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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大門外, 一衆人費盡力氣,才将楚淩給拖拽入府。
楚玄鹖是個儀表堂堂的武将,自幼就有潔癖, 喜整潔。
他十分嫌棄的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污漬, 眉心緊蹙, 仿佛實在嫌棄他的父親。
入府門之時,楚玄鹖再度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了巷子。
昏暗之中, 浮影晃動。
楚玄鹖的桃花眼眯了眯,寒光乍現,收斂視線, 不動聲色的踏入府門。
來到堂屋,楚淩還在鬧騰,楚玄鹖站在他面前,擡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仿佛是終于可以喘口氣,道:“父親, 你洗洗睡吧。”
日後外出吃席,他不會再帶上父親。
楚淩擡手一揮:“為父沒醉!”
楚玄鹖極力耐着性子,若非他足夠沉着,只怕這個爹早已被他丢去大門外。
楚玄鹖一如既往的深沉, 完全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道:“……父親, 侯府外面今晚又多了探子,會不會是端王的人?今日宮宴, 皇上故意刺激你, 讓你去針對端王, 這日後咱們侯府與端王之間, 只怕是水火不容了。還請父親日後出門在外,定要小心謹慎,莫要再給兒子添麻煩。”
楚玄鹖發自肺腑的警告。
這陣子,楚淩每隔幾天就能鬧出一樁事。
他從幾歲開始,就不停給父親擦屁股。這幾年更是如此。
楚玄鹖已心力交瘁,當真不敢想象,日後他若是有了子嗣,也是這般頑劣,那豈不是要吵到頭疼?!
楚淩一噎,恍然大悟,拍案而起,道:“封堯那臭小子,拿老子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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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鹖擡手,指尖在高挺的鼻梁骨上撓了撓,道:“父親,皇上是想讓楚家徹底效忠他,如今,楚家和皇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況且,兒子已與皇上達成交易。”
楚淩立刻問:“什麽交易?”
楚玄鹖一本正經的拒絕,道:“抱歉,父親的嘴沒個把門的,兒子不能告訴你。”
楚淩:“……”
永安侯眨眨眼,竟無言替自己辯駁。
翌日一早。
衛太後召見了衛冬兒,命人将早已熬好的參湯,當場捧到她面前。
“這助孕湯藥,可是梅姑姑花了兩個時辰才熬制了,你莫要辜負了。”
衛冬兒經過昨晚之後,仿佛重新瞧見了生的希翼,日子又有了盼頭。此刻,看着面前濃稠的參湯,她只能閉着眼,硬着頭皮往下灌。
衛太後見她還算服從,這才滿意一笑:“按着宮裏的規矩,侍/寝的妃嫔應當有賞,皇上也太大意了,竟忘了賞賜。那哀家就替皇上賞賜你吧。”
衛太後指了指一旁紅漆托盤上的盤花鑲珠金簪、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搖、金絲軟煙羅……
對自己的侄女,衛太後自是大方。
衛冬兒一邊喝一邊幹嘔,為了安撫衛太後,只能硬生生灌藥,免得衛太後又會勃然大怒,她當真是怕了姑母。
不多時,後宮其餘被冊封的三位妃嫔過來請安。
這幾人都是衛太後親自挑選,讓楚香蓮入宮,純粹是為了寒碜玉鸾。而崔、葉兩家的姑娘,則是為了拉攏帝王的心腹大臣。
不過,眼下的四名妃嫔還是遠遠不夠。
彼時,衛太後最是厭惡後宮進新人,可如今,她自己當了太後,倒是盼着新帝盡快選秀。
“再過一陣子,選秀就要開始了,你們幾個在那之前,得多多侍奉皇帝,早日開枝散葉。”衛太後違心一說。
衛冬兒沒有誕下龍嗣之前,誰也別想拔得頭籌。
皇太子只能是她衛家的姑娘生出來,她還指望着衛冬兒的肚子重振門楣。
崔玥和葉琳琅對視了一眼,皆不多言,老老實實應下,算是敷衍了事。
楚香蓮咬着唇,很想告玉鸾的狀,說玉鸾蠱惑帝王,可昨晚上,皇上卻寵/幸了衛昭儀,故此,楚香蓮就算是想告狀,也無足夠的理由。
同一時間,端王醒來後,眼底暗青,頭疼欲裂,昨日宮宴上一切不好的記憶立刻紛沓而來。
他握了握拳,只覺得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好一個楚淩!
陸婉貼心的守在一側,見端王醒來,立刻泫然欲泣:“王爺……”
端王閉了閉眼,當真是不信那個邪。
他再度睜開眼時,眼底一片野心勃勃,忽然抓住了陸婉的手腕,将她拉上了榻,一個翻身欺了過來。
美人一聲柔柔尖叫,恰好給了端王莫大的鼓勵。
然後,一番操作猛如牛之後,端王卻遲遲不能如願。
端王:“……”
陸婉:“王爺?”莫不是傳言都是真的吧?可此前王爺分明甚是渴望她。
端王讓自己極力鎮定下來:“本王不可沉迷女色,不過你放心,本王既然收了你,就定會好生待你。告訴本王,你想要什麽?本王一一滿足。”
他必須要時時刻刻從旁人眼中得到仰慕與反饋。
這個節骨眼下,他尤其需要女子的一腔愛慕。
這些年,端王仗着自己在外欠下的風流債,得到了不少心理上的補償。
眼下,他的自尊極需拯救。
陸婉就等着這句話:“妾身的姨娘眼下還在流放之中,若是王爺能将姨娘也接回京,那妾身自當感激不盡。”
至于陸家的其他人,就與她毫無幹系了。
她也救不了那麽多人。
端王一口應下,直起身的同時,将陸婉抱在了懷中,試圖展示他寬闊的胸懷:“好,本王這就命人将你姨娘救回來。”
陸婉內心歡喜,不成想,端王當真會答應。
要知道,她與姨娘眼下都是罪臣家眷,一旦被人發現端王擅自解救罪臣家眷,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端王沒有放開陸婉,急切想得到某種安撫:“那你愛本王麽?”
陸婉一口應下:“愛!”
“可願意一輩子待在本王身邊?”
陸婉點頭如搗蒜。
端王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絲的寬慰:“好姑娘,你要記住,除卻本王之外,這世上無人會待你好。”
陸婉在端王沒有看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
若非她是庶出,又若非長信侯府已分崩離析,她才不會勾搭上這麽一個自以為是的浪蕩子。
美人嬌滴滴,道:“是,王爺,妾身省得了。”
如此,端王終于從昨日的挫敗中稍稍找回一點自信。
禦書房,封堯掃了一眼衛太後命人送來的選秀名單,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了龍案上。
選秀名單上的人選皆是衛太後曾經的勢力。
她是想鞏固她自己的勢力網。
封堯暴怒過後,忽然又苦笑一聲:“呵呵……不愧是朕的母後!”
眼下,內憂外患,他的母後卻開始打起了皇權的主意。
此刻,汪裴立刻對玉鸾使了眼色,暗示她勸勸帝王。
玉鸾卻不想觸這個眉頭。
可封堯偏在這個時刻盯上了她,幽眸掃視了過來:“楚司寝,朕且問你,選秀一事該如何辦,說!說不好,朕現在就辦了你!”
汪裴:“……”他要先行回避一下麽?
玉鸾:“……”
暴君蠻不講理啊。
她不是後宮妃嫔,談不上涉政一說,故此,稍作思忖,壯膽如實說道:“回皇上,微臣以為,眼下關鍵之事,是權衡各方勢力。以臣之間,不如讓楚家、西南、霍家,這三方手握兵權的勢力,三足鼎立。”
她最大可能的保住楚家。
只要楚家對皇上有利,那麽永安侯府就是安全的。
聞言,封堯神色意味深長,風流一笑,清隽的眉目之間竟浮現些許痞帥,又問:“另外三位藩王呢?”
四目相對,玉鸾言辭果決:“一個不留。”
此言一出,封堯眼底溢出一抹流光溢彩。
這才他的小丫頭啊!
世間旁的女子皆是胭脂俗粉,任誰也不及玉鸾。
封堯朗聲大笑了起來,有少年人的輕狂,亦有成年男子的狂妄野心。
“不愧是朕的司寝,就像是朕肚子裏的蟲兒。你猜猜看,陸長青會投奔誰人?”
玉鸾:“……”
封堯的視線幾乎鎖住了玉鸾。
他突然提及陸長青,玉鸾若是避而不談,反而會引起他的猜忌。
故此,玉鸾神色如常,也照樣如實,說:“長信侯畏罪自盡,侯夫人早年病逝,陸長青真正在意的人沒幾個,至少,京都無牽挂。所以,他必然會去投靠一顆大樹,足可以讓他東山再起的大樹。”
封堯的眼神近乎纏綿,骨節分明的手敲了敲龍案:“繼續說。”
玉鸾忽然發現這暴君的嗓音變了,她一擡首,就看見這人突出的喉結滾了滾。
玉鸾:“……皇上,微臣對其他三位藩王并不了解,無法繼續說下去。”
此刻是青天白日,再者,昨晚衛昭儀侍寝了,玉鸾當真半點不想與這厮親近。
“你嘴貧。”
“微臣有罪。”
“那你打算如何贖罪?”
玉鸾:“……!”到底是誰嘴貧?
玉鸾不答話了,封堯卻身子前傾,胳膊肘抵在了龍案上,一副風流浪蕩的模樣,朝着她伸出了手:“過來,朕教你如何贖罪。”
玉鸾本能的雙腿一軟,小身板當場晃了晃。
昨晚侍寝之人是衛昭儀,但玉鸾也并沒有恢複身子,她對這厮當真是怕了。
玉鸾站着沒動,與帝王四目相對,兩人仿佛都在觀望。
封堯先一步開腔:“為何不過來?要朕來捉你?”
原本,若非昨日親耳聽見衛昭儀侍寝,她尚且可以接受封堯,到底是她彼時年少心悅過的男子,但今日不同了,她好似根本無法挨近一個睡過別的女子的男人。
玉鸾垂首,如實說:“皇上,微臣……喜潔。”
作者有話說:
封堯:嫌棄朕?
玉鸾:嗯~
封堯:朕要生悶氣了。
玉鸾:随你~
封堯:哄朕!
玉鸾:(⊙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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