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潮濕悶熱的空氣令人煩躁不安，今天的新聞頭條則更是擴大了這樣的情緒。

“重大消息，剝皮殺手兇殺慘案！最新消息！”拿着報紙的少年外接頭大喊着，這個消息不單單打破了平靜的早上，更是敲擊着人心。

“聽說了麽？都死了三個了。”路人甲跟周圍的人分享着着自己知道的消息，很快引來一群人的注目，側耳傾聽他接下來的言論。

看着這麽一群人對他的關注，更是有什麽十足八卦的心，吊起人們的胃口，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表兄說，這次案子棘手着呢，據說警力全出動了，也沒有抓住兇手，昨天淩晨又有一個被發現在野外，才讓記者先一步登報了，不然，警方還瞞着呢。”

“哎哎，你聽誰說的啊，警察幹嘛瞞着我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為啥死的這麽兇？”

“為啥？”

“那些人都被剝了皮了！”

“啥，皮都被剝了，那可真是。。。。。。”

“最關鍵的你們知道是什麽不？”路人甲一臉神秘的看着他的聽衆。

衆人翹首問他，好奇心被吊起了十足：“是什麽？快講！”

“這次，據說兇手專門殺男人，而且專門收集後背那塊皮膚，要我說，肯定是附近那個農場的屠夫幹的，你說你個好端端的男人被殺，又不是娘們，能不反抗。兇手肯定得是持刀慣犯，還得力氣十足。”

“啊，屁啦，你說的不準，要這麽看，那現場也得有打鬥痕跡，依我看，肯定是個女人，這男人要是看見漂亮姑娘了，色心一起，被下藥放倒，那不是想幹嘛幹嘛？”

“我說，肯定是魔鬼作惡，上帝的懲罰。”

“竊！”

“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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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裏：

“這事都穿的沸沸洋洋了，你們幹什麽吃的，案子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局長大發雷霆的訓斥着手下，也痛恨那幫區隊的人請來幫忙到現在也沒幫上一點。

“再好好去問問那個費倫，我看他肯定知道點什麽。”他揮揮手示意道。

“是。”手下立馬行動起來，堅決支持自己頭的任務。

費倫看着程語在自己屋子裏看書，眼睛一轉不轉，腦袋一點一點的，幾乎快要點到了桌子上。

他走上前搖醒了萊尼，“瞌睡的話，還是在床上睡一覺吧。我們工作時間向來比較早，你不用起那麽早給我們做早飯。”重點是他的副官每次來接他的時候總能蹭上萊尼做的早飯。明明都是給他的！

“啊？！哦，沒事，我中午在睡，關鍵是這化學書跟催眠藥一樣管用，看見它我就瞌睡了。”

“那就別看了。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們，開店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消遣，別那麽費心力。”費倫搖頭不贊同道。

“長官！該走了。”

程語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費倫就已經駕着他的風火輪速速消失在她的面前了，門緊閉着，封閉的空間四處環繞，裝着費倫的日用品，簡單的幾件衣服和鞋帽整齊的擺放着。

她突然有了一種被包養的惡寒！

辦公室裏，所有的人都被叫了進去，這次，費倫他們所在的部門不再是客客氣氣被請進去的，而是所有人都被局長狠狠的批鬥着。

“你們這群廢物，案子還沒破呢，就先讓外面那群蒼蠅知道了，看看，看看，”局長指着外面圍着的記者和攝影師，“這些記者簡直無孔不入。”

“上面說了，最多三天，必須要給公衆一個交代。你們看着辦吧。”局長甩甩衣袖留下怒氣摔門出去。

衆人看着你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費倫看着手裏面的資料，在旁邊标注了一些疑點和他的懷疑。

缪勒看着這個同僚，他湊了過去，他聽說這個男人在案發的地點出現過。跟他聊聊，說不定能套出什麽細節來。

“你覺得有什麽不對的？”缪勒湊過去挨着費倫說。

這種親密的距離，保持在0.5米以內，讓費倫非常不習慣，他們同事都知道，他不喜歡和人有太過的肢體接觸。

“案子裏面有些東西我覺得有其他可能。”盡管讨厭，也只是推開他的手，指着案子裏的疑點展示給缪勒看。

“不是說可能是屠夫麽？”缪勒看着了看他劃線的地方，兇器一直沒有找到，可是殘忍的情況不知何時讓人都陷入了這個認知裏，覺得兇手就是一個農場來的屠夫，甚至可能是猶太人。

“要是醫生呢？根據法醫的說法，傷口平滑沒有拉扯，如果是屠夫的話。。。。。。”費倫引出一個可能。

“屠夫的手下的動作更容易去撕扯動物的皮毛，也許對待屍體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造成拉傷，皮膚的剝離更容易造成一些不平滑的效果。。。。。。”缪勒高興的拍了拍費倫的後備，站起來朝大家喊着：“同志們，我有了新發現。”

所有人都圍着缪勒開始聽他的講述。。。。。。

程語看着街道上的景色，這裏面住着的幾乎都是納粹，也有一些家屬帶着小孩跟着她的丈夫一起住在這裏，然而，單身的人更多一些。

不遠處，一個胖胖的女人看着她這邊，望眼欲穿的看着，似乎在等什麽人。

一天無聊的時間更是過的非常慢，除了下棋和看書，程語在出門上街也有一個小兵跟着之後，就在沒有了興趣出門。

“姐姐，看，是哥哥。”安德魯上來找程語陪他下棋的時候，順着她的目光看見窗外熟悉的人的身影。

程語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費倫，不過，跟在他旁邊的可不是他的副官，而是一直在附近徘徊的那個女人。

費倫似乎沒打算跟她說什麽，兩人進行了一段交談之後就散開了，那個女人似乎還要再拉着費倫說什麽，也被門口的哨兵攔了下來。

好吧，她猜測肯定有JQ。

就像是旁邊的住戶白天小動作一直都沒有停過，也不知道一天哪來那麽多事情哪。

白天在家無聊的好處就是學會了做飯，盡管嘗試了無數中材料也沒有拿着面包做出像樣的中國餐的感覺。

程語看着書桌上費倫放着的資料，随手翻了翻，發現黑白的照片上有着冰冷蒼白的屍體，即使沒有血紅的色彩，也看的出死者被殺的殘忍的樣子。

她看見上面寫着一行小字，“性取向變态殺手”。

費倫換好衣服走進來時，她迅速的收拾好那些文件，擺放在原處，轉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廚房端出她早之前練習的飯菜。

費倫看着嘿嘿紅紅的一坨菜，姑且稱之為菜的時候，皺皺眉頭，看了看她，确定她不是故意要用吃的來謀殺他。

程語看着安德魯和費倫都是一個表情的時候，無奈的攤攤手，“我好不容易找來的辣子，拿着一袋麥子換來的辣子，你們都不懂的欣賞，太可惜了。”

姐姐，你用一袋麥子換個不能吃的炸彈啊！

那個黑市交易，明天就封了它，居然搞出這麽恐怖的東西，這玩意能吃麽？！

兩個人同時在心裏詛咒黑市交易個敗類。

程語對着辣子炒雞蛋吃的津津有味，忽略旁邊倆個臉都能團在一起的男人。

很快，新聞記者跟着警察局的人抓住了兇手，一個穿着幹淨整齊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了公衆的視野裏。

所有人都想好了明天的頭條新聞将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大家都在心裏拟好頭條的稿子。

“連環殺手落網現身”

“白衣天使化身黑色魔鬼”

“披着人皮的殺手。”

。。。。。。

所有的人都帶着即将到來的頭條而興奮着，卻被第二天發生的是而成為了一個小标題，淹沒在歷史的洪荒裏。

一夜之間，所有的猶太男人都被釘上罪惡的釘子，反猶戰争，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悲慘世界的大門

程語和安德魯是被一陣槍聲驚醒的。

遠遠傳來的尖叫聲、哭泣聲，甚至還有連番的咒罵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吵雜在一起傳遞了過來。那些聲音來自于四面八方，也絕對不限制于一個地方，女人的尖叫聲尤其刺耳，幾乎響徹整個夜空。

“姐姐。”安德魯一臉驚慌的跑到了程語的房間，單薄的衣服趁着小臉一片慘白。

程語安撫着弟弟，她摟過安德魯，抱着他的頭，一下又一下的慢慢摸着，輕聲的安慰着他，“噓，沒事，沒事。”

她不知道要怎麽給他解釋外面的一切，不能用一個道德的标準來告訴安德魯，是警察在抓壞人，更加無法解釋蓋世太保的行為有多麽的離譜，任何一句話，說出來也許都會影響到他的心靈，她也不想在他在以後的日子裏，童年的回憶只有這些灰暗的畫面。

安德魯乖乖的沒有動，只是伸手摟着姐姐，汲取着對方的溫暖。

這源源不斷的聲音一刻也沒有停歇過，一直到了伴随着姐弟倆再次進入睡眠。

程語看着熟睡的弟弟，她小心翼翼的給他掖好了被角，确保沒有什麽空隙的地方能進風着涼。

她一個人站在窗戶邊上，閉着眼睛。

當感官的視線被封閉的時候，其他的器官變的尤為靈活。

她的耳朵裏傳來陣陣的聲音。

啊！放手！

艾瑪，艾瑪，你在哪裏？

我父親是德國人，我不是猶太人，你們搞錯了。

艾瑪，回答我，我的寶貝？！

你們放開我丈夫，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啊，為什麽要抓他？

有誰見到我的女兒了？

哥哥，放開我爸爸，放開！嗚嗚~嗚~

乖女兒，快點回答媽媽啊，艾瑪，你在哪裏？

你們這群強盜，要幹什麽，就這麽随随便便的闖進別人家裏，我要去告你們！

艾瑪！~你們誰看見我的女兒了？艾瑪，你在哪裏？

救命啊！

砰~~

程語睜開眼睛，看着遠方燈光晃動，人們到處跑動的大街，晃動的燈，尖銳的叫喊還有時不時傳來的槍聲，她還是沒辦法喜歡這個世界。

靠。

她突然想豎起中指，罵上幾句。可是，那些詞卡在咽喉，再也出不來了。

她看見的不只是歷史了，她自己也在這歷史之中。

如果，當初，老天讓她穿越成為一個猶太人，那現在，她是否也是那些被抓的一員。她突然想起一個電影了，那個倒黴的女孩穿越到了最慘的地方，集中營裏的生活掙紮，一直到硫化氫毒死她們為止。

老天給了她一個神奇的境遇，可是，有把她放到了這麽苦逼的年代，到底老天要她做什麽？

砰砰

一陣敲門的聲音，程語忐忑不安的打開門，發現穿着黨衛軍服裝的邁爾站在門外一臉喘氣的樣子，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程語，今天鎖好門窗，這幾天別随便在大街上走動。

随後又很快的離開了這裏。

留下滿室的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

☆、慕尼黑協定

這個秋季注定不平凡。。。。。。

程語看着費倫的桌子上擺着一個文件，有關慕尼黑協定。她随手翻開看了看，一些列的官方詞彙還夾帶着那些歷史人物。看着這個文件，閱讀吃力的猶如看馬克思寫的資本論。雖然馬克思寫的德意志意識形态也沒有能夠分析出這個時代的納粹。

她看着一個地名，捷克斯洛伐克，搖搖頭，不懂。

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外面的尖叫和怒罵以及那些侮辱性的詞彙，即使關緊了門窗也無法阻止，她心裏不好受。明知道這是歷史，但是想到外面那些人無辜的遭受牽連，帶着被标注了猶太人的符號的男男女女們遭受着各種的打罵與侮辱，現在還要面臨男人們被抓進號子裏，強制要求波蘭籍猶太人離開德國返回波蘭。

居住在這裏生存的猶太人們，什麽時候想到過有一天，國家的政策變得如此嚴厲，會在意他們的國籍，要求他們離開生活的地方，前往一個他們不熟悉的國度，甚至有人是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被迫離開了故土，當自認的祖國都不在要他們的時候，面對無從而去的他們，暴亂，懷疑，咒罵，等待，也許國家只是一時之間采取一個強制措施，只要他們表明态度，法不責衆，國家還能對他們怎樣。

程語聽着外面慌亂的聲音，那個還在呼喚的女人似乎在昨天的大搜查裏丢失了她的孩子。

她看看安德魯，小家夥拿着那顆棋子就遲遲沒有放在棋盤上，不知是否被外面的世界影響的。

她上去摸了摸安德魯的頭，“安德魯，我想出去一下。”她輕聲說道。

安德魯捏緊了手裏的棋子，擡頭看着姐姐，抱着她，“姐姐，不要出去好不好。”

程語聽見外面的聲音，她搖了搖頭，“只是出去一下子，很快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的好不好，我回去拿點東西，你想要什麽？”

他猛力的搖頭，“不要，什麽都不要，姐姐別走。”

安德魯雙手使勁的拽着她的衣服，拒絕她的離開。

“姐姐，我害怕。”他小聲的說着，帶着那種小孩子獨有的稚嫩嗓音，“我害怕。”

程語聽着難過，她抱着安德魯的頭，“對不起，我不出去了，安德魯，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別害怕。。。。。。”

程語有那麽一刻的沖動想要出去，幫着那個女人，幫她尋找她的孩子。

安德魯拉住了她，讓她停止了腳步，聽着外面的聲音，對着他們兩個人都是折磨。

沒有那一刻像此刻一樣期盼世界能安靜下來。

被強迫了的猶太人，此刻不止是經商權被取消了，從財産登記到強迫标注猶太，這個過程裏讓希特勒準備好了對猶太人的制裁。

程語拿起那份文件，安德魯看着姐姐不再出門之後，乖乖的坐在一邊繼續他的象棋，他們都需要找一件事情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這是一份有關慕尼黑協議的文件。

她從來不知道歷史離她如此的進，她看見上面寫着大約在捷克境內300萬日耳曼人，其中主要居住在蘇臺德區，豐富的礦産資源有着迷人的吸引力。

有關這個地方，程語從來沒有在歷史書上提說過，事實上，如果沒有那些電影和簡單的描述，她甚至記不住二戰是如何來的。

英國、法國的磋商，同意了希特勒的要求，在慕尼黑舉行了英、法、德、意死過首腦會議，正式簽署了蘇臺德區割讓給德國的的《慕尼黑協定》。

程語看着這些拿着筆氣氛不過的寫了幾個字留言在此。完全忘記了這是費倫的一份文件。

上面标着希特勒在那裏收到人群的熱烈歡迎，官方的發言人甚至聲稱成為了祖國的一部分，猶如澳門回歸一樣。

費倫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程語立馬放下了那份他留在桌子上的文件。

程語看着他拿起這個文件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在上面寫字了，一臉尴尬的看着他，希望他別看見那些字。

如此狗爬的字，費倫幾乎是第一瞬間就看見了，他沒想到萊尼的字簡直不忍直視，他都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好好寫過字，甚至有沒有好好上學。

“嘿嘿，那個順手，随便寫的。”她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的解釋着。

“萊尼基辛格”費倫喊着她的全名，可見有多生氣。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程語聽見這個生硬的聲音，只能硬着頭皮解釋道，盡管她也知道這樣做不對。

“那個以後我不會在你的東西上寫東西了。”

啪

費倫把那個文件摔在了地上，忍着一股怒氣喊着，“我不是因為你随便的寫寫畫畫，如果你無聊，我可以為你找些書還有本子，事實上，我是因為你在上面寫的東西。”他壓低了聲音，隐含着怒氣告訴她。

這些文字，簡直就是造反的标志，如果被別人看見了，她根本就別想在活着出去了。他也要被一系列審查。

後果如此嚴重，他卻想不明白為什麽她要這麽寫。

“你這道你寫的東西會為你帶來殺身之禍不？”他想要搖醒她，更加清楚的看見自己犯的錯誤。

程語撿起地上的文件，上面只是在标着希特勒被人們夾道歡迎的地方寫着狗屎，以及那個無權幹涉他國內政。

“你什麽都不清楚，不要随便的在上面寫寫畫畫。”他一臉無奈的樣子，揉着自己的眉心，今天已經夠糟糕了，她還如此不乖。

“我那裏錯了！捷克明明是一個國家，為什麽要讓英國人法國人來決定它到底歸屬誰，明明就是強制的占有，拿來的人民夾道歡迎，騙鬼去吧！”程語辯解道。

他聽見眼前的萊尼這麽說，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丫頭這麽有想法，還占有，他上面明明寫着是回歸，回歸，她到底看懂了沒有？

“萊尼，捷克蘇臺德區裏面大部分住的都是日耳曼人，它不是你想的那樣侵略，即使這樣，我們也沒必要撒慌，何況，決定這樣歸屬割讓的是英國和法國，你不該對元首持有敵意的。”

看着她一臉你騙人的表情，費倫覺得她比安德魯還要像是個孩子不懂事。

“那英國和法國也無權決定別的國家的內政和領土。”

“那是國家之間的事，好了，別為這些争論了，你不知道最近有多亂麽，你這樣的言行，我完全可以把你抓起來的。”費倫揮了揮，“對了，今天吃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今天沒心情。”程語不想理費倫，她是看出來了，費倫雖然不是蓋世太保，但也是個黨衛軍，她讨厭的人之一，基于這個職業，她每次看見他穿着制服就沒有好臉色看他。費倫也發現了這一點，憑着這身制服吸引了衆多姑娘的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他可不想兩人吵架，不，是冷戰。她冷處理的态度簡直比那些共産黨人還要強硬，要是被蓋世太保抓住，肯定從她嘴裏撬不出話來。

“行了，知道你心情不好，出去吃吧，你倆都憋在屋子裏一天了。”他示意安德魯穿好衣服出去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