枝跟外婆一塊兒去就得了,還能互相幫襯幫襯,至于機票也好說,跟我爸兩個朋友包機去的,多帶兩個人很容易。”

蘇盈袖都聽傻了,這得是什麽家庭哇,去度假還包機???

而且,“我怎麽感覺你是有備而來的?挖了個坑,單等我往裏跳?”

“哪能呢,我是那樣的人麽。”許應環着胳膊,将平整的西服馬甲壓出兩道微微的褶皺來,冬天工作日裏永遠的西服四件套和大衣,穿得板正整齊,一副精英專業的模樣,可是……

“人不可貌相,萬一就是呢,殺/人/犯也不在臉上刻字。”蘇盈袖乜斜了他一眼,扁扁嘴,覺得自己就是被他套路了,“而且你剛才還說鍛煉一下枝枝獨立呢,阿姨在旁邊幫着,能獨立?”

“你說這個啊。”許應擡手支住下巴,微微沉吟一瞬,“畢竟是第一次,不熟練嘛,況且學會獨立又不是學會單打獨鬥,如何求助他人和接受別人的幫助,怎麽掌握回報人情的尺度,也是人生必修課。”

說起理來一套一套的,蘇盈袖分分鐘被說服,“那、那我等會兒問問枝枝,她要是想去就去吧,只是要麻煩叔叔阿姨了。”

“都是自己人,何來麻煩一說。”許應說着,眼睛的弧度更明顯,似乎是極為輕松愉快,還咱麽了一句天氣,“今天天氣不錯,适合大家一起吃飯。”

蘇盈袖伸長脖子看向校門口,不太留意他都說了什麽,只是附和着點點頭,看得一旁的林修直呼內行,果然老板就是老板,他還有得學呢。

校門口漸漸出現越來越多的身影,蘇盈枝夾在其中,身上火紅的羽絨外套格外顯眼,她正和小姐妹手牽手地走出來,遠遠看見樹下站着的三個身影,愣了一下,随即拖着小姐妹一路歡呼一路往前跑。

跑到了蘇盈袖跟前,叫了聲姐,就跳進了蘇盈袖懷裏。

蘇盈袖摟着她,又笑着和她同學打招呼,問:“家裏人來接你麽,要不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打車回去就行。”說着又和蘇盈枝道別,“我們開學見啦。”

蘇盈枝點點頭,“好!”

她和蘇盈枝道別,走出幾步,還聽見蘇盈枝在邊笑邊問:“許律師,我姐來接我,你怎麽也來了?”

“路過嘛,剛好去法院辦事。”

“我不信,你肯定是知道我姐要來才來的。”

律師麽?她驚訝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看見蘇盈袖挽着她姐姐的手,對那個年長些的男子做鬼臉,不由得笑了一下。

心中又不由得燃起希望,枝枝說她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律師,可以幫助很多的人,如果是律師的話,爸爸那件事應該可以解決的吧?

等過完年開學,再找枝枝問問吧。

風從樹頂卷過,又枯葉打着旋兒落下,路邊的燈柱上挂起了紅燈籠,“歡度春節”随處可見,這座城市有無數人回來,又有無數人離開。

蘇盈袖開着車,問蘇盈枝:“過年想不想去三亞玩?帶外婆一起去,那邊暖和。”

“好啊好啊,外婆還沒看過大海呢!”蘇盈袖站眼睛一亮,随即有些疑惑,“姐你今年不值班啊?”

“值啊,年三十和年初七。”蘇盈袖應道,“你要是想去玩呢,就跟許律師他們家一塊兒去,他們也去三亞。”

蘇盈枝聞言眨眨眼,扭頭看着她,有些猶豫又有些好奇,“......這是不是占人家便宜......而且,姐,你跟許律師關系都這麽好啦?”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蘇盈袖想了想,什麽也沒說。

蘇盈枝也沒纏着繼續問,其實她大概知道點什麽,林修來學校看她的時候就說過,這段時間許律師和她姐走得很近,都不愛帶他這個小助理了。

要是讓外婆考察一下許律師,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兒,她便點頭道:“行,我回去跟外婆說,什麽時候去什麽時候回?”

蘇盈袖搖頭道:“這個我還沒問,一會兒吧。”

說着話音一轉,問起了蘇盈枝在學校的事來,什麽考試怎麽樣放多久假之類的。

因許應和林修還要加班,幾個人在附近餐廳吃了晚飯就分道揚镳,直到晚上快十點,許應才回到家。

回來之後就去找葉菲,問去三亞能不能多帶兩個人,葉菲愣了愣,“帶誰?”

“阿盈她妹妹和外婆。”說着他望着葉菲,眼裏閃爍着期待的光,“我已經把她勸動了,媽你應該不會讓我丢面子的吧?而且,外公外婆也去,他們老頭老太也有伴兒,還有個小姑娘給你們跑腿呢。”

葉菲側頭看着他,有些思索,半晌才點點頭。

許應剛要高興,葉菲就說話了,“不過有些話我想了想,還是要跟你說說才行。”

她的語氣很鄭重其事,許應一愣,覺得有些反常,按理來說,每次這種時候她都該笑話他才對,怎麽這回不是了?

“小應,你才是我親兒子,袖袖呢,是個很好的姑娘,我喜歡她,或許以後她嫁進來了我還會偏心她,但是你要知道,如果非要讓我選擇,那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很不願意看到你失望、傷心或者難過。”

“現在,你和袖袖沒有挑明關系,但你卻已經拐着彎兒的将兩家長輩湊到一起,打算來個農村包圍城市,你別急着否認,難道你心裏真沒這麽想?”

她嚴肅的望着許應,他有些赧然的摸摸鼻子,不說話,眼睑低垂,睫毛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恍惚間還是很多年前那個偷吃糖果被抓到後害怕挨罵的五歲小兒,葉菲看着心裏一軟,伸手摸摸他的腦殼。

“你喜歡袖袖,可是有沒有想過她喜不喜歡你,就算喜歡了,又會不會接受你?你一往無前不顧後路,光想着讓兩家大人先認識,以後好辦事,多走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們事沒成怎麽辦?你願不願意接受這種可能?”

“夫妻都還有離婚的,更何況你們連男女朋友都還不是,如果......你會不會覺得虧了呢?會不會憤憤不平,覺得她欺騙了你,然後失去平常心,覺得天底下的女人都沒個好東,又或者,郁郁寡歡,陷入自我懷疑?”

“小應,無論哪種結果,無論你們哪個受了委屈,媽媽都不希望見到,你明白麽?”

許應抿着唇,安靜地聽着葉菲的話,聽完後又想了半晌,然後才有些艱難的點點頭,似乎有些不情願,又有些傷心,他是真沒想過蘇盈袖會不答應的。

可他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一定會尊重她的一切選擇,您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葉菲見他這麽說,就又笑了,問:“那你和袖袖都說好了?”

“她外婆同意就去,她不去,要值班。”許應回答道。

葉菲聞言嘆嘆氣,“真辛苦,你以後呀,要多體諒她,她沒有爸爸媽媽了,咱們不能欺負她。”

許應點點頭,又摟着她的肩膀晃了晃,道:“媽,那我這次就不陪你和爸出去了,行麽?”

“那你要幹嘛去?”葉菲愣了一下,扭頭看見他臉上的讪笑,“......明白了,兒砸,你努力,真的,你比你爸差遠了。”

許應:“......”我為什麽要和許主任比誰臉皮厚???

要不要去三亞過年,蘇盈袖跟劉外婆說了,她其實有些擔心外婆不肯出去,畢竟老人嘛,思想傳統,可能會覺得過年還是要在家裏過才好。

劉外婆一開始的确這樣想,但不知道蘇盈枝跟她說了什麽,就又改口同意了。

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中午,蘇盈袖還在上班,許應去的人民路劉家接上蘇盈枝和劉外婆,這是劉外婆第一次見他,別提多好奇了,坐在後座上,頻頻探頭跟他說話。

許應一邊要開車,一邊要應付劉外婆的問題,一時間緊張得不得了,總算知道為什麽當初蘇盈袖聽說要去他家吃飯就不樂意了。

但他聽見劉外婆誇他儀表堂堂,看起來特別年輕有精神,又暗自慶幸,幸好親媽在出門之前壓着他去剪了個頭,還買了身新衣服。

時間一轉,剛把一大家子送出去,就到了年三十。

蘇盈袖要值班,一早就趕去了醫院,大家都放假了,早交班都沒主任和護長,只有值班醫生口頭交班,就像每個周末值班那樣。

一早上忙忙碌碌,生孩子可不會因為要吃團圓飯就憋到第二天,産房裏依舊傳出新生的啼哭。

中午一點半,蘇盈袖剛從手術室上來沒多久,在護士站翻着放出院病歷的大抽屜,忽然聽見值班護士道:“蘇醫生,新收放你床上還是宋醫生的?”

蘇盈袖順着她的話擡頭看過去,看見一個年輕的産婦被人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邊跟着一大幫家屬。

人群中有一張她此生無法忘記的臉孔。

到嘴邊的一聲都可以立刻就變了,“還是挂宋醫生床上吧,挂我這兒,羅太太哪能放心吶。”

作者有話要說:  蘇醫生:我覺得我可能被套路了。

許律師:自信點,把覺得和可能去掉。

蘇醫生:????

許律師:你一整個春節假期都是我的了,美滋滋。

蘇醫生:……艹(一種植物)=_=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