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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被封堯往前推出了兩步,她手裏還握着那把鑲嵌玳瑁石的匕首。
原太子就被綁在幾步開外的絞刑架上。
這男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玉鸾也不會忘記。
她長姐是那麽才色雙絕的女子,嫁入東宮之後,卻從未笑過。
若非為了永安侯府的兵權,原太子又豈會想發設法促成了婚事!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無賴,長姐會嫁給她自己心悅之人,會生兒育女,成為世家主母,長姐還會像彼時一樣,在瓊花樹下,候她歸來,笑着對她說:“鸾鸾怎的像個男孩一般頑劣。”
如封堯所言,玉鸾的确痛恨原太子。
恨不能飲其血,食其肉。
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這渾身是血的原太子,突然又不想直接殺了他。
如此這般耗着,豈不是傷害更大?
玉鸾怔在原地,直到耳側有人低喃:“看吧,你與朕一樣,一樣的心狠手辣。你不想殺了他,是想讓他遭受更多的罪。”
玉鸾緩緩轉過頭,對上了封堯清俊秀美的面龐,兩人視線交織,像蜘蛛網互相/纏/繞。
原太子看着這一幕,不知怎的,喉結止不住的滾動,瞳孔微微睜大,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這數日的折磨,他已經受夠了!
可封堯不讓他死啊!
此前,原太子最怕的就是死。而今,他卻發現,求死不能——才是最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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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太子從慌亂中清醒了稍許,顫着嗓子輕蔑笑道:“是楚玉鸾啊,你是來看孤的?哈哈哈,孤還真是豔福不淺,楚家兩美,皆曾是孤的掌中之物,姐妹倆的味道也都差不多。”
原太子此言一出,玉鸾仿佛受了什麽刺激,雙手握着匕首,就要朝着原太子刺過去,可下一刻,卻是被封堯摟住了小腹,又将她撈回懷中,男人附耳,低低喃喃,嗓音卻透着不可忽視的愠怒。
“好了,你已經證明你自己了,無需真的由你動手。”他若有罪,百年之後,他一人墜入無間地獄即可。
封堯擡手,幽眸看向原太子,那股眼神仿佛射出了無數根箭矢。
下一刻,未及原太子繼續說什麽,封堯就拉着玉鸾轉身離開,任由原太子在他二人身後污言穢語。
從地牢出來,就像是從寒秋突然邁入仲春。
玉鸾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她渾身發寒,倒不是因為原太子提及她的不堪,而是原太子對長姐的那些亵/渎。
離開地牢些許,獵犬開始狂吠。
仿佛這些野獸也感知到了它們主子的瘋狂,從而也跟着瘋狂暴戾起來。
一路無語,行走如風。
到了重華殿,玉鸾被直接抛上了龍榻。
她看着封堯眉目冷沉的俯身過來,沒有做一絲絲的反抗,手中匕首哐當落在了腳踏上。
男人兀自解衣,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就連解衣的動作也顯得儒雅從容,像一頭行走在草原的獵豹,準備覓食之前也甚是優雅。
封堯露出修韌胸膛,小腹的位置還綁着雪色繃帶,逼宮以來,他身上傷勢一直未愈。
俯下身,他的手掌十分熟稔的掀開裙擺,附耳低語,像癡醉了酒,醉意闌珊:“猜猜看,今天是什麽日子?”
回答他的,只有美人的迷惘與失魂落魄。
封堯眼底掠過一絲遺憾與失落,但轉瞬即逝,他又繼續說:“楚玉鸾,你當真不記得了?今日是朕弱冠生辰,也是你的十七歲生辰。朕當初說過,會等你到十七歲,眼下正是時候了。”
玉鸾眨了眨眼,塵封的記憶像摻了毒藥的蜜糖。
沁甜,卻致命。
渾身一涼,玉鸾撇過臉去,這一刻,她好像也詭谲的期盼,像是完成了一個任務,又像是償還了虧欠了封堯的東西。
封堯似瘋似狂,成熟與深沉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年輕氣盛郎君的失控。
誤入桃花源,封堯豁然頓住,他從三月櫻花之中擡首,詫異的怔住,見玉鸾緊閉雙眸,眼角落了淚,像是極力隐忍着某種痛苦。
封堯:“你……”
到底是他誤會了。
狂喜席卷心頭,封堯剛剛湧上的愧疚很快就被/情/欲/湮滅。
帝王長臂一揮,金鈎垂落,掩了窗棂洩入的天光。
……
廊庑下,汪裴聽見內殿動靜,竟忽然來回走動,不知所措。
他是禦前立侍,自是知道帝王的一切。
今個兒算是皇上第一次寵/幸女子,萬不可大意。
汪裴唇角止不住揚了揚,像是老母親終于瞧見自家的豬會拱白菜了,笑着吩咐:“去準備熱水,随時靜等召喚。”
汪裴擡頭看了一眼日頭,還未至晌午,又吩咐道:“讓禦膳房備好午膳,不得馬虎。”
“是,汪公公。”
一個多時辰後。
午膳端過來,過了片刻,又端了回去。
汪裴從一開始的興奮,到了此刻已有些焦灼。
內殿動靜鬧得這樣大,衛太後那邊怎麽也瞞不住呀。
衛太後如今也是性情大變,若非封堯留着太上皇還有些用處,她已經親手殺夫了。
果然,越是擔心什麽,就越是會發生什麽。
汪裴看見廊庑另一頭,一珠翠華服的女子被宮人簇擁着走來,來人正是衛太後,而衛太後身邊還跟着一人,便是衛昭儀。
汪裴:“……”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又不能闖入帝王寝房,更是不能讓旁人闖入。
汪裴急到額頭冒汗。
衛太後氣勢洶洶而來,原來聽聞消息就甚是不悅,這一挨近寝殿,聽見內殿傳出的錯落起伏,燕/好的旖/旎之音,衛太後的臉色當場就白了。
她自然知道兒子有多癡迷楚家那二丫頭!
只是沒料到,幾年過去了,封堯還是如此。
若說當初年少也就罷了,而今,封堯已是帝王,後宮随時可以召見無數美人,只要他動動手指頭,京都城的貴女任由他挑選。
封堯留着楚玉鸾已是荒唐,偏還在青天白日之下行這敦/倫之事!
衛冬兒幾時見過這種架勢,她聽見女子斷斷續續的哭腔傳出,還有男子磁性低沉的輕嘆,她不敢想象,表兄那樣的人會在一個女子身上如此失控。衛冬兒僵在原地,面色突然漲紅,她攪着手中錦帕,不知所措。
表兄在她面前的時候,為何那般矜貴清冷?
衛太後往前邁出一步,打算推開殿內,親自入內訓斥帝王。
汪裴垂首,擋在了殿牖處:“太後娘娘,這、這……只怕不合适吧。”
作者有話說:
封堯:朕今天二十歲成年禮,誰也別打擾!
汪裴:啊對對對對!
群臣:吾皇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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