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用計
林蘇将一無所獲的結果彙報給鄭月娥,內心十分忐忑。
鄭月娥在報社屬于風一般的女子,腳踩風火輪的那種,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很講究效率。她在報社的金句通常是:
“快,要争取第一個采訪到當事人!”
“這篇稿子就這樣?一點幹貨都沒有,難道不能準備多一些延展性的資料?”
“你知道其他報社已經有過類似的報道,你換湯不換藥地再寫一次,讀者會買賬麽?同樣的素材,就不能嘗試一下不同的角度麽?多角度,懂不懂!”
鄭月娥面無表情,輕飄飄地扔下一句:“唔,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林蘇這時還是一個戰戰兢兢的小兵,還是一個需要努力證明自己的新人,部門老大不滿意,她寝食難安。她回去絞盡腦汁地想了一個晚上,終于勉強想到了一個辦法。
程可珊住的別墅依山而建,環境清幽,遠離市區喧嚣。嗯,這就表示,路上有些是山路十八彎的公路,路況不會太好,林蘇一想到昨天的情形,就有點小擔憂。是這樣的,馬曉強同學是一個專注度很高的人,他在攝影方面消耗了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所以嘛,他的駕駛技術,只能說馬馬虎虎,堪堪踩到及格線的那種。考駕照的時候,單單科目二就考了四次,堪稱報社之最。駕考成了馬曉強一生的夢魇。因為是公事,所以開的是報社的桑塔納,馬曉強拿着鑰匙想了一路,最後還是将鑰匙抛給了林蘇:“你來開。”說完,自己就先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林蘇大學時就考過駕照,只不過後來沒摸過幾回車,新手開車要麽勇敢無畏,要麽小心翼翼。林蘇屬于後者。小車蝸牛似的往山上爬,馬曉強有點崩潰,又不敢在旁邊念她,畢竟他自己開得也不怎麽樣。
“看,捷豹!你看他開得多快!”馬曉東忍不住小小地暗示了一下,“其實咱們的車雖然不怎麽樣,但開快點還是沒問題的。”
一輛紅色的捷豹F-Type跑車從他們旁邊飛速駛過,那種速度與激情讓馬曉強心裏癢癢的。林蘇隐約看到那個開車的年輕男人好像側頭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是在奇怪居然有人能把車開得這麽慢。
林蘇全神貫注地操控着方向盤:“嗯。”
車子依舊在龜速前進。林蘇專注開車,無暇抽空聊天,馬曉強百無聊賴,昏昏欲睡,倒是後座的金毛十分HAPPY,不時地将腦袋探到前面來賣萌。金毛是林蘇從家裏帶來的,頗通人性,馬曉強喂它吃了幾塊零嘴,它就和馬曉強頗為親近。
三十分鐘的車程,林蘇足足開了五十五分鐘。對于新手來說,沒有發生把油門當剎車的悲劇性錯誤就不錯了,馬曉強阿Q地想到。林蘇把車停在了小區百米遠的空地上,帶上金毛,兩人一狗朝着小區進發。
“去吧。”林蘇下達了指令,金毛立刻一臉歡脫地狂奔,其矯健的身姿讓門口的保安根本來不及反應。保安甲拿着警棍大喝:“哪來的狗!”
金毛聽到後面有人在兇它,當下跑得更快了。
林蘇趕緊跑到門衛處,扮演成一個丢失狗狗,驚慌失措的事主:“我家哈尼跑進去了,這可怎麽辦?我已經養了它五年,現在生活中已經離不開它了。不行,我一定要進去找到它。”一邊說着,一邊試圖往裏闖。她今天特意換了裝扮,穿了一身嫩荷綠的運動套裝,臉上還架着一副沒有度數的裝飾性眼鏡,和昨天的職業性打扮截然不同,就這麽輕輕松松地騙過了保安的眼睛。
然而,事情沒有按照林蘇預想的方向走。保安嚴守規定,并沒有因此就恩準他們入內。但他們看到一個年輕的女生柔柔弱弱地向他們求助,還是松動了一點:“這位小姐,不好意思,除了業主和受邀的訪客,陌生人是不能進去的。這樣吧,我讓我的同事幫你找狗狗好麽。找到就給您送來。你在這裏等着。”
馬曉強佯喝道:“誰讓你這麽不當心?連只狗都遛不好,還能幹什麽?你不知道哈尼不喜歡生人碰它麽?上次不就咬了別人麽?這要是咬到裏面的住戶……天啊,我都不敢想象。”說着,還用手肘撞了一下林蘇,示意她演得再賣力些。
“這可怎麽辦呀?這裏的人不會對它怎麽樣吧?再咬到人怎麽辦?嗚嗚嗚……”林蘇可憐兮兮地說。為了演繹出楚楚可憐的效果,林蘇賣力抽搐着,可惜她再怎麽努力,還是擠不出眼淚,倒是急出了一頭的汗。
小區的保安多是退伍轉業的軍人,心裏還是頗有些鐵漢柔情在,最見不得女生這樣。又覺得這個年輕女生身邊的男人賊不是東西,呼呼喝喝,動作粗魯,衆目睽睽之下竟然還敢動粗。咳,就是馬曉強用手肘撞擊了林蘇的那一下,已經被充滿正義感的保安同志定性為惡性的暴力事件。再說,跑進去的那只金毛目測有五六十斤重,體格健壯,等閑人制服不了它,如果被它咬上一口就不好了。
像眼前這位漂亮女生,原該像花兒一樣備受呵護,怎麽一朵鮮花就這麽插在了牛糞上了呢。保安乙義憤填膺對着馬曉強吼道:“你不要這樣。這麽兇幹什麽!”
保安隊長比較克制,他語氣溫和地對着林蘇說:“這樣吧,你自己進去找,要是需要幫忙的話,就和我們說。”
馬曉強也試圖跟着混進去,保安隊長直接攔住,手往外一指,聲如洪鐘地說:“男的在外面等。”
“他們人也太好了吧。”林蘇一邊內疚一邊觀察着裏面的形勢。和一般小區只有零星的樹木不同,裏面綠化面積極大,樹木濃蔭如蓋,道路兩旁鮮花怒放,怪不得這裏每幢別墅價格都在八位數起跳,這些都是用錢堆出來的啊。林蘇摸出哨子輕輕吹了幾下,那只金毛犬立刻從遠處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這只金毛犬确實已經養了五年了,它也确實是叫哈尼,林蘇也不知道爸爸為什麽要給它取這麽一個名字。林蘇贊許地摸摸它的頭:“哈尼真乖。”
“叮咚叮咚叮咚…………”林蘇一只手攥緊了手機,一只手按了門鈴。
二樓客廳裏原本悠閑喝茶的兩人聽到底下傳來的門鈴聲都因此頓了頓。
周岳微揚了揚眉,問道:“是他來了麽?”
“不是。”程可珊像要撇清什麽似的急匆匆地否認,“估計是霞姐提前回來了。”
周岳微咳了一下:“就算是也沒什麽。”
程可珊微垂眼簾,語聲不知道為何忽然轉澀,低聲道:“真不是。”那些心裏翻滾的情緒,那些難以言說的解釋和委屈,沉甸甸地壓得胸口生疼,到了嘴邊卻只是輕飄飄的三個字。周岳默然,素日神采飛揚的眼眸忽然黯淡了下來。
“我下去看看。”程可珊趿了拖鞋就往樓下跑。畢竟是周岳呵,她的細小的心思如何瞞得過他?即使如此,他們又能如何呢?
她近乎倉惶地跑下來,甚至顧不上看門口的監控視頻一眼,急急忙忙,毫無防備地打開了大門。原以為是家中雇的家政大姐,誰知道卻不是。很多年以後,程可珊依然記得那天的場景。一個年輕的女生牽着一只金毛,正一臉緊張地站在那裏。程可珊當下只以為她是隔壁的鄰居,她心緒紛亂也顧不得多想,習慣性地禮貌問道:“請問,有什麽事麽?”
誰知道那人張口就說:“程小姐您好。我是水果日報的記者林蘇。請,請問,有傳聞說您前些時候住進了協和醫院,這是真的麽?”林蘇實在是太緊張了,以致于說話都有些結巴,她甚至來不及修飾自己的措詞,也全然不記得大學時所學到的采訪技巧,就這麽單刀直入地把問題問了出來。
程可珊顯然想不到保安如此嚴密的小區居然還有記者能闖進來,意料之外她還是能保持起碼的禮貌和風度:“你……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訪。我還有事,失陪。”說着,就要閃人。
林蘇這下更着急了,說話也就更加直接:“程小姐,那個自殺傳聞是真的麽?”
程可珊驚怒交加,那些傳聞根本就空穴來風,而眼前的這個人更加莫名其妙:“無稽之談。這些問題,公司會統一發聲明澄清的。還有,下次要采訪,請先和經紀人預約好麽?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唐突了點麽?”
“咔嚓”,林蘇搶在程可珊轉身離開之前迅速拿出手上的手機,抓拍了一張照片。程可珊簡直要瘋了,好端端地在家中休養卻被如此打擾。這裏的住戶門口都有直通保安的對講系統,她在門口狂按鈴:“保安,快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嘩”,二樓窗簾背後的男人目睹了底下的一幕,重重地将窗簾一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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