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練兵演習

因着沈郁批了練兵儀式的折子,所以兵部上下便開始忙碌起來,兵器打造,場地規劃,人員調度,以及請各國的驿館外使人員參觀等,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十多年沒有舉行練兵演習了,很多東西都要重新來。

這重新來就很費事,所以幾位大将軍都有些詫異,但看沈郁正在喝茶,便不好問他,沈郁這個新一任的輔政王沒有他父親那麽讓人信服,不喜歡練兵,相比起‘武’來說,他更喜歡“文”,所以久而久之他們這些大将都不怎麽受他待見。

他不怎麽召見這些大将,這些大将也漸漸的跟他生分了,要不是沈郁每一年都按時往下撥軍饷,他們真想……,算了,那也只是想想,目前他們還是統帥于沈郁的。

衆大将都是跟随他父親打仗的,有的是父親,有的已經傳到了兒子這裏,官爵以及兵權都是世襲的,他們現在都統一的看着沈郁。

看沈郁不緊不慢的的喝茶都有些着急,這個小白臉抛出這麽一句話來後就開始喝茶了,那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他們雖心裏着急,但還是不敢造次,沈郁當權五年,心機深不可測,越是不動聲色越讓人摸不透。

他們不能說,都竄通護國大将軍秦正,秦正是他們之首,又是沈郁大姐夫,所以這個話由他開口最好,秦正沒有那麽多忌憚,便問他:“王爺,你這是用意何在啊?楚靖說的兵部演習是什麽意思?他能有什麽兵?宮裏的一萬禁軍也不是他的啊,而且他一個兵部尚書也無權管演習這事啊。”

衆所周知,兵權在沈郁這裏,在他們這幾個大将這裏,兵部尚書說穿了就是個後勤,頂多管轄一下軍械糧草、兵籍、武官選用獎懲及軍令、關禁罷了,他哪裏來的那麽大權力,調兵演習?

沈郁對這個大姐夫還是很尊敬的,他放下茶杯笑了下:“姐夫說的是,兵部演習,說穿了就是過家家,繡花樣子罷了,又不是真上戰場,所以沒有什麽要緊的。”

陸琪在旁邊哼了聲:“真讓他們上戰場恐怕他也不行!”

沈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眼:“陸少将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擔心了。”

陸琪看着他也笑:“我是怕王爺忘了攝政王的訓導,一心為了你的皇上好呢?”

沈郁做佯怒狀:“陸少将說話是不是應該要考慮下,皇上是我一個人的嗎?難道陸少将眼裏沒有皇上嗎?”

陸琪看他牙尖嘴利,狠狠的磨牙:“王爺知道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郁笑笑:“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可別人不知道啊,若是讓這個兵部尚書聽去了,還指不定怎麽編排你呢。我記得參告陸少将的折子已經摞成摞了,我都沒有時間處理,現在還壓在哪裏,要不要我搬來給陸少将看看啊?”

陸琪氣急了,一手指着他:“你胡說!”

沈郁看着他指過來的手,眯了下眼,聲音都冷了:“就前幾天,陸少将又在長安街縱馬飛馳,這次是撞上五人,撞倒商鋪無數。陸少将,這個也是我胡說嗎?”

陸琪仗着他老爹陸國公的身份,雖說還沒有胡作非為,但也蠻橫跋扈,不可一世的很,見了他不僅不行禮,還會指着他了!沈郁看着他這張朝氣蓬勃的臉郁悶了下,他想要不是礙于陸國公的面子,早就處置他了。

陸琪被旁邊的賀雲硬是摁住了:“不能這麽跟王爺說話。快跟王爺道歉。”

陸琪再次哼了聲,硬是把頭扭到了一邊,沈郁端起茶喝了兩口才道:“算了,那些參你的折子我都給你留下了,以後記着路上慢點,做任何事要為陸國公想想。”

陸琪最聽不慣他這一套陰奉陽違的話,年紀跟他一般大,卻架子比誰都大,他若是真有幾分本事,他們也就效忠與他,可他有什麽本事,射箭能偏箭靶十裏之外!騎馬能從馬上掉下來!

沈郁也沒有等他消氣,他看着衆人道:“我今日請大家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兵部演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說沒有任何的用處,可這是向百姓、向我們的周邊屬國展現我們的兵力的機會。”

他特意看了眼陸琪道:“于百姓而言,他們看見我們國強兵壯,心裏肯定安心;于周邊屬國,這是一個震懾的好機會,特別是北羌,這是個狼子野心的國家,時時騷擾我們邊境,可我們又不便于出兵,他們是游牧民族,打打就跑,所以這一次,我們要讓他看看清楚,我們大梁有多強的兵力,雖不能讓他們聞風而逃,可也要讓他們為之忌憚!”

沈郁把蕭祁昱的話拿過來适當的用了下,覺得他的觀點比較有說服力。果然他這番話下去後,幾個人都不說了,都互相沉默着看着對方。

陸琪聽他這長篇大論扯了下嘴角,沈郁也就長了張好嘴,只會說,且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盡管如此,他還是不得不參加,如果所有人都參加了,他們陸家軍不出,人還以為他怎麽了呢?

陸琪回去的路上還沒有消氣:“這個沈郁真是越來越會打官腔了!”

賀雲咳了聲:“他是輔政王。”

陸琪不屑道:“他就是出身好,哈,誰能想得到這是沈王爺的兒子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狩個獵都能從馬上摔下來。”

許巍聽他說的促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都多少年的事了,你還拿出來說!”

陸琪也笑了:“他自己做出來的事,還不能讓人說啊。”

兩個人邊說邊笑着走了。

因為十多年沒有舉辦過演習,所以這一次到底要花多少銀子,沈郁心裏也沒有數,戶部尚書心裏也沒有多少底,今日不比往日,都十年了,規矩也得改一改。幸好楚靖這次做事比較明理,事事都呈了折子給沈郁過目,事無巨細,連打造多少兵器都跟他說了,所以沈郁一時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他以為楚靖震懾于他的威嚴,不敢太造次的。

再加上他平日裏對這些大将軍格外縱容,正因為他不好軍事,所以唯恐被他們看出來,對他們的要求:包括軍饷啊,兵器改造啊,衣服啊,都一一答應。所以對于楚靖列的單子,他也只能皺眉答應了,再窮也不能窮兵,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沈郁皺着眉在他的折子上批了,他希望楚靖之這一次能夠好好為他辦件事,哪怕是為了蕭祁昱,他都應該要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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